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再見,吾最愛之人
“怎麽樣?如煙醒過來了嗎?”軒轅昊嶽陪著皇上,再次來到公主府問到。
“回殿下,公主她依然沒有醒來!”一直陪在如煙身邊的小寶沮喪的回答。
“怎麽會這樣?已經十三天了,對了,小世子呢?”皇上開口問到。
“回皇上,公主的貼身侍女小雯一直在照顧小世子!”
“讓她把小世子抱過來!”
“是!”小寶走到裏間,片刻後,小雯抱著小世子出現在皇上麵前,要跪下行禮。皇上揮手免去她的禮節,他伸手抱過小雯懷中的孩子,這個漂亮的男孩正睡的一片香甜,偶爾蠕動的小嘴,讓皇上忍不住彎起嘴角。在皇上的內心深處,一顆一直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因為這個可愛小男孩的五官很明顯就是軒轅淩風的縮小版,這就說明他真的和太子沒有關係。皇上微微皺眉,開口道:“這個孩子,就賜名軒轅睿吧!”他又抱了一會兒小世子,便將他交還給了小雯。
小雯抱著軒轅睿回到裏間,床上的如煙依然昏睡著。小雯將軒轅睿放到如煙的身邊,離開她懷抱的小嬰兒不滿的癟癟嘴,閉著眼睛大哭起來。小雯急忙再次將他抱回懷中,輕輕的搖晃著,小嬰兒這才滿意的再次睡去,小雯隻好抱著軒轅睿,讓他在自己的懷中睡著。
夜深人靜的時候,小雯和良辰分別守著如煙和軒轅睿。整個公主府都沉睡在一片安靜之中,但抱著軒轅睿的小雯卻隱約聽到有音樂聲傳來,她放下軒轅睿,打開房門,然後,在那一瞬間,她震驚在當地。漫天都飛舞著櫻花瓣,那隱約的聲音也愈加清晰,卻原來是從天而降的音樂。翻飛的花瓣肆意的飄著,黑暗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那人對小雯說:“好久不見,軒轅淩風!”
“怎麽會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被揭穿身份的軒轅淩風壓抑住心頭的驚訝,鎮定的問到。
走出陰影的蕭子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繞過他走進房間,徑直向如煙的身邊走去。守在如煙身邊的良辰驚訝的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向蕭子墨。蕭子墨微微一笑,繼而轉頭看向昏睡中的如煙。她依然不肯醒來,蕭子墨看向她緊握在手中的絲帕,他的眼睛裏爬上一種叫做酸楚的情緒。
蕭子墨示意良辰退下,他對軒轅淩風說:“你還是留下吧,要救如煙,還需要你出力。”
軒轅淩風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安靜的走到如煙的床前。蕭子墨將軒轅睿放到如煙的身邊,他拿出一支銀針在嬰兒的心口飛速的紮了一下,取了他一滴心頭之血。軒轅淩風的心跟著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他回過頭惡狠狠的瞪向蕭子墨。蕭子墨卻不予理會的繼續他手中的動作,他掀開如煙身上的被子,解開她的外衣。
“你想幹什麽?”軒轅淩風憤怒的將蕭子墨推開。
“哼,我沒有你那麽小人!”蕭子墨淡淡的說“想救如煙,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閉嘴!”
“你!”軒轅淩風冷厲的瞪著蕭子墨,後者也回以不甘示弱的眼神,一時間,激烈的火花在空氣中碰撞著。最後,還是軒轅淩風沮喪的放棄。蕭子墨將如煙的外衣脫下,她心口那朵妖冶的彼岸花和那條詭異的紅線暴露在空氣之中,旁邊軒轅淩風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黑到了一定的程度。
“把你的左手給我。”蕭子墨說到。軒轅淩風疑惑的皺皺眉,但還是伸出了左手,蕭子墨看著他手腕上的紅線,嘴角勾起諷刺的微笑。他取出匕首,在紅線的終結點輕輕劃過一個口子,鮮血順著軒轅淩風雪白的手腕滴落。同樣的,蕭子墨又劃開的如煙手腕,他將軒轅淩風的傷口與如煙的傷口貼合到一起,兩條紅線如同相互吸引般,緊緊的粘連住。
蕭子墨拿出剛才從軒轅睿那裏取得的心頭血,將銀針用力刺向了如煙的心口,那朵彼岸花的花心處。他默念咒語,彼岸花漸漸泛起紅光,妖冶欲滴的紅色幾乎要衝破如煙的肌膚,蕭子墨一聲輕喝,彼岸花終於脫離了如煙的身體,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握住彼岸花,催動法力,一團光包圍住彼岸花,流光溢彩過後,三顆紅色的藥丸落入蕭子墨的手中。蕭子墨取出其中的一丸給如煙服下,他對依然沒有反應的如煙說:“小靈,醒過來吧,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
小靈?軒轅淩風疑惑的看向蕭子墨。這麽說來煙姐姐的前世是叫小靈嗎?這樣的前世今生對他來說是多麽的不公!聽到呼喊的如煙,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感覺到的軒轅淩風,心底滑過一絲悲傷,果然,還是蕭子墨對她的影響更大嗎?
“她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記得告訴她,沒有了彼岸花的庇護,從此她就與普通人一樣,會生病,會受傷。記得讓她多保重身體!”蕭子墨將餘下的兩顆藥丸裝進一個白金項鏈的吊墜裏,他一邊為如煙戴上項鏈,一邊對軒轅淩風囑咐到。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有這等神通?”軒轅淩風對向房間外走去的蕭子墨問到。
“我是茂情山莊的莊主蕭子墨,也是,皇室的死神,總有一天,你我還會再見的,那時,你的命運將由我來書寫!”蕭子墨回頭直直的看向軒轅淩風,夜風卷起無數的花瓣包圍著他消失在原地。
如墨坐在房間裏看書,房間裏的燭火突然搖曳了一下,他的睫毛輕輕一顫,抬起頭,他看向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裏的蕭子墨,淡淡的說到:“你來了?”
“嗯,你還好嗎?”蕭子墨在如墨的對麵坐下,一盞燭火,隔著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如墨輕歎一口氣,問到:“自從你死後,我體內你的魂魄全部蘇醒,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如煙其實就是林靈,如月是杜莫莫,你是莊主,那麽,我是誰?”
“你就是你,無人可以取代的一個獨立的個體!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蕭子墨說完,人已消失不見,如墨坐在燈下發著呆,久久不能回神。
軒轅淩風的鮮血被源源不斷的送進如煙的身體,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那張精致的麵具跌落下來,露出他英俊蒼白掛滿了虛汗的臉。如煙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終於,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到軒轅淩風,如煙下意識的收回雙手,軒轅淩風被她的力道帶倒在床上,如煙看向自己和他手腕的傷口,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麽,但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兩個人就這樣呆呆的對望著,終於,軒轅睿小嘴一張,大聲的啼哭,如煙這才注意到,躺在她身邊的這個小嬰兒,看著小嬰兒睜開眼睛好奇的看著她,對她微笑的樣子,那一瞬間,如煙的身上綻放出溫柔的母愛的光輝。
軒轅睿的哭聲驚到了守在外間的良辰,良辰急忙跑進裏間,看見半坐在床上的如煙,她激動的撲到如煙的身前,哭著說:“主子,您可算醒過來了,良辰真是擔心死了!”
如煙溫柔的微笑,輕拍她的手背。軒轅淩風擦幹淨傷口,向房間外走去,臨走,他回頭對如煙說:“他來過,他說從此以後,你便與普通人一樣要經曆生老病死的過程,希望你多保重身體!”
如煙驚訝的看向軒轅淩風,後者黯然垂下眼簾,轉身離開。
“主子,良辰真是沒想到,原來小雯就是小王爺啊!這些天,還多虧他照顧您呢!”良辰輕聲說到。
如煙抬起頭看向軒轅淩風遠去的方向,沉默不語。
如煙醒來後,基本上每天都隻是呆在府中照顧軒轅睿。府中的客人幾乎每天不斷,蕭王爺夫婦,皇後,祿王爺,太子,小寶,軒轅涵遠,龍若曦,就連久未露麵的夏無邪偶爾也會來看看她。當然,還有每天必來的一個人——軒轅淩風。
這天,夏無邪陪如煙在後花園散步,如煙抱著軒轅睿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夏無邪說他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如煙問是什麽生意,他邪魅一笑,神秘的說:“秘密!”如煙剛想挖苦他兩句,卻聽到樹叢的另一邊傳來軒轅淩風的聲音,他惡狠狠的威脅到:“龍若曦,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離煙姐姐太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如煙臉色一冷,微微眯起眼睛,她剛想撥開樹枝走過去,夏無邪卻伸出胳膊攔住了她,他微笑著說:“你對龍公子越好,他的處境就越危險!”
如煙低頭沉思,片刻後,她抱著軒轅睿轉身離開,夏無邪看著樹枝那邊的鬧劇,他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又過了三個月後,軒轅睿學會了自己翻身,如煙把他放在大床上,拿著龍若曦剛帶過來的撥浪鼓,和他一起逗著軒轅睿翻身的時候。景明突然闖了進來,他終年沒有表情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絲慌亂,看見龍若曦也在,他微微一愣,竟忘了說話。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如煙問到。
“主子,暗部得到消息,龍州太守一家,在一夜之間遭到了滅門之災,據說,府中但凡有生命的東西全都被殺了,估計此刻,皇上已經得到消息了!”
“啊?!”龍若曦驚恐的向後退去,跌坐在床上,他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他的家人,縱然他在家中不受歡迎,可哪畢竟是他的家人啊,居然,居然全都已經,死了?!他的眼淚瞬間滴落。
“是他,一定是他!”如煙憤怒的說到,除了軒轅淩風,她想不出還有誰要和龍若曦過不去,何況,她可是親眼見到他威脅龍若曦的。如煙感覺自己的心肝肺在瞬間都燃燒了起來,她抽出冷雪,向府外奔去。
在去祿王府的途中,如煙遇到了軒轅淩風,她二話不說,手中的冷雪已經向他甩了過去。軒轅淩風下意識的一躲,堪堪躲過了如煙的攻擊,他疑惑的大聲問到:“煙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你還裝?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若曦?龍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命啊!你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如煙怒喝到,手中的鞭子再次揮了出去。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軒轅淩風握住如煙手中的鞭子,他滿臉委屈的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情!”
“還敢狡辯?我可是親耳聽到你威脅他,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的!”如煙手中的鞭子倏地變成一把利劍,軒轅淩風的手心瞬間鮮血滴落。
“煙姐姐,你就那麽不相信我嗎?”軒轅淩風受傷的問到。
“我就是太過相信你了!”如煙冷冷的看著軒轅淩風,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向他刺去。軒轅淩風放棄了掙紮,他緩緩的閉上眼睛,任由如煙的劍向他刺過來。
“如煙,手下留情!你要想想小睿啊!”及時趕到的祿王爺抹著冷汗,大聲的打斷了如煙的行動。如煙猶豫的看著軒轅淩風,終於,她收回劍,轉身離開。
龍家的案子成了一件疑案,皇上一邊下令刑部力查此事,一邊將龍若曦封為新任龍州太守,命他即刻啟程,趕往龍州赴任。如煙站在城樓外,送龍若曦啟程,她抱歉的說:“若曦,對不起,我無法對他下手!”
龍若曦搖搖頭,他輕聲說:“如煙,我覺得,凶手不會是他,他從來不會違拗你的話,你說過不讓他對我動手,他就絕對不會傷害我。真凶肯定另有其人。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將此事調查清楚。”
說著他不顧如煙驚訝的眼光,將如煙攬入懷中,他在如煙的耳邊接著說:“還有,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可我一直沒有說出口,在我走之前,請你聽我說,我愛你!一直都愛你!再見了,我最愛的人!保重!”龍若曦的淚水滴落在如煙雪白的肌膚上,他放開如煙,迅速的轉過身,跨上馬,一甩馬鞭,向著遠方飛奔而去。那滴眼淚漸漸失去了溫度,如煙看著遠去他的背影,輕輕綻放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