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雲南告急
第109章 雲南告急
「這天氣愈發冷了……」
十月下旬,恍恍之間卻是又半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逝。
坐在書房裡,朱高煦朝手哈了口氣,儘管林五六開了火牆,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寒冷,想來主要還是房屋門窗沒有特別好的隔溫效果所至。
他這哈手的舉動,剛好被端著飯菜進書房的林五六看到,林五六當即走到書桌一旁將飯菜放在桌上,伸出手摸了摸冰涼的桌面。
「殿下,我等會再讓兄弟們給火牆添十斤煤。」林五六說著,朱高煦也點了點頭。
明代的冬天比他想的還要冷,從前身記憶里得到的感覺,始終不如自己體驗。
前世的朱高煦也在冬季來過南京,但他可以篤定眼下的南京比後世的南京更冷。
明初比後世平均氣溫低兩度,這朱高煦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想到這平均平的那麼離譜。
也就是沒有溫度計,不然朱高煦估計這室內氣溫都只有四五度,室外恐怕得零下八九度。
南京都如此,倒也不奇怪為什麼江南人不願意遷移北方了。
「給你們自己的耳房也添幾斤煤,別冷到。」
朱高煦吩咐了林五六一句,可林五六卻笑著打趣:「我們都是糙漢子,習慣了……」
「再說今年江南的煤價也不便宜,能省則省吧……」
林五六話還沒說完,朱高煦便從書桌上的一個木箱子里拿出一吊錢丟給林五六。
儘管這吊錢已經用了許多,但稍微一看,還是有個五六百文的。
「招呼你添,你便添就是,錢的事情不用擔心,離去時也挑幾擔各回伱們家中。」
朱高煦招呼著,同時也不忘問道:「南京之中,柴價和煤價幾何了?」
林五六將錢收了起來,同時回答道:「河柴最便宜,每百斤五十文,乾柴每百斤八十文,那煤炭每斤二文。」
寒冬時節,各類物價都漲了價格,諸如煤炭柴火和棉花之類的禦寒物資更是上漲了三到四成的價格。
儘管開春之後這些物資價格會回落,但對於南京百姓來說,與物價相悖的,是用工市場工作短缺的局面。
入了寒冬,想在南京城尋幾份工作就更困難了。
沒有田地的那些人家,都得絞盡腦汁的去尋一份工來做,不然全家只能忍飢挨凍了。
聽著這物價,朱高煦也只能感嘆百姓的日子困難,以及生產力落後帶來的食不果腹。
林五六見他不說話退了出去,倒是朱高煦自己拿著筆繼續寫起了東西,準備將東西寫完再去吃飯。
此刻若是旁人站在他身旁觀看,那便會發現難以看懂他所寫的東西,內容好似畫畫般。
不過若是從後世挑選一人前來觀看,便能看見此刻的朱高煦正在用英語寫著關於一些工業的內容。
現代英文與明初英文差距極大,因此朱高煦也不用擔心有誰能看出他寫的是什麼東西。
至於這些書上的內容,則是一些他前世記得的一些簡易手工作坊的流程。
這些手工作坊包括了火炮、銃管、火藥、水泥等等朱高煦能記起來的東西。
除了這些他能記住的東西,剩下的便是一篇篇類似論文的研究文章。
朱高煦個人並不會製造什麼先進的火器,因此在這篇書上,他記載了這個時代工匠一點就通的一些火器。
首先便是火炮,洪武年間的火炮主要以直筒狀的洪武大將軍鐵炮,以及盞口銅炮為主,這種火炮的造型不太符合模數,因此威力相較於晚明時期的火炮差距太大。
得益於前世南京博物館的幾門古董火炮,朱高煦將十六世紀的佛朗機炮和紅夷大炮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依照前世博物館講解牌上的數據將火炮數據記錄,由於擔心被人看懂,所以朱高煦沒有留下繪圖。
在火炮篇里,朱高煦比較在意並描寫的就是火炮的模數問題,其它關於鑄造技藝之類的他並沒有寫。
首先是他不懂這些東西,其次是他記得明代的鑄炮技術哪怕丟到了明末都是世界先進的,唯一和西方差距的只有模數問題。
也就是說,只要解決模數問題,大明當下的鑄炮技術就能達到朱高煦所需要的標準。
根據歷史進程,朱高煦在火銃篇書寫記載了火門槍和火繩槍的區別,然後又著重寫了火繩槍和燧發槍的區別。
至於具體的製造步驟,朱高煦則是兩眼一抹黑。
他當過兵不假,可他這輩子就沒見過火繩槍和燧發槍的具體構造,他只知道這兩種火槍的發射方式和火門槍不同,但具體的結構只有等工匠們一點點實驗才行。
在他看來,哪怕只能研製出火繩槍,那也足夠自己應對日後的戰爭了。
火繩槍,這玩意出現后,實際上就代表著游牧民族的巔峰過去了,這一點從明朝對游牧民族作戰的結果就能看出。
明初的明軍僅使用碗口銃、火門槍這樣的火器,要想保證穩贏游牧騎兵,就得集結和對手差不多的兵力才行。
然而到了戚繼光時期,明軍已經擁有了各式模數正確的火炮和重型火繩槍。
擁有這些火器后,戚繼光這個練兵大家甚至敢放言「練兵數萬,漠南一空」的話。
儘管嘉靖和萬曆沒有給予他這樣的機會,但一百多年後的清朝驗證了他的話。
清朝在使用與戚繼光時期差不多的火器對準噶爾作戰時,往往能動用更少的軍隊,以少打多的壓制準噶爾。
軍隊少了一半,那補給難度可能就只有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了,這也就意味著軍隊可以在草原戈壁等待的時間更長。
一旦補給難度下來,游牧民族那種「惹不起躲得起」的戰術就立馬失效了。
清軍在塞外待的時間越長,蒙古貴族選擇投靠的就越多。
有了這些人的幫助,清軍又可以待更長的時間,於是投靠的人更多,那些堅持要打的蒙古貴族就陷入死循環了。
與之相比,明初的明軍在第一步就卡住了,因為他們需要集結更多的人,所以他們在塞外待不了多久。
在蒙古貴族出事的時候,明軍罩著他們的能力有限,既然罩不住小弟,誰還認大明當大哥呢。
就如朱棣第一次及第二次北征一樣,朱高煦記得朱棣集結了十餘萬大軍,結果等到斡難河之戰和飛雲山之戰的時候,朱棣面對的局面卻是以少打多。
每次在正面戰場的兵力都是在三四萬左右,其中斡難河之戰鏖戰本雅失里的蒙兀兒斯坦部隊時,更是只有兩萬騎兵。
十幾萬大軍出塞,能抵達前線的只有兩三萬人,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不過這也讓朱高煦了解了洪武、永樂年間明軍對蒙古人的戰力壓制有多麼令人窒息。
試想一下,如果明軍能做到以一當五,那隻需要在正面戰場擊潰韃靼本部一次,剩下就完全可以將明軍分散為十幾支千人規模的騎兵深入大漠,不斷的騷擾突襲蒙古諸部。
不僅如此,只要出塞兵力足夠少,後勤壓力足夠小,那明軍就可以學習清軍一樣在草原紮根,不斷的受降蒙古諸部,最後以羈縻手段來統治蒙古。
因此在朱高煦看來,對南邊需要火炮來攻城拔寨,對北邊則是需要火繩槍來火力壓制。
只要掌握了這兩樣東西,最後加上諸如棉花、海船等輔助類的物資,就足夠讓大明提前擁有二三百年的戰略優勢。
至於水泥,朱高煦不敢保證它的硬度是否能如後世那般,可起碼它十分容易製造,並且比起用糧食製作的三合土,水泥所需要的石灰石、黏土和鐵礦在塞外都容易獲取,並且足夠省錢。
不說別的地方,就說開平衛,這塊地方不僅有鐵礦和黏土,石灰岩儲量也十分龐大,並且很容易開採。
朱高煦要做的,只有根據成品硬度來不斷調整比例,然後得到最好的比例后開始批量生產。
只要有了水泥,那再配合上開平衛原本的城牆,朱高煦有把握在很短時間能加固加高開平衛城。
只要開平衛無事,自己就可以放心入關去幫自家老爹,亦或者向東謀奪大寧兵權。
想到這裡,朱高煦也在不斷搜羅自己腦中可實現的一些技術,試圖將它們跨越百年、乃至數百年的時間,提前在這個時代將它們應用上。
不過在他認真書寫的時候,林五六卻重新走進了書房內。
朱高煦抬頭看他,他卻作揖道:「殿下,剛才王瑄和楊展來了。」
「人呢?」朱高煦放下筆,對於王瑄和楊展他還是很看重的,哪怕不能見面,隔著一扇門聊天也可以。
只可惜他還沒付出行動,林五六就搖頭道:「他們已經走了,不過走之前楊展給您帶來了喜訊。」
「喜訊?」得知二人走了,朱高煦略微失望,但還是對楊展帶來的喜訊所好奇。
「楊展之父楊俅在二十二日與楊都督在寧波府的大馬鞍島全殲倭寇石堡,斬首六百餘級,俘虜倭寇及其家眷三千四百餘人,此戰楊俅先登碼頭,獲功后被都督府擢升千戶官,領宣武將軍銜。」
林五六羨慕的說出了楊展帶來的好消息,而朱高煦聽后也略微一愣。 明初武官想要晉陞的難度可不低,尤其是楊俅這種上半年還只是一個百戶官的人,按常理來說上次升為代千戶后,他就應該沉寂最少一兩年時間才能得到擢升。
只是沒想到,後來楊俅跟著楊文屢立戰功,所以才不得不讓他連跳兩級,當上了正千戶。
這次他得了先登的功勞,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功勞足以讓他擢升為正四品的衛指揮僉事。
或許是都督府那邊估計考慮到他升遷太快,所以這次沒有給他擢升,但即便如此,他也得了一個從四品宣武將軍的虛銜,多拿了一份俸祿。
要知道衛所官制是世襲罔替的,只要本領足夠,子孫後代可以一直繼承上一代的官職和兵權。
楊展搭上了朱高煦后,直接從一個百戶二代,晉陞到了如今的千戶二代。
萬一哪天楊俅百年,楊展立馬就能參加考校,然後繼承東海所千戶的官職,這也難怪楊展回來特意告喜。
不過相比較他們的告喜,朱高煦更在意被圍剿的倭寇上。
從楊文開始圍剿倭寇算起,前後也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了。
朱高煦算了算,死在楊文手裡的倭寇沒有五千也有三千了,恐怕浙江沿海的倭寇都得到了消息,跑的差不多了。
如今這條捷報傳出,估計剩下的倭寇也會退出浙江海界,轉而北上南下來尋找一個新的地方作為根據地。
要弄一個根據地可不簡單,倭寇不可能帶著所有東西進行遷移,所以一旦他們搜尋到滿意的島嶼,他們就一定會再次進犯沿海各府縣,以此來搜羅物資。
「林五六……」朱高煦抬頭看向林五六,特意交代道:「你叫個兄弟,給我去曹國公府傳句話,就說這段時間山東、遼東、福建及兩廣一帶可能會遭遇倭夷入寇。」
「是!」林五六沒有質疑朱高煦,更沒有說什麼他被禁足,不能向外傳話的話。
哪怕他答應過後要被都督府處罰,他也要傳出朱高煦的這條消息,況且他也相信朱高煦不會害自己,這條消息的傳出,一定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
想到這裡,林五六在作揖回禮后便走出了書房,派了一個兄弟往曹國公府傳話去了。
只是兩刻鐘左右,朱高煦的話就被甲字小旗的兄弟傳到了曹國公府。
話帶到后,那兄弟沒有停留,當即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走。
等李景隆從國公府掌事口中聽到朱高煦的提醒時,距離消息傳來已經過了一字時。
對於朱高煦的話,李景隆沒有太多懷疑,他讓掌事準備馬車,簡單換了套常服后便出了國公府,往宮裡趕去。
同時,他在馬車上書寫了一份奏疏,準備以書面形式告訴皇帝情況。
「陛下,曹國公府求見……」
午後的武英殿里,只是過了半個時辰,李景隆便帶著奏疏出現在了武英殿門口,而班值太監也將他到來的消息帶給了朱元璋。
「傳他進來吧。」
朱元璋頭也不抬的開口,吸引了朱允炆等人的注意。
「繼續說蘇松二府以鈔抵稅的事情。」朱元璋看向拿著戶部奏疏的朱允炆,顯然剛才他們在討論蘇松二府以鈔抵稅的事情,並且還沒說完。
朱允炆在朱元璋的提醒下回過神來,拿著奏疏繼續說道:「蘇松二府和南直隸的賦稅黃冊已經交上來了,冊上說二府收取賦稅折錢為一百四十六萬四千三百餘二十七貫三錢,實收二十九萬六千四百二十七貫五錢三分,其餘皆為通行寶鈔。」
「南直隸賦稅黃冊計秋稅六百二十七萬五千四百二十七石三分,其餘課稅七十六萬四千九百一十六貫三錢四分二厘。」
「以上折色后再減去『以鈔抵稅』的寶鈔,實收稅額為三百五十九萬七千三百餘貫,比以往少了一百一十七萬餘貫。」
此刻,鄉紳豪強的貪婪展露無遺,原本交稅一百四十六萬餘貫的蘇松二府,在他們的操作下,實際只上交了不到三十萬貫,剩餘盡數用寶鈔抵稅。
儘管寶鈔還有五成的實際價值,但朝廷還是損失了最少六十萬貫的歲入來源。
六十萬貫,這筆數目可不少,便是支持江南全境以鈔抵稅的朱允炆都不由手心發汗,朱高熾等人更是暗中咋舌。
不過比較他們,朱元璋就顯得平靜很多,因為他心裡早就有了準備。
作為從放牛娃和乞丐成長起來的人,他比誰都知道那些鄉紳富戶有多麼可惡,但凡他們能拿出更多的寶鈔,他們都不會選擇直接繳納賦稅。
那近三十萬貫稅錢,恐怕都是蘇松二府尋常百姓交上來的,與那些鄉紳富戶沒多大關係。
雖然這次的惠民政策沒有惠及太多平頭百姓,但不管怎麼說,朱元璋想要的效果終究是達到了。
整個江南的寶鈔價格在秋稅過後,基本維持在了一貫值錢五百文的局面,其餘諸省也基本回升到了四百文左右。
這還只是以鈔抵稅的第一次,如果後面繼續將政策範圍擴大,寶鈔的價值或許真的會如高煦所說的一般,回升到如面額一樣的價值。
不過,想要繼續擴大以鈔抵稅的範圍,就必須讓朝廷能緩緩。
在回收寶鈔不能發行的局面下,戶部每年都在虧損一百多萬貫的賦稅。
如果朱元璋願意停下地方上的一些水利工程和基礎建設,那或許戶部不會在意這一百多萬貫,畢竟他們大多數人都得了實惠。
可問題在於,朱元璋不願意放棄自己剩餘生命的這些時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他要趁著自己還能活動,提早將大明朝的各項事情做好。
不停下這些工程建設,就只能從別處來尋找新的收入了,而這個『別處』,自然就是朱高煦所看山點礦的金銀銅礦了。
「臣曹國公李景隆,參拜陛下,陛下萬福安康。」
「起來吧,賜座……」
朱元璋心思一動,但此時李景隆也走進了武英殿,並對他五拜三叩。
對此,朱元璋頷首示意他起身,並命隨身太監端來了
「九華山的銅礦開採如何?」
朱元璋趁李景隆坐下之際看向朱允炆,詢問著他眼下最關心的事情。
「回爺爺的話……」朱允炆當著李景隆的面起身,毫不遮攔的說出九華山銅礦情況。
「工部的人回話,說那九華礦山或許在漢唐時期就已經有人開採,因此方便開採的地方都已經被開採完畢了。」
「如今動用火藥開採后,雖然還能繼續開採,但每年能產出的銅錠卻不如之前估計的那般多了,而且成本也增加了不少。」
「工部估計,九華山每年能交出一百二十餘萬斤銅錠,可鑄錢三十萬貫。」
朱允炆說罷,剛坐下的李景隆也有些驚訝這九華山銅錠數目。
「不錯……」朱元璋很滿意九華山的出產,同時也將雲南的問題提出:「雲南礦山探查如何了。」
九華山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頭在於朱高煦看山點礦所點出的雲南礦山。
對此,朱允炆也如是回答:「歷經數月,大抵已經探查出二十三處銅礦,六處金銀礦。」
「這二十九處礦山,主要集中於武定、楚雄、姚安、大理、麗江、永昌及臨安等府。」
「三司奏疏之中書寫其規模,認為可開礦場二百餘座,但云南百姓不足,只能維持大約四十座場。」
「此外,二十九處礦山,有二十三處屬於地方土官、土司的管轄範圍內,朝廷探查出礦山後,許多土司都帶兵將礦山圍了起來,說是朝廷與他們定下過君子之約,不管他們轄內事物。」
「他們還說,若是朝廷願意將礦山交予他們,他們願意將每年的差發翻一番……」
朱允炆如此說著,但包括他自己,武英殿內所有人都覺得雲南的土司怕是失心瘋了。
這二十三處礦山代表什麼,他們都十分清楚,只要這些地方能投入生產,那大明的錢荒問題就會在之後數年被解決,到時候即便不發行寶鈔,國庫也能十分充裕。
況且,如今以鈔抵稅需要額外的歲入來補貼國庫,雲南的金銀銅礦就是國庫唯一的指望。
儘管朱元璋本人不希望在雲南大動刀兵,可為了朱家和大明朝的利益,他不得不再動刀兵。
朱元璋看向了朱允炆:「魏國公出鎮雲南的錢糧,讓戶部提早運送,最好提前一個月運輸,另外明年從江西、福建、南直隸、浙江等地選民戶兩萬編入軍戶,在臨安、永昌、元江等地增設衛所。」
「孫兒知曉……」朱允炆作揖應下,同時看向了前來殿內的李景隆。
朱元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李景隆見狀也準備抬手作揖,將朱高煦所提及的倭寇事宜全盤托出。
只是不等他開口,殿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今日殿門班值的太監亦失哈拿著一份加急的奏疏走進了武英殿內,並在入殿後跪下叩首,雙手呈出奏疏,聲音急切:
「陛下,雲南三司送來急報,越州衛土目阿資、寧遠刀拜爛、廣南儂貞佑等部叛亂,雲南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