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啞巴吃黃連
劉廠長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肯定是憤怒的,但多少還是有腦子的,人眼看著就要到罐頭廠了,轉道就是去了市政府,有事兒找關部長,這早就是市裡這幾個廠子不成文的規定,或者說是默契更為恰當。
關部長和秦青的想法都是差不多,毛嗑都準備好了,就準備賣獃兒看戲了,沒成想風向變了,把劉廠長刮他這兒來了。
「關部長,這事兒你可得給我做主,你說鍾知然一個小姑娘,我也不好過去找她理論,弄得好像我欺負人家小姑娘似的,但我委屈啊。
現在我都成罪人了,我啥時候不給罐頭廠提供白糖了?我嘔心瀝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廠子的發展,您說,自打罐頭廠開辦,要白糖供應,我說過一個不字嗎?
我也心疼鍾知然一個小姑娘撐那麼大一個廠子,還能給咱市裡創外匯,但我這廠子的產量擺在那裡,我有心無力啊。
可那鍾知然可哪的造謠,說年底的罐頭福利就是因為我糖廠不給供應白糖,這才給斷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呢嗎。
關部長,您說這事兒咋辦吧,我們糖廠可不背這個鍋,再有,今天我們廠去送白糖,鍾知然那丫頭直接就給拒收了,這事兒我不幹。」
關部長咂吧咂吧嘴,這戲似乎還能看,手勢示意劉廠長安靜,然後就是一個電話給鍾知然叫了過來。
鍾知然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又是在罐頭廠那邊的宿舍里,扒拉她空間里的東西了,姐妹兒結婚了,自己不得拿點嫁妝出來?再者三嫂懷孕了,營養得跟的上,並且也不能偏心,大嫂和二嫂家那兩個臭小蛋子也得準備點東西帶回去不是?
這個時候打擾她,她心情十分不好,心裡暗罵劉廠長個小垃圾,明謀陰謀都玩不明白,就告狀的本事。
鍾知然過來關部長辦公室的時候,劉廠長就是一副痛心疾首,被欺負了的小可憐模樣。
「呦,劉廠長也在啊,這是不忙了,咋把您給吹關部長這兒來了?」
劉廠長險些沒裝下去,剛打電話的時候都告訴她,是自己找她有事兒了,自己不在這待著,能在哪兒待著?
然後屋裡就三人大眼瞪小眼,靠唄,看誰能靠過誰?
眼看著關部長是不準備調解了,劉廠長還是沉不住氣的開口了。
「知然丫頭,我聽我廠子里的工人說,今天送白糖過去,你們廠子給拒了。」
鍾知然連忙擺擺手。
「劉廠長,你這是想和我談廠子之間的事兒對吧,那你就叫我一聲鍾廠長吧,要不我該以為你想用長輩的身份壓我了,好說不好聽,這要是一不小心叫別人聽到,再給傳出去的話,你劉廠長一個欺負小輩兒的名頭怕是要坐實了。
說到白糖的事兒,我也是事兒太多給忙活忘了,之前您不是說白糖供應緊張嗎,我就是想著幫你們廠子減輕點壓力,白糖的份額我們就不要了。
自己人可不能壓榨自己人,要不就太不是東西了,我就聯繫了羅市那邊的白糖廠,那邊答應給我不限額供應了。」
鍾知然說完,就去關部長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塊桃酥,吃了起來,這還是鍾知然給關部長拿來的,怕他吃飯不及時老胃病再犯,總是會給他拿點糕點之類的東西放在這兒。
「你去羅市之前也過來找我商量商量啊,你咋能直接聯繫其他市的糖廠?」 鍾知然一副好奇不解的表情。
「我這不也是替你考慮嗎,關部長都過去問過了,不是你說產量不足,不能給我們廠子增量嗎,難不成我再過去一趟就夠了?
你別看我年紀小,但懂事兒啊,有事兒寧肯為難為難自己,也絕對不會去為難別人。
我也清楚,大家都因為我年紀小又是女孩子,都格外的照顧我,但我總不能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吧。」
劉廠長感覺鍾知然在罵自己,但他沒有證據。
「那現在外面都傳,個廠子年底的罐頭福利都是因為我們糖廠才給取消了的,這怎麼解釋?這不是明擺著的誣陷嗎?」
一塊兒桃酥進肚,鍾知然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
「是嗎,我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的話,但咱們從頭好好捋捋,是不是你們糖廠先說的,白糖不夠,不能增加供應?這是事實吧,總不能是你想拿捏我對不對?
再說,我一個這麼大的罐頭廠,我總不能停擺不是,那我去別的糖廠聯繫一下,減輕你們糖廠的供貨壓力,沒毛病吧?
而且,人家那麼大量的白糖供應給我,那罐頭供應,優先他們那邊,有問題嗎?
最後,這事兒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都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了,要說是因為白糖的供應導致原定的年底福利沒有了,其實也沒啥毛病。」
劉廠長想罵人,但不敢,死丫頭,滑不溜秋的,他真捏不住。
「那之前我們廠子供應的量也不能變啊,該多少還得多少。」
劉廠長現在後悔啊,但事兒已經這樣了,總不能原本都揣進兜的好處再給拿出來吧,那他得憋屈死。
原本想著鬧這麼一出,不僅能幫外甥女把主任那個位置給坐穩了,白糖價格這方面也能再談談,罐頭廠和紡織廠能掙外匯又咋樣,他還不是照樣能分一杯羹,多少這經濟效益也能提高一些啊,可不能弄的雞飛蛋打。
「這個恐怕不行,當初你不是還和關部長說,你們廠子為了市裡的經濟發展也是儘力了,就光供應我們罐頭廠原本的白糖數量,都是你磨破了嘴皮子,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別的地方硬擠出來的的嗎,我一想這總為難你,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所以這次過去的時候,就是和羅市簽了合同,直接就把需求量拉到了最大,再多我們也消耗不了了。
這多好,一舉兩得,你和我都不用犯愁,最開始咋樣還咋樣,罐頭廠也不用拖累糖廠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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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是過來興師問罪的,鬧到最後,劉廠長是啥也說不出來,真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