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股市
當伊麗莎白終於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揉了揉一頭濃密的金黃色長發,隨意的係拉著拖鞋,將睡衣裹緊了一點衝出了臥室。
而坐在餐桌上的卡卡羅特,正拿著空空玻璃杯,杯壁上還掛著一些剛剛喝完牛奶的痕跡,茫然的看著電腦,聽到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穿著深藍色綢緞睡衣的伊麗莎白,雙眼微微有些浮腫,朝他揮了揮拳頭,一頭鑽進來浴室中。
很快,花灑中噴灑出來的溫水,滴落在腳下瓷磚上的聲響傳了出來,卡卡羅特聳了聳肩,將餐桌稍微收拾了一下,轉身走向了廚房。
而餐桌上亮著屏幕的電腦,上麵紅綠相間的曲線,就像是躺在床上的病人,連接在心率曲線圖上的一道道波浪線一樣,不斷刷新著發生著變化。
左上角的著名的富時100指數,說明這就是當地的倫敦股市。
在伊斯坦堡負一層的傲慢酒吧,在淩晨6點結束了,終於結束了整整十二個小時的喧囂之後。
其中或許有一些人,會強打起精神,像是伊麗莎白一樣,匆忙鑽進浴室中,讓清澈的溫水將身上的疲倦,和濃鬱的酒精味衝刷幹淨。
然後換上和夜晚截然不同的西裝,精神抖擻的鑽進股票交易市場中,一直忙碌到下午點3點半,到停牌位置。
擦拭著頭發的伊麗莎白,看著廚房中忙碌的身影,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
坐在了電腦前,端起桌上的玻璃杯,一邊喝著其中的溫水,一邊用鼠標,選著幾支她還算關注的公司的股票。
一盤其中參雜了幾個蝦仁,勉強可以稱得上是海鮮意麵的午餐擺放在她的麵前。
伊麗莎白揉了揉肚子,雙腿隨意的盤坐在餐椅上,湊到盤子上聞了聞,豎起大拇指發出了一聲讚歎。
“沒有什麽事情,能比睡了一個懶覺之後,一份散發著香味的午餐擺在麵前,更幸福的事情了”。
相比起一直做飯的卡卡羅特,伊麗莎白更多的是選擇在外麵的餐館中,或者用一些方便速食,隨便對付一頓。
伸手將電腦轉了過來,卡卡羅特用叉子卷起麵條,看著屏幕雖然還停留在股市中,但是卻和之前的畫麵截然不同,嘴裏參雜著咀嚼聲,含糊不清的問道。
“你懂股票嗎”?
“相比起你可能會懂一點,但是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看著伊麗莎白毫無形象的吃著盤子中的麵條,可能昨天晚上工作後到現在,早已讓她變得饑腸轆轆。
卡卡羅特抽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在空空的玻璃杯中,很體貼的又倒上了溫水,開口說道,“十一月發生盜竊案的四天裏,股市中有一個相同點。
雖然每天跌停的股票,都不盡相同,但是卻都是二十六支。
而在傲慢酒吧中,最受歡迎的,同樣也是用酒吧名字命名的招牌雞尾酒,一杯的售價是很高昂的260英鎊。
但依然是每天晚上,銷量最高的雞尾酒”。
“你的意思是,扮演著內衣大盜的先知摩西,是以股市作為自己行竊的時間,等到下一次再出現二十六支股票跌停的時候,就會發生第五次盜竊案”。
伊麗莎白手中的叉子,帶著麵條頓在了半空中其中的醬汁,不斷滴落在盤子中。
看著她嘴角殘留的鮮紅色醬汁,卡卡羅特朝她手邊的餐巾紙努了努嘴,將自己一直了解的股票信息說兩人出來。
“倫敦的股市交易時間,是每天的早晨7點到下午點3點半。
而伊斯坦堡的傲慢酒吧,營業室是下午的6點,3點半到6點的兩個半鍾頭。
恐怕足以讓一個時刻準備著的小偷,收拾好自己,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酒吧中。
整整十二個小時的營業時間,足以挑選出一個安保最懈怠的時候,偷偷的溜進去,然後帶走那些內衣。
雖然酒吧的脫衣舞女郎,數量並不算少,一共有67人,相比起外麵那些心思不正,在酒吧中抱有別樣目的的漂亮女孩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內衣的體積再小,可是67套裝進袋子中,絕對算是一個醒目的目標,鬼知道這位先知摩西到底是怎麽帶走的。
難道他真的會魔法,像股市中分開海浪一樣,可以在酒吧中開辟一條通道,然後從容不迫的離開”。
“你的意思是…………”
“不,當沒有定論之前,不要隨意猜測,畢竟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公平。
吃完休息一會吧,這段時間我們恐怕得調整一下生物鍾,過日夜顛倒的生活了”。
卡卡羅特開口打斷了伊麗莎白的話,對於偵探來說,他們的猜測在很多時候,就像是希菲爾德說的那樣。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想象力豐富對於偵探來說,並不算是什麽好事。
畢竟心中出現的臆想,在不能保證是正確的前提下,會讓自己心中產生一種偏見,開始誤導思路距離正確的方向越來越遠。
坐在椅子上的卡卡羅特,當一想到酒吧中嘈雜的音樂,以及一道總是搔首弄姿的魁梧壯漢,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透出了一股不自在。
當下午五點手機鬧鈴準時響起的時候,卡卡羅特從床墊上爬了起來,看著櫃子中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手指劃拉了幾下。
從中拿出了一個墨綠色的棉衣,黑色彪馬運動褲,以及一個胸口印著一個,癱坐在水潭中的史努比,正哭喪著臉鼻尖掛著一條長長的鼻涕。
在酒吧中穿著整齊的西裝,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太刺眼了,而且坐在卡座之中,不時的會有那些別有目的地女孩,過來主動搭訕一番。
換上一身相對廉價的衣服,應該會讓他看起來稍微不起眼一點。
畢竟麵對著那些渾身散發著濃鬱著的香水味,看著他更像是在盯著獵物的女孩,伊麗莎白總是會帶著調侃的笑容,靜靜的欣賞著這滑稽的一幕。
當在毫不起眼的甲殼蟲,穩穩的停在停車場中,兩人輕車熟路的又從看似,早已步入文明社會的倫敦,順著電梯來到了這個城市,屬於黑夜的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