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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134章 自新世界

  第134章 自新世界

  作為勞倫特帝國境內最「先進」的城市,賽達威爾在建城之初,就擯棄了城衛軍和城防哨所這種附屬於城市,直接向領主負責的暴力執法機構。


  因為賽達威爾是個無城牆的拓展型城市,每個月,每一天,這座城市都在不停的擴建,不停的往一座非傳統的開放式巨城成長。


  當然,沒有城衛軍,不代表賽達威爾沒有維持秩序的暴力執法機構。


  克萊因場就是因此而存在的,這個「先進」的警場里足有上百名之「多」的警員和警探在任職,放在偌大的賽達威爾城裡,這麼些警探,自然是……遠遠不夠。


  沃爾夫岡侯爵是一位有魄力和智慧的領主,他知道一個警場的人手是不足以維持整個賽達威爾的秩序的,至多用以調解普通民眾的糾紛。


  一旦遭遇什麼魔物相關的嚴重災難,這麼點人手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沃爾夫岡侯爵在引進了月之輝教會之餘,額外邀請了烈陽教會到賽達威爾進行駐地傳教,並給予了兩家教會豐厚的政策支持。


  作為整個大陸最強盛的兩家老牌正神教會,月之輝與烈陽很好的為賽達威爾提供了治安支援,尤其是兩家老牌教會本就以消滅魔物為己任。


  在教會盡情的在賽達威爾日益擴大增加的居民群體里傳教的時候,為了保證信徒的安全,教會中本該隱藏在暗處的巡邏隊,就是因此而不得不走到檯面上來,聯合克萊因場,一起維護整個城市的秩序。


  當然,除了這些官面勢力以外,為了各自目的的魔物使,以及十幾年前搬到了賽達威爾的帝國科研所,其實都在暗中為賽達威爾的和平貢獻著一份力量。


  現在的賽達威爾明面上是非常和諧的,犯人在入室盜竊的過程中被戶主發現從而行兇殺人,滅了戶主滿門,這種嚴重的犯罪賽達威爾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但今天,九月十八號,似乎確實發生了一場這樣的犯罪。


  最先發現犯罪現場的人是這戶遇害人家的隔壁鄰居,敞開的大門,從卧室里流淌到客廳地板上的顯眼血泊,已經足夠讓這位可憐的婦人被嚇得發出足以喚醒整個街區的尖叫聲。


  聞訊趕來的平民們,或許沒有足夠的勇氣進入這個犯罪現場,去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救援的受害者,但他們第一時間通知了最近的克萊因場的巡警。


  巡警在進入房子里,確認了無人生還以後,先把這戶遇難人家封鎖了起來,隨後便通知了克萊因場總部。


  印著克萊因場徽記的馬車,是在半小時以後到達的這棟居民樓,考慮到現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克萊因場能有這種反應速度和效率,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放鬆點,布魯斯,有我在呢。」


  從馬車上下來的兩個男人沒有穿克萊因場的制服,但他們胸口佩戴著的克萊因場的警徽,說明他們至少是克萊因場的高級探員,已經足夠表現克萊因場對這起命案的重視了。


  雖然其中一位是詹姆斯·彭格列,克萊因場的高級探長,另一位卻是一個看上去過分年輕,彷彿初出茅廬的普通探員。


  「我沒有緊張,彭格列先生,讓我們好好調查一下,趕緊把犯人找出來繩之於法吧!」


  布魯斯充沛的活力和精力,讓詹姆斯非常欣賞,只是詹姆斯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太激動的笑容。


  這個從賽達威爾刑偵調查學院畢業,通過了克萊因場的應聘考試,從而入職克萊因場的新探員,還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面,沒有意識到真實的犯罪可能牽扯出多麼複雜棘手的東西。


  今天由詹姆斯親自帶他過來,也是詹姆斯從巡警對這起案件的報告中,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魔物的氣息。


  儘早讓新人理解魔物的存在,讓他明白有些罪犯可能有多危險,這樣才能讓這個「小菜鳥」更好的保住小命,把這份工作好好的幹下去。


  不過至少現在,詹姆斯沒有打擊布魯斯的熱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把他往居民樓裡帶去。


  居民樓里的民眾已經被可怕的犯罪現場嚇著了,不是躲到了外邊就是縮進了自己的家裡,所以沒有什麼人堵塞樓道,圍觀克萊因場辦案,給詹姆斯的指導新人工作降低了不少難度。


  「長官!」


  守門的巡警給詹姆斯行了一禮,好奇的看了一眼跟在詹姆斯身後的布魯斯,就為兩人打開了房門。


  一靠近房門,來自於半乾涸血泊的淡淡血腥味,立刻湧進了兩人的鼻子。


  放眼望去,房間里許多傢具都有移動的痕迹,被碰倒在客廳地板上的花瓶附近,散落的一束玫瑰花,還留有被人從花瓶里踢出來的跡象。


  一種受害者與行兇的兇手在此搏鬥過的感覺,躍然於布魯斯心頭。


  他腦海里的刑偵學識被他迅速調動了起來,不停的把客廳里每一個被移動過的物件,推演到它們應該擺放的位置,從而判斷它們在被移動的時候,搏鬥的兩人大概位於什麼位置。


  趁布魯斯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犯罪現場的時候,詹姆斯悄悄掰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關節。


  輕輕的咔噠一聲只有詹姆斯自己能聽到,在這之後,他的眼球里悄然出現了一條條微小而又詭譎的黑色鎖鏈,似乎把他的眼球都捆縛成了黑色。


  他的視野變得有些昏暗了起來,不過這個房子里的所有陰暗的角落,在他眼裡都變得清晰可見。


  詹姆斯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鎖鏈立刻便隱去,讓他的眼球恢復正常。


  壞了,沒看到魔物之力的反應。


  結合客廳里這一目了然的搏鬥現場,詹姆斯有些無奈的發現,這起案件可能還真不是魔物乾的,而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


  對賽達威爾來說,這種敢行兇殺人的歹徒,可比要人命的魔物還稀少一點。


  上一次遇到這樣的歹徒還是好幾年前呢。


  「彭格列先生,我們進去看看受害者吧。」


  觀察現場的沉默被布魯斯打破,這位新人已經自信自己收集齊了所有的線索,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推進了。


  「好的,你叫我詹姆斯就可以了。」


  詹姆斯也沒有太多的辦法繼續把布魯斯帶進那個世界,不過機會總是有的,不用著急,先著手解決眼前的案件吧。


  兩人小心翼翼的移動了起來,在盡量不踩到任何東西的情況下,來到了淌出血泊的卧室門口,朝卧室裡面望去。


  撲倒在地的男人,半個身體垂落在床沿的女人。


  女人的喉嚨已經被人割開,胸口還有著一個被利刃刺入后,又被人狠狠的撕扯兇器剖開了胸膛,留下的這麼一個猙獰的傷口。


  臨死前的恐懼還有劇痛,徹底留在了這個年輕美艷的女人的臉上,一雙已然無神的眼眸正安靜的注視著來到卧室門口的兩位警探。


  詹姆斯表情平靜的踏入到了卧室里,稍微看了一眼女人還算完整的睡衣,確認她死前沒有被侮辱過,便蹲下來低頭查看男人的屍體。


  而布魯斯卻抑制不住的有些身體顫抖,手腳發軟,額頭還冒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


  他盡量使自己不與床沿邊上的女屍對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活人詹姆斯的身上,進而看著詹姆斯熟練的檢查地上的男人的起因。


  真當直面受害者的屍體時,這種美好的生命被褻瀆,被摧毀殆盡,所給予活人可怕的死寂以及生理不適,還是讓布魯斯感受到了某種刻骨銘心的震撼。


  「你可以去外面吐一下,不要污染了現場。」


  詹姆斯早就注意到了布魯斯的不適,克萊因場里每一個非魔物使的新人,大多都會受不了受害者屍體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他們是警探不是法醫,抗拒屍體是正常的。


  與屍體共處一室的機會其實並不多,詹姆斯其實很想讓布魯斯來檢查這兩具屍體,聽聽他的判斷,然後把自己更為有效的刑偵學應用經驗指導給他。


  「不,我還好的。」


  布魯斯強撐著拒絕了詹姆斯的提議,他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把自己的生理不適壓下,讓充滿血腥味的空氣激活自己的學識,希望自己可以變得理智起來。


  根據自己在客廳里觀察到的一些細節,布魯斯告訴自己:


  這是一對新婚夫婦的家庭,他們應該是剛剛搬到賽達威爾,正要擁抱他們的新生活,在穩定的家庭里孕育他們的愛情結晶。


  一個兇手摧毀了這個充滿希望的家園,殘忍的殺死了這對新婚夫婦!


  我身為克萊因場的警探,身為賽達威爾大學刑偵學科獎學金的獲得者,我有這個義務和能力,把這個兇手揪出來,安撫這對夫婦的亡魂!

  心理工作做到這裡已經足夠,布魯斯的呼吸逐漸穩定了下來,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平靜,注視這些受害者的屍體也不在有什麼不適。


  一抹正直的火焰在這個年輕人的眼眸里燃燒著,他大方的蹲了下來,對詹姆斯請求道:


  「先生,讓我來檢查屍體吧,請你指導我,看看我的判斷有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好。」


  詹姆斯欣慰的望著這個重新充滿幹勁的年輕人,把位置讓給了對方,自己起身站到了一旁。


  他看著布魯斯行動了起來,這位正在擺脫「菜鳥」身份的探員正非常專業的,沒有第一時間把男人的屍體翻過來檢查傷口,而是俯低身體,非常的認真的觀察屍體的外在特徵。


  「受害者一,男性,已確認死亡。身著睡衣,根據客廳里的合影判斷該名男性為這裡的戶主,兩名受害者中的丈夫。


  脖子上的切割傷口與女士的一致,大概率是致命傷,也是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的最後一擊。


  受害者手臂,手腕,都有利器留下的傷口,初步判斷這些傷口是兇手行兇的兇器留下的,根據傷口的深度以及出血量判斷,該兇器非常鋒利。


  手指指甲有翻轉的痕迹,指甲縫溢血,已經乾涸,這是他在案發時,為了抓住什麼東西,用力過猛導致的,很有可能是兇手的身體。


  但受害者的指甲縫中,沒有殘留兇手身上的毛髮,皮膚碎屑,但有一點類似皮衣的殘片,初步判斷兇手有可能穿著一件黑色皮衣,或者帶了黑色的皮手套。


  受害者腳底沾有灰塵,沒有穿室內便鞋,初步判斷是受害者在檢查客廳發生的動靜時,於黑暗中沒有找到鞋子,就這麼出去了客廳,然後在客廳與兇手搏鬥時,於地板上蹭骯髒了腳底。」


  說到這裡,布魯斯已經把不移動男人屍體的情況下,能觀察到的所有細節都彙報了出來。


  他抬頭望向詹姆斯,詹姆斯回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他可以繼續下去了。


  於是布魯斯試著把男人的屍體翻了過來,沾滿鮮血的半張面孔上,一雙充滿絕望的眼眸,映入了布魯斯的視野。


  因為布魯斯的翻動,這雙眼睛無神的望向了天花板,差點又讓布魯斯動搖了起來。


  幸好布魯斯已經進入了狀態,他很好的把生理不適轉化為了偵查的動力,繼續檢查屍體,並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等布魯斯傾盡所能的完成了對男人屍體的調查以後,詹姆斯用下巴點了點床上的女屍,示意布魯斯繼續檢查這具屍體。


  沒得到意見和指導的布魯斯,只能起身來到床邊,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女屍的傷口上,開始偵查起來。


  「受害者二,女性,已確認死亡。身著睡衣,應該是妻子。


  致命傷有兩處,喉嚨,心臟,死因應該是心臟被切開停止跳動,以及大量失血。


  沒有太多掙扎痕迹,根據身上的服飾和死後的姿態,初步判斷為夢中被人拽至床沿,兩刀斃命。


  身上無額外傷口,衣著整齊,沒有被侮辱過的跡象。」


  至此布魯斯已經沒有更多的線索了,他回頭看向詹姆斯,希望從詹姆斯口中得到這位總探長對自己的調查的評價。


  「嗯,」詹姆斯對眼帶希冀的年輕人點了點頭,這個年輕人已經做到了表面偵查能做到的一切,幾乎把所有線索都調查了出來,並做出了最有可能是事實的判斷。


  但……布魯斯的判斷還是太浮於表面了一些,許多客觀因素被他落下了。


  詹姆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讓自己板起面孔,成為一個無情的指導者,然後才開始打擊這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問題一:伱的判斷是受害者一和兇手在客廳進行過搏鬥,客廳中的傢具移動痕迹可驗證你的說法,請問受害者二為什麼沒在這個過程中被吵醒?

  問題二:客廳中為什麼沒有留下受害者一的血跡還有血滴?

  你的判斷可是受害者一與兇手搏鬥時受了傷,不是嗎?

  問題三:還是血跡問題,就算是兇手先給受害者二胸口來了一刀,等受害者二斃命以後才割開了受害者二的喉嚨,但血液還是會噴涌的。


  你看,地上並有沒鮮血拋灑的痕迹,也沒有血液濺在兇手的皮衣上,再從皮衣上滴落的痕迹。


  問題四:最後這兩具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卧室里?兇手既然已經敢行兇殺人,大概率還從正門離開,為什麼會把受害者一帶到這個卧室里才殺死?

  問題五:受害者在遭遇危險的情況下,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呼救呢?如果兇手太過於危險,他最少也該吵醒妻子,讓妻子跑出去求救吧?」


  「額……」


  布魯斯長大了嘴巴,一臉驚愕,因為詹姆斯的問題,他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也答不上來,甚至連粗糙的借口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個。


  他聽懂了詹姆斯的問題,這些問題比他的調查判斷實際太多,每一個問題都直指這起案件的核心,如果能解決這些問題,這起案件距離被偵破也就不遠了。


  但布魯斯確實回答不上來,此時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調查,是那麼的無力,一點也不能為他找到問題的答案,也不能為他獲取到兇手的身份或作案動機。


  「別急,一個案子如果那麼容易解決,刑偵學就沒必要存在了。」


  詹姆斯安撫了一下這個年輕人,引導他把注意力放在這些問題上,並逐一解決這些問題。


  「我們現在需要讓法醫部的同事過來,收斂這兩個受害人的屍體回去,讓法醫同事替我們調查更多線索,現在,讓我們先解決最簡單的問題吧。」


  「什麼問題?我的意思是,哪一個問題是最簡單的?」


  布魯斯跟著詹姆斯踏出了房門,回到了走廊上,他覺得這些問題每一個都像是一個黑洞一般,根本沒法解決,所以他疑惑的看著詹姆斯。


  詹姆斯對他微笑了一下:「當然是為什麼受害者沒有呼救,問一問周圍的鄰居有沒有聽見就好了。」


  說完,詹姆斯敲了敲隔壁鄰居的房門,沖門裡大聲喊道:「這裡是克萊因場,請開門協助調查!」


  ……


  「菲兒,樓上的史密斯夫婦出事了,今天你不許離開家裡,也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更不可以應答任何人,明白了嗎?」


  當敲門聲響起,年輕警探的聲音從門外傳進門內的時候。


  一直等在門口的菲兒瞬間忘記了母親的叮囑,立刻打開了房門。


  不等眼前的年輕警探提問,菲兒興奮的對他說道:

  「我們家裡昨晚沒有聽到史密斯家傳出任何動靜,包括呼救聲和搏鬥聲。


  我們家在史密斯家的正下方,也沒有被傢具移動的聲音吵醒。


  不考慮有什麼鬼怪遮住了整棟樓的人的耳朵的話,很有可能是兇手刻意的偽裝了現場。


  你需要趕緊去聯繫市政的人口統計局,獲取史密斯夫婦的詳細親屬關係。


  還要去史密斯夫婦上班的地方,也就是兩條街區之外的羅納爾公司,去調查史密斯夫婦的人際關係。


  通過這些史密斯夫婦最近接觸的同事和親屬,去確認他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會派遣殺手要他們命的人!」


  布魯斯被立刻打開的房門嚇了一跳,眼前的小姑娘連珠炮一般的興奮話語立刻衝進了他的耳朵里,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應答,只能求助的望向了詹姆斯。


  「感謝你的幫助,那正是我們下一步需要去做的。」


  詹姆斯也有些驚訝的望著菲兒,他也被這個聰慧的小姑娘嚇了一跳,印象中,這個小姑娘應該沒有出過門吧?

  只是從街坊領居還有父母的討論中,這個小姑娘就已經把案情判斷到這個地步了嗎?

  「呃,是的,感謝你的幫助……女士?」菲兒的年紀太小了,布魯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比較妥當,並且他還非常不擅長應付活著的異性,更何況一個精力充沛的嚇人的小姑娘。 「我是菲兒!如果需要我的幫助的話儘管開口!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帶我一起去調查史密斯夫婦的人際關係,那就再好不過了!」


  菲兒沒有在意布魯斯的尷尬,依舊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精力,她絲毫沒有正常少女對一起殺人案件的恐懼,相反,她覺得這種事情太刺激了!

  剛才她開門說出自己的情報和見解的時候,她的眼睛在布魯斯和詹姆斯的身上掃視了一下,已經確認了詹姆斯才是這兩位警探之中話事人,她提出一起行動的申請時,眼睛也是一直落在詹姆斯身上的。


  詹姆斯望著菲兒的目光里,已經露出了一絲對少女的聰慧頭腦的驚艷,這份撲面而來的活力,以及調理清晰的分析,至少比一遇到超乎想象的問題就有些手足無措的「學院派」布魯斯精明太多了。


  「是這樣的,菲兒小姐,這是一起嚴肅的殺人案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但口頭上,詹姆斯還是婉拒了菲兒的同行申請,這個小姑娘年紀太小了,她更應該待在學校里繼續獲取……


  菲兒毫不在乎詹姆斯的婉拒,只是把一枚金閃閃的徽章別在了自己胸前,便打斷了詹姆斯的思緒。


  這是一枚「斯勞克斯」畢業勳章!

  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已經是聯邦那邊最好的大學,斯勞克斯學院的畢業者!

  「咳咳。」


  從詹姆斯的眼睛里,菲兒看到了令她滿意的驚訝。


  要不是勞倫特帝國是她父母的故鄉,要不是賽達威爾規定十八歲以下的少年人,不能參與市政工作,她投的簡歷也不會被打回……


  「呃,菲兒……小姐,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吧,您是不是逃學……」


  沒認出斯勞克斯徽章的布魯斯,還在結結巴巴的組織語言,準備拒絕菲兒的幫助。


  詹姆斯忽然拍了他的背脊一下,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會讓整個克萊因場丟臉的話語,然後對菲兒微笑道:

  「如果你有空的話,歡迎你和我們一起行動,我是詹姆斯·彭格列,克萊因場的總探長。」


  詹姆斯向菲兒伸出了手。


  「這裡是菲兒·霍爾莫斯(Fear·Holmos),很高興為您服務,所以我現在是克萊因場的……」


  菲兒握了握詹姆斯的手,然後大方的向這位總探長要了一個職位。


  「特聘顧問,毫無疑問的,你的薪資我們稍後再談如何。」


  「沒問題。」


  站在一旁的布魯斯愕然的望著握手的這兩人,他雖然看懂了,是詹姆斯同意了這個小姑娘加入,但原因呢?他無法理解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憑什麼成為克萊因場的「特聘顧問」。


  「你好,學弟。」


  和詹姆斯握完手以後,菲兒笑嘻嘻的把手伸向了布魯斯,還稱呼了布魯斯「學弟」。


  她已經看出了布魯斯是個剛畢業不久,剛剛加入克萊因場的大學生。


  雖然他們不是在同一個大學畢業的,但看在賽達威爾大學緊趕慢趕都追不上斯勞克斯學院的事實上,菲兒叫布魯斯一聲學弟,還是給布魯斯面子呢。


  「學弟?」


  布魯斯更加愕然了,還是詹姆斯看不下去咳嗽了一聲,向他介紹道:

  「菲兒小姐佩戴的,是斯勞克斯學院的畢業生徽章,並且是只有當期成績最優秀的三名學生,才能獲得的「金勛」級別的徽章。」


  介紹完了以後,詹姆斯拋下發愣到幾乎凝固的布魯斯,很給面子的對菲兒說道:


  「克萊因場有你的加入,是我們的榮幸。」


  「不用客氣,詹姆斯先生,我也是勞倫特人嘛,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行動起來了?」


  菲兒放下了手,沒有再繼續逗弄布魯斯,自己的身份就已經足夠讓這個書獃子消化一段時間了。


  就在詹姆斯帶著發愣的年輕人和雀躍的少女,走出了這棟公寓樓,準備踏上克萊因場的馬車時,一個巡警從街頭出現,匆匆朝這邊趕了過來。


  這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巡警向詹姆斯行了一禮,然後立刻彙報道:

  「報告長官,隔壁街的一個居民樓里發生了一件命案!」


  「嗯?」


  怎麼還有命案?詹姆斯好奇的對這個巡警問道:「受害者是什麼人?」


  「一對新婚夫婦,現場看起來像是入室搶劫!」


  馬車旁的三人聽到這個消息,同時瞪大了眼睛。


  詹姆斯還來不及繼續確定案情,又是一個巡警從街道另一邊趕了過來:

  「報告長官,第三大街的盧克維爾社區發生了一件命案!死者是……」


  「一對新婚夫婦?現場看上去像是入室搶劫?」


  菲兒忽然插話打斷了巡警的彙報。


  巡警驚訝的看著菲兒,脫口而出一句:「是的,但你怎麼……」


  「好了!看好現場,法醫和其他警探隨後就到!菲兒,布魯斯,我們回克萊因場。」


  詹姆斯招呼著兩人一起上了馬車,然後讓馬車夫把他們送回克萊因場總部。


  一個現場沒有魔物和魔物之力殘留的命案,可以有很多種解釋。


  像菲兒說的那種買兇殺人偽造現場,又或者兇手本人乾脆就是一個窮途末路的魔物使,都可以解釋這場命案的發生。


  但如果一模一樣的命案同時發生,受害者的身份,犯罪現場的場景,都達到了高度相似的地步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邪教徒的儀式,或邪神的污染。


  除了這兩種可能,詹姆斯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在這種情況下,確認「儀式」或「污染」的規模,把所有的情報一起交給教會去處理,這才是克萊因場應該做,也是唯一能做到的事。


  「是連環殺手嗎?還是某種殺手團體?怎麼會有這種巧合?」


  「你想多了,哪有隻針對新婚夫婦的殺手團體,這些案情應該是同時發生的,這裡面應該有我們不知道的行兇動機,把這個動機找出來就能解釋這一切。」


  聽到布魯斯和菲兒的討論,詹姆斯才後知後覺的反應回來,這兩個人都還沒有踏入到魔物的世界里。


  詹姆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大膽的做出了一個決定,起身對馬車夫交代道:

  「在前面的大陸酒店停一下!」


  收到指令的馬車夫立刻聽命,馬車很快就停在了大陸酒店的門口。


  迎著兩個年輕人疑惑的目光,詹姆斯指著大陸酒店斜對面的一個巷子,對他們說道:

  「你們下車,看到那邊的巷子了嗎?巷子盡頭有一家費迪南舊貨商店。


  布魯斯,給老費迪南出示你的警徽,然後告訴他,你們要進入「新世界」!

  等一切結束以後,把老費迪南交給你的東西帶回克萊因場,聽明白了嗎?」


  詹姆斯根本沒有理會布魯斯和菲兒的莫名其妙,也沒有等布魯斯答覆他,就把兩人一起轟下了馬車,然後拋下他們一溜煙走了。


  被留在大陸酒店門口的布魯斯和菲兒傻乎乎望著馬車遠去,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了一下。


  「我們……過去?」


  布魯斯指了指斜對面的小巷子口,雖然他沒聽懂詹姆斯到底想讓他們做什麼,不過他還是決定先按命令行事。


  菲兒對詹姆斯就這麼把她拋下,和布魯斯這個菜鳥警探一起行動有些生氣,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斜對面的小巷子口。


  因為一個令她很眼熟的男人,正緩緩從巷子里走了出來。


  這個人穿著一套筆挺的神父袍,東方人的英俊面孔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容,氣質也是特別的無害。


  正是葉赫。


  葉赫也看到了站在大陸酒店門口的菲兒,還有戴著警徽的布魯斯。


  這對奇特的組合沒怎麼引起他的重視,他只是對菲兒點了點頭,就攔下了一輛馬車,坐馬車離開了這裡。


  「這是……月之輝的神父?菲兒你認識這位神父嗎?」


  布魯斯注意到了葉赫對菲兒的互動,好奇的問了菲兒一句,但他在看向菲兒的時候立刻就發現,這個正咬著拇指,緊緊盯著馬車遠去的聰慧少女,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副非常警惕的表情。


  這個神父……怎麼會從詹姆斯讓他們去的費迪南舊貨商店裡出來……不好!

  「我們快過去!」


  菲兒對布魯斯叫了一聲,不由分說的朝街對面的巷子口衝去。


  「菲兒!」


  布魯斯被菲兒嚇了一跳,連忙跟上,當他們穿過街道來到巷子口,一眼就看到了這個不深的巷子盡頭的費迪南舊貨商店的門面。


  但是,一個頭髮稀疏的老男人,正悠閑的在店門口,提著掃帚掃著地。


  布魯斯最先注意到了這個男人正穿著一件的破舊皮夾克,夾克的款式雖然挺適合這種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但因為之前在命案現場調查到的線索中,有那麼一條與皮衣有關,所以他立刻對這個男人敏感的提起了警惕心。


  菲兒則是有些失望的望著男人身後一切如常的舊貨商店,葉赫居然沒對這家店或這個男人做點什麼,讓菲兒有些失望。


  「嗯?哦!年輕的……警探?還有……一位天才?真是有趣的組合!」


  老費迪南注意到了遮蔽巷子口光線的人影,然後注意到了布魯斯和菲兒。


  他的目光非常明亮,但又蘊藏著一位真正的智者才有的深邃,在看向巷子口的第一眼,老費迪南就注意到了布魯斯的警徽和菲兒帶的金勛徽章,並立刻叫破了他們的身份。


  「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嗎?這裡是舊貨商店,可不是適合你們這種小情侶逛的地方哦,對面或許不錯,如果這位天才小姐已經成年了的話!」


  為老不尊的老費迪南指了指兩人身後的大陸酒店,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都說了出來,刺激的布魯斯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辯解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如果您是老費迪南先生的話,詹姆斯·彭格列先生向您問好,另外,」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玩笑的菲兒,指了指布魯斯胸口的警徽,繼續對老費迪南說道:


  「詹姆斯先生請你帶我們進入「新世界」。」


  在菲兒的提醒下,布魯斯這才想起他們是過來辦正事的,幸好還有能把話說清楚的菲兒在。


  他悄悄看了一眼菲兒的後腦勺,終於有點相信這個比自己年輕至少五歲的小姑娘,確實已經大學畢業了的事實。


  然後他和菲兒一起看向老費迪南,一起注意到,老費迪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特別玩味的笑容。


  「詹姆斯那麼著急嗎?好吧,你們跟我來吧。」


  這個老人放下了掃帚,便轉身走進了商店裡。


  「等等。」


  見菲兒立刻大步朝商店那邊走去,布魯斯忽然下意識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叫住了她。


  「嗯?哦,這個男人沒問題的,既然是你上司的命令,你不打算遵守嗎?」


  菲兒還以為布魯斯在擔心這個老人有問題。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布魯斯連忙鬆開了菲兒的衣袖,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對這家商店產生了一種抗拒的感覺。


  一種……一旦踏入了這家商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感覺,出現在布魯斯的心裡。


  他下意識的攔住菲兒,居然是出自於他對菲兒這種小姑娘的自然看護,是一種不捨得看懵懂的同類踏入深淵的生理反應。


  不過被菲兒一打斷,他又想起了詹姆斯的吩咐,剛剛發自直覺的抗拒和不舍,立刻又煙消雲散了。


  望著眼前普普通通的舊貨商店,布魯斯也只能把這種感覺歸為錯覺,只是他走快了一步,超過前面的菲兒,先一步踏入了這間舊貨商店。


  ……


  「原來……克萊因場那邊就是這麼培訓新人的嗎?那個小姑娘……算了,詹姆斯應該會有分寸的吧?」


  坐在正在遠去的馬車上的葉赫自言自語了一句,把監視費迪南商店的凱撒撤了回來。


  昨晚他與安娜在大陸酒店共進晚餐,共享了今天早上的晨曦,安娜被折騰的起不來,又放不下教會那邊,所以把葉赫踢了出來,讓他去教會裡看守坐鎮。


  葉赫倒是沒什麼意見,他現在正在「放假」的時間,烈陽那邊的委託一天沒有確認,他的時間就是充足且無聊的。


  至於老費迪南……他是葉赫出手解決阿特拉克時,在場見證的魔物使之一,也是大陸酒店的「鄰居」,葉赫只是隨便逛過來和他聊了聊天,問了一下有沒有有趣的情報而已。


  不過葉赫沒想到,這些散人魔物使和克萊因場那邊有合作,偶爾他們這些「局內人」的魔物使,會替詹姆斯指導克萊因場的新人進入魔物的世界。


  沒辦法,對魔物沒有足夠的了解,這些新人是很難在真正遭遇魔物的時候保全自己的性命的,克萊因場內部的魔物使很少,有足夠能力的魔物使,都看不上這項經常給民眾們調理糾紛的麻煩工作。


  或許是因為太花時間,又或者是職階能力不方便展示,總之,詹姆斯有自己的理由,不能由他來引領新人走進魔物的世界,所以依靠這些有合作關係的魔物使來帶新人,也是省時省力的一個辦法。


  不過葉赫還是從布魯斯和菲兒的表情中,莫名的聞到了一絲,賽達威爾正在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件的味道。


  這份直覺,在葉赫回到月之輝教會以後很快就化作了事實。


  從克萊因場那邊有警探過來,用「商議邪惡的大型儀式應對方式」這個有趣的理由,把葉赫請上了馬車,準備送葉赫到克萊因場那邊詳談。


  而城市的另一邊,烈陽教會裡,也有一位猶如晨曦的美麗少女,在烈陽侍女的陪同下,登上了前往克萊因場的馬車。


  不止如此,賽達威爾郊外的沃爾夫岡莊園里,也駛出了一輛馬車。


  整個城市的官方勢力的主事者,都被詹姆斯匯聚了起來,足以見得詹姆斯對這一連串命案隱藏的問題的重視。


   免責聲明,沒寫過偵探小說,有bug全都是魔物使或者魔物之力的緣故,如果有什麼令各位讀者大人不服不爽的,我就跪在這兒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吧!(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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