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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第262章 京師震動

  第262章 京師震動

  「鐺…鐺……」


  深夜,當銅鑼聲不斷作響,一座距海不遠,南靠大河的關隘出現在了平原之上。


  海風與江風呼嘯碰撞,致使深夜的此地十分寒冷。


  饒是如此,班值的兵卒卻絲毫不敢怠慢,只因此地位置十分重要。


  雲梯關,作為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海關,自唐代到明初,此地一直是歷朝歷代最為倚重的海防重鎮,素有東南沿海第一關、江淮平原第一關之美譽。


  作為淮河的入海口,它是新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它的幸運在於,從唐代開始它就一直被人所重視,它的不幸則是要從二百多年前的黃河奪淮入海開始。


  自黃河奪淮入海,淮河每年會幫助黃河沖刷大量泥沙前往下游,致使海岸線不斷向東推移。


  如今的雲梯關,是洪武六年重建的關隘,可即便才過去二十二年,曾經依託入海口的它,現在卻距離入海口四里之遙。


  二十二年時間,黃淮衝出了數十萬畝的塗灘。


  雲梯關不得已,只能每隔十年修建一座土城,為日後的雲梯關搬遷做準備。


  至今,此處已經築起兩座土城,而雲梯關本身則是夯土包磚的結構。


  夯土包磚的方式雖然不如京師內城的青石壘砌堅固,但也足夠防禦兩千斤的洪武鐵炮,因此雲梯關向來不是倭寇霍亂首選之地。


  加上黃河奪淮入海,導致江淮一帶成為黃泛區,不再有漢唐的富裕景象,因此倭寇更不會對此感興趣。


  「倭寇都被楊文都督掃除了,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裡防備誰。」


  雲梯關上,看著灰濛濛的天色,得知很快天明的兩名兵卒也閑聊了起來。


  他們並不認為有誰會來進攻雲梯關,畢竟這裡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


  雖說北邊的燕逆與渤海叛賊鬧得很兇,但也不過局限於北平和山東罷了,距離雲梯關的守軍來說還十分遙遠。


  因此不止是二人,就連其它守軍都十分懈怠,儘管新到的盛僉事給雲梯關加派了兩千兵力,讓雲梯關擁有三千守軍,但他們還是不認為會有人能越過北邊的贛榆、海州、新壩、惠澤等地來進攻雲梯關。


  他們的鬆懈,給了朱高煦機會。


  趁著天色灰濛,海面上開始出現一艘艘船隻。


  這樣的景象,並未被雲梯關守軍所注意,直到那一艘艘船隻距離都快進入黃淮河口,才有人發現並敲響了警鐘。


  「鐺…鐺…鐺……」


  「河口有來敵!!」


  「嗶嗶——」


  警鐘與提醒聲,哨聲不斷作響,將許多起床后還賴在床上的兵卒從床上叫起。


  他們穿戴好甲胄,持著兵器開始登上關城,箭樓之上的火炮開始調整方向,將原本對向北邊的炮口,紛紛對向了黃淮河口。


  一處箭樓上,一名旗兵試圖打旗語,卻發現對方根本不回應自己。


  一艘艘大船駛入黃淮河口,然後……


  「轟轟轟——」


  「敵襲!!」


  「砰!砰!砰!」


  作響的炮聲與呼嘯而來的炮彈給予了雲梯關最好的回應。


  呼嘯而來的鐵炮彈砸在了夯土包磚的城牆上,頓時便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


  那一艘艘船不斷逼近,最後再距離雲梯關二里的地方拋錨停船。


  二里寬的黃河河口成為了它們的陣地,依次開炮的戰船將炮彈傾瀉在雲梯關城頭。


  「去!快去傳信,就說有上百艘倭寇戰船圍攻雲梯關,請盛僉事速速派兵馳援!」


  「放信鴿還是派塘騎?」


  「都做!都派!快啊!」


  雲梯關被打懵了,從洪武七年以來,這裡就沒有遭遇過什麼戰事,許多兵卒甚至在一個半月前還是每個月只訓練兩次的屯兵。


  如果不是盛庸抵達淮河防線,加急整訓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眼下的他們恐怕都已經驚慌失措,不知道幹什麼了。


  「開炮還擊!」


  雲梯關指揮使開口下令,不多時雲梯關各處箭樓也亮起火光,一門門沉重的洪武鐵炮開始還擊,可卻沒有效果。


  天色還未全亮,他們看不到石彈到底是擊中了敵船,還是沒有擊中。


  他們能做的,就是不斷還擊,藉此……


  「砰砰砰——」


  忽的,呼嘯而來的炮彈朝著暴露位置的洪武鐵炮炮台發動集中還擊,儘管準頭不大,但由於密集,還是有三五枚鐵炮彈落入了箭樓之中,化身跳彈,不斷收割箭樓上的炮手性命。


  黃海水道上的十餘艘戰船全力全力轟擊雲梯關的箭樓與牆垛,不斷有牆垛垮塌,將士兵暴露在毫無遮擋物的馬道上。


  面對這猛烈炮擊,雲梯關所擁有的三千守軍根本做不到反擊。


  他們的每一次炮擊,都是在暴露己方火炮的位置,然後遭到密集打擊。


  『倭寇』的戰船隻需要一刻鐘,就能對一處箭樓傾瀉數百枚炮彈,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命中,也能將箭樓的牆垛摧毀,讓炮手不敢上箭樓操作火炮還擊。


  時間在流逝,雲梯關守軍始終無法對黃淮水道上的『倭寇造成傷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色從灰濛濛變得明亮,看著己方城牆的牆垛被不斷摧毀。


  辰時,『倭寇』的戰船終於停止了炮擊,可雲梯關的東面與北面牆垛卻十不存一。


  這個時候,終於有兵卒探出了腦袋,而他只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


  「不是倭寇,是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怎麼會打我們的關?!」


  雲梯關守將伸出手打在那兵卒的笠形盔上,然後壯著膽子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便惶恐了起來:「不是我們的人,是……是渤海軍,渤海軍打到雲梯關了!」


  他的聲音被許多兵卒所聽到,而此時此刻,雲梯關外忽然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


  許多兵卒聞聲跑向了北邊,只見烏壓壓一片的『騎兵』出現在了雲梯關外,徹底將雲梯關圍困。


  在這數萬騎兵面前,雲梯關渺小的就好像海上的扁舟。


  「李景隆已經被我家殿下擊潰,還想見到父老鄉親的南軍兄弟,不想繼續被炮擊就開城投降吧,我們這次南下只為清君側,誅殺佞臣。」


  城外,幾名騎兵上前開口,他的話被雲梯關守軍聽到。


  原本還在炮擊中躲藏的雲梯關守將聞言,當即拿著弓箭朝著那幾人射去。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他倒是英勇喊了一聲,可那幾名騎兵調轉馬頭回陣后,他便見到渤海的兵馬開始退去。


  不等他高興,黃淮水道上的十餘艘戰船經過一刻鐘的休整,再次發起了炮擊。


  「轟轟轟——」


  雲梯關很堅固,但這樣的堅固是對這個時代的攻城器械,而不是對渤海軍的加農炮。


  當裝彈十斤到二十斤重的艦炮不斷發起炮擊,雲梯關的包磚開始掉落裂開,露出了裡面的夯土。


  對於鐵炮彈來說,只要把包磚給打碎,裡面的夯土就等同軟嫩嫩的豆腐。


  此時此刻,雲梯關遭遇到了未曾遭遇過的變局。


  只是對於朱高煦來說,這樣的攻城速度還是太慢了。


  「這樣攻城,起碼要兩天才能拿下雲梯關。」


  馬背上,朱高煦看向孟章:「你帶一千騎兵去塗灘,讓成功用一千五百料的戰船送你們過河。」


  「一天時間,足夠送一千人南下了。」


  「去到河南后,立馬收集足夠的渡船,我擔心這雲梯關守將會焚毀北岸渡船。」


  「是!」孟章作揖聽令,隨後點齊一千騎兵出發。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從清晨到黃昏,雲梯關的夯土包磚城牆總算被打出了幾個口子,並且口子還在炮擊中不斷變大。


  這種時候,有塘騎突然從東邊返回,帶來了不太好的消息。


  「殿下,朱都督派人用旗語傳消息,艦炮的鐵炮彈數量不足五個基數了。」


  「艦炮炮彈不夠,就用野戰炮、攻城炮來打,我不信拿不下雲梯關!」


  朱高煦回答塘騎,塘騎也作揖應下,調轉馬頭返回東邊傳消息去了。


  「攻城器械搭建如何?」


  朱高煦看向塔失,塔失也連忙作揖:「從船上拉下來的十座巢車已經搭建完畢,隨時可以用來攻城。」


  「全軍攻城!」朱高煦不顧天色已至黃昏,強行下令攻城,因為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塔失沒有反駁,應下后立馬開始下令女真八衛兵卒穿戴甲胄,準備攻城。


  一刻鐘后,冒著炮彈,十輛巢車被推到了雲梯關前,精銳的女真八衛馬步兵開始穿甲攻城。


  在他們開始攻城的時候,東邊的戰船收到旗語,開始停止炮擊。


  雲梯關守軍還在慶幸炮擊停止,就看到巢車的登城板打在了殘缺的牆垛上,十數名上了巢車最頂層的渤海兵卒持著骨朵、金瓜錘登上城頭。 「敵軍攻城,全都上馬道備敵!」


  雲梯關守將依舊沒有拋棄雲梯關的想法,反而帶著三千屯兵開始守城。


  他親自率領雲梯關將士走上馬道,揮刀上陣,指揮士兵頑強堅守。


  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上百名女真八衛的兵卒登上城頭后,只加緊訓練了一個月的雲梯關守軍根本無法與之交手。


  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隨著攀附巢車不斷登城的渤海軍漸漸變多,他們之中無數人都在那凌厲攻勢中倒下。


  依託著沒有牆垛的城牆,雲梯關守軍不僅要面對馬道上的女真八衛,還需要面對城下舉著大號火繩槍進行排槍的神機營。


  只是一刻鐘的時間,雲梯關守將陣沒,三千守軍被斬首數百,兩千餘人投降。


  如朱高煦所預料的一樣,那雲梯關守將最後果然派人去焚毀渡船,好在朱高煦早有準備,因此渡船並沒有被焚毀太多。


  太陽已經沒入西邊的平原,可朱高煦見狀卻開口道:


  「一千五百料的船入河道拋錨,點亮火把,掩護大軍渡河!」


  他在爭分奪秒,耽擱不得一點時間。


  三四丈長的百料渡船足有百來艘,一次性可以護送上千人過河,也可以護送數百匹馬過河。


  朱高煦將過河的事宜交給了孟章,自己率先渡河抵達了南岸的渡口。


  似乎是得知渤海軍南下,渡口的百姓已經跑的所剩無幾,孟章先前率領的一千先頭騎兵已經佔據了這座渡口。


  尋了一處空曠房屋,朱高煦倒下便開始了休息。


  只是在他休息,在渤海軍渡河的時候,雲梯關守將所送出的消息也成功抵達了一百二十裡外的沐陽。


  得到消息的盛庸連忙點齊兵馬,本以為是倭寇圍城的他正欲帶著兵馬前往雲梯關,可當他得知圍攻雲梯關的不是倭寇,而是渤海軍的時候,他腦中瞬間空白,而後才反應過來。


  「全軍向崔鎮古城水驛進軍,天亮前必須趕到古城水驛,另外讓水驛備足沙船,向京城彙報消息,同時向德州派出塘騎,放出信鴿,告訴曹國公,渤海庶人繞過了日照、贛榆,眼下恐怕已經拿下了雲梯關!」


  盛庸的判斷沒有出錯,朱高煦只有可能是繞過日照、贛榆和海州的等地,不可能是強攻。


  如果是強攻,他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以雲梯關守將所報消息來看,雲梯關是肯定守不住的,渤海有水師有火炮還有四萬餘人,雲梯關失陷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


  自己現在應該立馬帶著手中六萬人南下,直奔揚州。


  只有直奔揚州,自己才能進退有餘,不至於被渤海軍的騎兵切斷江淮與江南的聯繫。


  盛庸的動作很快,六萬大軍點齊後背負甲胄,步行向七十餘裡外的古城水驛趕去。


  他們趕了一夜的路,終於趕在天亮前抵達古城水驛,而這裡已經備足了數十艘沙船,每艘可運百人南下。


  「羽林左、右二衛先上船去揚州,其餘人在水驛沿街休息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繼續步行南下三十裡外桃源縣,讓桃源縣準備沙船。」


  盛庸有條不紊的安排,雖然只整訓了一個月,但屯兵畢竟有底子在,稍加整訓就能拉出野戰。


  當然,他們野戰的前提是必須要有主心骨,而這個主心骨就是羽林左、右二衛。


  眼下羽林左右二衛編入了在京留守的其它兵卒,足有兩萬人之多。


  只要這兩萬人不崩潰,屯兵就不會崩潰。


  對於自己親手訓練的羽林左右二衛,盛庸很有自信。


  不過他的自信對於朱允炆來說卻無法體會,此刻的朱允炆腦中一片空白。


  「打過淮河了?」


  武英殿內,正在與六部群臣討論江南賦稅調整的朱允炆突然聽到了朱高煦率兵抵達雲梯關,並攻下雲梯關,渡過淮河的消息。


  當這一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心裡立馬慌亂了起來。


  他曾被老朱派去過江北,自然知道淮河距離京城的距離。


  若是從雲梯關到京城走官道的馬驛和水驛,頂多六百里就能抵達京城。


  「荒謬,那渤海庶人七日前還在諸城,這才七日怎麼就抵達雲梯關了?」


  「是否是雲梯關守將看錯了?」


  黃子澄同樣愣了一會,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對著五軍都督府那傳信僉事便質問起來。


  然而面對黃子澄的質問,那僉事卻不予理會,只是與朱允炆彙報:

  「陛下,盛僉事已經率六萬兵馬沿著運河南下,如今應該抵達古城水驛了,大約只需要三日的時間,就能抵達揚州備敵。」


  「此外,盛指揮使已經給曹國公送去消息,如果曹國公已經率部抵達德州,那應該能在十五日後就能抵達揚州。」


  僉事在解釋局面,黃子澄卻見他不對自己理會,當即質問道:


  「五軍都督府居然放任叛軍進入淮安府,眼下還要放任他們進入揚州府不成?」


  「此為叛軍繞道所至,我軍雖設防,但賊軍晝伏夜出,未能察覺……」都督僉事低下頭,黃子澄見狀心裡大喜,還想乘勝追擊,可朱允炆卻開口打斷。


  「賊軍,會不會打過長江?」


  他的一句話,立馬讓殿內陷入死寂,就連前番跳腳的黃子澄都閉上了嘴,緊張等待有人回答。


  這種時候,許多人將目光放到了齊泰身上,齊泰也是十分無奈。


  他早說過,一開始就應該把朱高煦和朱棣拿下,然後再著手削藩其它,結果沒人聽他的。


  現在好了,雖然他也不知道朱高煦是怎麼敢孤軍深入,但他清楚朱高煦渡過淮河會給朝廷造成多大震撼。


  「賊軍水師雖然犀利,然長江乃天險,即便我軍水師不敵,卻依舊有太祖高皇帝所置的一百二十餘處備倭炮台。」


  「哪怕這些炮台無用功,可我軍順流,賊軍逆流,屆時只要將揚州與京城的許多渡船徵調,放置火藥與火油,成群順江而下,那賊軍水師面對如此威勢,也只能沉沒海口。」


  別說齊泰,就拿任何一個知兵的人來說都很清楚長江上游打下游是多麼容易。


  除了陳友諒這種鑽鄱陽湖的反面例子外,在掌握上游的情況下,即便國力不如下游,卻也能做到與下游敵國相持。


  上下游都如此,更別說海口與江道了。


  古往今來不是沒有人試圖從海上攻入長江,可這些人基本都失敗了,原因就在於船隻從海口進入長江是逆流而上,守軍想要對付入海口的敵軍實在太容易。


  更別提眼下南軍水師還有一萬多人駐守在崇明沙州,渤海水師想要突襲也得越過他們才行。


  即便不敵,那隻要南軍水師進入長江水道,尤其掌握了鎮江水段后,那渤海水師就更別想攻入長江了,因為此地的地形易守難攻,河道狹窄,一旦上游放出足夠的火船,下游根本沒有空間躲避。


  齊泰有自己的自信,只要有陳瑄的水師在,長江就不會丟失,渤海軍也無法渡河。


  朱高煦這次孤軍深入,恐怕很難出去了。


  「若是如此,那朕便放心了。」


  得到了齊泰的回復后,朱允炆也鬆了一口氣,同時詢問道:


  「眼下江北只有盛庸的六萬兵馬,是否要調曹國公南下?」


  「回陛下,理應調曹國公南下!」黃子澄連忙開口:


  「渤海賊軍雖然只有四五萬人,可畢竟是善戰之兵。」


  「當下之急,應該是調北邊三十萬大軍回防濟南、兗州,同時下令北平各縣自守,等曹國公率三十萬大軍在十五日後南下滅地,再北上反擊。」


  黃子澄的話,在六部群臣聽來很有見解,可在齊泰聽來就和放屁一樣。


  「德州十萬大軍南下十五日還尚可,可白溝河沿線二十萬大軍想要南下,起碼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齊泰著實無奈,只能站出來作揖開口:「何況,北邊大軍南下,那僅憑北平各縣之力,定然難以抵擋燕軍兵鋒,屆時燕逆若是只滿足於北平還尚可,若是不滿於北平,而是在鯨吞北平後繼續南下,那曹國公所部三十萬大軍將腹背受敵。」


  「若是屆時渤海庶人截斷運河,那僅憑中原之力,絕對難以補給三十萬大軍和百萬民夫。」


  「齊尚書恐怕誇大其詞了。」方孝孺站出來開口說道:

  「如齊尚書所說一般,陳瑄水師足以拱衛長江,那渤海賊軍便失去了水師之利,而我軍則可以從容保護運河,使得江南糧秣源源不斷輸送至徐州、兗州、濟南。」


  「如此情況,如何會被渤海賊軍截斷運河?」


  方孝孺不懂兵事,但他從齊泰的話里找到了漏洞,氣得齊泰握緊拳頭,關節鐵青。


  都什麼時候了,這群傢伙還在挑自己的字眼,當下的問題不應該是解決江北的朱高煦嗎?

  齊泰懶得反駁,直接對朱允炆作揖:

  「陛下,如果真的要調兵,也應該是令曹國公接管白溝河,隨後可令江陰侯吳高接手德州的上直精銳。」


  「此外,我軍江北無騎兵,必須調越巂侯、平安所部的萬餘騎兵南下,如此才能讓盛庸固守到江陰侯率六萬上直精銳南下馳援。」


  齊泰很清楚,讓李景隆率兵南下,那北邊的吳高、吳傑、徐凱三人無論是誰,都玩不轉二十萬大軍的規模。


  反倒是讓吳高率領六萬上直精銳南下,讓俞通淵和平安南下先和盛庸固守,這才更貼合實際情況。


  吳高統帥六萬人毫無問題,盛庸的能力也不用質疑,由他帶著六萬人步卒和一萬騎兵限制渤海也沒問題。


  只要他撐到吳高南下,屆時兩軍匯合,十三萬大軍怎麼打朱高煦都沒有輸的道理。


  想到這裡,齊泰死死盯著朱允炆,生怕自家這位陛下腦子一抽就選擇聽信黃子澄和方孝孺的鬼話。


  「這……」朱允炆想了想三人的建議,到了最後莫名想到了自家皇爺爺的囑託,於是看向齊泰:「就按照齊先生的意思辦吧……」


  「臣謝陛下隆恩!」齊泰持著笏板跪在地上,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


  「如此,應該沒問題了……」


  齊泰放下了心來,自認為自己的布置沒有太大問題。


  只是對於朱高煦來說,他的十五日太長了……


   《渤海紀事本末》:三月末,上孤軍入淮安,拔雲梯關,入淮南,江南震動。


    《明世宗實錄》:「三月癸卯,上率軍自諸城而下,沿路諸縣皆降,唯雲梯關自守,上以火炮擊城,遂拔城,渡黃淮入揚州,天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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