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不打不相識

  走出虎子的禪房,南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師父,我要連夜驗屍。」


  她等不及了。


  反正現在要她睡覺,她也根本睡不著。


  「我送你。」


  黎卿墨把藍珏留下來保護黎北穆,自己騎馬帶著南奚連夜回城,直奔京兆尹府衙。


  「下官參見攝政王。」湯敬意慌忙出來迎接。


  「免禮。」黎卿墨牽著南奚的手下馬。


  南奚問:「湯大人,送過來的那具焦屍呢?我現在就要驗。」


  已經子時了,這會兒驗屍?

  湯敬意一邊帶著他們往停屍間走,一邊問:「可是有什麼不對?怎麼這會兒子驗屍?」


  南奚面露氣憤,將虎子的話大致說了一遍。


  「昨兒楊氏來告狀,今兒就有人去她家裡放火,這也太巧了點兒,孤兒寡母的能跟人有多大仇怨?我覺得那個張福印很可疑。」


  南奚看著面前的焦屍,心中感慨萬千。


  深吸一口氣,「楊大嫂,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傷害你們的兇手逍遙法外。」


  她開始查驗,黎卿墨給她打下手。


  頭頸完好,口鼻中皆有黑灰,是在火中呼吸所致,上身無外傷,可是……


  看著焦屍的雙腿,南奚怔住了。


  她不敢相信地用手再次摸了摸。


  「怎麼了?」黎卿墨輕聲問。


  南奚忍著心痛,聲音微沉:「楊氏的兩條腿骨都已碎裂,是活活被打斷的。」


  所以根本沒辦法從火場中跑出去。


  「好狠的心!」南奚看向黎卿墨:「師父,那個張福印絕對有嫌疑。」


  黎卿墨幫她把手套摘掉,「嗯,我這就派人去查,你很累了,先回府休息吧。」


  他心疼他的小丫頭。


  這一夜,似乎有很多人難以安眠。


  翌日,天剛亮,南奚便起了床。


  「師父,我得再去看看楊氏的屍體。」南奚想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昨夜太晚了,燈光又暗,我怕有什麼遺漏。」


  黎卿墨二話不說,陪著她一起去了府衙。


  將楊氏的屍體重新檢驗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南奚這才放心。


  「大人,溫迎呢?」南奚問。


  湯敬意道:「張捕頭帶著他們去村子里調查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見過放火的可疑之人。」


  城北,在萬安寺住了一夜的黎北穆剛起床就聽到禪房外有人在說話。


  「天啊,這種地方怎麼能讓皇上住呢?快開門,我要進去服侍皇上了!」


  這聲音黎北穆做夢都能認出,猛地坐起。


  龔會君那個女人居然追到這兒來了?


  他慌忙把衣服穿好,看了看四周,然後輕手輕腳打開了床邊的窗戶,翻了出去,為了不讓龔會君帶來的人看到,特意繞了路,正好到了山下的村子。


  「站住!你是什麼人?來這個村子做什麼?」溫迎看到可疑之人必然上前盤問。


  黎北穆抬腿就跑。


  溫迎直接用腳踢起地上的石子,正中黎北穆小腿。


  黎北穆趔趄了一下,運起輕功加快速度。


  溫迎嘴角溢著幾分不屑。


  小毛賊還有點兒本事。


  她腳尖輕點,整個身子騰起,很快就到了黎北穆身前。 溫迎去抓黎北穆的衣領,黎北穆側身躲過,剛要還手,卻被溫迎一個擒拿手,把手臂背到了身後。


  黎北穆的怒意涌到了臉上,厲斥:「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對我!」


  溫迎手上力道加重:反問:「那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拒絕捕快的盤問?」


  黎北穆半個身子被溫迎壓制,只有屁股對著溫迎,姿勢極其不雅,費力地將頭轉過去。


  「你是捕快?」


  溫迎仔細打量著黎北穆的臉

  這張臉?

  好像……


  她雙眸微眯:「你不是放火的賊人?」


  手下的力道也跟著鬆了。


  黎北穆氣不打一處來,這輩子還沒人敢這麼對待他呢。


  「放肆!你竟敢把我當成放火的小人,你這捕快是怎麼考來的?」


  溫迎再次確定自己真的是抓錯人了,「你不是賊人跑什麼?」


  黎北穆:「……」


  要不是以為是龔會君帶來的人,誰會跑?

  他揉著自己的肩膀。


  真疼啊。


  這女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很疼?」溫迎問。


  這男人的身體怎麼這麼弱?

  黎北穆看出了她眼神中的不屑,瞪著眼睛反駁:「我今天只是沒發揮好,下次肯定能打得過你。」


  溫迎點點頭:「哦,那……」


  一句話還不等說完,張捕頭就過來訓人了。


  「溫迎!你怎麼回事兒?讓你去找線索,你在這兒偷懶,別以為考上了捕快就真的可以永遠吃朝廷飯了,如果你表現的差勁,我照樣把你趕出去!」


  溫迎早習慣了張捕頭這兇巴巴的樣子,拱手應了一聲:「是。」


  張捕頭又看向黎北穆,越看越覺得眼熟。


  好像真的在哪兒見過。


  「你……」


  黎北穆反應倒是快:「我跟藍珏一起過來的。」


  張捕頭瞬間瞭然。


  原來是攝政王府的人。


  也就沒敢再多問。


  張福印再次被請到府衙的時候,臉上掛著明顯的不耐和不屑。


  「湯大人,軍中繁忙,您這樣為了無知婦孺的隻言片語一次次要我過來,若是鬧到皇上那兒,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他覺得湯敬意做了京官這麼多年,這點兒道理應該懂。


  可惜,湯敬意偏就要裝這份糊塗。


  「張大人,請問你昨天巳時到申時都在何處?」湯敬意問。


  張福印說:「昨日休沐,我在家陪父母和妻子,她下個月就要臨盆了,我很擔心,只要有時間都是在家陪她。」


  湯敬意又道:「之前狀告你的楊氏家中起火,被活活燒死,你可知道?」


  張福印眸底的得意差點兒就掩飾不住,他連忙沉穩心神,反問:「這天下每日承受天災人禍的數不勝數,我怎麼可能知道?湯大人不會還懷疑我真的是她相公吧?如若不信,你可以親自到我府上查看。」


  實在問不出什麼,湯敬意只能讓張福印離開。


  夜裡,兩道黑色身影不約而同躍入了張福印家中。


  他們都以黑布遮面,身姿矯健,目標一致,直奔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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