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終得所願
第117章 終得所願
「太孫,穎國公薨了……」
清晨,當朱允炆坐在春和殿寢宮銅鏡前,享受著身宮女為其洗漱的時候,東宮帶班太監李權走到了他的身後,將這消息告訴了他。
「你說什麼?」
朱允炆猛地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權。
「昨夜亥時三刻,穎國公薨於府上……」李權低著頭重複了一遍。
沒等朱允炆從這消息中走出來,他又補充道:「按照下面人的話,昨夜陛下似乎帶著一個青年去了穎國公府,之後穎國公就薨了。」
比起傅友德死了的消息,李權帶來的消息更讓朱允炆吃驚。
他沒想到自家爺爺昨夜出宮后居然去了穎國公府,而且還帶了人一起去。
「查到皇爺爺帶去的人是誰了嗎?」
沉默片刻,朱允炆終於從傅友德身死的消息中走出。
從他得到這條消息開始,他就知道他那三叔蹦躂不了多久了。
雖然心裡高興,但他還是沒有放鬆警惕,轉而詢問起了朱元璋帶出去的那人是誰。
「據昨夜宮門的金吾衛值守所說,陛下出去時,馬車上只有他與三郡王……」
「你說允熥?」朱允炆略皺眉頭,但很快舒展。
朱允熥已經威脅不了他的地位了,想來自家爺爺只是找一個人作伴罷了。
傅友德因自己要求而死自然不能找自己去,也就只剩允熥了。
想通問題,朱允炆恢復了平靜,示意宮女繼續為他梳理頭髮。
雖然明面上他沒有展露出太多心思,可那翹起的嘴角卻難以掩蓋他心中的高興。
「告訴兩位先生,招呼下面的人,不要太惹人注目了。」
「是……」
朱允炆知道,傅友德死的消息一旦傳開,那整個天下都會為之震蕩。
廟堂上的晉王派會備受打擊,而自己與下面的人卻不能顯露的太過高興。
傅友德無罪,自己太過高興,只會給朱棡抓住把柄。
「爺爺昨夜幾時回來的。」朱允炆下意識詢問,李權也如實回答:「約是子時二刻。」
「子時二刻……」朱允炆呢喃著這時間,只覺得有幾分古怪。
從穎國公府到紫禁城的西華門,最多也不過兩刻鐘,但自家爺爺卻拖了七刻鐘。
即便自家爺爺在穎國公府磨蹭了一下,卻也用不了那麼多時間。
朱允炆心中疑惑,但這時宮女也將他的發冠梳理好了。
他起身戴上了翼善帽,出了東宮后,便乘坐步輿往奉天殿趕去。
他本以為自家爺爺會為傅友德輟朝,哪怕一日也可以,但事實卻是自家爺爺沒有任何舉動。
當他來到奉天殿時,群臣已經站在了廣場上,而殿門的金台也已經擺好,只等朱元璋到來。
朱允炆沒有耽擱,下了步輿后便站到了金台左前方,靜靜等待著自家爺爺。
廣場上站立的群臣們還不知道傅友德薨逝的消息,直到一刻鐘后朱元璋緩緩乘坐車輿出現,鴻臚寺卿高聲唱禮,他們才紛紛作揖跪拜。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朱允炆履行著自己作為一個太孫該履行的職責,目光卻時不時看向朱元璋。
在他眼中,自家爺爺與平日沒有不同,哪怕他坐到了金台上,也沒有展現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有事起奏者啟奏,無事便退朝。」
朱元璋沒有說任何關於傅友德的事情,朱允炆見狀也沒敢開口。
這早朝一如既往的由六部都察院都督府先後彙報工作,而後在朱元璋的起身離場宣布結束。
從開始到結束,傅友德這三個字始終沒有出現在早朝上。
乘坐步輿,朱允炆看著自家爺爺的背影,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他不開口,朱允炆也不敢問,只能跟著他走過宮道,過了三龍橋,入了那武英殿。
「皇爺爺萬福安康……」
入了武英殿,朱濟熺、朱高熾和朱尚炳三人如往常一樣作揖行禮,朱元璋只是應了一聲便坐下。
他們三人還想向朱允炆行禮,可朱允炆卻不如往日,只是沉默低頭進了殿內,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舉動讓三人面面相覷,都察覺到了今日或許有事發生,於是小心翼翼的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擬旨,封燕嫡長朱高熾為燕世子,改吉林船廠為吉林衛,封燕二子煦為渤海郡王,駐吉林衛,賜吉林衛為護衛。」
「渤海郡王歲祿米兩萬石,錢一萬貫,錦二十匹,紵絲一百匹,紗羅各五十匹,絹三百匹,冬夏布各五百匹,綿一千兩,鹽一千引,茶五百斤,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緞匹歲給匠料,撥王府自造。」
「開春后,著渤海郡王煦啟程就藩,另賜秦馬二百匹、挽馬三百匹,大食馬二十匹,工匠三百人。」
「此外,著其在京選護衛五百人,戶部撥錢一千二百貫予渤海郡王興建王府,另每歲開春撥糧走海運,補足吉林衛一載口糧。」
初六的清晨,朱元璋剛剛坐下便宣布了讓眾人瞠目結舌的旨意。
先是朱高熾被冊封為世子,再是朱高煦被冊封為渤海郡王,徹底絕了朱高煦被選為燕世子的路。
本以為這就足夠了,卻不想朱元璋將朱高煦冊封到了吉林船廠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儘管之後朱元璋給足了朱高煦待遇,不僅將吉林衛交給他做護衛,還以遠超普通郡王俸祿的手筆給他定了歲俸。
僅從歲俸來說,朱高煦的歲俸接近親王的一半,是普通郡王的三倍還多,加上他手裡還有吉林衛作為護衛,便是把他算作一個被苛待的親王也足夠了。
這樣的消息,讓朱允炆等四人久久沒有回神,好不容易回神,朱允炆在詫異自家爺爺為什麼突然願意把朱高煦冊封出去,而朱尚炳和朱濟熺則是看向了朱高熾。
朱高熾反應過來后,也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
他順著看過去,卻只從二人眼中看到了譏笑。
那他們的眼神,好像在說「沒想到你居然能在朱高煦面前做上燕世子的位置」。
朱高熾心中也十分忐忑,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皇爺爺會突然冊封自己為世子位,但他的本能還是驅使著他起身作揖:
「孫兒謝皇爺爺聖恩……」
面對朱高熾的謝恩,朱元璋只是輕微頷首,沒有做過多的言語。
只是他的這一番安排,卻讓眾人各自陷入了自己的猜測。
望著那份寫好的聖旨送出去,他們都只能按耐住心思繼續處理奏疏,可心思終究按耐不住,不禁都想到了朱高煦面對這聖旨時的神情……
「臣,謝聖恩……」
和武英殿內眾人想的不同,朱高煦面對這份聖旨時沒有太多表情,除了臉色上的有些蒼白,他沒有過多言語。
傳旨太監將聖旨遞給他,而朱高煦也接過聖旨示意院內換班不久的林五六送客。
在傳旨太監被送走後,朱高煦才側過了身子,而在他面前的則是昨夜班值穎國公府的王儉和班值院子的武章一,以及旁邊一身圓領袍的亦失哈。
昨夜得了傅友德薨逝的消息后,朱元璋便帶著朱高煦離開了穎國公府。
在離開前,朱高煦讓王儉在散班後去找自己,隨後就上了馬車。
朱元璋與朱允熥將他送回了院子,而他在交代了武章一與眾兄弟換班留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說是休息,其實他一夜沒有休息,直到卯時過半,王儉與林五六等人到來后,他才頂著幾近崩潰的精神走出屋子。
還沒來得及交代什麼,傳旨太監就帶著聖旨來了,並且與其一起來的,還有換了百姓常服的亦失哈。
朱高煦坐在了院子的長廊上,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二十餘人,等待著林五六回來。
瞧著他的模樣,眾人心中都有了一絲預感。
不多時,林五六回來了,並且還將前後門班值的兄弟叫進了院子。
望著他們集結完畢,朱高煦這才坐在長廊上交代道:
「事情伱們應該也知道了,穎國公薨逝,我被冊封成了渤海郡王,待半個多月後開春,便要啟程前往吉林衛了。」
「聖旨的內容你們聽到了,我可以在京選五百護衛,所以我想問問你們可要與我前往吉林衛就藩。」
朱高煦的話雖然很輕,但對於王儉等人來說卻震耳欲聾。
他們隸屬羽林左衛,是上直十二衛中的一員,不僅歲俸比尋常衛所兵卒高,手中余田也比普通兵卒要多。
跟朱高煦去了吉林衛,他們能得到什麼?
一時間,許多人動搖起來,而朱高煦瞧見他們的模樣,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說起了條件:
「我知道吉林苦寒,比不得南京繁華舒服,因此我不是強要你們走。」
「喜歡太平的,可以待在南京城,我不強求你們,日後我們還是兄弟,見了面我也還請你們喝酒。」
「若是想要建功立業的,那便跟我去吉林,我的歲俸你們也聽到了,折錢后大約有兩萬貫。」
「你們隨我去的,每年發祿米二十石,錢十二貫,立了軍功我向上舉薦,不會耽誤你們前程。」
「不過除了這些,我還需要說一些要求。」
「入了我的護衛,每戰沒有行糧,只有作戰獲勝后的賞銀,戰利品盡數上繳府庫。」
「吉林衛開墾的軍屯田,王府只收兩成糧,其餘盡數歸你們家人。」
「戰場上戰死的,府庫發一百貫撫恤,家人可以南遷回關內。」 「傷殘的,我養你們一輩子,每年給錢十貫。」
朱高煦給出了自己看來最有誠意的募兵條件,而這樣的條件確實打動了他們之中許多人。
按照朱高煦的給法,他們每人每年最少有十八貫的軍餉,而且家人不用將軍屯田的屯糧上繳,可以保留八成。
雖然他們之中沒人知道吉林衛的畝產多少,但至少從朱高煦給出的條件來看,他們去吉林衛,要比留在南京城過得更舒服。
「這些是普通兵卒的條件……」朱高煦目光掃過了王儉和武章一、林五六等人。
「軍中有了官職的人,俸祿都在朝廷規矩下增長三成。」
相比較普通兵卒,軍官們的俸祿並沒有增長多少,這讓王儉等人猶豫。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作為軍官,打仗立功才是他們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這是在南京城裡他們得不到的東西。
「我反正是獨身,我與殿下去!」
「俺…俺也去。」
「俺去!」
作為和朱高煦最聊得來的人,林五六毫不意外的第一個站了出來。
在他站出來后,那二十幾個人里的幾個人也紛紛跟了出來,但只有九個人,更多人則是還在觀望。
「殿下,我們需要回家和家裡人商量一下才能做出選擇。」
王儉沒有被軍功沖昏頭腦,而是冷靜的為戌字百戶那群沒有站出來的人開口解釋。
對此,朱高煦也沒有阻攔,只是說道:「你們回去后也都傳傳話,要隨我去的,就在正旦節(春節)后賣了家產,來我這登記,我好在離去前找盛指揮使要人。」
「除了戌字百戶,其它百戶和其它衛所的兄弟你們也可以傳話,總之只要願意隨我去的,待遇都按照先前說的照發。」
「好了,現在也不用你們看護我了,都好好回去休息,好好想想吧。」
朱高煦擺了擺手,示意王儉他們可以走了。
王儉與武章一、林五六三人見狀,帶著眾人向朱高煦作揖,而後才忐忑的離開了這小院。
在他們走後,這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朱高煦與亦失哈。
亦失哈在宮裡伺候了那麼多年的人,伺候朱高煦一個人可謂手到擒來。
他跟著眾人走向院門,待眾人離開后關上了院門才走回來。
「你覺得我剛才說的如何?」
面對曾經多次幫過自己的亦失哈,朱高煦還是比較信任對方的。
只是對於他的話,亦失哈卻搖搖頭:「您給出的俸祿太高了,若是按照這樣的俸祿,即便是您的歲俸恐怕也只能養一千護衛罷了。」
「一千人足夠了。」朱高煦笑笑,他並不打算在前期養太多人。
「我招你來,第一是因為你海西女真人的身份,第二是因為我需要你為我探明海西與東海女真諸部對朝廷的態度。」
「第三是我身邊確實需要一個人,所以你最合適,不過……」
朱高煦停頓了一下,抬頭直勾勾的看著亦失哈的眼睛:
「我覺得你這樣的人,不應該留在宮裡做一個諂媚的太監,而是應該做一個楊忠肅那樣馬上建功的輔弼良臣。」
「奴婢……」亦失哈沒想到朱高煦居然這樣看自己。
須知道,洪武年間的太監,大多都是女真、朝鮮和色目人,他們不止在身份上低人一等,在身體上也是一樣。
這樣的境遇,加上多年讓人看不起的遭遇,許多人的心理都十分扭曲,哪怕亦失哈自己,偶爾也有想過自己位極人臣的場景。
只是回到現實,當他看著自己那殘缺的身體時,除了無奈一笑,他根本做不了什麼。
可是在當下,伴隨著朱高煦說出他眼中的自己,亦失哈也不禁捫心自問:「古代的那些前輩都能領兵征戰四方,為什麼自己就不能?」
想通關節,亦失哈也向朱高煦躬身作揖:「殿下若是不嫌棄奴婢,奴婢願為殿下充當馬前卒。」
「馬前卒我不需要,我要你替我節制後方。」朱高煦起身扶起了亦失哈,目光炯炯:
「爺爺准許我選三百除火器以外的匠戶,還有五百護衛。」
「護衛的事情,我自己會去辦,至於匠戶的事情,我需要你替我走一趟。」
「我們去吉林,不能僅滿足於鎮守一方,我想要的是整個女真諸部的歸附,並且將兀良哈驅逐出朵顏三衛之地。」
「現在的吉林缺少許多工匠,所以我寫了一份單子,你照這單子為我去尋人。」
「記住,我要的工匠,最好都是獨身的,不要有家人牽絆。」
「從現在算起,到元宵節結束已經沒有多久了,書房裡有大約三千貫錢,這些我都盡數交給你。」
「今日起,你就是我渤海王府的掌事太監,若是那三千貫不夠用,就去戶部領我的歲俸,將其中沒用的布匹都販賣了。」
朱高煦的全權委託,讓亦失哈第一次感覺到了平等和信任,面對朱高煦,他說不出別的話,只能以行動來回報:
「奴婢知道了,請殿下相信奴婢,元宵之前奴婢會準備好一切的。」
「好!」朱高煦頷首,隨後帶著亦失哈走進了書房,將那放著三千多貫錢的寶箱鑰匙交給了他,並將院子右側的耳房交給他做為卧房。
他與亦失哈推心置腹,而身處武英殿的朱濟熺也迎來了一條他們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臣曹國公李景隆奏報,昨夜亥時三刻,穎國公傅友德薨……」
武英殿里,當李景隆以曹國公的身份前來彙報傅友德薨逝的消息時,前一秒還在想著燕府鬧劇的朱濟熺便如雷擊般愣住,腦中一片空白。
「穎國公薨了?!」
朱尚炳與朱高熾心中吃驚,不約而同看向了朱濟熺和朱允炆。
傅友德身死,遭受打擊最大的毫無疑問是晉府,而受益最大的必然是東宮。
此刻的朱濟熺愣在原地,沒有半點舉動,反觀朱允炆老神在在,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難怪……」
朱尚炳與朱高熾二人腦中都回想起了今日入武英殿時朱允炆的古怪,現在看來,他與皇爺爺恐怕早就知道傅友德薨逝的事情了。
「陛下,依照禮法,是否要為穎國公上謚號?」
李景隆在朱元璋的會意下起身,對朱元璋提出了這致命的問題。
誰都知道傅友德無罪,有罪的是朱棡,只是皇帝不可能殺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只能剪除羽翼來保障東宮的地位。
現在傅友德死了,那他的謚號要怎麼定?
以傅友德的功績,以及他比朱元璋更早抗元的背景,追贈他一個王爵,再追謚個武靖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可是如果這樣追贈和追謚,那不就代表皇帝錯了嗎?
讓皇帝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恐怕翻遍大明朝也找不出一個人來。
站在朱元璋的角度,他做的這一切都沒有錯,但傅友德確實死的很無辜。
想到這裡,殿內除了朱濟熺和朱元璋以外的人都在沉思,而朱元璋也在片刻的沉默后說道:「正常操辦就是,謚號暫定……」
最後,朱元璋還是沒有追謚傅友德。
坐在角落的起居注官在聽見朱元璋這話后,也提筆寫下了一行字。
【乙亥、穎國公傅友德卒】
這簡單的一個卒字,讓起居注官都不得不感嘆伴君如伴虎。
「平倭的事情如何了。」
朱元璋沒有過多在傅友德的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將話題引到了如今大明幾件大事上。
對於這個問題,李景隆早已做足了準備回答,因此在朱元璋問出時,他便不假思索道:
「龍江、蘇州、揚州、杭州等處船廠皆已動工,自本月往明年六月去,每個月都能有十二艘兩千料以上大福船下水。」
「當下已經從軍的大福船有二十四艘,其餘各類千料以下戰船六十艘。」
「參與圍剿倭寇的水兵有七千四百餘人,尚有一萬兩千餘人等待戰船后出海平倭。」
「臣預計在明年四月徹底解決閩浙兩省的近海倭寇,隨後進抵兩廣繼續圍剿。」
「預計九月圍剿結束,等待禮部給出朝鮮是否同意水師入朝近海圍剿的答案后,臣便能帶水師出海圍剿北方倭寇。」
因為朱高煦的建議,不管是徐輝祖還是李景隆,只要是主事平倭的將領,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造大船。
比起徐輝祖,李景隆得到的支持更多,所以他能一口氣建造數十條兩千料以上的大福船。
這樣的實力,足夠他將大明近海倭寇給解決。
不過他也知道,大明近海倭寇的根源在南洋,不解決盤踞南洋的倭寇,即便當下斬了幾萬顆倭寇首級,用不了幾年他們還是會捲土重來。
當然他更知道,皇帝並不會准許他下南洋平倭,所以他只需要做好皇帝讓他做的事情就足夠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得了平倭的準確消息,朱元璋也擺手示意李景隆退下。
待李景隆退下后,朱元璋也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發愣了朱濟熺。
他起身向外走去,在路過朱濟熺面前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沉默過後才道:
「穎國公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岳丈,這七天你就不用來武英殿了,帶世子妃去國公府拜拜吧……」
說罷,他抬腿離開了偏殿,而朱允炆也在他離去之後跟隨離去。
朱尚炳擔心有什麼麻煩事,也起身離開。
到了最後,還坐在武英殿並且沒有離去的,只剩下了遭逢大變的朱濟熺與朱高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