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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為張成向朝廷請封!封侯!

  第85章 為張成向朝廷請封!封侯!

  曹操望著荀彧,顯得很有興緻的如此說道。


  如果是別人,此時聽到曹操都已經準備將女兒許配給了張成。


  又將陳留太守一職,同樣給了張成。


  都已經給了張成如此大的榮耀了,現在竟然還準備,再給張成一項更大的榮耀,絕對會非常的吃驚和震動。


  但是荀彧,對此確實沒有絲毫的吃驚。


  相反,面上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望著曹操道:


  「主公,不若你我二人將主公想要送給高就先生的大驚喜,寫在掌心。


  然後相互印證,看看是不是相同。


  主公覺得如何?」


  曹操此人性格上面是多變的,疑心重的是他,放蕩不羈的是他。


  因為被一些事情所感觸,潸然淚下的是他,壯志豪情滿腹的同樣是他。


  曹老闆屬於那種,沒事也喜歡玩一些小遊戲,弄一些小驚喜的人。


  所以對於荀彧的這個提議,他沒有多想便同意了。


  當下便取筆,蘸墨,在各自手心當中寫字。


  寫過之後,便將筆放下,彼此之間對視一眼之後。


  將自己寫字的那個手掌,對著對方伸開,讓對方去看。


  兩人看到了各自手掌上的字兒之後,都是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來。


  曹操笑著道:

  「果然,還是文若你最是懂我。」


  荀彧笑著道:


  「並非是懂主公,而是知道主公非常大氣,敢為常人所不敢為。


  也是高就這一次立的功勞太大。


  僅僅只有這兩樣,便將高就打發了,多少還是有些過於輕視高就。


  不足以彰顯他此番立下的功勞。」


  曹操聞言哈哈笑道:


  「你都將我這心事,猜的如此之透徹,還說不懂我。」


  原來,曹操和荀彧二人的掌心之中,都寫著兩個字。


  封侯!


  曹操準備向朝廷請封,給張成封為侯爵。


  要知道,現在整個曹營這邊,都沒有什麼人封侯。


  在此等情況之下,曹操卻在謀求為張成封侯之事。


  由此可以看出,曹操對張成之喜愛以及重視。


  「只是此番封侯的話,只怕並不算太容易。


  而高這次,可是將那豫州刺史郭貢給斬了的。


  豫州刺史郭貢,乃是李傕郭汜二人,所派遣到豫州這邊的人。


  現在關中那邊朝堂,被李傕郭汜二人所把持。


  主公在這等情況之下,又謀求給高就先生封爵,那二賊只怕會橫加阻撓。」


  曹操道:

  「便是再難,我也必須要將高就先生的爵位給定下來。


  為高就先生請封!

  不將此事定下來,我心裏面總覺得有些不太踏實。


  不足以彰顯高就的功勞。」


  聽到曹操如此說,荀彧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如此談論一番之後,曹操望著荀彧道:


  「其實,此番為高就請奉,我還有一另外一層用意。


  不知道文若,有沒有猜出?」


  聽到曹操此言,荀彧顯得有些詫異。


  想了一會兒之後,才嘗試著說出了幾個答案,曹操都笑著搖頭。


  如此過了一陣之後,荀彧搖頭道:


  「還請主公明言,彧實在不知。」


  見荀彧都猜不出自己更一層的深意。


  曹操雖然面上神情還能把控得住,但心裏面早已經是爽翻了天。


  他笑著望向荀彧道:


  「這一層用意,其實是就是想要藉此機會,到關中那邊好好的看一看,關中那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和關中那邊的人,進行一定的聯繫。


  看看了李傕郭汜,又是何等的成色。


  為接下來迎接天子東出,做準備。


  對於張成,郭嘉,戲志才三人,之前所商議的迎接東歸之事,曹操心中一直是念念不忘。


  畢竟他能夠很輕易的知道,這其中的好處有多大。


  奉天子以令不臣!

  只要天子在自己手中,那這就將會成為自己的一把利劍。


  自己便擁有著合法性和正統性。


  在接下來的征戰之中,天然便處於有利的一方。


  在這種情況之下,便是袁紹這些人,面對自己之時,也一樣是有一些理虧。


  迎天子東歸,這絕對是一招妙棋!

  而且排除掉種種利益考量,曹操對大漢,還是有著一些別樣的感情。


  也是真的,想要讓漢天子在他這邊,過得好一點,有尊嚴一些。


  聽說那李傕郭汜二人,都是粗魯武夫。


  在關中那邊,天子劉協的日子,過得極為的難受,毫無天子尊嚴。


  他這個曾經立志,做大漢征西將軍的人。


  見到大漢的天子。竟被如此折辱,心中其實也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所以,便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一些事情。


  「不曾想主公竟有如此之深意,這確實是一個頂好的機會!


  主公之才能,令人敬佩!」


  荀彧聽了曹操的話之後,對著曹操露出了讚歎的神情。


  聽到荀彧如此說,曹操心裏面頓時十分舒爽,宛若飲了瓊漿玉液一般。


  這種荀彧也都猜不透自己心思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又在這裡和荀彧商議了些件事情之後,曹操便告別了荀彧,從這裡離開。


  看著曹操離去的背影,荀彧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言,就回去接著處理自己的事務了。


  而曹操接下來,準備將戲志才還有郭嘉二人給召集到一起。


  詢問他二人,對於迎接天子東歸,有什麼具體的想法?


  想要將天子迎接回來,可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


  「夫君,您真的準備再給那張成納妾?」


  夜晚,一番雲雨過後,卞夫人依偎在曹操的身側,望著曹操如此詢問。


  她的容貌極其美麗,這個時候一張俏臉通紅,上面還有著一些浸出來的汗水。


  看上去,真像是一朵清晨時帶著一些露珠的粉色荷花,極其的明艷動人。


  曹操點了點頭道:

  「確實有這個想法,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這高就還是一個有如此大才的人。


  能夠看出來,他對於這方面確實很有興趣。


  我這裡肯定是要投其所好


  不然被人給拉攏走了怎麼辦?」


  卞夫人聞言,輕咬了一下紅唇道:


  「只是……夫君您說的這些都對,可……可是要是納妾的話,那不也應該要等到我們女兒,嫁給他之後才行。


  哪有我們女兒還沒有嫁給他,就先給他納妾的。


  這…不符合規矩。」


  曹操道:「也知道,這不太符合規矩。


  可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講規矩的時候,也需要看一下這實際情況再說。


  眼前很明顯,我們的女兒要嫁給張成,最起碼還要六七年的時間。


  六七年的時間,我們家女兒還小,自然是能等的。


  可是高就正值當年,伱讓他等一時半會兒還行。


  六七年的時間,他真的能等?


  只怕是等不及的。


  更何況高就的身體,還那麼好,氣血極其旺盛。


  乃是戰場之中,縱橫無敵的猛將。


  他還每天都練習五禽戲強身健體。


  你看我這樣的人,經常行軍打仗,身體虧空,現在練習了五禽戲之後,戰力都為之大增……」


  聽到曹操說起這話,卞夫人本就紅的臉,又忍不住紅了一下。


  伸手在曹操腰間的軟肉上,擰了一下。


  帶著無限嬌羞。


  曹操嘿嘿一笑,口中卻是不停:「你說說這高就先生,身體本就極其好。


  在這種情況之下,又如何能夠忍得住?

  我們不給他找妾室,他莫非還不會自己?


  與其這樣,那還不如我們這邊主動給他尋一房妾室,送到他那裡比較好。


  如此的話,主動權在我們這邊。


  並且還能夠讓高就先生,念著我們的好。


  同為男子。這方面,我最是清楚不過。」


  這話。曹老闆說的是理直氣壯,卞夫人一時之間竟然是無言以對。


  但是,想到自己家女兒還沒有嫁過去,這邊就先給張成納一房侍妾,送到身邊。


  她還是覺得,心裏面有些不太舒服,總覺得這樣不太妥當。


  想了一下便再次開口道:

  「夫君所說的這些確實不錯。


  可是……可是有一點卻很難解決。


  那就是這幾年的時間裡,那高就只怕和那妾室之間,連子女都能生下來幾個了。


  生的是女兒,一切都好說。


  可若是生他是兒子的話,庶長子比嫡長子還要大,終究是有些不太好。


  不說別的,只需要看看現在的袁紹和袁術兄弟二人,便能夠得出的。


  袁紹不過是一個庶子,現在竟然比袁術這個嫡,子還有更加有權勢。


  並且兄弟二人之間,鬧的不可開交,兄弟反目,瓜分了袁家。


  如果是他二人不鬧到這個份上,力量往一處使,如今天下,誰人是他兄弟二人的對手?

  袁家必然是獨大。」


  曹操這才滿意的開口笑著道:


  「夫人對於這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袁紹和袁術這樣的人,不能拿出來做比較,當例子。


  袁紹袁術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袁家的嫡長子袁基,被董卓連帶的袁隗一起都給斬了。


  袁基才是袁家內定的,下一任的家主,是袁家真正的繼承人。


  袁基不死,袁家便分不了家,袁紹此人也終究只是一個弟弟,鬧騰不起來。


  我嚴重懷疑,這其實是董卓,李儒等人專門如此做的。


  為的就是好讓袁家,不能夠團結在一起。


  當然,這袁紹袁術二人,在袁基以還在洛陽沒有逃出來的情況之下。


  就敢大張旗鼓的發表檄文,並彙集天下兵馬,共同討伐董卓,以此來激怒董卓。


  從而借董卓之手,除去袁隗這個上一任的袁家家主,以及袁基這個袁家最合理的繼承人……」


  聽到曹操如此說,卞夫人愣了一下,開口道:

  「夫君,這……這也有些太過於黑暗了吧?

  那袁家之人都是頂級的世家,飽讀詩書。


  尤其是那袁紹,更是以孝聞名天下。


  在洛陽那邊,接連服喪六年,孝順之名,天下皆知。


  他又豈能做出這等黑暗之事?」


  曹操聞言,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些不屑的神情道:

  「袁紹那人,一向會裝腔作勢,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所謂的孝名,都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名聲,彙集力量。


  從而擁有更多的權勢,僅此而已。


  那些,都不過是他的一些手段罷了。


  我大漢以孝治天下,他如此做,實在正常不過。


  這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而他也從其中,獲得了切切實實的好處。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袁紹做出一些比較黑暗的事情,很正常。


  若不是袁隗以及袁基二人,因此而死於董卓之手。


  他袁紹想要如同現在這般,光芒萬丈,擁有如此多的權勢,根本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錶象,看錶象往往會被各種眼花繚亂的東西,給弄的看不清。


  夫人只需要記住有一點,那就是去看誰獲利最大,誰得到的好處最多,便可以了。


  往往能夠一眼便看出本質。


  雖然不能說絕對會正確,但至少九成以上是正確的。」


  聽到曹操如此說,卞夫人本能的就覺得曹操所言有些不對。


  這些話,有違她的認知。


  畢竟袁紹等人,是出自於頂級的閥閱大族,一個個都是極有學問,又有修養的人。


  可是再仔細想想的話,卻覺得自己家夫君曹操,說的也非常的對。


  弄不好,這還真的可能是真相。


  「除了這些之外,袁紹能夠擁有現在的地位,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被過繼到了袁家長房那邊。


  成為了嫡子。


  雖然本質上他還是一個庶子。


  但有了這樣一番的操作之後,他在法理上面,卻也如同是袁家的嫡子一樣。


  雖然在很多人眼中,他這個庶子的身份,不會發生改變。


  但從法理上來講,是講得通的。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便是袁紹此人確實很有手段。


  袁術這個嫡次子和他比起來,就要差得太遠,根本不是袁紹的對。


  出現這個局面,並不讓人意外。


  我說這些,便是要讓夫人知道,庶子就是庶子,永遠是比不過嫡長子的。


  哪怕是我們這邊,老早便給高就娶了妾室,並且也為他誕下了子嗣,但是這方面,也完全不用擔心。


  如同袁家兄弟那樣的事情,幾乎是不能復刻的。」


  聽了曹操的話之後,卞夫人便也不再勸阻。


  因為她知道自己勸不下。


  當然經過了曹操的這一番解釋之後,她也明白自己家夫君如此作,確實是對的。


  不能因為這事情,就和張成這種有大才之人生分了。


  作為一個女人,她非常清楚,這男子都是什麼德性,這事情確實沒辦法堵。


  堵不如疏。


  如果是一年兩年的話,還可以等。


  可現在自己家女兒,想要嫁給張成,至少也需要六七年的時間,確實是太長了。


  「只是……夫君若是給高就先生,找一個妾室的話,那將誰送去比較合適?」


  聽到卞夫人的話,曹操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顯得有些苦惱。


  這同樣是他在一直思索的事情。


  對於這事,他已經思索很久,卻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當下便轉頭望向卞夫人道:

  「夫人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卞夫人思索一陣之後,便說出來了幾個人的名字。


  結果曹操一番思索都搖頭,將之拒絕了。


  這些人不是出身不行,就是樣貌不行。


  或者是身份這些不太合適。


  給張成找一個妾室的事情,成為了一個難題……


  ……


  第二天晚上,曹操躺在床榻上邊,身邊躺著丁夫人。


  丁夫人。才是曹操的正牌妻子。


  只不過丁夫人有一點兒比較不好。


  那就是一直沒能為曹操誕下任何的子嗣。


  曹操的長子曹昂,也不是丁夫人所產出。


  而是一個妾室生的。


  只不過那妾一早便死掉了。


  丁夫人便將曹昂接到自己膝下,當做親生兒子來養。


  如此一來,曹昂自然而然的也就變成了曹操的嫡子。


  其實昨天晚上,卞夫人對曹操進行相勸。


  不想讓曹操這麼早的,就給張成找妾室。


  就有想要拿丁夫人和曹昂之間的事情說事。


  不過她這話到嘴邊上轉了轉,終究還是沒敢說出來,覺得有些不妥。


  曹操將自己的考慮,說給了丁夫人聽。


  丁夫人對此,倒不像卞夫人那樣進行反對,而是點頭道:

  「我覺得夫君你考慮的,確實非常周到,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若是不加以解決,那今後肯定容易鬧出一些亂子來。


  這事情,還是由夫君這邊解決的比較好。


  如此既能夠掌握具體人選,同時又可以在高就先生那邊,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


  自己的觀點,得到了丁夫人的認同,曹操自然比較高興。


  但曹操很快就嘆了一口氣,將他找不到合適人選的事,說給了丁夫人聽。


  並詢問丁夫人,有沒有比較合適的人選。


  丁夫人想了想,便也說出來了幾個人的名字。


  並將她們的身份這些,都給曹操說了一下。


  其中有一個,是她的娘家侄女。


  按說此女的身份,確實是比較好的。


  適合做張成的侍妾。


  但是曹操卻見,過丁夫人的這個娘家侄女。


  這長象怎麼說呢,有種豹頭還眼,虎背熊腰的感覺。


  這等人,大約也就他阿爺曹嵩這種審美比較奇特的人,才能夠看上,並且還愛的極其深沉。


  依照曹操的眼光,曹操絕對是打死都不會要這種人。


  所以曹操很乾脆利落的,就將之否決了。


  他此番想要通過送妾室的事,來解決張成所遇到的實際難題。


  並且讓張成,因此而對自己產生更多好感。


  可不是送過去,讓張成記恨自己的。


  曹操覺得。自己送上這麼一個壯實的人過去,依照高就那傢伙的性子,十有八九要對自己撂挑子。


  原本曹操覺得,給張成找一個妾室,還是很容易的,不算什麼難題。


  可哪能想到,真的開始實行了,竟然是如此之困難。 要不……自己將自己的大女兒還有二女兒,都送到高就那傢伙那裡去好了!


  若是將自己前三個女兒,都送到張成那邊。


  那接下來,絕對不用擔心嫡庶,還有其餘的各方面問題。


  畢竟不論是嫡子還是庶子什麼的,都是自己曹家之人,都是自己的外孫。


  在這個時代,其實有不少的情況之下,小姨子的半拉腚都是姐夫的。


  姐妹同時嫁給一人的情況,也時有發生。


  尤其是那些高門大戶之間的相互聯姻,更是如此。


  之所以會是這樣,就是擔心做姐姐的嫁過去之後,容易短命,半路發生了什麼不幸之事。


  一旦這種事情發生,那麼就很影響兩家之間的聯姻。


  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是將姐妹同時嫁過去。


  便可以再將妹妹扶成正夫人。


  而妹妹,作為原來孩子的姨母,感覺自然不一樣。


  不會如同外人那樣,成為正夫人之後,對原來夫人的孩子下毒手。


  可以說,這是一個萬全之策,防患於未然。


  曹操自然是知道這些的。


  只是這樣的想法,在腦海當中升起之後,又想起自己之前,面對張成之時所說的,鏗鏘有力的話,曹操很快就將這個念頭給拋去。


  不行,不行,別人這樣做,自己可不能這樣做。


  自己的女兒,一個個都金貴著呢!


  而且女兒多的話,還能進行多方面聯姻。


  怎麼能夠將其都弄到張成身邊?

  只一個女兒就足可以了。


  可是,不將自己另外的女兒嫁到張成那裡,又該讓何人去填補這段時間的空缺呢?


  曹操一時間很是苦惱。


  而丁夫人,也趁著戰鬥結束的間隙,在這裡不斷的思索合適的人選。


  只是,她之前所想的那些人選,都已經被曹操一一的給駁斥掉了。


  所以一時間,倒也沒有什麼太好的人選,同樣顯得有些苦惱。


  ……


  夜晚,徐州的一處地方,一個大宅院之中,此時還亮著燈火,有酒肉的香味,不斷從中飄散而出。


  一般而言,在這個時代晚上點燈,那絕對是一件極其奢侈之事。


  大部分的人家,都點不起蠟燭。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能夠點得起蠟燭的,都是富貴人家。


  不過這種奢侈東西,在眼前的這人家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別人點不起,他家是真的能點起。


  因為這戶人家姓糜。


  糜家,乃是徐州這邊的大戶。


  糜家是真有錢,是頂級的豪商。


  若是他們家再點不起蠟燭,那蠟燭也就沒人能用了。


  這個時候,糜家的這處房間之中,點著好幾根嬰兒手臂那麼粗的蠟燭。


  將房間里照的,一片燈火通明。


  極其珍貴的雕花桌案之上,擺放著極其精美的,用金子做成的酒杯。


  筷子也是象牙做的,可謂是極盡奢侈。


  那上面的菜肴,也都格外的精緻,食材更是珍惜異常。


  從這房間的布置,以及一應的用度上面,都處處透露著大戶的氣息。


  「元龍先生請。」


  糜竺雙手捧著金樽,對在他對面的陳登,恭敬的進行邀請。


  陳登便也端起面前的金樽,喝了一口美酒,忍不住發出感慨道:


  「這樣的日子,過得舒心,這才像是人過的日子。」


  糜竺聞言,面露苦笑道:


  「元龍先生,您就不要取笑在下了。


  在下這算什麼日子?

  若是有可能,糜家更願意過元龍先生那種日子,那才是真正的日子。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我家裡面有這麼多的錢。」


  聽到糜竺的話,陳登一時間有些無奈。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糜竺這話要是被其餘人聽到,還不知道要被那些人,給吐槽成什麼樣子。


  這說的真不是人話!


  不過糜竺說出這話來,倒也是真心實意。


  畢竟歷朝歷代商人的地位,都不高,大漢依舊是如此。


  他糜家雖然家中錢財極多。


  但是在社會地位上並不高。


  往往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士人,社會地位高。


  和陳登這種在整個徐州都極其有名的存在相比,那更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哪怕是論其家財這些,陳登家比不過他們糜家。


  但在社會地位,以及其餘的方方面相比,他們糜家和陳家,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我聽說,早在之前。子仲,有意將令妹送於劉使君為妻。


  只不過後來,並沒有這樣做了。


  莫非是子仲覺得,這劉使君不行嗎?

  劉使君此人心有大志,在我看來今後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子仲是能將妹妹嫁給他為妻。


  在憑藉著子仲家的財力,今後必然能夠得到劉備此人的重用。


  糜家也就能夠變得大不一樣了。」


  聽到陳登如此說,糜竺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話說,他當時確實是有這個打算。


  也覺得將自己家妹妹嫁給劉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可是劉備敗的實在太快了,並且和表現出色的曹操相比,簡直就是被曹操給碾壓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糜竺暫停了這件事情,決定緩一緩,看看情況再說。


  結果這一緩倒不要緊,還沒等他徹底看清形勢。


  徐州這邊的局勢,便已經一敗塗地。


  就連劉備都投降了曹操,在曹操那邊做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自然而然的,便也不想將妹妹嫁給劉備了。


  因為他覺得,嫁給劉備已經沒有前途。


  「元龍先生莫要說笑。


  這劉使君時運不濟,我妹妹嫁給他,並不見得能落一個好。


  我們一家跟著劉使君,今後只怕也很難會有一個好結果。」


  說這話的時候,糜竺也覺得劉備可惜了。


  在之前時看起來,劉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可以讓他們糜家進行投靠的人。


  可現在,劉備都已經敗走了,那自然而然的,便不用再提劉備的事兒。


  更為重要的是,眼前的陳登的陳家,尚且不死心塌的,跟著劉使君。


  在劉使君投降曹操之後,他這邊也很乾脆利的投降了曹操,根本沒有任何死心塌地跟著劉使君的意思。


  結果卻在這裡,勸自己來做此事。


  當真不是人乾的事。


  「我準備將阿妹,送到曹操那邊去。


  讓曹孟德納舍妹為妾,不知元龍先生覺得如何?」


  過這麼長時間的鋪墊,糜竺終於說出了他這次請陳登前來赴宴,並且用如此高的規格,來招待陳登的真正意圖。


  陳登在投降了曹操之後,依照他的才智,以及陳家在徐州這邊的地位,也得到了曹操的重視。


  曹操對其進行了一番的安撫,和收買人心之後,就讓陳登留在了徐州這邊做事情。


  陳登自顧自的夾起了一塊熊掌,沾了一點蘸料之後,美美的吃了下去。


  這才不慌不忙的開口了。


  「看來子仲這是準備徹底的投到曹孟德這邊了。」


  糜竺道:

  「此等情況之下,不來到曹操這邊,又能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我們每糜家積累了這麼多年的家業,都在徐州這裡。


  若是就此捨棄,豈不是太過於可惜。」


  陳登點了點頭,表示對糜竺話的認同。


  話說如果不是他們陳家在徐州這邊家大業大,同樣是不忍心捨棄陳家的基業。


  他只怕也不會留在曹操麾下為官。


  「子仲想要通過將妹妹嫁於曹操為侍妾,加強和曹操之間的聯繫,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至少在方向上面是對的。


  不過在我看來,這事情雖然對了,但是對的並不全面。」


  糜竺聽到陳登如此說,便再次起身給陳登倒了一杯酒。


  很謙虛地向陳登請教。


  陳登喝了這杯酒之後,繼續開口道:

  「曹操此人,確實有雄才大略,非是普通人物。


  但將妹子送到他那,里做侍妾的話,只怕有一些不太好做。


  聽聞,令妹還是待字閨中吧?」


  糜竺點頭。


  「這就更加難做了,曹操未必肯納令妹為妾。」


  聽到陳登如此說,糜竺顯得非常的不解。


  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家妹妹待字閨中,就不好成為了曹孟德的妾室了。


  話說。這不應該是一個極大的加分項嗎?


  陳登看出了糜竺的疑惑,當下便開口道:

  「你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子仲你對曹操不甚了解。


  曹操此人的愛好,和別人大不相同。


  他喜歡那種成熟的,不喜歡這種青澀的。


  如果是妻子,那自然是無話可說,當然是要娶有賢良淑德的,正經人。


  可是納妾,本來就和娶妻有著極大不同。


  在這種情況之下,曹操自然而然的不太喜歡正經人。


  而且說實話,曹操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以及曹操的家世來說。


  曹操是不怎麼缺錢的。


  子仲家錢財雖多,在曹操那裡,其實沒有那樣重要。


  他所缺少的,其實更多的是地位。


  這種地位,指的不是他已經獲得的官職,而是說一種家族的底蘊。


  曹家為宦官之後,在這個上面天然就存在著一些弱勢。


  哪怕是現在曹操的地位有了極大的提高,可這終究是一個他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是納妾的話。


  其實更加容願意納那些世族出身的人為妾。


  這樣的話,一方面可以加強和士族之間的聯繫。


  另外一方面也能夠彰顯,他曹孟德現在的第位。


  同時,也要能夠提升和穩固他現在的地位。


  所以說將令妹嫁給曹操,並不是一個多好的主意。」


  陳登的這一番話,令糜竺的面色為之變了幾變。


  陳登這話,雖然說的很是委婉。


  其實有一點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他們糜家,只不過是有錢罷了。


  身份地位上面,差的太多,連給曹操做妾室的資格都沒有。


  若是別人如此說,糜竺或許有些不太服氣。


  但現在和他說這話的,是陳登。


  並且所涉及的人,又是曹操。


  他不得不相信。


  他們糜家確實很有錢,在徐州這邊,也很有名聲。


  但是他的這錢,和曹操那邊相比,也並不能上檯面。


  畢竟曹家,一開始就不差錢。


  如果是缺錢的話,曹嵩當年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拿出一億錢,買一個太尉玩玩。


  糜竺的心情很是低落。


  原本他還覺得,此番將妹妹嫁給曹操,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可能性極大。


  但現在被陳登這樣一番分析之後,他覺得自己之前,確實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當下長嘆了一聲道:


  「世事竟如此之多艱。


  也幸好是元龍先生將我給點醒。


  否則的話,此番說不得便要自取其辱了。」


  說完之後,又敬了陳登一杯酒,望著陳登道:


  「還請元龍先生給我出上一個主意。」


  陳登喝了一杯酒之後,搖了搖頭道:


  「這事情真不好解決,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折中之策。」


  糜竺原本已經是心灰意冷了。


  這個時候聽到陳登忽然如此說,瞬間有種峰迴路轉的感覺,滿心都是驚喜。


  當下忙望著陳登道:


  「元龍先生,還請快快講來。」


  陳登倒也沒有賣什麼關子,當下便道:


  「我這個折中之策,其實也簡單。


  不知子仲有沒有聽說過張成張高就。」


  糜竺道:

  「這人最近聲名鵲起,我又豈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若非此人,徐州現在,也絕對不會被曹操所掌握,還在劉使君手中。」


  說完這些話之後,糜竺忽然一愣。


  若有所思望著陳登道:


  「元龍先生所言的意思,莫非……」


  陳登笑著點點頭。


  「子仲猜的沒有錯,我的意思便是將令妹,送到那張成的身邊。」


  糜竺聞言愣了一下,忙搖頭道:


  「元龍先生,這事情只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我最近聽到消息,說那曹操已經宣布,把自己的女兒與張成之間定下了婚約。


  此時那張成已經變成了他的女婿。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家妹妹嫁到他那邊,不就成為了妾室。」


  陳登聞言道:

  「成為張成的妾室不是不可以。


  怎麼……莫非子仲還準備讓令妹,成為張成的正妻不成?」


  這一句話,就將糜竺說的面色紅了紅。


  話說,雖然面對曹操之時,他想要將自己的妹妹送到曹操那裡做侍妾,都做不到。


  並且覺得自己的妹妹給曹操當妾,是理所應當。


  但是輪到張成這裡時,他是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做張成的侍妾。


  這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為張成和曹操二人的身份地位,有著太大的差距。


  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張成此人的出身不好。


  雖然現在風頭無二,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黔首。


  陳登道:

  「子仲,做人要有眼光,不能只看眼前。


  莫非那現在的士人,還有那些擁有極大權勢的人,從一開始便是士人,便是擁有極大權勢的人嗎?


  不都是一步步的,走上來的嗎?

  在我看來,這張成今後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另外,令妹跟在張成的身邊,是一件極好的姻緣。


  對你們糜家來說,也是頂好的機會。」


  糜竺道:

  「可是……他已經和曹操之女定下婚約。


  現在沒有和曹操之女完婚。


  我等這邊,又怎麼能夠將人送到他那裡。


  這事兒,只怕曹操不會同意吧!」


  陳登聞言笑了笑。


  「這個事情,到了張成這裡,可以另當別論。


  那曹操的女兒,現年不過是七歲而已。


  等到嫁給張成,還需要很多年。


  在這種情況之下,曹操也不可能不允許張成納妾,就這麼一直等著他女兒。


  這太過於霸道。


  從曹操對張成的種種表現上來看。


  曹操對張成,是非常之喜愛。


  在這上面,自然不會苦了這張成。


  而且我聽說,曹操已經是承諾了。要給張成送侍妾。


  而且那張成似乎別的什麼都不怎麼在乎,唯獨對著女色一途上,頗有興趣。


  這豈不正是子仲你的機會嗎?


  今後曹操之女嫁給張成,張成便成為了曹操的女婿。


  令妹成為了張成的侍妾。


  今後只需要多囑咐一下令妹,讓其今後不要和曹操之女進行頂撞,一切以曹操之女為首。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子仲這邊不就也是成為了曹操的人嗎?


  這張成張高就,也是一個極為有才華的人。


  今後成就不可限量。


  你們糜家藉助他,提高身份這些,應該並不算太難。」


  糜竺在這裡一番思索之後,站起身來,對著陳登深深地行了一禮道:


  「多虧元龍先生提點,才令我如撥雲見月。」


  陳登哈哈笑道:


  「不必如此客氣。


  不說別的,僅僅是看在今天這一頓飯菜上面,我都必須要給子仲出這個主意。


  要不,豈不是成了白吃白喝了?」


  說罷哈哈笑了起來。


  氣氛一時間顯得很是融洽……


  ……


  「夫君,有了!


  我又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而幾乎是在相同的時刻里,床榻上面的丁夫人,腦中靈光一閃,一個人躍入到了腦海里。


  她望著曹操,滿是激動的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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