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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得隴望蜀

  第132章 得隴望蜀

  「東、支、齊、魚……」


  「這二十二音是平聲,跟我讀一遍……」


  五月初,當吉林城中傳來朗朗讀書聲,當初修建的兩所書院已經座無虛席。


  兩所書院被分為童學和軍學,但不管是童學還是軍學,所有人都在從最基礎的《洪武正韻》開始學習漢家文化。


  兩所書院相隔二百餘步,用簡易的樹榦圍成柵欄,隔絕了兩個書院的交流。


  不過雖然書院被隔絕,但它們的結構和設計都是一樣的。


  每所書院佔地十畝,分別修建教室十一院,每院學生少則七八十人,多則近百人。


  之所以這麼擁擠,卻也是沒有辦法,畢竟衛所中識字且有時間的人只有二十二人,將他們平分給一千五百餘兵卒加九百多孩童實在是不夠分。


  對此,朱高煦都只能對課程做出更改。


  每日上午,兩所書院共同學習《洪武正韻》和《魁本對相四言雜字》。


  到了午後,童學開始學習《九章算術》、《歷代蒙求》、《史學提要》,軍學則是前往城外備操訓練。


  如此到了下午時,九百童學子弟就能平分二十一個吏目,平均每四十五個同學子弟能得到一個吏目的教導。


  事實證明,朱高煦的這套辦法雖然有些呆板,但效果是不錯的。


  軍學要兼顧訓練和操練,但童學卻可以成日上課。


  不過即便如此,朱高煦還是規定了兵卒五日沐休一日,童學除金木水火土五曜日學習外,其餘日月二曜日沐休。


  在這樣的教訓背景下,只是半個多月的時間,童學子弟們常說中原音韻開始逐漸往大明的官話發展,識字也基本達到了每人二百字朝上的數量。


  儘管後世一直在說漢字是世界上最難學的文字,但實際上相比較英語,漢語和漢字的學習並不困難。


  英語的辭彙量在六十萬朝上,想要學懂英語並且能熟練運用,最起碼要能熟記五萬以上的辭彙。


  相比較而言,漢字詞總數雖然在後世已經超過了八萬,但只需要掌握三千個單獨的字體,就能熟練的運用組裝為辭彙與句子。


  英語越學越難,但漢語和漢字卻越學越容易。


  中原河北一帶在宋末元初遭遇了文化、習俗和音韻的破壞和更迭,因此與南音差異甚大。


  不僅是北方如此,諸如兩廣、福建等地的音韻也與江浙差異相當之大。


  口音和語言的差異,讓南直隸、江西及浙江沿海數府佔盡科舉優勢。


  《洪武正韻》出現前,這一京二省佔據科舉半壁天下,剩下半壁還被福建及湖廣佔據二成,剩餘三成被八個省分著用。


  自《洪武正韻》出現后,北方的五省三都司才漸漸穩定在了三成的位置上。


  雖說這五省三都司只佔大明四分之一的人口,但其展現出的潛力卻是不輸諸省的。


  只可惜大明的創業班底終究是江淮及後來居上的江南、浙東派,沒有北方文人的一席之地,因此北方官員在官場上往往難以升遷。


  到了洪熙、宣德年間,北方文人之中的軍戶子弟遭受打壓,繼而丟失了許多話語權。


  等到正統八年後,廟堂之上卻已經是江南執掌權柄,輪不得北方文人染指了。


  明代首輔從永樂到崇禎結束共八十七任,然而這其中,一京二省的江南地區歷任四十一,北方五省三都司歷任二十六人,剩餘諸省二十任。


  這還是朱棣遷都北京,讓北平成為直隸,繼而坐大的結果。


  如果除去北直隸和裁撤的北平行都司,北方四省二都司僅有十五任首輔,佔比不足兩成,只有加上北直隸才能勉強接近三成。


  可以說,大明在未來的局勢已經很明顯,儘管老朱和朱棣二人想盡了辦法提高北方文人的地位,但他們依舊在與江南文人的內卷中敗下陣來。


  如果還要加上內閣閣臣的比例,北方一京四省可以算得上一敗塗地。


  在朱高煦心底,他更希望的是北方掌權,畢竟北方文人掌權后,他們能從地理和自身利害上知道北方疆土的重要性,而不至於喊出「敢言復套者斬」的話。


  當然,要培養北方文人,那就必須將南方上交的財政投入到百廢待興的北方身上。


  在朱高煦看來,這樣的「支付轉移」很有必要,但南邊的政客卻並不這麼想,尤其是江南為甚。


  他能做的,只有繼續老朱和自家老爹的腳步,將北方不斷開發,哪怕不能達到江南的程度,卻也要做到可以自給自足。


  只有這樣,北方籍貫的官員才不用看南方官員的臉色過日子。


  「呼……」


  如此想著,站在城牆上的朱高煦呼出一口濁氣,將目光從那朗朗讀書聲的書院上挪開,投向了松花江對岸的茫茫山嶺之中。


  這時,他身後也響起了腳步聲。


  他轉頭看去,果然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


  「殿下,草民來晚了……」


  跟著亦失哈出現在朱高煦身前的,正是從江南風塵僕僕趕來的楊彬。


  面對他,朱高煦也示意兵卒們抬出椅子給他,自己也順勢坐在了椅子上。


  「你來的有些晚了,如今都五月初九了。」


  「道路崎嶇,加上帶的貨物比較足,在遼東都司耽擱了一陣時間,請殿下見諒。」


  楊彬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如他這樣的行商並不能隨便去任何一個行省,哪怕有朱高煦的渤海王府令牌也不行,所以他必須採買一些貨物來到遼東輸邊販賣。


  處理這些貨物耽擱了他不少時間,但也賺取了不少錢糧。


  「去過倉庫沒有?貨色如何?」


  朱高煦沒有追究楊彬晚到的責任,而是談起了正事。


  聞言的楊彬也深吸一口氣:「已經看過了,成色有好有壞,但數量卻足夠龐大,恐怕草民難以一口吃下。」


  楊彬感嘆著朱高煦的手筆,而朱高煦也笑了笑,側目透過女牆看到了吉林城外的熱鬧景象。


  在那城外,數百頭耕牛與挽馬正在與數千健婦開荒,而被他們開出的田地已經不少於三千畝了。


  在等待楊彬到來的這一個月里,朱高煦可不是什麼都沒有做,首先就是接收了遼東都司派人送來的物資,其次是將手中多餘的糧食盡數用作貿易。


  八千餘石糧食和一千斤茶,一千口鐵鍋在亦失哈兩頭跑的情況下,很快換得了三百頭耕牛,一百五十匹挽馬,以及三千餘張各類毛皮,二百斤人蔘。


  如果加上從善出堡陸陸續續換來的毛皮,眼下的府庫中可以拿出四千多張毛皮和三百斤人蔘。


  前面的牛馬是朱高煦用來開墾荒地,運輸水泥原料的。


  但是後面的毛皮和人蔘就是單純用來貿易的貨物了,因為弗提斤城和牛馬毛皮都被朱高煦買了個乾淨,因此今年遼東許多商人都買不到足數的毛皮和人蔘,這點楊彬是知道的。


  不過他沒想到,自家殿下居然能吃下那麼多毛皮,顯然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歲俸。


  一想到自己要接手這麼大筆生意,楊彬就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


  對此朱高煦也笑道:「我說過,你讓了我鹽引的利,我日後一定會還你,如今就是還伱的時候。」


  「這四千餘張毛皮和三百斤人蔘若是拿到江南販賣,以去年的價格起碼能賣出兩萬八千貫,我收買這些毛皮和人蔘花了三千貫左右,因此可以賒賬作價兩萬貫賣給你。」


  朱高煦的這番話是楊彬沒有想到的,畢竟如果沒有朱高煦,以他楊彬以前的門路,頂多倒賣幾百張毛皮就算壓了棺材本了。


  如今朱高煦大手一揮,不僅准許自己賒賬,還直接讓出八千貫的利給自己。


  這麼一筆大利,放在平日里,卻是楊彬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八千貫,哪怕除去製作成衣成本,他也能凈賺七千七八百貫,足以在南京城買下好幾條街。


  楊彬不是傻子,朱高煦讓出這麼多的利,自然不可能是單純的回報他,因此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不知殿下有什麼需要草民幫忙的地方?」


  「糧食……」朱高煦單手撐在腿上,身子往前探了探道:

  「我要你把這兩萬貫錢分作兩半,一半帶回來給我,一半從淮安府和山東一帶買來糧食給我。」


  「路上的火耗只要不超過三成,我都能接受,另外你再給我雇些五十名吏目,每人俸祿二十貫。」


  朱高煦的話一經說出,楊彬腦中就跟著轉了一圈。


  以當下的糧價,一萬貫錢起碼能買到兩萬八千餘石糧食,即便扣除三成火耗,也能將兩萬石糧食運抵吉林城。


  想到這裡,楊彬連忙賠笑道:「殿下給予我恩惠,我怎麼還能讓殿下出著火耗的錢。」


  「這樣吧,草民明日就帶著毛皮人蔘返回江南,八月末就能帶回糧食給殿下。」


  說到這裡,楊彬又作揖道:「只是糧食的數量太大,加上從三萬衛到吉林城這一路不太平,因此希望殿下調兵護衛。」


  「這個好說……」朱高煦看向了亦失哈:「你讓張純帶著二百兄弟陪著楊善人帶貨物南下。」


  他沒有讓林粟跟著楊彬南下,因為眼下的林粟還在學習中,反倒是張純可以借這個機會去南邊走走。


  「既然如此,那草民告退……」


  楊彬知道朱高煦這樣的存在日理萬機,所以在生意談好后沒有繼續留下,而是識趣的準備離開。


  朱高煦見狀也讓一名兵卒送他回住所休息,同時在他走後對亦失哈詢問道:「水泥場如何了?」


  「回殿下……」亦失哈作揖回答:「如今每五日驅馬隊前往三處礦場拉運料子,每次可拉回五百石料子。」


  「當下場中雇了二百個健婦,使用六十頭牛拉拽,每日可以研磨配置出三千斤,每次料子可用二十五天,現在已經存了四萬多斤水泥了。」


  「好!」聽到水泥的產量和存量,朱高煦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儘管依照當下的產量,吉林城的水泥場一年的產量都不如後世一個小型水泥場一天的產量多,但對於朱高煦和吉林城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他規劃的吉林城屯墾水渠圖中,水渠總長度是二十六里,可以澆灌十五萬畝耕地,需要用到七十八萬斤水泥,以一千人來算,工期需要整整九個月。


  只要有了水泥,河沙和碎石都可以從旁邊的松花江中獲取,順帶可以將松花江簡單清淤,不至於來年水漫河堤。


  這個時代的吉林城要到九月末才會降雪,也就是說朱高煦他們差不多有三個半月的時間。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六月中旬就得動工,到時候能攢到十五萬斤水泥,大概可以修建五里水渠,能灌溉最少三萬畝耕地。


  這樣的灌溉面積,對付今年吉林城這難以突破三萬畝的耕地,綽綽有餘。


  唯一讓朱高煦有些焦急的,就是兵卒們的學習進度太慢,而且吉林城的基建嚴重拖延了他們的練兵進度。


  因此秋收前對西陽哈的行動,朱高煦還在遲疑要不要推到明年開春。


  他不記得明年的兀良哈南侵大寧是什麼時候,如果是秋季還好,就怕是早春和夏季。


  有這個不確定在,朱高煦只能硬著頭皮將計劃進行。


  他必須在秋收前擊垮西陽哈,從西陽哈那裡獲得足夠的牲畜和人力。


  「殿下,您其實不必自擾……」


  亦失哈忽的開口,儘管他不知道朱高煦為什麼那麼急迫的安排各種事情,但他卻能看出朱高煦承受的壓力。


  「那西陽哈若是來犯,奴婢拚死也會為殿下手刃他。」


  亦失哈向朱高煦做出保證,聽得朱高煦露出笑容,但他卻未曾打擊亦失哈,只是起身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


  話音落下,朱高煦也準備回府吃飯了。


  不過他帶著亦失哈還沒走下城牆,便見到了王府方向有馬匹疾馳而來。


  不多時,張純騎著馬出現在了朱高煦的面前,並及時勒馬。


  「殿下,好消息,魏國公與諸將於四月十七日平定儂貞祐叛亂,儂貞祐死於陣中,廣南七千羅夷全軍覆沒!」


  張純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雙目中都是激動的光芒。


  不止是他,就連亦失哈聽到這消息都激動地看向了朱高煦,畢竟在他們看來,魏國公徐輝祖可是朱高煦的親舅舅。


  只是相比較他們,朱高煦臉上的笑容就有幾分僵硬了。


  他倒是沒想到雲南三部土司叛亂居然只持續了不到十個月就被平定,儘管他知道瞿能、沐春、宋晟、何福等人都是當今名將,但這叛亂北平的消息還是讓他有些啞然。


  過了片刻,他才強裝高興:「如此,舅舅恐怕要被陛下褒獎了。」


  偽裝間,朱高煦心神不定,他沒想到麓川居然沉住了氣,沒有趁著雲南精銳都在廣南而悍然起兵。


  他明明記得麓川在洪武晚期與大明打了好幾場,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來不及猜想,朱高煦只能擺手大笑:「叫上傅讓他們,今日要在王府擺上幾桌酒席才能盡興!」


  「是!」張純與亦失哈高興作揖,而後跟隨朱高煦返回了王府。


  不多時,王府內便忙碌了起來。


  趁著所有人忙碌,朱高煦回到了書房,將自己所繪的雲南地圖拿出展開。


  他皺著眉頭看完了地圖,也分析清楚了眼下的局勢。


  「這一仗過後,若是麓川和其它土司沒有反應,恐怕宋晟他們會被繼續派往西北,何福瞿能也會返回四川和貴陽,不過……」


  朱高煦將目光放到了四川行都司以及烏蒙三府上。


  他的第二張礦圖,就是為眼下的情況準備的。


  只要朝廷派出去的人探尋到金銀銅礦,朱高煦不相信朱允炆會不心動。


  他需要江南的支持,就必須要把以鈔抵稅進行下去,不然這些鄉紳富戶手中寶鈔就難以最大利益化。


  既然要用江南的勢,就必須給他們利益,不然最後遭到反撲的只能是他自己。


  朱高煦揣摩起了朱允炆的心思,與他念頭所想一樣,此刻的朱允炆正在東宮春和殿里望著第二張礦圖,眉頭緊皺。


  「偏偏生在這樣窮山惡水的地方……」


  五月的南京已經有些燥熱,而這份燥熱更是讓朱允炆的心情燥郁幾分。


  「殿下,齊主事,黃太常寺卿求見。」


  東宮帶班太監李權站在了春和殿門口對朱允炆遙遙作揖,聽得他的話,朱允炆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宣……」


  在他這句話后,李權離開了殿門。


  不多時,剛剛參加完午朝的齊泰與黃子澄便走進了殿內,一如既往的對朱允炆作揖行禮,高唱:「太孫千福。」


  對於二人,似乎是因為朱棡已經不成氣候,朱樉又橫死府中,因此朱允炆比之前平淡許多,只是看著礦圖對二人說道:


  「二位先生應該都知道了新礦的事情,那依二位先生之見,還要不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繼續走下去。」


  朱允炆的話沒讓黃子澄猶豫半點,他果決道:「當下叛賊已被平定,雲南既安,自然要謀取川南六府之地。」


  他的話說完,朱允炆抬頭看了一眼齊泰,對此齊泰沒有魯莽,而是盤算再三才開口道:


  「六府之地難的不是怎麼開礦,而是怎麼在開礦過後保全礦場的經營。」


  「先前雲南金銀礦之事,許多土司都認為朝廷以大欺小,將礦山佔為己有,不給他們半點恩惠。」


  「若在這時對川南六府的山中啰啰用兵,恐怕一些蠢蠢欲動的雲南土司會再次叛亂。」


  齊泰說到這裡,不免提起了一條最新的消息。


  「三日前,四川宋儂茶洞蠻賊田大蟲趁機作亂,四川都指揮使司雖發瀘州衛官軍剿賊,但納溪土司拒絕官兵過境……」


  「兩日前,千戶羅定與納溪土司發生摩擦,大軍不得寸進,田大蟲趁機劫掠鄉野,百姓死傷數百人。」


  「幸得敘南衛出兵平叛,將田大蟲圍剿,不然這次恐怕……」


  話說三分,齊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朱允炆和黃子澄都聽出來了他的意思。


  當下的西南,因為各處金銀銅礦而變得躁動,自三月以來,四川及雲南、廣西三省的土司叛亂次數愈發頻繁,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西南主力都被調往平定儂貞祐了。


  如今當做的,應該是儘快讓各支兵馬返回駐地,威懾各地土司。


  然而面對這樣的局面,朱允炆和黃子澄卻還想著開發川南六府金銀銅礦的事情,也難怪齊泰會這樣隱晦的提醒他們了。


  齊泰的想法沒錯,可朱允炆與黃子澄也有自己的難處。


  當下夏稅已經過去,這次的以鈔抵稅並沒有取得所有人想要的效果,因為江南之地自從改種粳米后,夏稅就不再是眾人關注的目標了。


  所有人關心的,都是稅收大頭的秋稅。


  今年的秋收是否以鈔抵稅,這是所有人關心的一件事,但這件事卻卡在了皇帝和戶部尚書郁新那裡,遲遲無法推進。


  郁新給出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去年秋稅以鈔抵稅已經致使朝廷虧損了二百餘萬貫,如果今年再來這麼一次,那便是寅吃卯糧,總有一天會把這些年朝廷積蓄的錢糧吃光。


  他的這份奏疏被朱元璋特意在四月的朝會中多次提及,顯然朱元璋自己也不打算再次以鈔抵稅,最少在雲南金銀銅礦產出輸入朝廷前,他是不準備以鈔抵稅了。


  如此一來,這就難倒了朱允炆,畢竟他先前打擊朱棡的勢力之所以能雷霆霹靂,全因他與那群人做了些妥協。


  如今妥協的事情遙遙無期,那之後會發生什麼就無法預測了。


  儘管朱允炆對當下自己的位置自認為很穩固,但他卻也不願意冒任何一絲風險。


  因此,他不僅要開雲南的金銀銅礦,他還要開川南的金銀銅礦。


  「戶部那邊算過,若是雲南、川南兩地一同開採金銀銅礦,朝廷今歲在秋收前就能收穫起碼五十萬貫。」


  朱允炆說出自己的看法,見他有了主意的黃子澄也沉著道:「加上九華山的銅礦,應該能達到八十萬貫。」


  「可若是再起叛亂,這八十萬貫恐怕還不夠平叛。」齊泰皺眉,他確實不想在這個西南浮躁的節骨眼上再起戰事。


  況且他心裡有種預感,西南戰事不僅是他不想繼續下去,皇帝那邊恐怕也有些厭倦了。


  一個雲南金銀銅礦,足夠大明花費五六年來遷移百姓,而後不斷擴產開工。


  今年上半年雖然已經移民數萬前往雲南,但這點人口對比雲南需要開採的金銀銅礦,說一句杯水車薪也不為過。


  雲南礦山的潛力還未被全數挖掘,自家太孫就想要對川南動手,這樣的做法有些急躁了。


  齊泰思緒飛轉,可面對他的提醒,朱允炆卻心中不喜。


  儘管朱允炆麵上沒有任何波動,但他心底卻覺得齊泰有些瞻前顧後,不夠果決。


  先前的朱允炆也是這樣,但如今見到了儂貞祐三部被如此迅速的平定,他忽的多了幾分信心。


  「雲南土司,也不過如此……」


  抱著這種想法,朱允炆擺擺手:「這件事情確實茲事體大,午後我去問問皇爺爺,二位先生先下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見朱允炆都這麼說了,黃子澄和齊泰也不好多說什麼,作揖回禮后便退出了春和殿。


  只是在他們走後,朱允炆的目光卻始終挪不開那份礦圖。


  相比較雲南,川南背靠成都平原,在開採金銀礦上的速度可比雲南快多了。


  只要這件事情一成,自己的位置就更加穩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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