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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188章 黃雀在後

  第188章 黃雀在後

  「嗚嗚嗚!!」


  清晨,當蒙古人的呼麥聲在草原之上響起,數百的兀良哈人,正驅趕牛羊在兀良哈山下放牧。


  草原上,牧民回馬揚鞭,硬生生扯出一聲清脆的鞭鳴。


  秋風勁爆,漫山遍野吹過大草原。


  草枯木黃,蕭條一片的草原面對這剛強的秋風,只是剛一交手便潰不成軍。


  很快,在秋風席捲下,兀良哈山下黃塵漫天,炊煙漫漫。


  草原上的羊群十分團結,喜愛抱團,一團又一團的在這枯黃的大草原上推進著。


  羊兒扭轉脖子,「咩也」幾聲,似乎走出一條新路,但很快被蒙古人的馬鞭和獵犬驅趕回去。


  面對馬鞭和獵犬,羊兒害怕了,只能在牧馬人冰冷的皮鞭下,安分守己的咀嚼那乾巴巴的枯草。


  「這片草場越來越不行了,再這麼下去,草都要被吃光了。」


  「沒了草,我們也就養不了羊,上面的台吉們會怪罪的。」


  馬背上,一名四十來歲的蒙古人唏噓著,旁邊二十齣頭的青年則是調轉馬頭,惡狠狠道:「南人一直往北搶佔我們的草場,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可以去南邊放牧。」


  「那裡是我們的地方,他們只是強盜!」


  「他們不僅搶了我們的草場,還殺了阿布(父親)!」


  想起自己被殺的父親,青年人用手遮蔽陽光,從指縫中看向太陽。


  「總有一天,我要去南邊,讓南人把我們的草場還回來。」


  「速木赤……」一旁的蒙古人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前方的獵犬卻突然像遭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瘋狂的犬吠起來。


  一時間,所有蒙古人都聚到了一起,他們警惕的看著前方的矮丘。


  很快,有人臉色發生變化:「有馬蹄聲……」


  「是忽察兒台吉他們從南邊回來了嗎?」速木赤詢問,而前方的矮丘上,此刻卻突然出現了十名騎著馬匹,身穿扎甲的兵卒。


  速木赤見狀,不等身邊人開口,便主動往前湊去。


  只是在他上前的時候,那隊兵卒卻突然從懷裡拿出來了什麼東西。


  不等速木赤反應過來,草原之上忽然響起一道炸響。


  「砰!!」


  瞳孔緊縮,一堆上了年紀的蒙古人汗毛炸立,他們往天上張弓搭箭,射出了鳴鏑。


  「速木赤!快回來!是南兵!!」


  許多人焦急的大吼提醒,速木赤反應也不慢,當即調轉馬頭,吹著木哨撤退。


  獵犬開始驅趕羊群往來時的路撤退,數百放牧的蒙古人中,也有百來名年輕力壯的蒙古人從一旁的馬匹背上解下甲胄。


  雖然只是皮甲,起碼給他們提供了安全感。


  「烏蘭巴日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南兵怎麼打到這裡來了!」


  逃回隊伍的速木赤緊張詢問,時不時回頭看向矮丘之上的十餘名明軍。


  「不知道,總之先撤回部落再說……」


  烏蘭巴日穿上了皮甲,緊張的回頭向明軍看去。


  明軍駐馬矮丘,在放出信號后沒有任何追擊的舉動,就這樣看著他們。


  這裡是一望無垠的草原,想要逃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起碼需要跑出十幾里才行。


  明軍沒有著急追擊,而是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們。


  作為百戶的烏蘭巴日見狀流下了冷汗,他很清楚這只是明軍的塘騎,真正的隊伍在他們後方。


  正常來說,明軍的塘騎一般不會脫離三軍超過三十里,如果是小股燒荒的北巡隊伍,那正常來說只有十幾里。


  「這支南兵,是怎麼穿過兀良哈禿城來到這裡的?難道哈剌兀汗他們被擊敗了嗎?」


  烏蘭巴日心神不定,只能咬牙組織撤退,然而牧群拖慢了他們的腳步,半個時辰過去,他們不過撤退了八九里。


  「捨棄牧群,撤退!」


  瞧著牧群如此拖慢速度,烏蘭巴日只能斷臂求生。


  四周的蒙古人聞言紛紛吵了起來:「現在還不知道後面的南兵有多少,萬一他們數量不多,我們把牧群放棄了,那會被貶為奴隸的!」


  蒙古人等級森嚴,倘若被貶為奴隸,那在沒有戰功的情況下,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他們都來到這裡了,你們以為他們沒有大軍敢來嗎?!」


  烏蘭巴日回罵著,而此時他們的後方已經傳來了沉悶而密集的馬蹄聲。


  所有人回頭看去,只見黃塵升起。


  在黃塵中,僅是目力所能瞧見的,便有數百身穿明甲的明軍,更不要提看不到的地方。


  「撤!!」


  這一刻,不用烏蘭巴日提醒,所有人都揮動馬鞭,提速往西邊逃竄。


  明軍在他們的身後緊追不捨,僅在路過牧群的時候停留片刻。


  「馬步兵留下駐牧!其餘人繼續追擊!」


  追逐路上,身披扎甲的朱高煦持槍指揮,身旁的張純、林粟先後降低馬速。


  這時,渤海軍騎兵與身後的馬步兵已經落下了數百步的距離,騎著挽馬的馬步兵,是無法跟上騎著軍馬的騎兵腳步的。


  留下他們駐牧,才能讓這次作戰利益最大化。


  「追!」


  抖動韁繩,朱高煦帶領二千騎兵緊緊咬在烏蘭巴日等人身後。


  膘肥體壯的軍馬,在這種時候往往能很輕鬆的追上蒙古人的馬匹。


  不用朱高煦吩咐,二千騎兵左右兩掖分出數百騎兵,一左一右的開始包夾。


  很快,烏蘭巴日這群人便因為馬匹瘦弱而不得不減慢速度,並在一字時不到的時間裡被明軍包圍。


  他們被圍了起來,渤海軍繞著他們逐步縮小圈子。


  「烏蘭巴日老爺子……」


  速木赤感到了恐懼,他將希望放到了烏蘭巴日的身上,可眼下的烏蘭巴日已經無能為力。


  上過戰場的他,很清楚身披明甲的兵卒是各方勢力的精銳,而眼下他們被這一兩千明甲騎兵包圍,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突圍。


  不管是馬匹還是兵器、甲胄,他們之間的差距都太大了。


  「要不要俘虜?」


  駐馬在包圍圈外的傅讓詢問一旁的朱高煦,朱高煦雖然臉色沉穩,可他心裡也在打鼓。


  他要不要俘虜這群人?

  儘管來時已經做過心理建設,可當自己能一句話決定數百條人命的時候,朱高煦還是猶豫了片刻。


  他看了一眼被包圍而面露恐懼的那數百蒙古人,他們之中有不少未成丁的孩子,有的十四五歲,有的則是只有十一二歲。


  這樣的年紀,若是在吉林城,恐怕還在學校里讀書。


  「俘虜吧……」


  看著朱高煦久久沒有開口,傅讓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試探著說出答案。


  可是面對他的話,朱高煦卻深吸了一口氣,調轉馬頭的同時冷臉下令:「一個不留!」


  他的話,讓傅讓愣了一瞬,但很快傅讓就點下了頭,並策馬上前,將長刀拔出:


  「放箭,避開馬匹!」


  在他脫口而出的時候,幾名跟在他身後的百戶官紛紛拿起木哨吹響,而渤海軍兵卒們,也紛紛張弓搭箭,在不足五十步的距離開始放箭。


  「額啊!!」


  「拼了!!」


  被圍殺的烏蘭巴日與其餘人開始反擊,但他們的反擊在數量數倍於他們的渤海軍面前,顯得那麼無力。


  朱高煦聽到了木哨的聲響,但他沒有回頭看,而是沉著臉色,往被俘的牧群策馬而回。


  「殿下!」


  一刻鐘后,瞧著朱高煦單人單騎的回來,林粟連忙帶人策馬而來,並抱怨道:「殿下,您起碼得帶著護衛回來吧,這一個人,萬一……」


  林粟的滔滔不絕,分散了朱高煦的注意,他輕笑頷首:「那牧群有多少牛羊,能看出來嗎?」


  「不少於百頭牛和三千隻羊!」


  提起繳獲,林粟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朱高煦見狀也爽快吩咐:「宰二百隻,弟兄們這段時間受累了,今日吃好些。」


  「那剩餘的呢?」林粟回頭看了一眼那拖慢行軍速度的牧群。


  面對這個問題,朱高煦則是輕鬆道:「耕牛送往東邊,讓舟船帶著南下,羊群留下,交給軍中那百來個放牧的好手慢慢跟在大軍背後游牧。」


  朱高煦要掃蕩兀良哈山,掃蕩完畢后,就要帶兵南下,這樣身後自然沒有敵人,可以讓兵卒安心放牧。


  至於哈剌兀,他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繞道兀良哈山的事情,恐怕還在忙著調集兵馬,去南邊保護部眾撤退呢。


  「這裡距離兀良哈山還有四十里,已經很近了,告訴弟兄們,無煙灶必須按照標準來。」


  「是!」


  朱高煦對著林粟交代著一切,並在交代完后返回了牧群旁。


  他們翻身下馬坐下,看著兵卒們從牧群中拽出百餘只羊,隨後燒水宰殺。


  過了約兩刻鐘,西邊的天空開始出現密集的馬蹄聲,傅讓他們解決了那數百蒙古人並返回。 他尋著朱高煦策馬而來,朱高煦見到后只是平淡詢問:「屍體都解決了?」


  「都埋起來了,這地方太空曠,焚燒會引起胡虜的察覺。」傅讓下馬與朱高煦說著:

  「來時瞧見了這群胡兵放牧的糞便,尋著糞便應該就能直接找到他們的駐牧地。」


  用糞便搜尋敵人蹤跡,這是這個時代搜尋敵人常見的手段。


  想要做好收尾工作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別說游牧民族,就連漢人將領都不一定能做好。


  比較知名的,應該就是西漢的李廣了。


  西漢李廣由於行軍從不約束兵卒方便,因此麾下兵卒往往一不舒服就立馬在隊伍不遠處方便。


  這樣不僅僅弄得路上屎尿熏天,也十分方便匈奴人搜尋他的蹤跡。


  對於李廣將士的這種野蠻行為,西漢的官員就非常看不慣,經常彈劾李廣。


  即便漢武帝三申五令,李廣卻依舊不能約束部眾,弄得漢武帝很是火大。


  哪怕是偏袒李廣的司馬遷,在這件事情的記錄上也沒辦法掩蓋,只是盡量粉飾。


  例如在《史記》中司馬遷就對李廣帶兵寫道:「行無部伍行陳,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擊刀斗以自衛,莫府省約文書籍事,然亦遠斥候」


  從文中可以看出,司馬遷對於李廣軍隊的紀律不嚴明非常不滿,其中一條就是人人自便,就能說明李廣軍隊對於排便非常隨意。


  哪怕到了隋唐、兩宋時期,不能約束兵卒方便的將領也是屢見不鮮。


  朱高煦對於渤海軍行軍路上的規矩制定的很多,多到常人想要記下,都得花上幾天時間才能牢記。


  這些條例,幾乎每一條都落到了實處。


  正因如此,朱高煦他們這一路上都沒有被人發現蹤跡。


  眼下這支蒙古人給他們留下了行軍痕迹,那朱高煦他們就可以順藤摸瓜了。


  「你派人摸索過去,看看兀良哈山駐紮多少胡兵和部眾。」


  「若是胡兵不多,我們晚上摸索過去,將他們包圓,好睡一個好覺。」


  得知了這樣的好消息,朱高煦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等著痕迹被時間消磨。


  對於他的話,傅讓則是頷首:「我已經讓人尋去了,想來天黑前應該能回來。」


  「好!」朱高煦頷首。


  傅讓辦事,他還是很放心的,這點從安東城和肇州城的營建就能看出來。


  在二人說完這事半個時辰后,羊肉的香味開始飄散在空中。


  排著隊伍,這次出征的渤海軍兵卒們,總算吃上了一頓好飯。


  儘管這個時代的漠東由於蒙古人過度放牧而水草不豐,但是二百隻羊還是能滿足每人三斤羊肉的。


  很快,眾人就沉浸在了香噴噴的肉香之中,哪怕這些羊肉沒有放除鹽晶以外的任何調料,但還是讓所有人吃的狼吞虎咽。


  「殺!!」


  「唏律律!!」


  如朱高煦所說的一般,眼下的哈剌兀確實集結了兵馬,並且已經與朱權交上了手。


  徹徹兒山下,在那草原之上,三千明軍騎兵與上萬蒙古騎兵相互面突放箭,不小心脫離隊伍的兵卒則是立馬抓起長兵,與四周胡兵戰作一團。


  雙方衝鋒,在距離對方十餘步的時候張弓搭箭,瞄準頭部放箭。


  有的倒霉,中箭栽倒,亦或者被戰馬帶離戰場。


  有的幸運,一連面突數次都未曾中箭。


  在這樣的面突作戰中,朱權顯得很謹慎,哪怕己方佔據肉搏優勢,也不肯讓大軍結陣突入兀良哈陣中,而是選擇用騎射面突的方式,一點點消磨哈剌兀麾下騎兵的性命。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很不錯,因為此刻的哈剌兀並不在軍中,而是率領三千紮甲騎兵在徹徹兒山的一處山坳里等待突陣。


  「可惜我甲騎被朱棣那個瘋子衝垮了,不然哪裡輪得到朱權這個小娃娃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聽著前線不斷傳回的消息,坐在馬札上的哈剌兀十分生氣。


  以往朱權根本不敢孤軍深入,如今他得了明廷配給的軍馬,倒是敢跑來他的地界耀武揚威了。


  換做往日,哈剌兀完全可以舉全部力量,率三萬身著扎甲的精銳與朱權交手。


  可自從去年吉林慘敗過後,部落之中的甲兵便只剩下了不到兩萬四,並且還四散在諸部台吉手中。


  得知朱權尋釁的他,只能在倉促間通知各部北上,自己則是帶著本部三千甲兵南下。


  他本意是利用前面的上萬輕騎來吸引朱權北上,然後自己出徹徹兒山,從後方截斷朱權的補給。


  只是朱權這廝跟著朱棣那個傢伙學聰明了,不管怎麼打,哪怕打出再大的戰果,他們也絕不輕易拋下民夫追擊,這讓哈剌兀有力氣沒地使。


  「這麼磨蹭下去,他那三千甲兵沒死多少,我們這邊反倒要死不少男丁。」


  當熟悉的聲音響起,脫魯忽察兒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哈剌兀的身邊。


  眼下他依舊坐在哈剌兀身旁,並且可以開口提意見,可見他在吉林之戰中的傷亡並不大,反倒是海撒男答奚和阿札施里一言不發,地位下降了許多,顯然受創不少。


  不止是他們倆,許多小部落的台吉也都老實了許多,而他們老實的原因就在於他們承擔了吉林慘敗的大部分傷亡。


  哈剌兀雖然也損失了甲騎與不少甲兵,可他早年有北元支撐,家底子比起眾人厚實太多,完全可以經得住他再來幾次吉林慘敗。


  不過他能承受是一回事,他是否承受是另一回事。


  朱權這些日子在南邊劫掠屠戮了不少小部落和放牧的兀良哈人,諸部損失都不小。


  如今他打到了徹徹兒山南邊,再往北三百里就是兀良哈禿城了。


  兀良哈禿城那邊的田地還沒收割糧食,若是朱權跑到那裡,那今年諸部也就別想好好過冬了。


  正因如此,哈剌兀在脫魯忽察兒的提醒下開始坐不住了。


  「傳我令出兵,把這群南兵驅趕回南邊!」


  哈剌兀一聲令下,隱藏在山坳之中的三千甲兵開始翻身上馬,有條不紊的走出山坳,向著東南賓士而去。


  只是兩刻鐘的時間,哈剌兀就帶著三千甲兵抵達戰場,並第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許多蒙古人屍體。


  憤怒沒有沖昏哈剌兀的頭腦,他指揮阿札施里和脫魯忽察兒各帶一千騎兵,一前一後去包夾朱權本部,自己則是帶兵去切斷朱權與民夫們的聯繫。


  「嗶嗶!!」


  「殿下,西北方向來了胡兵,看模樣都是甲兵,我們該撤了!」


  亂軍之中,一直觀察四周的劉真拉住了正欲折返面突的主權,示意他往西北看去。


  朱權跟在朱棣身邊多次北巡,自然不是什麼莽夫。


  瞧見兀良哈來了甲兵,他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下令:「撤!」


  「鐺鐺鐺!!」


  鳴金作響,在十餘名中軍塘騎的傳遞下,撤退的消息開始在明軍之中傳開。


  他們跟隨朱權的王纛開始向南撤退,而哈剌兀也勒住韁繩,抬手制止了身後兵卒的前進。


  「將軍,我們不追嗎?」


  一名千戶不懂就問,哈剌兀卻冷靜道:「這朱權這次敢這麼深入,肯定是有幫手來幫忙。」


  「雖說朱棣去了開平衛,但大寧的兵馬也不能輕視。」


  「不用追擊他們,先護送牧群北上,若是朱權還敢追擊,我們再回兵擊退他。」


  哈剌兀畢竟是被去年的吉林慘敗給打出了陰影,現在的他不敢再像進攻雞西堡一樣全力出手,而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心裡的潛意識告訴他,朱權敢深入肯定有詐,不然他不可能帶著三千騎兵就來尋釁自己。


  哈剌兀調轉馬頭,並不貪圖擊垮朱權。


  至於損失的牛羊,他也無力討回了……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朱權也帶兵往南邊撤退了十餘里,直到再也看不到哈剌兀等騎兵后,他才抬手勒令三軍停下。


  調轉馬頭,他隔著老遠觀摩身後的丘陵草地,一旁的劉真也調轉馬頭來到他身邊:


  「這群胡兵,若是放在燕王率三都司騎兵北巡的時候,他們跑的比兔子還快。」


  「如今瞧見我們只有三千人,倒是敢與我們追逐了。」


  朱權頷首,同時拿出渤海軍的行軍陣圖看了看:「算算時間,高煦應該快抵達兀良哈山南邊了。」


  「這哈剌兀率甲兵三千在此,我們怕是很難擴大戰果了。」


  「這次北上,我們尋來了多少牛羊馬群?」


  他詢問劉真,劉真也不假思索回答道:「馬匹約千匹,牛不下五百,羊群最多,足有五千來只。」


  「也不算少了」朱權點頭,但還是遺憾道:「只是比起原先預計的,要少了太多太多。」


  「沒辦法。」劉真也嘆氣道:「誰也不會知道那哈剌兀居然能在這麼短時間湊足三千甲兵南下,我們這次繳獲是不大,不過渤海王殿下那邊,恐怕要滿載而歸了。」


  朱權和劉真都很清楚,兀良哈諸部的甲兵,起碼有三分之一都在這裡,剩餘的三分之二,還分佈在廣袤的草原上。


  現在作為兀良哈主心骨的哈剌兀在南邊,北邊沒有什麼大的頭人和台吉,一旦朱高煦自北向南橫掃,那等哈剌兀反應回來,說不定朱高煦人都跑沒了。


  想到這裡,朱權不由笑了出來,惹得旁邊的劉真疑惑:「殿下您笑什麼?」


  「我啊……」朱權頓了頓,接著笑道:「我在想,高煦那人,是不是知道南邊胡兵多,所以故意繞路往北邊去的。」


  「我們這次,算是把主攻打成副攻了。」


  朱權眺望北方,話里有些唏噓:「不知道高煦這次能繳獲多少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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