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十九章 枷鎖（4）
林和言知道，有方肆月在A大，他跟顧止安碰見是遲早的事情。
這是沒想到來的會這麽快。
林和言站在那兒，他親眼目睹了方肆月撲進顧止安懷裏的場景。雙眼被刺痛，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了，隻覺得自己的胸口都有些悶悶的……林和言回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些事兒，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他看著李絨緊緊地抱住顧止安，那臉上的笑容在他看來都覺得刺眼。
林和言隻覺得自己站在旁邊，像極了小醜。
隻能自己舔舐傷口自我安慰。
林和言抿著嘴唇，深吸一口氣，眼神空洞地盯著顧止安的背影。
——他已經不想再讓曆史重演了。
“阿言？”
林和言想事情想得出神，站在他身邊的蘇俏本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直到順著林和言的視線看去，看到正好從顧止安懷裏出來跑進女生寢室樓的方肆月……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
蘇俏的眼神瞬間黯淡了幾分，心裏也是陣陣發苦，不免有些失落。
蘇俏覺得林和言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她仿佛置身於一片充滿霧氣的森林裏，林和言找到了她，並且帶給了她光明與視角……她能夠漸漸找到出去的路了，就快要成功了……林和言卻突然拋下她離開了……隻留她一個人在那座森林裏摸爬滾打。
蘇俏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林和言會拋下她的，也會嘲笑她的愚蠢。
——將一顆真心全部托付。
“還約了季楠學長他們。”
蘇俏伸手拉扯了一下林和言的衣角，手指卻止不住的在顫抖。
她的確是在害怕。
這種不確定的感情她不喜歡……她總要去猜測林和言的心事……林和言從不喜形於色，她也隻能靠林和言麵部的那小小的動作去判斷林和言的喜怒哀樂……她需要很小心，很小心地來維護這段感情。
就像那破裂了的鏡子，天真地用膠帶封起來。
卻不知道一點細微的小動作就能讓它完全的支離破碎。
“你想過去吧。”
林和言淡聲說道。
“阿言！”
蘇俏是真的害怕了，加重了手的力道，緊緊攥住了林和言的衣角，還抓出了些褶皺，蘇俏的聲線不住地顫抖，“你別去……我們快，快走吧……走啊。”到後來蘇俏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染上了一點哭腔。
“我等會兒就過去。”
林和言沒察覺到蘇俏的反常，或者說受到方肆月和顧止安擁抱的刺激，他已經無心再去理會蘇俏的變化了。
林和言一心往前。
蘇俏緊緊咬著下唇，直到泛白，口腔裏也蔓延出了血腥味兒。
“你要是去了，我們的感情就到此為止了。”
蘇俏終於還是說了埋藏在自己心裏許久的話，她想通過這個來挽回林和言。
她也在賭。
——賭林和言的心裏有她，賭林和言不會放棄他們這麽長時間的感情。
林和言停下了腳步，側過臉，深邃地眼眸像是要把蘇俏整個人吸進去一樣。蘇俏以為自己要賭贏了，就聽下一秒，林和言淡薄地開口：“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你知道的。”
“我……”
“你是失敗地作品。”
林和言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蘇俏現在原地，方才拉扯過林和言衣角的那隻手無力地垂下……
她輸了。
而且是輸的很徹底。
蘇俏覺得自己有些天真，林和言怎麽會有感情呢？
林和言最後一句話深深地烙印在了蘇俏的心上——你真是個失敗地作品。
林和言注意到蘇俏是在他們高二的時候，那會兒的攝影社團因為人少即將麵臨廢部。當時作為剛進攝影部的一個小新人，直接拿著一份請願書衝進了學生會的辦公室。當時還是學生會長的林和言自然就收到了這份請願書。
蘇俏站在他麵前，長篇大論。
那時候蘇俏說了些什麽，林和言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就記得那時候的蘇俏某些舉動和神情像極了李絨，他竟然將蘇俏跟李絨的身影合上了。
那會兒，林和言止不住的興奮。
他感覺李絨又回到他身邊了。
於是林和言答應了蘇俏的情願，在老師那兒說了些好話，攝影社才因此保留了下來。
林和言在攝影社的名單上得知了蘇俏的名字和班級……蘇俏好像對他也有意思，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仿佛是在尋找存在感。
林和言覺得滿意，就好像那段與李絨相處的時光一樣。
可就算蘇俏再怎麽像李絨，她也始終不是。
所以林和言就想改變蘇俏，他想讓蘇俏成為李絨的替代品。
林和言沒覺得自己有多過分，蘇俏喜歡他，所以變成他喜歡的模樣也沒什麽不妥。
可是蘇俏太讓他失望了，她無理取鬧、任意妄為的模樣簡直是毀了李絨在林和言心目中的形象。
失望也就這樣一步步地積累了起來。
這個“作品”也終於以失敗告終了。
不過不虧，他發現了更加適合的人選。
可是為什麽呢？顧止安總要在他麵前橫插一腳……
李絨是這樣，方肆月也是這樣。
他氣不過，氣不過一開始喜歡自己的方肆月為什麽轉身投入了顧止安的懷抱。就如同以前一樣，明明是他先認識的李絨，為什麽最後變成了顧止安才是她青睞的對象。
自己相比顧止安而言差在哪兒了？
林和言不明白。
“在等肆月？”
顧止安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果不其然出現的是林和言。
顧止安眉頭蹙起，站起身：“你怎麽在這裏。”
“這裏可是我的學校。”林和言明知道顧止安問的不是這個，卻還是答非所問了，“我剛才都看到了，你跟肆月在一起了？”
“嗯。”顧止安開始不耐煩了起來，“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方肆月不是李絨，她永遠不可能是誰的替代品。你別動她。”
“這是你我說了算的？”林和言忽然笑了，笑容變得猙獰，“顧止安，這都是你欠我的。”
所以，你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