第31章 她不會知道
第31章 她不會知道
男人的眼睛充滿戾氣，沉如黑潭，帶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似在壓制著自己體內叫囂的戾氣，聲音沉沉，恍若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想死嗎？」
霍祁的口中一陣血腥氣，頭暈目眩帶來的痛意讓他不由的喘了粗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捂著臉，有些懼意。
他確實是警告過霍家的每一個人，不許靠近姜晚枝分毫，只有他沒聽。
明明是初秋，涼意無孔不入的進入他的每一個毛孔。
霍淮舟就站在那裡靜靜的注視著他，凌厲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冰寒徹骨的冷意襲來，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先前的悠然蕩然無存。
他咬牙，強撐著：「哥，你說姜晚枝知道你這個樣子嗎。」
霍淮舟的眼睛黑沉，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些別的情緒，他斂眸，將翻騰的情緒壓在眼底。
「她不會知道。」
…
姜晚枝在花園裡找到的外婆。
她甜甜的喊：「外婆！」
小老太太正站在桂花樹下看著傭人摘桂花，一聽到這個聲音，連忙的轉過了身。
旁白出現。
「外婆，不同意姜晚枝和時臻在一起，勸阻后無果，在得知兩個人已經偷偷的領了證以後，心臟病發作，死於霍淮舟面前。」
姜晚枝的笑容驀然收斂。
視線中，小老太太正在招手讓她過去，壯壯站在她的身邊，一如初次見到她時的模樣，溫柔和藹，透著歲月靜好的安心。
她享福了大半輩子，最後卻被氣死。
當初領入門的真心對待的孩子，成了她的催命符。
姜晚枝的眼眶泛著紅意，小跑著跑了過去，即便事情還沒發生，她也不是書里那個為了男人忘恩負義的姜晚枝，但愧疚就是狠狠的砸在了心上。
她忍不住：「對不起，外婆。」
遠離時臻就好了，遠離他，這些事情全部都不會發生。
但她會忍不住想。
書里的姜晚枝在知道外婆被她氣死以後，會在想什麼呢？
是後悔難過傷心欲絕，還是在心底暗暗的慶幸，反對她的人終於少了一個。
姜晚枝，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
外婆摸摸她的腦袋，手上已經遍布皺紋，很擔憂的望著她：「說什麼對不起。」
姜晚枝搖搖頭，情緒稍稍的平復，抱著外婆的胳膊撒嬌：「沒什麼。」
霍淮舟會好好活著，外婆會長命百歲。
她會做到的。
「外婆，如果我對你做了很可惡的事情，你會怎麼樣啊。」
「枝枝不會做的，」外婆的聲音篤定又溫柔，「就算做了，外婆也不會怪你，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她笑著捏了捏姜晚枝的小臉：「你做所有事，外婆都不會怪你。」
霍淮舟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外婆正笑眯眯的和姜晚枝說話。
「桂花開了，給你做桂花糕吃。」
「好呀好呀，外面的都沒有外婆做的好吃，我饞好久了。」
他頓了頓，斂去身上的戾氣，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有些紅，還粘上了點霍祁的血。
霍淮舟打開院子里的水龍頭，認真的將手上的血跡洗掉，檢查了幾遍之後，才邁著步子走過去。
傭人已經摘了不少新鮮的桂花，見到他之後稍稍彎腰。 霍淮舟點點頭，眸底泛著清淺的笑意：「在說什麼呢。」
「外婆要給我做桂花糕吃。」
姜晚枝開心的彎起眼睛：「外婆說桂花早就開了，但是給我留著呢，你來幾次都沒吃上吧。」
她微微昂著下巴，顯得很得意，扎著馬尾的頭髮一晃一晃的，被偏愛帶來的嘚瑟顯得她整個人都格外可愛。
霍淮舟忍不住低低笑出聲，配合的嗯了一聲：「外婆偏心。」
外婆也不反駁，看了看他：「霍祁呢？他說你快到了去門口找你，我以為你們兩個在外面聊事情，你見到他了嗎？」
原來那個男人叫霍祁啊。
姜晚枝暗暗的想。
之前葉丞說霍家沒有一個簡單的，今天僅僅和霍祁擦肩而過，她都感覺，從那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陰暗。
「見到了，」霍淮舟面不改色，「他有事，所以先走了。」
外婆點點頭，沒有多問：「你們坐一會，我去廚房做桂花糕。」
她的身體不太好，所以霍淮舟安排了醫療團隊在家裡待命，外婆在廚房裡忙活，霍淮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醫生彙報外婆最近的身體狀態。
姜晚枝在花園裡和康康玩球。
浸在陽光下，充滿活力，像是盛開的花朵，在自己的時間盡情綻放。
霍淮舟的唇邊不禁勾起淺淡的弧度，嗓音平淡：「辛苦。」
醫生離開，外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表情意味深長。
「枝枝多好的孩子。」
「是。」
「我是拿枝枝當我親外孫女疼的。」
「我知道。」
「以後枝枝嫁人了」
霍淮舟的眉頭不由一皺，偏頭看向外婆。
「怎麼，」外婆笑道，「沒想過枝枝會離開？」
霍淮舟真的沒想過。
哪怕是她當時追時臻追的緊，也沒想過她會結婚的事情。
霍淮舟的神色淡下去很多：「不管她結不結婚，這裡也永遠都是她的家。」
外婆笑笑，倏的開口：「時間不等人啊。」
她站起來往廚房走：「所以抓緊時間。」
說完也不管霍淮舟聽沒聽懂，都頭也不回的進了廚房。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霍淮舟垂頭看，是徐晨發來的消息。
「霍總，騷擾姜小姐的那兩個人希望能見您一面，求您手下留情。」
霍淮舟淡淡的：「不見，繼續。」
自此，經常在望悅閣仗著有幾個錢騷擾漂亮女孩的兩個人消失不見了。
據說是惹到了大人物，公司受創厲害即將破產，正忙的焦頭爛額。
姜晚枝收到了林可詩發來的消息，看到這件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朝著霍淮舟看了一眼。
男人坐在沙發上看書，慵懶閑適，穿著白色的襯衫，襯的他清冷挺拔，修長的雙腿交疊，舉手投足都透著與生俱來的儒雅和貴氣。
他感覺到姜晚枝的視線，放下手裡的書，溫和淺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