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驅虎吞狼
這個念頭在心中稍一盤算,寇天青就知道此計可行,所以雙手攙起鐵頭猢猻高聲道:“眾位請起,隻要你們能改惡從善,就都是我大宋的好子民,此間事情一了,我一定稟告朝中讓他們對爾等多加封賞。”
除了鐵頭猢猻等幾個高級頭領之外,其餘諸盜的封賞有包拯就足夠了,他是奉旨專斷此案的主審官,在一定範圍內有褒獎封賞的權力,至於鐵頭猢猻等人,就看他們這一回能取得多大功勞了。
此時的鐵頭猢猻也在心裏有自己的算盤,雖說寇天青代表著王命,但終究還是讓他無法放心,萬一朝庭那邊有什麽差遲呢,那自己這些人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要給自己留個退身步,若能在朝中得個一官半職,這個無憂洞主的位置就沒什麽好爭的了,但如不給朝庭納個投名狀,朝庭又哪會有什麽封賞?所以現在隻有用盡全力過去拚命了,搶下鬼樊樓主的位置,再任命個自己的心腹人去當,如果朝庭上麵有變,自己還可以進洞暫避。
無論怎樣,今天也得和那老匹夫決個生死,不把他徹底殺掉,不知哪一天他還會給自己致命一擊的。
寇天青卻在心中暗笑,這個鐵頭猢猻好不容易才有了受朝庭招安的機會,看來他是真想拚命了,這樣也好,你和魁明老兒誰把誰弄死了都是一件好事。
鐵頭猢猻領著他的人就衝向鬼樊樓的方向,本來他還打算多等一些人手到了再進攻呢,但有了寇天青這個意外,就一切都越快才越好,上頭那些大人物們的耐心向來就有限,可別惹得他們不耐煩了。
無憂洞,鬼樊樓,這個一直隻有耳聞卻從沒親眼見過的地方,寇天青這回真的看到了,現在的他和幾個手下隨從就站在鬼樊樓外,人人都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這哪裏是什麽樊樓,簡直就是一座城堡啊,與地上樊樓相同的是這個地下樊樓也是個三層五棟,有鬥拱飛橋相連的群式建築,圍繞著五座樓的還有曲廊回環的木質雕畫杆欄上,也是一樣掛滿了紗畫靈動的宮燈,雖然沒有地麵樊樓那麽精致漂亮,卻也如同一團火錦彩龍一般看著讓人炫目。
但上下兩座樊樓的相似之處也就到此為止,再往下麵看,這鬼樊樓幾丈高的牆壁竟然全是堅硬無比的花崗巨岩壘成,溝縫之處還都澆著米漿。
哪怕是開封城的城牆,也沒達到這個堅固度啊,可是最讓寇天青吃驚的還不是這裏,而是這座樓是座落在一個深達十幾丈的凹地裏麵,樓頂處隻比寇天青所站的地方高處不足三四丈,而在鬼樊樓外麵,卻還有一個方圓達到四五裏地的巨大護樓壕,壕下布滿了幹柴枯草各種引火之物,連接到陸地上的隻有一道鐵索飛橋。
隻看了一眼,寇天青就暗叫了一聲不好,就算將壕內的柴草引著了也燒不到這座鬼樊樓的,想要奪樓唯有強攻,可是強攻得了嗎?壕內火起那座橋就算是廢了,人根本就在燒紅的鐵索麵前束手無策,而上頭的地麵又絕對架不住長時間的燒炙。
上麵是哪?按著方位算起來,好像是大相國寺,真是大相國寺嗎?那可就離皇宮都不遠了呀。
鐵頭猢猻站在壕外盯著鬼樊樓,打量了良久才點手叫過一個人,取了封信送到他手中。
目送著那個人拿信上了吊橋,寇天青疑惑的道:“孫先生這是想勸降?”
鐵頭猢猻笑道:“是啊,魁明老兒隻要肯交出洞主的位置,我也不打算過於難為他,找個好地方給他養老送終也並無不可。”
寇天青心中暗笑,嘴上說得到是好聽,他是可惜這座樓,一但魁明洞主打算魚死網破,隻要放火連壕帶樓的一起一燒,這裏就算是徹底毀了。
這裏毀了不要緊,大火燒塌了上麵的建築才是最致命的,那大相國寺乃是皇室禦廟,裏邊不但有大宋幾位先君的長生靈位,更有一眾王公大臣給自己供養在佛前的替身和尚,他們出了事,那這個鐵頭猢猻就再也沒有半點活路了。
先勸勸降也好,先禮後兵嘛,寇天青自己也覺得燒塌了這座鬼樊樓怪可惜的,隻不過勸降成功的把握小得可憐罷了。
果不出他的所料,隻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那個送信人就被砍了腦袋從一個窗戶扔到壕溝之中,連同那封被撕得粉碎了的信。
鐵頭猢猻氣得咬牙切齒,站在橋邊瞪著眼睛怒喝道:“魁明老兒,你這個老縮頭烏龜,可敢下來與我一戰?”
任憑他喊破了嗓子,樓上也沒人理他,隻是能從那些半掩著的窗中,看到有寒光閃閃的刀槍箭頭若隱若現,鐵頭猢猻跺了跺腳道:“大嘴,大嘴,你領著你的人給我上。”
他的話音落下,卻沒見那個大嘴出來說答應,鐵頭猢猻茫然的回身看了一圈,才在人堆裏拽出一個粗大高壯的漢子罵道:“你耳多聾了?喊你怎麽不出來?”
那個粗壯漢子嗬嗬笑了一下道:“幹爹,您老要當官了,我也可以回家種我的地,咱們就別拚命了吧。”
鐵頭猢猻氣得踹了他一腳道:“打不下這鬼樊樓什麽都是白扯,給我上,上,打不下就別回來見我。”
大嘴苦著臉應了一聲,領著20幾個人,每人都拎著一把短斧就走上了鐵索橋,剛剛踏進鬼樊樓內,裏邊就傳來震天的喊殺之聲,這個叫大嘴的看來也真是凶悍,就算離得好遠,也能聽到他那如同驢鳴一般的喊殺呼喝之聲,然而兩柱香的時間之後,一切又都歸於平靜了。
大嘴的屍首被人從窗口扔出,用繩子倒吊在樓欄之上,壕外的鐵頭猢猻看得心疼不已,跺著腳的咒罵過後,點指著又把20多人送進樓去送死,寇天青不解的問他道:“這座鬼樊樓不久前不是在你手裏嗎?那魁明洞主又是怎麽奪回去的?”
鐵頭猢猻歎道:“有暗道,一條隻有他自己知道的暗道,他領著他的人通過那條暗道悄悄摸進樓中,給正在喝慶功酒的我們全都下了毒,要不是我內力深厚喝的酒也少,也就跟別人一樣死在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