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格野无奈闭眼,脑海混沌之中忽现十三影像,不由轻呼出嘴,道:“十三哥哥。”
古贺追风闻言一怔,继而怒火中烧,手中加紧力道,恶狠狠的道:“又是他?那个该死的狗杂种?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一毕,就见身旁青影一闪,冷风骤去,瞬间撤去了他浑身的力道,紧跟着,手中堪堪抓到的魔格野亦随那风声去了一丈有余,睁眼看处,他那口中所说的‘狗杂种’正轻轻放下魔格野,一脸怒杀的盯着他。
“野儿,你没事吧?”十三低声问着,眼睛却一刻不离的盯着古贺追风,魔格野大喜,拱在十三怀中,温声道:“十三哥哥,这不是在做梦吧?刚刚野儿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十三淡淡的道:“没事儿,只要十三哥哥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魔格野羞赧痴笑,这一霎,她竟觉得世间一切静美,再无半点丑恶肮脏。
十三慢慢推开魔格野,附耳低声道:“野儿,此人败类,容不得他,你且暂候一旁,看我如何送他上路。”说着,迈步就想上前,魔格野慌忙拉住他的衣袖,急声道:“十三哥哥,且慢出手,他是血岛子弟,你又刚刚回归,若弄出人命恐为不妥,不如给些教训便是。”
十三愤怒的道:“可是他刚刚言语轻薄,还差一差要了你的性命,此等恶贼岂能容他?”
魔格野一见,紧声哀求,道:“十三哥哥,你便听野儿一次,好不好?”
十三无奈,盯着魔格野凝视半晌,刚要回话,就听古贺追风傲然冷笑,道:“古贺烟云,你这卵生的怪胎,谁知道你是不是先领主的骨肉,今日归来,不知深浅,倒真把自己当做了少领主,我看你就是杂种无良,恬不知耻!”
话音未落就听魔格野推搡着十三,道:“十三哥哥,此人嘴损话脏,着实容留不得,你还是赶紧将其打杀了吧?真是气死野儿了。”
十三不待魔格野话音落地,纵身一闪,青影飘忽已到了古贺追风的眼前,见他还欲张嘴胡言,便迅速出剑,猛扫古贺追风的咽喉。
一阵黑烟,飘渺散去,古贺追风突的没了身影,却听虚空之中冷笑数声,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道:“烟云小子,就你那点微末的道行,也敢妄言屠魔,当真叫人笑掉大牙。”话音一落,十三就觉肩头冷风不善,慌忙低头矮身看看避过的一霎,铁剑斜扫,就见一缕黑烟卷裹,飘渺升空。
如此斗战,约略已过半柱香的光景,十三大汗淋漓,却依旧毫无所获,直骇得一旁观战的魔格野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瞧这月下不甚明亮的光影以及暗藏危机。
十三倒提铁剑,一双眸子鹰隼般的极目环视,蓦地,一团模糊的黑影悄然浮现在魔格野身后,惊得他刚想说话,心思一转,慌忙挥剑劈向身后,厉声道:“恶贼,还想逃吗?”话音一落,铁剑已然劈空,只听十三痛喊一声,一跤跌倒,只吓得魔格野飞扑而来,语声焦切的喊道:“十三哥哥?”
十三落地的瞬间,右手拄地暗运劲道,待魔格野奔出两步之时他蓦地弹飞出去,错过魔格野的刹那拔剑塞在她的手中,口中疾呼,道:“野儿小心!”
空中黑烟看着十三跌倒,兀自疑惑不解,他想不通彻,自己明明躲在这里,可十三为何会在对面受伤倒地,难不成,此刻的虚空里还有帮手相助自己?
猜测惶然之际,他竟忘了控制真力,模模糊糊的现出了真身,恰在此时,十三身影伏地已飞到眼前,毫无征兆的纵身跃起,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使尽全力,狠狠的将其搠翻在地,继而,一下紧跟着一下的怒而摔打,直迫得古贺追云渐渐的现全了真身,发出一声声恍若猪嚎般的哀鸣。
魔格野双手举着铁剑,听那叫声,忽有所悟的大声喊道:“十三哥哥,快且助手,这里间定有误会。”
十三听着一怔,手中蓦然迟疑,就觉古贺追风的体内徐徐飘起一阵黑烟,正自莫名其妙之时忽见眼前飞来一道身影,竟是老者古贺流波。
“可恶恶魔,不知死活,竟敢入侵我血岛子弟的躯体,看我不炼化于你。”
古贺流波的声音在这静夜听来恍若闷雷,手中抛出的玉盒突的精光大盛,瞬间吸走了那黑烟,就见十三手中烂泥一般滑到的古贺追风,眉目低垂,奄奄一息,直看得十三一脸木然,不知所谓。
古贺流波收起玉盒,走到十三面前,一脸歉意的道:“烟云贤侄,真是抱歉,害你和野儿姑娘刚赶回来,就遭不测,幸好你武功超绝,不致酿成大祸,看来是我等护佑不利,当受惩罚。”说着,他又看了看魔格野,道:“野儿姑娘,叫你受惊了,可有受伤?”
魔格野一听走了上来,道:“三叔,您不用担心,野儿没事儿。”
古贺流波听着频频点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说着,他迈步到了古贺追风的身前,俯身蹲下,轻理着他的衣衫,道:“追风这孩子生来体弱,也不知在哪儿惹了这邪祟,看来得修养一段时间了,不然,这条小命恐将不保。”
十三闻言,忽觉内心愧对,语声嚅喏,道:“三叔,是我不好,原以为他身性不正,误做贼恶,下手之时混不顾手足之情,当真可气、可恼、可罚。”
古贺天河听着霍然转身,道:“你也无需自责,刚才情形,任谁都难分辨,只是,你刚刚回来,还不知道,这追风孩儿身世可怜,脾气性情亦是百里挑一的稳重、敦厚,决然不是那种为凶为恶之人。”
十三听着,心中更觉愧对,于是矮身抱起古贺追风,道:“三叔,还是尽快给他寻个郎中看看,免得稍有差池,别害了这条命。”
古贺流波一听点头,道:“好!这便赶紧回去,你大伯自有手段医治。”
十三一听,再不耽搁,在古贺流波的陪伴护佑下,抱着古贺追风,健步如飞,疾奔凌烟阁而来,而那魔格野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才抡着铁剑,无精打采的寻来鞋袜,穿好停当,赶到凌烟阁时就见那里灯火通明,四个老者尽皆聚齐。
古贺天河一见魔格野,忙迎了上来,关切的道:“野儿姑娘,你可伤着?”
魔格野摇头微笑,道:“烦劳二伯挂念,野儿无碍,只是,那——”
古贺流波一听道:“姑娘不必担心,你大伯业与他诊治、服药,暂无大碍。”
魔格野听完,微微点头,一眼看去,就见十三一脸愁郁,想必心中愧疚早已汹涌难当,只是,她心中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所以,一眼深情便尽是安慰,盼只盼他心中通达,不要太过执拗于出手伤人的自责之中。
一场莫名的虚惊惊扰了众人的美梦也倦怠了日间的欢喜,十三亲自护送着魔格野回到了住处,二人分别时,十三提及了苹果一事儿,只慌得魔格野胡言乱说一通,十三也不说破,只道她好好安睡,不要为了刚才的小事扰了睡眠。
夜凉之下,十三独自一人重又回到海滩,孤冷的面对着那赤海圆月,悠然发呆,据说这里是他的家园,真正的家园,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回归家园的快乐。
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到最后,真正拥有的时候,竟然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失落。
十三悠然长叹,胡乱的想着日间所听闻的一切,有时是父母,有时是恶战龙颜族,有时又是避忧谷、堰雪城的过往,总之一切讯息乱杂如草,害得他几欲癫狂。
幸好,这夜微凉,可以清冷思绪,令他品味一切的同时若有所得。
翌日一早,用过早餐,十三和魔格野被人引着到了四老近前,就听古贺流波率先道:“既然烟云贤侄和野儿姑娘来了,那便先说说昨夜所发生之事,我古贺一族自打进入这血岛别境以来,虽说生活不如以往优渥,可倒也平安自在,从未生过昨夜那般的怪事。想来,附体黑魔该是追风孩子身体孱弱,在别境外迎接烟云二人时感染所致,所以,彻查血岛别境一事复杂繁琐,我看就算了吧。我等困居别境时日已久,不知外间世事如何,倒不如让烟云贤侄先讲讲,看看可有线索可寻?”
古贺天河听罢,微微点头,道:“也罢,既然黑魔已被你炼化,往日又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彻查别境一事暂时搁置便是,倒是,以后还须警醒,不可大意。”
十三听着先是一怔,继而心中再起愧疚,想来昨夜之事必与自己干系莫大,不由的眉头紧锁,道:“各位叔伯,都是孩儿不好,初回血岛便给族人带来了如此不堪的霉头,我该负全责,理受责罚,还请叔伯们处置。”说着,十三便要下跪领罚,魔格野却一把拉住了他,就听大伯古贺秋水忙声,道:“贤侄且慢,这话又从何说起?昨夜之事纯属偶然,又与你何干?”
话音一落,其余老者也都纷纷出言安慰,一时间,十三心中起起落落,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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