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200章 一碗水端平

  「這個給你，算作恭喜你連莊影后的禮物！」


  楊葉從床頭翻出一個盒子，交給林鳳嬌。


  林鳳嬌接過盒子，吃吃笑道：「不是說你才是我的禮物嗎？」


  「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禮物！」


  「這裡面是什麼？」


  「打開看看唄！」


  林鳳嬌打開，卻是一串鑰匙，不由得狐疑地看著楊葉。


  楊葉解釋道：「我聽青霞說，你們以前拍電影，把陽明山的別墅都拍了個遍，可惜那裡的別墅卻沒一棟是屬於你們的。所以我就托老胡幫忙，買下了一棟，現在……它屬於你了。改天帶你去看看，不過過戶還得等等。」


  林鳳嬌雖然是當紅明星，不過現在演員的收入並不像後世那麼高，台灣電影又不景氣。她這樣的一線明星，拍一部電影大概能拿二十萬台幣。


  林鳳嬌迄今為止拍了大概五十部電影，但早期的電影都是拿工資的，根本就沒片酬，拿片酬是這兩年才有的事。


  陽明山的別墅，一棟的價格都在千萬台幣以上，她根本不可能買得起。


  這麼貴的房子……林鳳嬌原本想推辭一番，轉念一想，楊葉是個爽快人，裝模作樣的他反而不喜歡。


  既然跟了他，他送的東西，收下就是了。


  「謝謝老公！」林鳳嬌高興地收下鑰匙，抱著楊葉送上香吻。


  「這老公叫得可真甜，再叫一聲！」


  「老公！」


  「老婆！」


  「哈哈哈！」兩人一起大笑。


  林鳳嬌把玩著鑰匙，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房子，你買了不止一棟吧？」


  「嗯，兩棟，青霞一棟，你一棟！」楊葉光棍地承認了。


  「因因沒有嗎？」


  「她是我的助理，我送房子給她做什麼？」


  林鳳嬌心說：「信你才怪。」問道，「好好的，為什麼要送我房子？」


  「不是說了嘛，替你圓夢。」


  「還有呢？」


  「這房子挺大的，你可以把你爸媽都接過去住。你以後跟著我去香港發展，遠離家鄉，我買棟房子替你安置家人。一來讓你沒有後顧之憂，二來也算是我對伯父伯母的一份孝心。」


  林鳳嬌有些感動，深情地說道：「老公，你真好！」


  楊葉心想，老子可比阿龍厚道多了。


  ……


  楊葉打扮得人模狗樣，買了一大堆禮物，塞滿了汽車的後備箱。


  這廝在台北的老丈人特別多。這不，趁著林清霞生日，上門來了。


  林清霞在樓上看見楊葉的車子過來，連忙道：「大哥，阿葉來了，幫忙拿下東西。」


  林清霞的大哥林成森答應一聲，跟著林清霞一起下樓，林清霞的小妹林麗霞也屁顛屁顛地跟了下去。


  楊葉不停地往車外拿東西，林清霞笑眯眯地責備道：「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額……買嗨了，沒收住手！」


  「哈哈哈！」站在林清霞身後的林麗霞忍不住大笑。


  楊葉才想起來忘了打招呼，正色道：「大哥，小妹，你們好！」


  林成森和楊葉握手，笑道：「我們全家都是你的影迷。」


  林麗霞笑嘻嘻地道：「姐夫，沒想到你比電影里還要帥啊！」


  楊葉小姨子眾多，趙雅珍和徐傑都是美人，林麗霞像貌就比較普通了。


  林清霞是集合了她父母的所有優點，摒棄了所有缺點，才造就這麼風華絕代的一張臉。


  幾人拎著一大堆東西上樓，林清霞拉著楊葉的手，一臉甜笑地介紹道：「爸、媽，這是我男朋友楊葉！」


  「伯父、伯母，你們好！」


  「小楊，你好，你好！」


  女兒找了個這麼優秀的男朋友，老兩口樂得合不攏嘴。


  楊葉拿出自己的見面禮，送給林父的是一柄並不起眼，還有些陳舊的短劍，


  林維良臉色一變，說道：「這是……中正劍？」


  楊葉道：「無意中得來的，我留著也沒用，就送給伯父了！」


  林維良是禿頭鐵粉，禿頭死的時候，帶著全家大哭：「老總統死了，沒有人能帶我們回家了。」


  林維良雙手將劍接在手裡，看見劍柄上的「蔣中正贈」，抽出一看，劍身上刻著「成功成仁」，的確是中正劍，愛不釋手地道：「小楊，你真是有心了。」


  這玩意兒在黃埔上過學的，人手一把，其實並不是什麼稀罕物。


  不過林維良以前是個軍醫，他恰好沒有，楊葉這也算投其所好了。


  接著楊葉又給林母送了個翡翠鐲子，麻蘭英也很是歡喜。


  林清霞的大哥大嫂，小妹，自然也各有禮物。每個人除了專屬禮物之外，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見這新姑爺上門，是費了一番心思的，讓林家人很是滿意。


  麻蘭英看著女兒一臉幸福的樣子，忽然間觸到傷心事，忍不住流下淚來。


  林維良責備道：「今天青霞生日，你哭什麼。」


  麻蘭英連忙以手抹淚，說道：「我是高興，高興！」


  林維良知道老婆哭什麼，他不想提起傷心事，岔開話題道：「小楊，你會不會下棋啊！」


  楊葉心說卧槽，你們台灣人怎麼個個都喜歡玩棋品鑒人品這招？


  楊葉笑道：「伯父喜歡下棋的話，小侄可以陪您下幾盤，不過我這個人性子比較直，故意讓棋這種事我是不做的。」


  林維良點頭贊道：「若沒有這份心氣兒，也成不了橫掃日本的武道高手！看來你對你的棋藝也很是自信啊，老頭子正好見識見識。」


  林麗霞連忙給他爸拿過棋盤，兩個人擺開車馬，殺了起來。


  十多分鐘后，林維良擺擺手道：「不下了，不下了。小楊啊，你這水平趕得上國手了吧？」


  跟楊葉下棋，林維良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寸步難行了，他選擇放棄。


  楊葉搖搖頭道：「沒試過！」


  正聊著，瓊瑤兩口子帶著禮物上門了，沒幾分鐘林鳳嬌也來了。


  林清霞生日請的人並不多，除了自己家人，就只有幾個親密好友。


  生日蛋糕被端了上來，在歡樂的歌聲中，在家人和朋友的簇擁下，林清霞雙手合十許了個願，然後邀請楊葉和林鳳嬌一起吹滅了蠟燭。


  左邊是愛人，右邊是閨蜜，讓她感覺很好。


  楊葉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他改不了。


  所以，只能用錢來彌補心裡的虧欠了。


  大家都拿出了送給林清霞的生日禮物，林清霞從楊葉送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串鑰匙的時候，大家都傻了。


  送豪宅？

  林清霞有點遲疑地道：「這有點太貴重了！」


  瓊瑤笑道：「以後還不是你倆住。」


  林鳳嬌附和道：「是啊，是啊！」


  林鳳嬌算是知道楊葉前天晚上為什麼忽然送她豪宅了，原來是要給林清霞送生日禮物，又擔心自己吃醋，乾脆也送一套。


  這碗水端得挺平啊！ 切蛋糕的時候，林鳳嬌問道：「青霞，你許的什麼願？」


  林清霞道：「我希望我們的電影能夠票房大賣。因為這部電影凝聚了阿葉太多的心血，這是他嘗試將科幻片和動作片融合到一起的一部作品。


  關於機器人的設定圖，他就畫了好多稿，從T1到T1000，他甚至設定了一套未來科技的發展歷程。我們現在拍攝的電影，只是整個故事的冰山一角。


  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辜負他的心血，讓他可以把這個史詩般宏大的故事呈現在世人眼前。」


  ……


  因為金馬獎、林清霞生日這些事，劇組耽誤了三天。


  11月4日，一行人立馬出發去橫貫公路拍外景。


  這一段外景是電影結尾，楊麗莎大著肚子在沙漠里逃亡的劇情。


  為了拍一個鏡頭，跑到北美沙漠去沒有必要。跑到國內沙漠去更麻煩，最後乾脆就在橫斷公路這一帶拍算了。


  這地方也很荒蕪，風景也很好。胡金銓當年拍《龍門客棧》的時候，找不到沙漠，最後在這地方拍出來，效果也很好！


  不過，國內那麼多好山好水不能去取景，實在是太操蛋了。


  如果按照原定的歷史，要等到90年代才能去大陸拍戲。


  楊葉等不了，他已經決定，下部電影去國內拍個外景，試探一下。


  反正到了1980年，兩岸關係就要開始破冰了。


  既然如此，老子就做這個開路先鋒。


  ……


  橫貫公路！


  林清霞開著一輛越野車，在荒野里馳騁，車裡還有一條狗！


  因為電影里有一個鏡頭顯示過，狗可以分辨出終結者。


  這條狗當然是楊葉的大麥，楊葉把它帶到台灣來了。


  這狗連續在兩部大片里出鏡，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林清霞手裡拿著一個錄音機在錄音：「第七盤，11月10日！我在哪裡？最難決定的是應該告訴你什麼。


  好在等你長大，能明白磁帶的內容時，我還有時間。


  目前來講，這些錄音帶對我更重要，讓我可以把事情說明白。


  我是否該告訴你，關於你父親的事？孩子，這可是個難題。


  如果你知道李凱是你父親，會影響你派他來的決定嗎？

  如果你不派他來這裡，那就不會有你了……


  天啦，整天想著這些事，我人都要瘋了。


  我相信我會告訴你的，為了他，我必須這樣。


  也許這會對你有所幫助，如果你知道在我們共處的那段時間……我們相愛得無怨無悔。」


  ……


  在加油站里加油的時候，一個小孩跑過來，拍下了一張林清霞的照片。


  然後用林清霞聽不懂的方言一頓嘰里咕嚕。


  林清霞奇怪地道：「他說什麼？」


  老闆走過來說道：「他說你長得很漂亮，他不好意思問你要20塊錢的拍照費。可是如果你不給錢的話，他老爸就會揍他！」


  林清霞笑道：「小朋友，你可真會做生意。」


  她爽快地給了錢，得到了自己的照片。


  鏡頭給了照片一個特寫，這時候起了風，老闆說：「風暴要來了！」


  在大風之中，林清霞駕著車，沿著公路，開向遠山的盡頭。


  最後的照片揭示了，其實李凱在穿越之前，就已經愛上了麗莎。


  於是，整個故事形成了閉環！


  ……


  林清霞開車溜了一圈，又掉頭開了回來，楊葉跳上車，喊道：「收工，今晚到大同村住宿，明天去高雄。」


  說完就和林清霞開著車先走了。


  沒多久就到達了大同村的入口，楊葉將車子停了下來，和林清霞一起跑到路邊的「觀櫻台」看風景。


  林清霞道：「春天這裡才好看呢，漫山遍野都是櫻花。」


  楊葉卻抬頭看著路邊立著的一座牌坊，上面刻著一副對聯：

  抗暴殲敵九百人壯烈捐生長埋碧血，


  褒忠愍難億萬世英靈如在永勵黃魂。


  楊葉說道：「這地方就是以前的霧社，五十年前，台灣的原住民在這裡武裝抗日，死傷殆盡。後來人們在這裡重建村落，就是大同村。」


  林清霞聽了這話，想到那些慘死的英魂，一時默然。


  楊葉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便道：「前天你生日，你媽媽哭什麼？」


  「想我大姐了吧！」


  「你還有大姐？」


  「嗯，她叫林莉，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什麼情況？」


  「我爸爸是隨軍醫生，媽媽是隨軍護士。1948年，他們要跟隨軍隊來台灣，就把剛剛出生三個月的大姐留在爺爺奶奶家裡。


  他們原本以為很快就會回來，誰知道，大陸和台灣從此隔絕，爸爸媽媽就再也見不到大姐了。


  小時候，我媽媽常常會偷偷哭，我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成年，我才知道，原來我在大陸還有一個姐姐。


  其實這些年下來，媽媽心裡的傷痛已經好了不少，可是前幾年老總統一死，媽媽知道此生再沒有機會見到大姐了，就又複發了，常常會以淚洗面。」


  林清霞說完這話，眼眶紅紅的。


  楊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別難過，大陸和台灣血濃於水，關係一定會有破冰的那天，到時候我陪你到大陸去找你姐姐，你們是親人，一定會見面的。」


  「真的嗎？」


  「我保證！」


  雖然林清霞並不抱什麼希望，不過見愛人一臉認真地說這些話，心裡還是很感動，她輕輕地靠在楊葉的懷裡，兩人就靜靜地相擁著，看著山間的霧靄升騰飄蕩。


  過了幾分鐘，楊葉道：「回去吧！」


  林清霞嗯了一聲。


  兩人進了村，到達旅館后，楊葉對林清霞說道：「你先洗個澡，我去弄點東西來吃。」


  楊葉帶著大麥下了樓，就看見李正陽正坐在那裡。


  之前楊葉和林清霞開車走的時候，李正陽就開著車跟在他們的後面。


  楊葉走過去道：「正陽，能不能麻煩你，在國內幫我打聽一個人的消息？」


  李正陽道：「誰？」


  楊葉道：「這個人叫林維雲，他是林清霞的叔叔，青島人，不過現在應該不在那個地方了。」


  說著便給出了林清霞青島老家的地址。


  其實楊葉知道林維雲在哪裡，也知道林莉在哪裡，只不過他不能說。


  反正國內的戶籍制度那麼牛逼，真想找一個人，也並不是很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