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糾結
早自習剛下課，陳讓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許晴桑的班級門口，敲了敲窗戶好讓坐在那兒的許晴桑發現他的存在。
許晴桑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就是陳讓傻笑的那張臉。微微一怔起身打開窗戶，還沒等她開口陳讓就十分歡脫地開口了：“晴桑學姐，這次我在年級段進步了五十名啊！有什麽獎勵嗎？”
許晴桑聞言輕笑了兩聲，佯裝嚴肅地瞅著陳讓，說：“我幫你補習都沒要報酬呢，你怎麽想到來跟我要獎勵的？”
陳讓收斂了些許的笑意，雙眼微微眯起，嘴角上揚出一個好看的幅度。這個笑他練習了好久，之前問邵子慕，對方也說他這樣看起來酷斃了，於是陳讓就露出這樣的笑容來，讓許晴桑心動一下就好，哪怕隻心動一點點。
那種慢慢的感動一個人實在太難了，好幾個月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許晴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他。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太難受了……陳讓是個急性子，隻能投機取巧一些。他不是想逼迫許晴桑答應，隻是想快一點，發揮他所有的魅力讓對方知道他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可以喲。學姐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許晴桑一愣，有些慌亂。
陳讓將決定權給了她，詢問她的意見。這對於一向有主見的許晴桑無疑是致命一擊的，她開始懊惱，難不成是之前說的她可能會接受陳讓的話讓陳讓隔牆有耳聽了去？要不然對方這幾天做的事情怎麽能夠輕而易舉地擊中她的心髒呢？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滋味卻也不賴。
可許晴桑現在哪裏明白，陳讓沒有順風耳，那個秘密依舊隻有她和方肆月知道……隻不過是許晴桑的心境變了罷了，之前的陳讓也總用這樣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也百般尊重她的意見，不過是被許晴桑忽略了而已……
“你叫上顧止安了？那我等會兒跟肆月說。”
“誒，學姐，我沒跟安哥說。”陳讓停頓一下，說到這兒好像有些怪怪的，於是又開口說，“安哥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老師說他請假了。”
剛從語文老師辦公室抱了作業本回來的方肆月恰巧聽到這句話，將作業本放好，咬了下嘴唇，深吸了兩口氣猶豫再三還是問了：“顧止安他怎麽了？”
陳讓轉頭看向方肆月，想了會兒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之前打電話過去，他隻說遇上點麻煩沒有上課的心情了。”
雖然通完電話，陳讓也覺得不對勁兒，放學就去了顧止安家，可摁門鈴摁了半天隻有一個保潔阿姨拎著拖把出來開門。陳讓一愣，在阿姨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自我介紹，他說自己是顧止安的同學，想找下顧止安。
阿姨說顧止安不在家，昨晚開始就沒回過家了。
陳讓再撥顧止安的電話，對方還是哪一句自己沒事就掛了電話。
顧止安倔強地很，不想說的話就算用工具把他的嘴巴撬開他都不會說一個字的。既然顧止安沒有失聯，陳讓也就暫時放下了。怕顧止安煩他的電話了，就傳了個簡訊過去——
行，那有事你打我電話。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陳讓聳聳肩，雙手攤開很遺憾地表示他也不知道，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方學姐，你中午有時間給安哥打個電話吧？問問他這幾天好不好，我和邵子慕那幫人打電話打到安哥都煩了，我們也不想他回來後挨一頓揍。”
陳讓的語氣裏滿是請求，方肆月不忍拒絕他，加上她也很擔心顧止安的情況，點頭應好。
上課鈴響起，陳讓最後和許晴桑敲定了中午的“約會”，樂滋滋地跑下了樓，回下一層高二的班級裏去了。
許晴桑想，自己是不是同意地太爽快了？
“肆月，你中午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
方肆月想都沒想連忙擺手，開玩笑，她可不想當個電燈泡……到時候陳讓一定會有怨念的眼神殺死她的。
上午的課就是語數英三門，方肆月看著黑板上的板書，她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隻覺得越來越模糊，她開始走神了。在腦海中不斷腦補等會兒給顧止安打電話的場景，也許顧止安隻是單純的不想來學校，畢竟高一的顧止安經常這麽做……她打個電話過去，說不定還會讓顧止安覺得她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但方肆月轉念一想，顧止安高二以來很少不來學校了，至少她每天都能夠在學校裏見到顧止安一兩麵，這樣的顧止安忽然就不來了，還是讓她有些在意的……
打，不打？
方肆月不斷糾結著這個問題，糾結到下課鈴聲響起，許晴桑和陳讓有約，跟方肆月說了聲後，麵帶抱歉地離開了。
前前桌的楚肖和阮彤彤收拾好也打算去食堂了，一轉身看到方肆月還坐在那兒，阮彤彤與楚肖對視了一眼，讓楚肖等等，自己則是走到了方肆月的身旁。
“肆月？你沒跟晴桑一起嗎？”
“嗯，晴桑今天有約啦。”
阮彤彤點點頭，建議道：“我跟楚肖也要去食堂啦，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
方肆月搖了搖頭，笑說：“我不想當電燈泡啦。沒關係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
“……那好吧。肆月，拜拜。”
“拜拜。”
目送著阮彤彤和楚肖走遠，方肆月微微笑著，這兩人在一起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原本還害羞的阮彤彤現在看起來坦蕩多了，偶爾還會跟楚肖撒撒嬌。楚肖也是一樣，真的變了好多……以往的楚肖都給人一種客氣且疏離的感覺，可麵對阮彤彤時，眼裏的溫柔簡直想把阮彤彤溺死在裏麵。
方肆月還是很看好阮彤彤和楚肖的，倆人戀愛後一起互相學習，也沒讓感情影響學業。
這就是學霸的愛情啊……
希望他們能夠一直這樣，有個好結果吧。
方肆月收拾好東西回了寢室，取出放在衣櫃書包裏的手機，開機後在聯係人的頁麵停了許久。看著顧止安的手機號出神，她在找一個理由，能夠讓自己心安理得地撥通這個號碼。
方肆月犯了難。
“你可知道對我做過什麽最殘忍/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大人/奮不顧身的天真瞬間化成了一路走來的傷痕/我懷念我的笨/愛人你太知道害一個人怎樣害一生……”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可是嚇了方肆月好大一跳，險些將手機拋起來。
穩住了神，顯示的那串號碼讓方肆月微微蹙起了眉頭。
號碼歸屬地為N市沒錯，但這串號碼及其的陌生，方肆月是從來也沒見過的……
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接通。
方肆月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
那頭傳來清澈的笑聲，緊接著的男聲讓方肆月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瞳孔微微擴大。
“是我，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