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269章 她實現承諾
孟繁對溫織的背包好奇了一路,她甚至懷疑溫織在背包里藏了兩塊磚頭。
直到過完安檢她才聽溫織說了實話,原來包包裡面放了很多現金。
孟繁感慨:「這位年先生,還挺大方。」
溫織:「是吧?其實我都沒有想到。」
孟繁說:「年先生可能是怕你出門在外行事不方便,畢竟錢也算是萬能的。」
溫織點頭:「有道理。」
凌晨四點左右,航班抵達梨城機場,孟繁提前預約了車輛接送,從機場出來直接帶溫織奔酒店住下。
登記、開門、孟繁困得倒床就睡:「真好,還能睡一個小時。」
溫織這一路奔波卻一點也沒有困意,她晃了晃孟繁的胳膊:「只有一個小時天就亮了,那你就不要睡了好不好,你起來我們聊聊明天……不,是今天的行程。」
孟繁沒反應。
溫織趴過去,伸手撥開擋住孟繁臉的頭髮:「孟繁你別睡,你先起來。」
「孟繁呀~」
溫織連喊了幾聲,直到她聽見均勻的鼾聲,這才確定孟繁是真的已經睡著了。
溫織只好放棄喊醒孟繁,自己下床去簡單洗漱了一下。幾分鐘后她出來,手裡拿著打濕過的洗臉巾仔細給孟繁擦臉。最後把孟繁的外套和鞋子脫了,將腿腳挪回床上才算完。
做完這些溫織已經累得不行。
臨睡之前她也沒忘先給年潯發一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已經抵達梨城。
[已讀]
消息發過去,也就過了三五秒,溫織看見她發的那條信息後面顯示已讀。
溫織咧嘴嘿嘿笑,又發了一條過去:【年潯你還沒有睡嗎?】
[已讀]
跟剛才一樣,顯示已讀。
但就是沒回她消息。
溫織又繼續編輯:【是不是因為擔心我出遠門,徹夜難眠呀?你放心好啦,我雖然有病但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你還給了我這麼多錢,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與此同時,遠在海市的年潯還沒入睡,他有熬夜的習慣,不是都是因為工作。
此刻他正坐在辦公桌前,電腦屏幕上股市的紅綠光,折射在他面上的防藍光鏡片上。
面前的手機一遍遍傳來提示音,他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卻沒有打算回復。
『嗡』
提示音再次傳來。
溫織發來一條:【年先生,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哦。】
年潯揉按眉心的手放下,唇角噙起一抹很淺的弧度,隨後拿起手機開始編輯。
溫織這邊編輯得極其用心,她的目的也是想讓年潯放心。
但這次過了好久才顯示已讀。
估計是打擾到他了,說不定這個工作狂還在卷呢。
就在溫織準備放下手機時,提示音終於傳來,是年潯回復了她消息。
年潯:【就你那腦子,錢別被人騙光就行。】
溫織:「……」
真是的,要不要這麼瞧不起人,她才不會被騙錢呢!
溫織把手機丟在一旁,倒頭睡覺。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孟繁在飛機上比溫織多睡一會兒,醒來也比溫織早些,不過她是被硌醒的,後背有個硬邦邦的東西硌得不行。
她動了動後背,忽然聽見咔嚓一聲,像花生殼捏碎的聲音。
孟繁尋思著這床上怎麼還有花生殼?肯定是酒店保潔偷懶!
她翻身爬起來查看。
這一看直接給孟繁看眼了。
居然是溫織的手,只是那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和手錶。也不知後背壓了多久,珠子在溫織手腕上印出很紅很深的印記。
不過印記可以暫時先忽略,因為重要的事故是手錶屏幕碎了!
貌似是被佛珠壓碎的。
「完了,一大早闖禍了……」
……
溫織是聽見孟繁的聲音醒來的,她想抬手揉揉眼睛,結果沒能抬起來:「完了我手麻了。」
她不能一下抬起來,只能試著慢慢抬起來,再活動一下疏通經脈等恢復。
活動手骨的同時,溫織不忘問孟繁:「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孟繁見溫織還沒發現腕錶屏幕已經碎成了蜘蛛網,咽了咽口水說:「一大早,不小心闖了個禍。」
溫織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提醒孟繁說:「已經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
說完,溫織撐著床面慢慢起身。
孟繁見溫織還沒發現,先下床溜進了衛生間。
不出一分鐘,外面傳來溫織的聲音:
「孟繁呀,這酒店好像不幹凈,你看我的手錶上,一覺醒來怎麼粘了這麼大塊蜘蛛網啊。」
孟繁從衛生間探出腦袋:「是嗎?那我們趕緊離開酒店,今晚住太婆家去,保證乾淨。」
溫織哦了聲。
她抬起手腕細看手錶屏幕上的蜘蛛網,然而越看越不對勁,直到她的手撫上屏幕,臉上的茫然變為獃滯——
「孟繁呀,我才看清楚那不是蜘蛛網,是屏幕碎了。」
孟繁根本不敢吱聲。
……
手錶沒有壞徹底,能開機,但最大的問題是屏幕失靈了。
孟繁心虛的說:「可能是傷到了內屏,一般外屏碎了沒事的。」
溫織嘴角下壓,要哭不哭:「一覺醒來痛失五十萬,而且手錶不連接手機。」
孟繁拍拍胸脯:「沒事兒我給你。」
溫織還是高興不起來:「其實也怪我,不應該把佛珠和手錶戴一隻手上。」
孟繁卻安慰道:「這恰恰說明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溫織立馬問:「說明什麼事情?」
「你看,佛珠是你跟表叔的關聯,而手錶是你跟年潯的關聯。」孟繁說得頭頭是道:「這就說明,表叔才是你的命中人,一切可能毀壞你和表叔感情的事物統統都會消失。」
溫織抿了抿唇角,表情非常古怪:「手錶是年潯給我的,有關聯我知道,可是這串佛珠為什麼跟商鶴行有關聯呢?」
孟繁:「……」!
完了,好像話又說超前了,織織現在還沒恢復記憶呢!估計這幾個月都沒夢見過表叔。
溫織還特意說明了一下:「孟繁,這串佛珠是一個叫顧讓的人給我的,不是商鶴行給我的。」
孟繁搬出另一個話題機靈的敷衍過去:「織織,你感覺年潯喜歡你嗎?」
不出孟繁意料,溫織聽到這話后,立馬澄清:「沒有沒有,年潯跟我只是朋友,我爸爸托他照看我。」
孟繁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側身說:「小傻瓜,你這麼想可不見得人家年先生這麼想,而且他又那麼年輕,走了,咱們去太婆家。」
溫織倒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因為年潯對她總是很沒耐心,又脾氣不好的樣子。
算了,先出門。
兩人一併出了酒店。
溫織從孟繁那得知,原來老太太住的地方離酒店還很遠。那個地方有一個大草原,接壤梨城和一個小縣城之間,坐車過去要花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車子開離寬闊的大道后,開始進入彎彎繞繞的公路。行駛了將近二十多分鐘,饒是孟繁鐵打的狀態都差點暈吐了。
反觀溫織,目前尚還堅挺著。
「織織,我平時從來不暈車的,但好像每次來這裡都會暈車。」孟繁蜷縮著往溫織懷裡靠,整個人有氣無力。
溫織抱著書包看窗外:「你多看看外面的風景就不會暈車了,外面的風景真的很美。」
司機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接茬:「這還早著呢,等到了鞏乃斯大草原,你們才知道人生前半輩子都白活了。」
溫織呵呵笑,心說司機大哥真誇張。
她低頭看向孟繁,只見孟繁現在正弱小無助蜷縮身體靠著她,一喊一個不吱聲。
又行駛十多分鐘后,溫織發現孟繁臉色有些慘白慘白的,嘴裡還在囈語著什麼,趕緊喊司機:「停車,先停車。」
司機問:「到目的地還有半個小時,確定在這停車嗎?」
溫織艱難出聲:「我朋友快暈了。」
司機一聽人要暈過去了,一個激靈立即找合適的位置靠邊停車。
溫織先下車,她稍微緩了緩精神氣,再在司機的幫忙下將臉色煞白的孟繁扶下車。
「孟繁你還好嗎?」溫織輕輕捧著孟繁的臉扶正。
孟繁眼帘半睜著,很是沒精打采:「我不行了,太暈了。」
溫織問:「那現在是回酒店,還是繼續休息一會兒?」
孟繁擺著手在路邊坐下,她說:「先休息一會兒吧,我是真的不行了。你不知道我在車裡一閉眼,腦海里就會出現好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亂七八糟的畫面?
溫織轉身先去跟司機交涉一下,讓司機回車上等,司機說沒問題。
隨後她到孟繁身邊,蹲下來問道:「是什麼樣的畫面?」
「我想想……」孟繁凝神回憶,但那些畫面總是模糊不清:「好像有容懷深,我跟他在草原上騎馬……」
遼闊的草原上,有著數匹奔騰的馬兒,孟繁坐在馬背上,前邊有人牽著韁繩慢悠悠走著。
然後,馬兒忽然跑起來。
是那個牽韁繩的,翻身坐在了她後面,他握住她的手,連帶著韁繩一起握住,策馬奔騰。
回憶到這時,孟繁嘆氣搖頭:「想不起來了。」
「那就不要再想了。」溫織輕輕拍著孟繁的後背,沒有再追問下去。
等孟繁休息好了,溫織將孟繁扶起來。這時孟繁忽然抓住溫織的手腕,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溫織一愣,她望向孟繁:「嗯?」
孟繁提議道:「要不我們騎馬去吧。」
這個提議實在是突然又驚悚,嚇得溫織整個人都傻住了。
她對騎馬完全沒有概念,但她知道在梨城這個地方騎馬簡直太常見了,而且馬兒還是這個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
「好不好織織?」孟繁問。
溫織搖頭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不會騎馬。」
「你會騎馬!」孟繁的語氣非常篤定,但後半句就沒底氣了:「不過你現在可能忘了。」
溫織:「……」
所以這哪能算會騎馬!
不過目前孟繁的狀態,只能騎馬才會好受一些,上車后估計還是要死不活的樣子。
溫織雖怕,但也認可上了馬背說不定就熟悉了的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怕孟繁再吃苦。
而孟繁也怕溫織怕逞強,再三跟她確認。
兩人互相擔心,最終達成一致,剩下這段路騎馬去。
隨後孟繁便讓司機幫她在附近租三匹馬,司機沒有異議,辦事效率也很高,很快就牽來了三匹馬,司機一匹,溫織和孟繁各一匹。
出行之前司機就收了孟繁很大一筆護送費,所以不管開車還是騎馬,都要負責將孟繁和溫織送到目的地。
……
趕在晌午之前,溫織和孟繁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終於到了,前邊就是。」孟繁給溫織指了指百米外那棟木製別墅,看起來十分恢弘。
溫織太累了,趴在馬背上一動不動:「到了就好。」
孟繁擔憂問:「織織你還行嗎?」
「行,我沒問題。」
溫織撐著馬背慢慢直起腰,她眺望遠處的木製別墅,看了半晌她忽然說:「有一點熟悉,感覺我好像來過這裡。」
孟繁扭頭對溫織說:「你來過的。」
溫織問:「和你一起嗎?」
「對,忘記了也沒關係,接觸熟悉的過往你會慢慢想起來的。」孟繁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了司機:「辛苦了大哥。」
司機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需要出行給我打電話就行。」
孟繁比了個OK的手勢:「這段路我就走過去了,但我朋友不行,她太累了就讓她再馬背上趴著再休息一會兒吧,麻煩你幫她牽好韁繩。」
「好的。」
百來米的路,溫織在馬背上差點又睡著。
她沒有聽見誰叫她,卻恍惚聽到了陳進淮的說話聲,疲憊睜開眼,她望向遠處,看見一男一女的身影。
很快,那一男一女朝她走來。
「織織。」
「溫小姐。」
溫織沒力氣直起腰,眼看著孟繁和陳進淮一起走來,她只能就這樣趴著跟陳進淮打招呼:「嗨~陳助,我們又見面了。」
陳進淮滿臉緊張:「溫小姐你也是騎馬來的?」
溫織點頭。
陳進淮扭頭看向齜著牙笑的孟繁,滿臉無奈:「孟小姐你怎麼能帶溫小姐騎馬來呢,這太危險了。」
孟繁齜著得牙收回,板著臉:「這不是都沒事嗎。」
陳進淮提醒:「也就商先生現在還不知道。」
孟繁心慌了:「那你別告訴表叔,就說我跟織織是搭車來的。」
陳進淮正想說這根本不可能瞞得住商先生,這時餘光瞥見遠處走來的身影,陳進淮心裡咯噔一聲,對孟繁說:「商先生已經來了。」
孟繁:「……」
溫織也看見了走來的商鶴行,不知怎的,她有些心慌,連忙對孟繁和陳進淮說:「你們快扶我下馬。」
陳進淮哪敢扶,商先生已經過來了。
孟繁見陳進淮不扶,她也不敢扶,默默躲到陳進淮身後去。
看著走來的商鶴行,孟繁咧嘴主動打招呼:「表叔好。」
商鶴行目光掠過孟繁,慍怒的臉色嚇得孟繁直縮脖子。
商鶴行收回眸光,提步朝溫織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溫織在馬背上艱難直起腰。
兩人目光對視,溫織訕笑著鼓起勇氣說:「我答應你會來找你,你看我做到了。」
商鶴行沒說什麼,走到馬兒旁邊,伸出雙手接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