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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九十章

  顧止安打了車去方肆月家,一路上他還死死盯著和方肆月的微信聊天界麵。


  方肆月還是沒有回複。


  越靠近目的地,顧止安的心就更加的不安。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兩三年前,林和言跟他在雨夜裏打架那次,再然後李絨就出事了,他因為內疚跑去鄰市躲了一年……


  他現在的心情就跟那時候是一樣的。


  這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顧止安捏緊了手機,一言不發地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他又希望車開得快些,又因為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希望車開得再慢些。


  可無論如何,目的地終究會到達的。


  顧止安付了錢,匆匆下了車。


  顧止安又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燈,看著熟悉的窗口。


  窗簾沒拉上。


  顧止安穩了穩心神,抿著嘴唇,給方肆月打了個電話。


  幾聲忙音後,聽筒傳出了機械式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顧止安:肆月,你在哪兒?

  就如顧止安想的那樣,這條消息也跟石沉大海了似的,方肆月那邊久久沒有回複。


  顧止安心裏開始煩躁,又接連跟方肆月撥打了好幾通電話,但結局都一樣,沒什麽改變。


  方肆月始終沒接他的電話……


  房門被敲響,蜷縮在床頭的方肆月聞聲抬了頭,胡美萍探進一個頭來問:“肆月?怎麽不開燈啊?”胡美萍正說著,方肆月放在腳邊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有誰來電話了嗎?”


  方肆月抿著嘴唇,故意不去看上麵的來電顯示,右手一伸給暗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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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肆月的嗓音有些沙啞,胡美萍聽了有些擔憂地問了:“聲音怎麽了?”


  “沒什麽。”方肆月啞著嗓子,“可能是感冒了而已……媽媽,我喝點水就好了……”


  “這樣啊,那我給你燒點水去。”


  “好。”


  胡美萍關了門後,整個房間又陷入了寂靜。


  方肆月緊咬著嘴唇,剛才在媽媽麵前控製住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她用力圈住自己的雙腿,然後整張臉埋在膝蓋處痛苦了起來。但是她卻不敢放鬆自己的神經,她也很想放開所有的一切,痛哭一場……


  可是媽媽還在外麵。


  她不想自己狼狽的一麵被自己的親人看到。


  林和言說的話都還印在她的腦海中,任由她怎麽樣總還是揮之不去的……


  方肆月也以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接收顧止安他們的過去了,但內容太多,一下子讓她全部接受是太過不切實際了。那些過往,撕扯開了他們三個人的過去,也揭開了林和言的傷疤,太過血淋淋的一切,隻是讓方肆月感覺到窒息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林和言告訴她:這是我們的過去,沒有你。


  可你太像絨絨了。


  因為太像另外一個人,所以她被迫卷進了這一切。


  他們都沒有問過她的意願……


  方肆月想不想,好像都沒有人在乎。


  顧止安怎麽給方肆月打電話,方肆月都沒接,他心裏無奈,就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顧止安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等方肆月了,因此周圍的鄰居多少都是認識他的,不時有好奇地眼光往顧止安這邊投來。


  心道:這小夥子怎麽又來了?

  也是的,自從跟方肆月確立關係後,顧止安好像就沒怎麽在這裏等過方肆月了。


  “嗡嗡——”


  握在手裏的手機開始振動,因為要考試的原因,顧止安特地給調成了振動模式。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顧止安的眉頭緊縮。


  是林和言。


  他現在不是很想聽到林和言的聲音,但是在要掛斷的時候顧止安還是猶豫了下,也不知道為何,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也許方肆月今日的反常會跟林和言有些關係。


  想到這兒,顧止安的臉色一黑,還是選擇了接通。


  林和言那邊其實快要放棄了,但是沒想到顧止安突然就接通了。


  他穩了穩聲線:“出來喝酒嗎?”


  “你跟她說什麽了?”


  “嗬。”林和言輕笑一聲,答非所問,“我們很久沒一塊兒喝酒了對吧。”


  顧止安迫切地想要知道,林和言現在的反應讓他不爽了,深吸一口氣,才控製住自己不再這個時候對林和言爆粗口:“你在哪兒?”


  “老地方。”


  林和言說完就掛了,也不給顧止安再說話的機會。


  林和言口中的老地方就是他們之前經常去的一處燒烤攤。


  就是顧止安已經很久沒去了,就隻能憑借著記憶,還險些找錯了地方。


  兩三年了,這附近倒是沒怎麽改變。


  顧止安走近,才看到了坐在那兒吃烤串的林和言。


  他走過去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林和言見到顧止安來了,就把事先叫好的一瓶啤酒放到了顧止安的麵前。


  “你來的有點慢了。”顧止安來之前,林和言就喝了不少了,現在看起來有些微醺,“我還以為你忘記這個地方了。”


  林和言猜的挺準的,顧止安沒說話,開了瓶啤酒就仰頭幹下去了大半瓶。


  “你跟肆月說什麽了?”


  顧止安沒工夫在這裏跟林和言耗時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開門見山的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林和言坐直了身子,咬了口羊肉串,語氣輕描淡寫:“都告訴她了。”


  “……”


  “我跟你怎麽認識的,我又是怎麽注意到她的。”說到這兒林和言停頓了片刻,半晌才眯著眼睛繼續說,“還跟她提到了絨絨。”


  “你!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麽!”


  顧止安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大聲吼道。


  還好這附近挺熱鬧,大多都是吃夜宵,也有不少喝多了酒開始耍酒瘋胡鬧的人,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一角落發生的事情。


  “幹嘛啊,顧止安。”林和言抬眸,顧止安的態度讓他覺得好笑,“你當初難道不是因為方肆月有幾分像絨絨才會關注到她的嗎?”


  顧止安無言,他沉默了。


  他不能完全否認地說沒有……


  的確,好幾次他都把方肆月錯看成了李絨。


  她們的肢體語言,和說話時候的動作。


  都太像了。


  “你看吧……所以我們都一樣的。”林和言起身,麵帶不屑,“我還比你坦然一些,我敢承認的你都不敢認……顧止安,你太懦夫了。這次是,絨絨出意外的那次也是……懦弱到連夜逃跑。”


  再然後的事情,顧止安也記不太清楚了。


  他早在林和言“控訴”他的時候幹了好幾瓶的啤酒,他有些醉了,好像就那樣接著酒勁兒跟林和言扭打在了一起。


  掀翻了桌子上的東西……


  周圍人的尖叫聲、勸架聲、起哄聲……融為一體。


  顧止安也不記得自己跟林和言打了多久,這一切一切都跟那個雨夜的事情合到了一起。


  等到顧止安回過神來,已經是在醫院的時候了。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上有三處比較深的傷口,是混亂間,林和言用破碎的酒瓶給劃的,或多或少地縫了幾針。


  或許是麻藥的後勁兒還沒過去,顧止安也沒覺得多疼。


  打的局部麻醉,他現在的意識倒是很清醒的。


  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沒多久,身邊的門被打開,林和言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他也沒太好。


  混亂中頭被砸了下看,拍了片有輕微的腦震蕩,小腿也被劃了個口子,縫了七八針。


  兩個人都狼狽極了。


  但他們知道,他們之中好像又有些什麽東西不同了。


  “早知道跟你打一架我就能這麽痛快,你回到這裏的第一天我就找你約架了。”林和言倚靠在牆壁上說。


  “你那會兒還是好學生。我是混混,跟你打架吃虧的總是我……”顧止安說。


  老師心裏總會有些偏袒好學生的,這在顧止安決心認真學習後親身體會到的。


  請假都比平時容易了些許。


  那時候打架啊,被學校知道了,不把他開除都是好的了。


  倆人正聊著,想等著麻藥過去。


  這時候兩個穿著警服的小警察過來了,看到倆人第一句就是:“有人舉報在XX燒烤攤發生了打架鬥毆的事件,麻煩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吧。”


  林和言還從來沒進過警察局,路上就用手肘頂了頂顧止安的腰窩,小聲說:“你爸不是局長嗎……”


  “嗯……”


  跟顧鳴的關係是緩和了許多,要是這次又被他知道進局子了,顧止安也不知道顧鳴會是怎麽樣的反應。


  之前都答應外婆了,好好跟顧鳴相處。


  但是現在,他最煩的還不是這個。


  “你在想方肆月的事情啊?”


  林和言出聲問。


  顧止安看了林和言一眼,悶聲應道:“嗯……”


  “方肆月心軟,你多找她兩次解釋下就好了。”


  顧止安看著林和言神情複雜,心道,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兒……


  早知道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就該早早跟林和言打一架,省得他亂搞事,給他留了這麽一個爛攤子。


  “你別這麽看我。我都腦震蕩了,你也該消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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