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影污染
第25章 重影污染
迷迷糊糊間,白岳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熏香氣味。
他睜開眼睛,發現一盞水晶打造的吊燈正好懸於自己的頭頂,少年在強光下眯起雙眼,努力在光線中適應著周圍的環境。
樹脂與藥草混合而成的熏香在燈光中氤氳,白岳嘗試著活動自己僵硬的身軀,卻發現腰部還是冷的厲害,不過疼痛倒是減弱了很多,傷口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酥麻。
好在聽覺正在漸漸恢復。
凌亂的腳步聲,瓶瓶罐罐碰撞的輕響,隔壁喑啞的囈語痛呼,雜亂的聲音一股腦鑽入了獵人的耳畔。
白岳轉過頭,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色長袍,腰部系著提燈與鋸刀的人正背對著自己。
黑袍人戴著兜帽,坐在桌子前搗鼓著什麼。
對方看起來在用某種齒輪道具研磨著一塊紅色的石頭,她一邊磨碎石頭上的稜角,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落下來的粉末倒進水晶瓶里。
獵人活動身體的聲響顯然引起了黑袍人的注意,她放下工具轉過身來,白岳發現對方的面部還戴著尖銳的鳥嘴面具。
「你醒啦。」
成熟而嫵媚的聲音頓時回蕩在房間里,鳥嘴醫生溫柔道:
「放心吧,手術很成功,你下面的東西已經切掉了。」
白岳:!!??
切掉了什麼!?
獵人頓時大驚,急忙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然而醫生卻提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別緊張,倫納德先生,劇烈的動作會撕裂縫合的傷口,我只是切掉了你下腹里的重影污染而已。」
她指了指桌面,白岳順著醫生的指尖看去,發現桌面上還擺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瓶,瓶中泡著一塊鮮紅的腎臟。
白岳長舒了一口氣。
相比某個更嚴重的後果,他還是願意接受腰子被噶這一事實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獵人的神態,鳥嘴醫生頓時笑了起來:「真有意思,聖教所養出來的精英獵人也會懼怕無法生育的後果么?」
「所有男性都會怕這個,女士,這與勇氣無關。」
白岳注意到自己的語言和腔調都發生了變化,變得更為貼合黃金國的背景。
談話間,白岳緊緊盯著自己被分離的腎臟。
詭異的是,那塊腎臟彷彿具有生命一般緩慢蠕動著,它的周圍出現了本體的重重疊影,那重影越發密集,下一瞬間,蠕動的器官在二人的視線中一分為二。
「如你所見,如果不把重影污染切掉,你很快就會被肚子里堆積起來的腎臟活生生撐爆。」
女醫生的語氣莫名有些愉悅:「然後『啪』的一聲,在城邦的街道中上演一幕漂亮的人體煙花。」
「那還真是糟糕。」
白岳記下『重影污染』這一名詞,獵人調整著自己的表情,他露出了一副迷茫的神情:
「你是誰?我現在又在哪兒?」
在陌生之地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塑造出一個失憶的人格顯然比較穩妥。
醫生的動作顯然頓了一下。
「你居然失憶了?」
她愕然道:「難道是火磷彈爆炸發出的衝擊,使你撞到了腦袋?」
「我只記得爆炸前的瞬間。」
白岳如實回答道:「有人在我面前和怪物一同死去。」
「怪不得你願意與我交流呢,倫納德先生……」
鳥嘴醫生喃喃了起來。 「據我所知,作為聖教所的獵人領隊之一,你那冷硬的人格比研究院里研製出來的機械聖徒都無聊。」
聖教所……獵人領隊……研究院……機械聖徒……
白岳記下這些名詞,他重複道:「這是哪兒?你又是誰?」
「這裡是城邦議會廳直轄管理的醫館。」
醫生的語氣漸漸興奮了起來:「我是這裡的管理人維羅妮卡醫生,很高興重新認識你,新生的倫納德先生~」
「醫館……你們這裡有解決精神問題的方法么?」
白岳試探道。
「當然沒有,我們縫翼所只接肢體切割或縫合肉塊的活兒,至於精神上的問題我們可不管。」
維羅妮卡笑道:「想要穩定精神,你得去找聖教所的修女進行凈化,或是找後巷里的女人進行慰藉,唔……兩者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呢。」
身材高挑的醫生放下兜帽,她摘下面具,金色的長發如瀑般落下,女人姣好且溫柔的面容展現在了白岳的眼前。
「不過像你這種從被污染的研究院里殺出來的猛男,我估計也用不了什麼精神凈化,但慰藉我還是能幫幫你的。」
她舔了舔嘴唇,醫生潔白修長的手指拂過白岳的臉龐,一直滑到了獵人的腰間。
醫生柔聲道:「放輕鬆,倫納德先生,接下來我會……」
「沒有人願意接受你無禮的騷擾行為,維羅妮卡醫生。」
下一刻,伴隨著冷硬的話語,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
維羅妮卡『嘖』了一聲,醫生不快的轉過頭,看見另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戴著插著羽毛的三角帽,手持厚重的祈禱書,腰間還系著提燈與銀色的銃槍。
最奇特的是,他沒有五官,整張臉上都嵌蓋著一層堅硬的黃銅面罩,裡面一直傳出齒輪轉動的咔噠輕響。
「你們聖教所的牧師還真是擅長擾人興緻!」
女醫生拉起兜帽,一邊抱怨,一邊戴回了黑色的鳥嘴面具。
「情況特殊,還請你諒解。」
牧師並沒有在意醫生的抱怨,他面向床榻上的傷員:「倫納德領隊的狀況如何?」
「我切掉了他的污染,短時間死不了。」
維羅妮卡沒好氣道:「只不過他失去了記憶,這事兒你們可別賴在我的身上!」
緊接著,女醫生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晶瓶,她憤然離開房間,然後重重關上了房門。
白岳:……
好傢夥,差點就被撅了……
「希望她沒有冒犯到你,倫納德領隊。」
黃銅牧師在白岳的身邊坐下:「雖然維羅妮卡醫生的精神有些問題,但她分離血肉縫合傷口的本事在整座城邦都無人能及。」
「我不介意的。」
白岳笑了笑,獵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不過她的手段確實神奇,我幾乎感覺不到痛感了……」
「我深有感觸,因為我的五官也是被她切除的。」
牧師附和道,下一刻,他的語氣漸漸凝重了起來。
「倫納德領隊,那座被污染的研究院里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