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坦誠不過是說得簡單
這一糾結就到了現在，顧止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無力地靠倒在沙發上，眼眸深邃盯著那句來自方肆月的問候久久回不過神來。
今天的活動是要通宵的，不整點啤酒幹唱大家都覺著沒勁兒。兩三個人就結伴去買了一兩箱的啤酒，還挑了點零食跟服務員說了包廂號就回去了。、
沒多久買的東西都送到了，陳讓湊近一看興致缺缺。
最後也隻是嚼了兩口跟著啤酒一塊兒送上來的冰塊，感覺整個人都被這冰塊冷的清醒了不少。陳讓含著剩下的冰塊兒坐到顧止安身旁，眼睛一瞥，正巧看到那手機屏幕上的“方肆月”三個字，那些聊天內容他沒看清，也不想看清，覺得那樣是過於窺探顧止安的隱私了。
不過陳讓還是在心裏少有的鄙視了顧止安一番，他想著那曾經帶領他們一眾小弟叱吒風雲的顧止安去哪兒了？
顧止安難道不應該是說幹就幹的那種人嗎？怎麽就因為一個女生徹底改了性子？要真喜歡就去說，憋在心裏這種做法娘們兮兮的，一點兒都不像個爺們兒。
“安哥，你學學我。”
陳讓含著冰塊口齒不清的對顧止安說道。
在喜歡人這件事情上，陳讓可比顧止安坦誠多了，他將所有真心都掏出來給許晴桑看了，許晴桑這幾個月來對他有了態度上的明顯轉變已經是給陳讓最好的答複了，他隻要在努力一把，總能看見勝利的曙光。
雖說這態度的轉念多少有點是因為他的死纏爛打和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可再怎麽說，迎來的也是稍好的結局。
陳讓深深覺得，這方麵顧止安比不上他坦誠。
顧止安用餘光瞥了眼陳讓，並沒有選擇接過陳讓的話茬，而是用大拇指在手機上點了一通，收起手機揣到兜裏，雙手抱胸：“現在這種天氣吃冰塊，邵子慕不攔著你麽。”
陳讓微微一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顧止安的目光加成，方才還沒什麽感覺的他在一瞬間感到自己的牙齒和口腔都被冰塊凍到麻木了。
“呸”的一聲將剩餘的冰塊吐到了垃圾桶裏，雙手搓了搓自己麻木的臉頰，搓熱了才覺得好了許多。“頭疼的厲害，想靠冰塊冷靜下的。”自然的跳過了顧止安話裏的邵子慕。
顧止安也沒再重複一遍，有些事裝作不懂，偽裝起來還比較幸福。
話題到這裏，莫名其妙的就終結了。兩人目視著前方，默契地保持著沉默不語就這樣坐在原處，心裏卻是各懷著心事。
邵子慕擺脫其他人的“糾纏”，走到這邊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顧止安和陳讓之間氣氛有些許的不對勁兒。
邵子慕微微眯起雙眼，開了瓶啤酒一屁股坐到顧止安身邊：“你跟陳讓怎麽回事。”
“沒什麽。”顧止安輕咳一聲，眼神複雜地瞅了眼邵子慕，到了最後也隻說了句，“陳讓比我們想象中知道的多。”
雲裏霧裏的一句話聽得邵子慕是一愣一愣的，反應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顧止安究竟是何種意思，接下去收貨到顧止安的拍肩安慰，邵子慕茫然地點點頭。視線往陳讓那邊偏了一點，隻見陳讓還保持著他來時候的姿勢，像是沒聽見他和顧止安的對話。
邵子慕心裏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卻又莫名覺得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人揪住了心髒一樣，難受地他想要喊出來卻不能。
他的感情對於陳讓而言是尷尬的，邵子慕再怎麽樣也隻能把打碎的牙齒嚼爛了往自己的肚子裏咽。
也不知是不是這酒精起了作用，邵子慕和陳讓現在的表現都有些反常。
原本湊在一起總能整出菜市場動靜的倆人都安靜下來，還變得沉默寡言了。
自己的那天破事兒還沒個著落，顧止安可不想再在他們倆之前摻和一腳，拿過一瓶開了封還沒喝的啤酒，一仰頭就下去了大半瓶。
顧止安還很清醒，方才在飯點沒什麽胃口的他就吃了幾口菜，酒基本沒喝——其他人看他始終擺著張臭臉，也沒膽子像對陳讓那樣灌他酒。
顧止安喝的有些急了，原本就沒什麽存貨的胃抽痛了一下，顧止安“嘶”了一聲。捂住胃部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呆了許久，本以為等胃適應了也就不會在疼了，可這一次顧止安顯然是天真了。
那胃抽痛的感覺非但沒好，還有了愈疼的趨勢。
“不舒服？”
最先發現顧止安不對勁兒的人正是坐在他左右兩側的邵子慕和陳讓，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邵子慕的視線往下，注意到顧止安手放的位置：“胃疼？”
“……嗯。”
顧止安眉頭緊縮，幾乎是從後槽牙咬出來的一聲回應。
“你帶藥了嗎？還是去醫院看看？”
陳讓滿臉的擔憂。
從他認識顧止安那時起，顧止安就患有嚴重的胃病。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顧止安飲食不規律引起的，後來才知曉事情的真相並沒有他想的這般簡單。
顧止安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病去世了，從那以後他就跟著他爸過，可顧父的教育一向嚴苛，男孩子調皮是常有的事情，其他父母頂多是打罵幾句，事後大部分還是能好好說話的。但顧父不是這樣，每次顧止安一有做得不和他心意的事情，那顧父是真的忙死裏打。陳讓之前就見過一次被顧父打到半死不活滿身是傷的顧止安，將顧父跟自己那同樣教育的老爹畫上了等號。但他好歹有個還疼他的母親……
顧止安什麽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顧止安比同齡人更加冷靜、獨立。
初一開始就離開家自己搬出來住了，也就在那時跟道上的混子們混到一塊兒去了，抽煙喝酒也就慢慢沾染上了——他是想要靠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大腦與神經。
經常因為玩樂忘了吃飯，加上酒精的雙重打擊，胃慢慢地壞了。
嚴重的胃病就形成了。
可以說顧止安那時候的生活糜爛地很，除了不玩女人和那些犯法的東西，所有的惡習顧止安是全部染上了。
陳讓理解這樣的顧止安。
顧止安沒有快樂，不管是童年還是現在……
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