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得加錢
第107章 得加錢
張楊這邊雖然很好，可是終究不是久留之所。
在如今之天下，僅僅只想要一個郡，便能夠活得很好，是不可能的。
河內郡早晚有一天，也要落入到別人手中，這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行，張太守，那我也就不多做什麼矯情。
這件事兒，我接下了。」
董昭收起臉上那憨厚的笑容，望著張成鄭重的說道。
張成也笑著道：
「有了公仁，這事必然能成，我也放心了，靜待公仁佳音。」
張成這話，並不是客套。
這是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他很清楚，歷史之上曹操能夠迎得天子東歸，除了種種的努力之外，董昭在這裡面，功不可沒。
甚至於可以說，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現在，自己來到這邊，請董昭出手。
那這事兒，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才對。
董昭道：「不敢說什麼必定能成，只能說是儘力而為。」
張成道：「儘力而為，就已經足夠了。」
說完之後，就不在這個事情上多言。
董昭等了一下，發現張成不在這事上多說。
他反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望著張成道：
「在這個事上，張太守沒有什麼特別交代的嗎？」
張成道：
「沒有什麼好交代的。
這事兒讓公仁你去做，我很放心。」
「那張太守就不想問問，我準備如何做嗎？」
張成道：
「這件事兒，千頭萬緒，關中那邊情況又極其複雜。
想要在此時，就將之給理清楚很困難。
最多的，還是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說罷，他笑著望向董昭。
「這個時候，我要公仁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公仁能不能說出？」
董昭聞言，對著張成深深的一躬，然後開口道：
「您說的沒錯，這事兒您這個時候問我，我也是真的說不出來，也沒有一個具體的辦法。
正如您所言，此番只能是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說完這些話之後，董昭對於張成的感觸，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頂峰。
這張成，當真是性情中人。
也是一個極懂人心的存在。
分析事情，鞭辟入裡，又不失幽默。
更為重要的是，用人不疑，能放權。
這樣的人，當真是少見。
董昭在袁紹那邊，見了很多有才能的人。
比如袁紹，比如許攸，再比如田豐，審配，沮授等。
可是這些人，董昭從來沒有升起過這種感覺。
但是現在，他不過是和張成見面不足半個時辰，心裏面對於張成的感覺，就發生了一個如此大的轉變。
由此能夠看出來，張成給他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是真的讓他感到心服口服，覺得張成真的是一個人物。
非尋常人所能夠比擬。
同時，對於自己做出投靠曹操這邊的選擇，越發的肯定和心安。
曹操此人，本身就是梟雄的性格。
又有張成這樣的謀士，在麾下出謀劃策，並且張成還成了他的女婿。
那麼在接下來，曹操焉有不興盛之理？
自己這跟著曹操做事兒，那今後也不會太差，地位將會水漲船高。
事情談妥之後，董昭就邀請張成前去河內郡。
張成也沒有客氣，當下就帶著兵馬，隨董昭一起進入了河內郡。
至於典韋，在邊上目睹了全程，到現在還覺得腦子有些暈暈的。
原本自己家先生，來到這邊是要談論，從河內郡借道的事兒。
怎麼說著說著，卻成了迎接天子的事情了？
還有，董昭這個黑胖子，看起來無比的憨厚。
讓他去做這件事兒，他真的能夠將這做下來？
這件事，極其複雜，可不是老實人能夠插手的。
更何況，先生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董昭，董昭連一點兒該怎麼做都沒有說出來。
這……這實在是有些過於兒戲了。
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不靠譜。
行走的途中，典韋找到機會將自己的這些憂慮，說給了張成聽。
張成聞言道：
「阿韋不用擔心，你可不要小看了眼前的這個黑胖子。
你看著他憨厚老實，像是一個好欺負的老實人。
但是這傢伙，實則非常的心黑，是典型的心黑皮厚。
誰要將他當成老實人，那吃虧的絕對是他。
伱今後遇到這董昭，最好不要將他當成老實人看待。
否則，肯定會被他給坑了！」
聽到張成這話，典韋這才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董昭。
但怎麼看。都覺得董昭像是一個老實人。
和自己家先生所說的那種精明，沾不上半分。
不過典韋還是將張成的話，給聽了進去。
當然雖然聽得進去，但真的說起來的話，典韋對此，其實多少也有些不太在意。
他望著張成道：
「先生，那俺今後就跟在您身邊。
就算是真的招惹了董昭，他莫非還敢過來招惹回去不成？
他的這些小伎倆，俺看不出來，先生還看不出來？
聽了典韋的話，張成忍不住笑了笑。
典韋這話說的，還真的在理。
……
「先生，這張揚不會有詐吧？
表面上要給我們借道，實際上卻是想要對我們下手。
暗中做了一些準備……」
典韋望著張成詢問，帶著一些擔憂。
「他既然做出了這個選擇，那麼就不存在，再節外生枝的事兒。
他不敢！
倘若真敢如此做，那我們這次，就先將他的河內郡給奪下來。
奪下來之後，再去河東郡。」
一聽張成的話，典韋瞬間就挺直了腰桿兒。
雙手握著雙鐵戟，目光炯炯的朝著道路兩側不斷的打量。
同時也開始盼望著張揚，真的會在這個時候想不開，意圖對他們不軌。
倘若真如此的話，典韋真的不介意和自己家先生一起，將河內郡給奪下來！
行走的途中，典韋還一直在嘴中碎碎念。
念叨著，讓張揚可一定要出手打他們。
董昭在聽清楚了典韋都在這裡念叨什麼話之後，胖胖的臉。都忍不住的有一些黑了。
同時心裏面。也忍不住有些擔憂。
話說自己在離開張揚，前來迎接張成的這段時間裡。
張揚該不會真的會被河內郡那些蠢貨們，給忽悠變了卦，想要趁機對張成不利吧？！
河東郡。
張成帶著典韋，還有高順等人，離開了河內郡，來到了河東郡。
看著張成等人離去，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張揚這邊，有人忍不住長鬆了一口氣。
走了！
張成等人，終於走了！
在這個過程里，並沒有發生什麼他們不想看到的事。
張成的人很規矩，在河內郡的時候，並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
果然，如同他們之前所說的那樣，所到之處秋毫無犯。
沒有依靠著強橫的武力，進行壓人。
這讓很多人，長鬆一口氣的同時，對於張成，乃至於張成背後的曹操，都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唯獨典韋，悵然若失。
握著鐵戟的戟把，滿滿的都是遺憾，一副失望的樣子。
「這張揚，還有河內郡的這些人，怎麼就這麼老實呢？
怎麼就不敢安排兵馬，和先生您打一架呢？
這些傢伙們，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典韋出聲念叨。
在聽到典韋的話，一些前來送別張成，還沒有徹底走遠的河內郡的人，頓時心中一驚。
旋即又升起了濃濃的慶幸。
幸好幸好！
他們這一次都非常的乖，沒有哪個人輕舉妄動！
不然的話，自己等人這一次，十有八九要倒霉。
看看這傢伙這說的，根本不是人話！
張成一行人。離開了河內郡，進入到了河東郡。
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朝著於夫羅所在的地方而去。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這些匈奴人。
當然，這一次若是那些白波賊不知好歹，沒有眼色，也敢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
幫著匈奴人，來對抗自己的話。
那麼他也不介意，對白波賊出手。
也順便可以見一見徐晃，最好是將徐晃給收下來！
……
河東郡衛家。
此時的衛家，氣氛極其的緊張，人心惶惶。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匈奴人來了！
匈奴人在河東這邊盤踞。
衛家和那些尋常百姓的不同。
衛家乃是河東這邊的世家大族，可謂是源遠流長。
歷史上的衛家，當真是闊過。
最為有名的，便是出了一個大將軍衛青，還有一個漢武帝時期，最為有名的皇后，衛子夫。
那時候的衛家，可謂是盛極一時。
當然，現在是東漢，不再是西漢。
當初盛極一時的衛家，也逐漸沒落。
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龐然大物。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有之前的那些底蘊在，還有一些歷史淵源在
衛家現在，依然還算可以。
至少在這河東郡當中，能排得上號。
匈奴人之前的時候也來過，但是這些匈奴人，卻沒有怎麼對他們衛家動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衛家乃是河東這邊有頭有臉的人物。
源遠流長。
這衛青當年，也將匈奴人打的夠嗆。
所以一般來說，這些匈奴人不怎麼對衛家動手。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則是衛家和盤踞在河東這邊的白波賊之間，也多少有些關係。
暗地裡，在裡面扶植了一些力量。
而白波賊和匈奴單于，於夫羅之間的關係，可以說算是一個比較鬆散的聯盟。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於夫羅自然不會太過於難為衛家。
可是現在，情況發生了不同。
這一次，匈奴人經過了一些的事情之後，直奔著他們衛家這邊而來。
並且，已經搶奪了一些，衛家在河東別處的資產。
現在，竟然還直接來到了衛家的主宅這裡。
面對這一情況，衛家自然是人心惶惶。
話說，雖然他們衛家在歷史上，出了大將軍衛青這樣一個，威風凜凜，戰功赫赫的人。
可是現在的衛家人，真的是有些怕匈奴人，不管不顧對他們衛家動手。
一旦如此，衛家的家業，將會盡失。
現在的衛家，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衛家。
雖然也養有不少的私兵，可是真的打起來的話，怎麼可能會是於夫羅等人的對手？
此時的衛家。可謂是全副武裝，家裡面的那些家丁護院，都提了武器來到了院落的院牆之上，進行防禦。
防止於夫羅等人，會在這個時候對他們衛家動手。
做這些事情的同時，他們這邊也做出了種種的行動。
比如，派人迅速的前去白波賊那邊，和白波賊當中的自己人進行聯絡。
想要讓白波賊裡面的人出馬，將於夫羅給攔下來，不讓於夫羅針對他們。
同時，也派遣出了另外的一些人，帶著禮品等東西前去見於夫羅。
穩住於夫羅，不讓於夫羅真的對他們衛家動手。
他們最想要做的，便是破財消災。
能夠讓他們衛家，渡過此次難關。
……
「唉！」
一處修建的極為莊重，又不失華貴的廳堂里。
一個中年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蕭索，又有些著急。
同時，又覺得有些面上無光。
這人，是衛家當代的家主，也是蔡琰亡夫，衛仲道的父親
「想我祖上是何等的英雄！
面對匈奴連戰連捷，將匈奴人給殺的潰不成軍。
向北退去八百餘里，使其不敢南下牧馬，不敢回首南顧！
那個時候，所面對的匈奴人，可是極其強大的匈奴帝國！
尚且能夠做到此等壯舉。
結果現在，我們所面對的，不過是一支匈奴人當中的喪家之犬。
而且這匈奴，還是我大漢朝堂所圈養的狗。
可結果，竟然被其給逼迫的，主動派人前去相見。
哪怕是被匈奴人給傷了一些人，卻也不敢和其硬碰硬。
還要在這裡，對對方笑臉相迎，想要以次獲得對方的諒解。
讓對方放過我等。
這等搖尾乞憐之舉動，當真可恨吶！
為人不恥！
堂堂大將軍的後裔，竟然變的這等沒用。
如果是讓先祖得知，只怕要跳出來將我剝皮抽筋！
今後我死了，只怕要以發覆面，無顏面對祖宗！」
他這話說的十分的憤慨，還充斥了深深的無力和屈辱。
說到動情處，更是忍不住的，流下了兩行熱淚。 「行了行了，別在這裡鬼叫了。
天天就知道說祖上如何如何！
這個時候，是談論祖上的時候嗎？
說的好像誰祖上，沒有闊過似的。」
說話的此人，是個婦人，吃的肥胖。
一開口便是一股子的彪悍之氣，撲面而來。
這人不是別的，正是衛家家主的夫人。
能夠看得出來，這夫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五官長得很周正。
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並且身體也肥胖的厲害。
所以早已經和美人，沾不上什麼邊了。
不過此人性格十分強勢，很是潑辣。
她的這種潑辣，可不僅僅只是面對蔡琰之時，便是面對她的丈夫，如今的衛家家主，也同樣是如此。
衛家家主看起來身體長得很是雄偉。
雖是一個讀書人，但整個人卻顯得比較壯。
可結果，卻偏偏是一個欺軟怕硬的，早就被這胖夫人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這個時候被這胖夫人一陣的頂撞和搶白。
雖然心中比較憋悶，但是卻也沒有說出什麼不滿的話。
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因為心情極盪，而流出的眼淚。
然後望向眼前的胖婦人道：
「夫人，匈奴賊子過於欺人太甚！
我懷念懷念祖上，也是理所應當。
若我祖上還在，還有當初的那種威風。
區區匈奴人，安敢在此造次？
直接就可以將其盡數拿下了。」
說完之後，又是忍不住嘆口氣。
「行了行了！別說了！」
胖夫人面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這些匈奴人，成不了什麼氣候，不敢對我們家過於苛刻。
最多也不過是損失一些錢財罷了。
白波賊那邊，已經加緊傳遞消息了。
而我們這邊，也同樣是派人前去講條件。
這些人最終還是會退走的，無非就是多付出和少付出一些錢財糧草的差別。
我們衛家不會傷筋動骨。
這匈奴人也知道我們衛家的實力和地位，不敢真的敢亂。
把你的心都放回去，一個大男人遇到事了，哭哭啼啼的？
但凡有些男子氣概，老娘也不至於拋頭露面，做這些事兒！
說起來，我是一個婦道人家。
可你呢？比我這個婦道人家，還要不如！」
她這一番話，將衛家家主說的一張臉都紅了。
可是卻也不敢再多說。
反而是嘆了一口氣之後，才陪笑說夫人辛苦了之類的。
說要不是有夫人執掌家業，在後面做他的賢內助，衛家肯定衰敗的。
連現在的這點兒財富，都守不住。
面對衛家家主的這些話，還有捏肩捶腿，胖夫人眯著眼睛進行享受。
心安理得。
對於他所說的話，非常的認同。
她覺得自己的功勞，就是非常大。
若是沒有，她跑前跑后的為衛家張羅，河東衛家絕對沒有現在的權勢。
同時，對於匈奴人，心中也滿是不屑。
在如今這種情況之下，她們衛家不得不選擇破財肖災，選擇忍氣吞聲。
但是面對匈奴人，她依然有著非常充足的心理優勢。
覺得匈奴人，不過是大漢所養的狗罷了，這些狗成不了氣候！
她們這次決定給匈奴人一些好處破財消災，就權當被狗咬了一口，沒有太大的問題。
只要他們河東衛家，不太過於傷筋動骨，那麼所失去的，終究還能夠再賺回來。
也是有了這胖夫人的一番話，衛家家主這個時候，心裏面也放下了不少。
不在如同之前那樣，憂心忡忡，滿心憤慨。
他覺得接下來的事情，必然會如同自己夫人所說的那般。
這些兇猛匈奴人，在滿足了胃口之後，會從這邊離開的。
自己衛家所損失的，不過是一些錢財，僅此而已。
如此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有人一路急匆匆的來到了衛家的鄔堡之前。
那是衛家在早晨的時候，派出去帶著禮品，前去和匈奴單于於夫羅相見的下人。
這個時候是相見歸來。
他來到鄔堡之前，牆上有人垂下了一個籮筐。
此人爬進籮筐里，上面有人用力將他給拉上城牆，全程都沒有開鄔堡的門。
主要是因為，匈奴人就在不遠處，他們擔心鄔堡的大門打開之後，匈奴人會趁機前來攻，打他們的鄔堡。
鄔堡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的所在，帶給了他們很大的安全感。
一但鄔堡被攻陷，那麼他們衛家可就什麼都沒了。
在這上面再小心都不為過。
「怎麼樣，狗匈奴是如何說的，要多少東西？」
不等衛家家主開口，那胖夫人就率先開口詢問返回來的這人。
返回來了這個下人，早就已經熟悉了這樣的一幕，是見怪不怪。
他對著衛家家主，還有這胖夫人行禮之後，開口道：
「回稟夫人，這狗匈奴是獅子大開口，要糧一百萬石，錢一千萬錢。」
聽到這下人開口說的話，胖夫人頓時眉毛就豎了起來。
「狗東西，你是怎麼談的？
怎麼讓這匈奴人要這麼多！
阿寶那邊，沒有請動楊奉，進行說合嗎？
楊奉的書信沒有送到嗎？！」
聽到了胖夫人的訓斥，這下人連忙就跪了下去，磕頭認錯。
「楊奉的書信，確實是送到了。
如果不是送到的話，這匈奴人要的更多。
這一次，匈奴人是瘋了，獅子大開口。
他原本是要，糧食兩百萬石，錢也是三千萬錢。
小人進行了各種的商談，並且楊奉那邊的書信也送到之後，匈奴人這裡才算是鬆了口，願意降價，少要上一些錢財。」
聽到這下人的話，胖婦人的臉色這才稍微的有了一些緩和。
「不行，賊子要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衛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
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錢財，那接下來我們衛家，可真的是要傷筋動骨了。
這個糧食不能出，錢也不能出。
你再出去一趟，告知匈奴人，我們這邊只能給十萬石糧，一百萬錢，只有這麼多。
再多了，我們給不起。」
「這……這有些不太好吧？
匈奴人肯定會發怒的」
這個下人面如土色，出聲囁喏地說道。
「他發怒，就只管讓他發怒。
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區區匈奴，也敢如此造次？
我們衛家願意給他談，已經是給他臉了。」
胖夫人瞪著眼說道！
被這胖夫人出聲一呵斥，這下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話。
很快，就不得不又一次的硬著頭皮，出了鄔堡，前去見匈奴首領於夫羅……
……
「夫人，你這壓價壓這麼狠，那匈奴人能同意嗎？」
衛家家主望著胖夫人，顯得有一些擔憂的詢問。
胖夫人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衛家家主：「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他既然敢獅子大開口，我這邊自然就敢還價。
只許他要價，不許我還價，怎麼能成？
這道理走到哪裡都說不通。」
衛家家主覺得自己家這夫人說的很不對，怎麼能和匈奴人講道理呢？
和匈奴人講道理能講得通的話，那他們衛家也就不會遭遇此等劫難。
但是這胖夫人，對此確很有信心。
一副一切都在把握之中的樣子，再加上這胖夫人，一向強勢慣了，所以，他也沒有再開口多說話。
準備看他家胖夫人的操作……
……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那被她派遣出去，和匈奴人進行商議的下人，就再一次的回來了。
只不過和上一次相比，此番這下人，就要狼狽的太多了。
他滿臉是血，整個人的面容都是扭曲的。
鼻子被割掉了，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見到這樣的一幕，衛家家主還有這胖夫人，都是不由得為之一驚。
胖夫人的面色，更是難看的厲害。
匈奴人竟敢如此大膽？
敢如此對待他們衛家的下人，當真可惡！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不過生氣歸生氣，在見了匈奴人如此強勢的表態之後，胖夫人也只能是打碎牙齒往肚裡咽。
決定不再和匈奴人講價了。
就按照之前，匈奴人提出來的要求給。
「就給這些狗匈奴，一百萬石糧食，一千萬錢！」
在說這話的時候，胖夫人的胖臉都在打哆嗦。
心疼的不得了。
畢竟，這可是一百萬石糧食，和一千萬錢！
雖然他們衛家，家大業大，可終究不是最頂級的閥閱家族。
家中的資產，還是有限。
這些錢糧給出去，也會讓他們衛家傷筋動骨，夠他們受的了。
當然，他們衛家能夠一次性拿出這麼多的東西，也和在很久之前，他們就與白波賊相互聯合。
以河東郡這邊鬧賊為理由，不給朝廷納稅，有著很大的關係。
胖夫人覺得，自己已經付出了很大的犧牲，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結果那捂著鼻子，鮮血往下一滴一滴落下的下人，卻瓮聲瓮氣的道：
「夫人，那些……那些匈奴人又漲價了。
要一百五十萬石糧食，和一千五百萬錢……」
「什麼？！
這些狗匈奴，實在太過分！！！」
胖夫人聽到了下人的話之後，頓時就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肥貓一樣跳了起來，渾身都炸毛了！
她出聲怒吼，進行訓斥。
覺得這匈奴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瞎了他們的狗眼！想破他們的狗膽！
竟敢張口要這麼多東西！
真以為我們這邊，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他有本事就來打我們！」
衛家家主的面色也白了，同時也顯得比較憤慨。
悲憤道：「恥辱啊！當真恥辱！
若我衛家先祖還在，又豈能讓這區區匈奴，在此作威作福？
身為後世子孫，卻被這匈奴里的一條喪家之犬，給弄成這樣，當真是可惡！
當真是丟人！」
但說是這樣說，接下來具體該如何做，他自己他也同樣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畢竟現在，刀子已經在他們脖子上架著了
見到他二人的反應，又聽到他二人所說的話之後，這下人囁喏一下，顯得有些猶豫，不知道有些話還當講不當講。
胖夫人暴怒之後，留意到了這人的神色。
看了一下地面上滴落的血跡，顯得有些厭惡。
「還有什麼話，一併說出來！！」
胖夫人出聲呵斥。
「不要再吞吞吐吐！！」
有了胖夫人的這話，這人便不再猶豫。
他開口道：「匈奴人……還說，要我們這邊送去五個貌美的女子。
否則……否則的話，那些匈奴人就將會把我們衛家給打破。
雞犬不留！」
「砰！！」
他這話一說完，衛家家主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狗賊！好狗賊！當真欺人太甚！
這等事情也敢提出來，當真是好狗膽！！」
他出聲大罵，雙目都紅了。
這在他看來，是奇恥大辱！
他衛家的人，又怎麼能夠送給那些匈奴蠻夷？
這實在是太過於令人感到羞恥！
這對於他而言，簡直比匈奴人要搶奪他家財產，更為讓人憤怒！
但是這胖婦人的反應，卻要平靜的多。
她沒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此過了一會兒道：「女子，我們這邊可以送。
不過那些普通的婢女什麼的，配不上匈奴人身份。
我們這裡，有海內名儒，蔡邕蔡伯喈之女，可以送給匈奴人，讓這匈奴蠻夷，也好好的感受一下我大漢的文化。
你去，再和那匈奴人說。
就說，如果是匈奴人同意，那麼我們這裡，就將蔡邕之女給送過去。
不過，卻需要將他們方才加的那些價，給再降下去。
回到之前的一百萬石糧食，和一千萬錢。」
聽到胖夫人的話，房間之中，一時之間都變得有些安靜了。
衛家家主，還有那個被割掉鼻子的下人，這個時候全都看著她，陷入到了獃滯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畢竟，他們都很清楚，這胖夫人所說的蔡邕，蔡伯喈之女，是何人！
這可不僅僅是蔡伯喈之女，她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身份，乃是他們衛家的少夫人！
蔡邕之女，已經嫁到了他們衛家，成為了衛家的兒媳婦，是他們衛家的人了。
無論任何人提起，那麼最先想起的就是，蔡琰是他們衛家的人。
隨後才是蔡邕蔡伯喈之女。
這胖夫人，竟然要將自己的兒媳婦送給匈奴人，這……這怕不是瘋了吧！！
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夫人！你說些什麼？你瘋了吧？！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這事能做？！！」
衛家家主，呆愣了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站起來對著胖夫人咆哮出聲。
「這可是我們衛家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