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前往軒轅
回軒轅門的路上,雖然順利,心裏卻總是隱隱的不安。
“少主,你歇一歇吧。”阮筠琦總是一副深沉的模樣,並不像從前那樣,至少還會笑笑了。
侯一見她明明已經疲倦不堪,卻仍是一言不發的往前走著,有些不舍。
阮筠琦回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停了腳步。
姬戎將水壺遞了過去,阮筠琦順手一接。
“幾位,我們再過前麵一個村子,你們就不能跟著我們繼續走了。”阮筠琦飲了一口,有些涼,沒敢多喝,就還給了姬戎。
姬戎接過,也去看了看那幾個人的反應。
幾人倒是識時務的很,紛紛點頭。“放心,姑娘既然和我們事先說好了,我們自然也不是不知。”
隻待他們說完,阮筠琦又開始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說少主現在這個樣子,能堅持多久?”姬戎雖然認識阮筠琦的時間不長,可是,姬戎也能看出來,軒轅陸笙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侯一並沒有想這個問題,對於少主而言,始終應該先將自己的位置找準了,才能腳踏實地。
如今,軒轅陸笙失蹤已是事實,那麽君齊書生的位置就空了。
若是,他們還打算繼續保留這個傳奇的話,就必須在軒轅陸笙不在的時候,好好守著。
可是,少主這幾個月的狀態很不對。
雖然沒有影響她斷案,沒有影響她的日常生活,可是那一顆心,明明就是空了。
此時,侯一也是特地避開了阮筠琦和那些人,和姬戎閑聊起來。
“少主現在的樣子倒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少主並不容易。
軒轅門的地方,也並不是十分的認可她,如今書生大人又不見蹤跡了。”
侯一的意思很顯然,是因為阮筠琦如今的情況不容小覷,所以才會這般的焦灼,卻又要表現的鎮定自若。
如此,阮筠琦才是最不知所措的那個人。
姬戎明白了,其實少主是頂著無數的壓力在軒轅門和江湖中,默默的走著。
皇家的壓力,正行門的覬覦,誰都沒有給她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可是,如果不盡快做出相應的舉措,我們少主很快就要被人取而代之了。”姬戎的擔心是很有必要的,侯一也是認可的。
此時,阮筠琦不經意的回首,看見了他們在那交頭接耳。
“侯一,姬戎,你們過來。”
阮筠琦雖不知他們此刻正在討論什麽,可是,不用想也知道,是關於自己的。
“少主,何事?”侯一一下子便走過去了,也是曉得,如果少主真的計較起來,想來也是沒轍的。
姬戎跟了過去,並沒有什麽慌忙掩飾。
“有些話,我也就不說了。”阮筠琦因為礙於那些人的存在,也就不去仔細的描述,“接下來可能會有很長的時間之內,師傅都是不在的。
那麽我獨自撐起來,也是應該的。
在此期間,就算師兄不幫我也是應該的,我並不計較。”
阮筠琦此時的態度,說話的方式並不像她自己。
從某個角度來說,很像軒轅陸笙的。
“少主,我們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就算是你有的計劃不會繼續下去,那我們也是會繼續支持你的。”侯一給了姬戎一個眼神,表示這番話的背後,是另有玄機的。
阮筠琦很快便明白了,姬戎也明白了。
於是三個人默默的起身,去了稍微遠的地方。
“少主,這個宗淵究竟是什麽來曆?
我隻聽說,謹安寺出了一位禪師極為了得,人卻是相當的年輕,也叫宗淵。”姬戎這許久的路上,並沒有從侯一那裏聽到很多的消息,最終還是隻能自去詢問了。
但聽聞姬戎如此的問題,阮筠琦何嚐不是一樣的悲歎?
“宗淵是何來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如今的身份。
如今,宗淵的身份,撲朔迷離,並不是我們最需要去調查的事情。”
阮筠琦目前最頭疼的事情就是,師傅還沒有回來,皇帝就已經開始催促她收徒弟了。
“皇上有意要我收一個皇子為徒,我相信,就算不是皇子,他們也有辦法往我這裏送人的。”
阮筠琦對此很是無奈,師傅尚未不知所蹤,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收徒的。
侯一姬戎相視之間,很是無奈。
“我之前一直以為,少主就是傳說中的鈞少公子,是君齊書生的掌上愛徒。
想必是高高在上,無法超越的位置。可是如今才發現,少主你,也有太多的無奈了。
但是少主你放心,我姬戎,是絕對不會拋下你,也不會違背你的任何命令!”
姬戎對於江湖的事情,了解的不算多,但是自從火域門出現之後,他們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少主。
如今,姬戎一人擔起了保護少主的職責,那麽將火域門光大的責任就是其他兄弟的了。
“姬戎,謝謝你了。
我這麽多年以來,和師傅、師兄還有龍蛟相依為命,我們其實過得並不難。
可是,當初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便不會害了他。
如今,我每走一步,也很艱難。
可我並不畏懼,因為,這就是我的使命!”
阮筠琦,如今已不是當年那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娃了。如今的她,有著強大的後盾支持、保護著她。
“少主,也不知這些人是何來曆,雖是你的朋友找來的,卻總覺得並不一般啊。”
侯一此時還是保持了一分的警惕,看著那些宗淵帶來的人。
阮筠琦也不禁看去,臉上多了一些的冷漠:“昔日,我和宗淵是舊識,幼時結識卻也結下不解之緣。
後來,謹安寺住持出事,我們再會麵的時候,宗淵就已經是大師了。
可是我怎麽也想不到,為何這個人,與我每一次分別再重逢,都能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阮筠琦對於宗淵的判斷,完全是因為,宗淵此次給人的印象,超脫了他的本質。
靜荏那時還是小和尚,所以氣質之間,都是純淨的,帶著佛家的氣息。
後來的宗淵大師,也是一樣的。隻是更加的濃鬱,更加的讓人覺得出塵不俗,仿若仙人。
可這一次,全然不同。
就像是,就像是一個胸有成竹且誌向宏遠之人。按道理,出家人,不會再有這些俗念的。
“那,這麽說來,會不會是別人易容的宗淵大師?”姬戎並不了解他們,但是還是很有疑慮的。
阮筠琦聽完卻是搖了頭:“不會,靜荏也好,宗淵也罷,即便是脫胎換骨,我也能認出來。
有些人有些東西,再變的如何不一樣,但有些東西,始終不會被抹去的。
這大概就是與生俱來的難以摒棄的吧。”
對於阮筠琦對於靜荏的評價,侯一是有些不明白的。
實際上,宗淵的確有些不凡,好像在上一次的接觸中,就看出來了。
“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宗淵的氣質,很不一般。”
姬戎最終補了一句話,這句話,讓他們倆都沉默了。
那氣質的確不一般,不是那種佛門弟子的超然物外,還似乎帶著一點貴不可言的微妙感覺。
“算了,此事容後再議,先等眼前,我們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阮筠琦有些疲倦,奔波而來,卻又要費盡心思去避讓這些人談事情。
這宗淵,究竟是什麽目的?
當初後山一敘,已經將所有的話都說開了,為何宗淵今時今日卻又來了?
宗淵不像是那種糾纏不清,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啊。
“少主,你且再休息一會,我們看著。”
侯一也發現了她似乎很累了,便扶著她又去坐下。
而另一邊,薛穀銘離開了此地,去往一地,與人匯合。
“公子,你回來了。”薛家的人,正焦急的等待著。
“家裏的事,你們也辦不好,這麽急著讓我回去?”薛穀銘若不是因為他們的焦急催促,也不至於阮筠琦一發怒,就離開了。
實際上,薛家的確很緊急了。
“澄開太多的商會已經將薛家的權力廢除,非要把薛家趕出澄開。”手下的焦灼,這才讓薛穀銘明白他們為何如此著急了。
可是即便如此,薛穀銘自己確實一點也不著急。
冷冷的看了一眼過去,冷笑道:“是麽,既然如此,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誰反對,誰廢除的,都給我一並解決了。”
薛穀銘的話一出,著實陰狠。
可是,他的手下卻沒有感到一絲的意外。
這麽一來,也就算是得到了薛穀銘的批準,那些個手下,紛紛離開了此地。
“公子,如果殺了他們,豈不是會引起地方官府的重視,調查起來,肯定就會查到您身上啊,這……”
唯一剩下的,也就是平時跟著薛穀銘的小廝了。
這小廝說的話也是有趣,竟逗得薛穀銘笑了:“你以為,這些人都是吃白飯的?”
雖是稀鬆平常的語氣,可是小廝卻明白,自家公子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說說笑笑就沒事的公子了。
既是如此,那麽定是早就找到了後路,能夠給他們致命一擊,還不會牽涉到薛家的身上來。
“這我就放心了,公子。”
小廝的心裏,也是不經的寒了一陣子。
自從當年從淵安山回來,公子查到了一些事情以後,就再也不似從前的模樣了。
到底,公子查到的是什麽事情呢,能讓公子如此的性格大變?
薛穀銘並沒有去在意小廝的心裏所思所想,可是他知道,那個宗淵絕對不是簡單的人,單憑那氣質和留下的人來看,就絕非一般地位。
若是思前想後,隻怕隻和那一個人有關了。
若真是如此,他得不到阮筠琦,豈不是對方也是一樣得不到。
想到這裏,薛穀銘卻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