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豐碑大典,以祭我華夏(本卷完)
第162章 豐碑大典,以祭我華夏(本卷完)
白雲在風裡走過,光影如梭,劃過承雲殿前琉璃,大殿之上,宦官宣詔書的聲音持續。
「……遵太后懿旨、陛下擬旨,大將軍蘇辰,定安侯蘇從芳之子,披荊斬棘護大燕社稷,整肅朝堂,降蠻夷,破魏軍,威服四海,內定乾坤,使百姓安定,功不可沒。大將軍已位極人臣,賞無可賞,朕思量,不可寒功臣之心,遂晉王爵,定王號!」
御階上,姜氏纖纖玉指死死抓著扶手,另只手摟著懵懂的兒子,看著下方同樣直視過來的蘇辰,眼角浸著淚漬。
待宦官聲音停下,她深吸了口氣,穩下心中悲涼,擠出一絲笑。
「大將軍對陛下的封賞……可還滿意?」
「謝太后,謝陛下!」
大殿之上,只有一個聲音響起,蘇辰朝金殿上的母子拱手一拜,隨即轉身,黑色雲紋的步履走過能倒映人影的地磚,踏踏的腳步聲輕輕的敲擊群臣心頭,「諸位去城外吧,也請陛下、太后移駕,一起觀禮!」
說完,跨出大殿,帶著一眾將領繞去后苑,燕國宗廟內,香火繁盛,今日廟內兩側均有青銅大鼎,上刻銘文,乃祭祀之用。
蘇辰帶著一幫大將魚貫而入,吳子勛跟在後面,被典韋拎著衣領,像拎小貓一般放到廟門口,跟盾戟士待在一塊。
「沒你事,把外面守好。」
「大王請!」
李天罡點燃一炷降真香,壓在雙手虎口,恭敬的捧到蘇辰面前。蘇辰取下大氅交給典韋,後者乃至其他諸將,如關羽、張飛、呂布、張遼等等將領站去兩側屹立,身上甲葉抖動發出『嘩』的齊響。
青煙裊裊,緩緩升騰。
蘇辰捧香舉過頭頂,望向上方密密麻麻的靈位,靈位上他親手一筆一劃雕刻的字跡。
「華夏列祖列宗在上,後世子孫蘇辰,虔誠叩首!」
舉著長香,緩緩聲音里,躬身拜下。身後兩列大將也齊齊躬身向著靈位拜下。
長香帶著青煙,飄過靈位,今日上方的諸位皇帝彷彿感受到嚴肅,少見沒有吵鬧,而是一道道話語彙聚起來,化作威嚴的一聲。
「晉位!」
「是!」
蘇辰同樣用著雄渾中正的聲音回了一聲,將長香插進香爐,後退一步,重重拱手:「辟國號,繼華夏!」
「華夏!」身後眾將齊聲喝道。
蘇辰垂手轉身,大步出宗廟,一道道身影緊跟在後,前宮內外皆是一片片跪伏的身影,群臣、太后、皇帝也都乘上御輦被文武拱衛出宮,過朱雀大道出宣陽門,徑直來到城外。
沿途兩里一營,道路平整,軍容鼎盛,朝中文武只見過西涼、并州兩軍,如今又見幽燕、益州兩軍兵卒,披甲持兵立於道路兩側,攜各式沙場器具,心中是難言的震撼。
坐在御輦中的姜氏悄悄撩開帘子,看著精氣狼煙的畫面,終於明白她的夫君為什麼會敗了。
曾經在她眼中的虎賁、龍驤、涉谷在這些士兵面前,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平整的大道延伸山中,大大小小上百名文武官員前後有序的下了馬車,姜氏牽著小皇帝也走下御輦,視野之中,地磚鋪砌平整的步行道,兩側綠樹成蔭,隨著走出這裡,視野變得廣闊起來。
山風吹拂臉上,數座大山在遠方形成屏障,眾人目光之中,前方的一座土丘被開鑿的四四方方,修建了許許多多石雕護欄,護欄之後,密密麻麻的石碑彷如階梯般圍繞方形的土丘蔓延而上。
立在最高處,最中間的是一尊高約十多丈的光滑圓柱,由遠望過去,上面密密麻麻的雕琢,彷若銘文一般的名字布滿柱身。
土丘兩側,還有矗立的兩座雕台,立有手持兵器的人像,人像下,各有一大鼎,此時有聲音高亢的聲音在嘶喊。
「引魂來!」
兩名衣甲光鮮的騎士奔馬而出自大鼎前過去,手中火把投進鼎內,升起濃煙,然後竄起大火。
烏泱泱一群文武百官簇擁著姜氏和皇帝走向下方,來到最近的觀禮台,沒有座位,都只能站著,土丘和石碑此時變得更有壓迫感。
遠方有浩浩蕩蕩的騎兵從他們下方平整的石磚大道過去,巨大的蹄音,帶起的震動,讓他們呼吸都變得困難,姜氏更是臉色慘白,她望著遠方,拱衛的王駕,此時已經過來。
無數的目光從那石碑移開,望向車輦。
蘇辰身著白袍龍紋,披著大氅從車上下來,身後護行的兵將也都跟了上去,站在兩側。
「大王請上台!」
身後眾兵將齊聲大喝!
觀禮台上,姜氏、眾臣交織的視線里,蘇辰面色肅穆,身子挺拔,大步走向土丘,踏上一階一階台階。
兩座巨大的石鼎熱浪滾滾,火焰扭曲了空氣。
吳子勛、王懷義端著王服、王冠站在祭台兩側,一個后苑唱名的宦官,躬身上前,大聲高喧。
「…….大將軍、威侯蘇辰,體恤百姓,威懾諸國,其功績,無以官職受封,朕為不負將士奮戰之熱血,告慰歷代燕國先帝,為大將軍蘇辰賜王爵、封王號!」
陽光照著豐碑,冕冠十二旒,玉珠搖晃閃爍光澤,吳子勛雙手都有顫抖,他捧起王冠緩緩落在高大的身形頭頂。
蘇辰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土丘上方矗立的圓碑,以及目光之中能看到的,刻有名字的石碑。
「……諸位將士,你們可看到了,孤特地在這裡,讓你們看到,這一路走來,未曾讓伱們失望!」
「孤這王位……是你們用血肉鑄成,孤!這爵酒,要敬你們,敬為大義捨生忘死,一路披荊斬棘殺過來的英靈們!」
珠簾晃動,蘇辰雙手接過祭祀用的大爵,望著石碑高舉過頭頂,拜了一拜,銅爵緩緩傾斜,酒水灑祭台。
周圍聲音都安靜下來,就連初秋最後的蟬鳴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歇了嘶鳴。
祭台前,高大的身影仰起臉,深吸了口氣。
「……自孤起兵征伐以來,無數將士用命,前仆後繼,才有今日孤的成就,長川縣一戰,孤的士兵將近一半傷亡,屍骸鋪滿戰場;玉山原一戰,仍有許多士卒止步燕京城前,修建這處豐碑,刻上他們名字,就是要讓後來者,讓孤的後人都要銘記於心。」
風撫動視線前的青玉珠簾,已有淺淺鬍鬚的嘴唇微微張開,雄渾的嗓音響徹起來。
「……也告仍為孤效力的將士知曉,孤這王位也是因你們奮戰而來!也告知,孤之列代列宗,蘇辰從未辜負!」
「大王,請王號!」王懷義拱手躬身。
下方眾人紛紛拱手:「請王號!」
袍袖『嘩』的一下灑開,蘇辰雙手捧過銅爵。 「有神州之地,泱泱華夏之名,三皇五帝立於天地,開創人文武功,始於夏,烈於商,禮於周,統於秦,強於漢,亂於晉,霸於隋……」
他站在祭台,望著延伸上去的豐碑,微微有些出神,隱隱約約,有著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恍如幻覺般徘徊耳中,勾勒出一個個豐功偉業,雄心壯志的身影。
「一個字,有十九種寫法,互不相認,極為不便……」
龍庭之上,黑色袍服,頭戴冕冠手握秦劍,斬開地圖,有著雄壯的聲音響徹,「寡人先滅六國,再掃其他諸國,必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文字,通通廢掉,只留一種,豈不痛快!六國算什麼,寡人立志開大秦盛世,人間至此寡人一帝,受命於天,既壽永昌,與天同壽,與世為君!」
……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曾經叱吒天下的君王垂垂老矣,眺望城牆,俯瞰腳下曾熱愛的山川、河流。
亦有白登山上,他持赤霄,聲音高亢:「朕之子孫後代,銘記此仇……終有一日,我大漢鐵騎跨過長城,馳騁草原!」
雄才大略的漢武,擲下竹簡,聲音鏗鏘有力。
「寇可往,吾亦可往!」
彪彪漢騎,鐵蹄席捲,手握漢劍的少年將軍飲馬瀚海,「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亦有手持漢節,孤身立於西域大漠的聲音在說。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也有那銅雀台上的身影佔據蘇辰視野,黑袍大氅舞動長槊,「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
神州陸沉,混亂的天地間,悔過的梟雄屠殺羯族,拋出屠胡令:「內外六夷,敢稱兵杖者斬之!」
浩瀚兵鋒,大隋鐵甲席捲草原。
「四方胡虜,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苗裔!」
……
「……盛於唐!」
旌旗林立,插遍神州、四夷之土,那位君王屹立大明宮,「朕泱泱大唐,要讓萬國來朝,不禮君臣者,敢稱兵者,滅國矣!」
……
「富於宋!」
戰火重燃,燒盡神州,黃袍加身的君王,征伐五國,九州再合,揮劍遙指北方!
「吾縱亡國滅種,誓不與賊共立,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亦有慷慨悲壯之士,試圖挽救失土。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一生失意之人,只能舞劍吟詩:「此生不復宋土,誓不為人!」
……
「……蠻於元!」
風起漣漪,鐵蹄奔騰四海,彎刀、弓箭所向,皆稱無敵。
那馬背上的梟雄,手握屠刀,滿目殺意。
「鐵蹄踏過的土地,都將是我的牧場!」
……
「……剛於明!」
驅逐韃子,復華夏神州的君王,立劍於北。
「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
亦有靖難駐守北方,新一代君王秉其父親脊樑:「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孤孤老臣,身陷牢獄,提筆書寫:「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濤濤江海,礁石之上,眺望海平面的將領,按劍而立。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
一道道身影猶如浩瀚雲煙,在眸底流淌,彷彿忽然間消失不見。
「泱泱華夏,一撇一捺皆是人之脊樑,心中巍巍神州,一絲一念皆是未來,天下九州,英雄才俊,皆是驕陽!」
腰間奢華的刀鞘里,長刀寒芒綻放,捧在他雙手之間,朝向那刻滿英靈的豐碑,聲音咆哮。
「孤心念華夏,神州之地,請王號,曰:夏!」
聲音高亢傳開,四周無數士卒、屹立的將領望著那祭台上,捧刀而立的蘇辰,他們高舉手中的兵器,揮動,呯呯砸在盾牌、地磚,巨大的怒吼聲席捲碑林。
「大王萬歲!!!」
「大王萬歲!!!」
「大王萬歲!!!」
震動天雲。
終於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