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七宗罪
最角落的卡座中,卡卡羅特瞥了一眼不遠處,那扇幾乎隱藏在用隔音棉包裹的牆壁上。
這裏算是距離酒吧,隻有工作人員才可以出入,同時也是失竊現場,最近的地方。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卡卡羅特應該一生都不會出現在這裏,畢竟這個並不算大的地方,有這令人咋舌的13333英鎊最低消費。
和酒吧的名字一樣的傲慢,一個充滿了叛逆的數字,十三這個在西方算是很不詳的數字,就這麽肆無忌憚的出現在這裏,而這裏還有數十個類似的卡座。
同樣,更多的是沒有消費標準的吧台高腳凳。
你可以點上一杯最便宜的全麥啤酒,在這間從下午6點,一直營業到淩晨6點的酒吧,待上整整12個小時,隻要你受的了這裏讓人血脈僨張的音樂聲。
穿著西裝的卡卡羅特,和身旁套著大衣,像是個標準白領工薪階層的伊麗莎白,在這間喧囂的酒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畢竟相比起舞池中在這個寒冷的冬季,穿著露臍裝以及剛好能包裹著臀部,將渾身曼妙曲線完全展現出來的女人。
以及那些同樣穿的如同夏天一般的男性,在舞池中肆意扭動著身體,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的人相比,他們實在看起來有些太刻板了。
圍城一圈的沙發中央,一個正方形的石材茶幾上,卡卡羅特看了一眼自己麵前,杯子中色彩斑斕的雞尾酒,皺了皺眉頭,拿起了隨意丟在桌子上一個用來點單的iPad。
一直亮著的屏幕,第一頁就是和麵前一模一樣的雞尾酒,擁有著和酒吧一樣的名字,傲慢。
從下往上,像是彩虹一樣,層層疊更一共七層,雖然互相拚在一起,卻又互不相容。
從最底層的黑色,一直到最頂層的猩紅色,並不是完全按照七原色來排列的。
忽然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卡卡羅特抬起頭看著賈斯汀,不禁的挑了挑眉毛。
完全和他平日裏的打扮不同,一身水洗做舊的牛仔衣,腳上隨意的穿了一雙gucci的小白鞋。
鞋側一抹墨綠色,恰好和他轉身走入卡座時,幾乎占據了整個後背的紐約洋基隊,拚在一起的NY字母的顏色沒有什麽區別。
對於他來說算是很廉價的一身衣服了,但是穿上卻並沒有任何違和感,一頭花白色的頭發隻是隨意的用手抓了抓,淩亂的散落在頭頂。
指了指卡卡羅特放在茶幾上,看起來一口未動的雞尾酒,賈斯汀那雙相比起普通的臉龐,大的有些誇張的眼睛,露出了一絲好奇,長大嘴巴大聲喊道。
“感覺這裏怎麽樣,這杯雞尾酒算是酒吧的招牌”。
雖然他可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是顯然對麵的卡卡羅特,並沒有完全聽清他的話,隻能無奈的聳了聳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兩個近在咫尺的人,雖然在這裏大吼著說話,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也是一件看起來很白癡的事情。
卡卡羅特笑著從兜中拿出手機,看著賈斯汀雙眸一亮,兩人就像是有著社交恐懼症一樣,看著靠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發起了訊息。
終於弄清楚了,剛剛賈斯汀到底說了些什麽,卡卡羅特手指有些生澀的鍵盤上敲擊著。
“不不不,我覺得還是裝裝樣子比較好,畢竟現在算是工作時間,要保持清醒”。
幾乎沒有什麽停頓,那邊賈斯汀的訊息又出現在了屏幕上。
“今天是“安全”的,那個該死的小偷,他也是個守“規矩”的人,一般隻在雙數的日子裏出現,但也並沒有什麽規律。
猜猜看,這間酒吧為什麽叫傲慢”。
卡卡羅特放下手機,古怪的看了一眼賈斯汀,像是在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安全和規矩都用著雙引號,但是出現在一宗盜竊案的小偷身上,無疑看起來還是很滑稽的。
看著眼前杯子中的雞尾酒,卡卡羅特並不關心這間酒吧的名字,但是既然賈斯汀提出了這個問題,還是向身邊的伊麗莎白指了指亮著的手機屏幕。
指了指酒吧中躁動的人群,伊麗莎白不假思索的在鍵盤上敲了起來,“用傲慢這個單詞,是想讓晚上來到這裏的人,卸掉白天的偽裝。
雖然傲慢看起來像是貶義詞,但是卻是讓人忘掉那些煩惱,在這裏每一個人可以通過酒精,來釋放出心中的傲慢”。
雖然賈斯汀拿著手機,嘴角帶著笑容,不時的點了點頭,但是卡卡羅特手機的屏幕上,還是出現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單詞,wronganswer(回答錯誤)。
看著那束看向自己的目光,隱隱帶著一絲期待,卡卡羅特也開始好奇了起來。
拿起桌上的雞尾酒,小心翼翼的呡了一口,最上麵那一層猩紅色液體,就像是一團果凍一樣,滑入了口中。
杯中剩下的六層液體,雖然晃動了幾下,但依然完好無損的保持著原來的狀態。
並沒有想象中那種刺激的味道,就像是蘋果汁中,加了一點恰到好處的酒精,淡淡的酒精反而讓濃鬱的蘋果味,在口腔中更加突出。
而卡卡羅特目光盯著被杯中的液體,手腕稍微用力,緩緩的晃動了起來,隨著嘴角露出了笑容,手指隻是簡單的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而對麵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的賈斯汀,看著簡短的答案,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發了個為什麽?
“第一,是卡座的最低消費,這實在是一個很敏感的數字,並不是指價格,這個數字本身代表的意義,就已經很敏感。
第二,這杯雞尾酒七層截然不同的液體,很幸運,我剛剛喝了一口,最頂層的濃鬱的蘋果味道,竟然讓我聯想到了伊甸園的蘋果樹了。
而亞當和夏娃所蘊含的意義,幾乎算得上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
在伊麗莎白驚訝的目光中,卡卡羅特手指緩緩敲出了他之前給的答案,“所以你應該是七宗罪來定義伊斯坦堡的。
最底層的酒吧,用了第一宗罪傲慢。
不過我很好奇,這裏除了一樓無用的大廳,一共有9層,還有兩層到底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