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 不喜歡我來?
只是,南明堃走的果決,南懷東卻是到了門口又遲疑了一下,轉過頭問南奚:「你剛剛說真正的死因,難道她不是從失足摔死的?」
南奚淡淡的眸光打量著他:「你怎麼知道她是失足摔死的?」
南懷東不慌不忙地說了一句:「你們那衙役找我時候說的啊。」
南奚仔細觀察他的反應,沒發現任何破綻。
要麼他說的是真話,要麼這人就是個說謊高手。
南懷東嘆了口氣:「唉!早知道就不該讓她一個人去拜財神的,那麼遠的路,摔了碰了都沒個路過的人能幫忙,要是早有人發現,說不定她……」
他的聲音再度染上了哭腔,餘光卻始終瞄著南奚的方向,留意著她的反應。
南奚重新戴上了手套,垂下頭,繼續開始驗屍,彷彿並未聽到南懷東的話一樣:「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謝謝。」
南懷東出去後面色微沉,很快又做出傷心的模樣,一邊抹淚一邊往外走,一副旁人看著『極沒出息』的樣子。
停屍房的門開了又關,南奚沒有抬頭,只以為是溫迎回來幫她忙了。
「鑷子給我。」
一隻大手把鑷子遞過去。
南奚也沒看,接過來繼續,從江婉的髮絲間取出半片泛黃的落葉。
「針線。」南奚把鑷子和落葉放到一旁,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針線,開始認真給江婉的胸腔縫合。
南奚早就習慣了停屍房這種陰冷的安靜,直到將江婉身體全部縫合復原,抬起頭就看到一隻大手伸過來,略顯粗礪的指腹拭掉了她鼻尖上的汗珠。
「師父?」
【怎麼不是溫溫?】
黎卿墨的手指在她額頭點了下,很輕,聲音是帶著幾分寵溺的柔,「很意外?不喜歡我來?」
「當然不是了。」
南奚搖頭,隨後又開始攆人:「這裡陰寒,師父你先出去,不然待久了又要咳了。」
【蠱蟲留下的後遺症每個人都因人而異,師父經常咳肯定是這個原因。】
黎卿墨笑著幫她把手套摘下來,「很晚了,我吩咐廚房今晚做了你最愛吃的雞翅包飯和西湖醋魚,先回去吃飯吧。」
咕嚕嚕……
南奚原本想說『還不餓』,可肚子卻出賣了她。
黎卿墨不容她拒絕,順勢牽住了她的手,「走吧,嗯?」
「哦。」
夏睿駕著馬車等在府衙門口,上車前,南奚蹙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
黎卿墨回身:「怎麼了?」
南奚搖頭:「沒什麼。」
【好像有人在看我,是我的錯覺嗎?】
黎卿墨也朝著那邊望了一眼,街角空蕩蕩,連賣糖炒栗子的小攤販都已經回家了。
他看了夏睿一眼,夏睿會意,對著暗中的影衛做了個手勢,兩名影衛迅速朝著剛剛南奚望的方向追了過去。
回到王府,小腦斧歡快地搖著尾巴朝南奚撲了過來。
還沒碰到南奚,就被黎卿墨給擋了回去。
「臟。」
小腦斧的身上的確都是泥土和草屑,那是它剛剛在花叢里撒歡打滾沾上的。 「來人,帶它去洗澡。」黎卿墨下令。
立馬有人過來把小腦斧抱走。
這些日子它長胖了不少,終於脫離了貓相,但這麼可憐巴巴看著南奚的樣子,依舊很萌。
【啊啊啊元寶好可愛,好想摸。】
「南兒。」
黎卿墨側著身子,擋住了南奚的視線。
「這個案子可有疑點?江婉是意外身亡還是人為?」
不得不說,黎卿墨是懂怎麼轉移南奚注意力的。
果然,聞言南奚瞬間忘記了去摸小腦斧的事兒:「屍體本身目前看不出什麼疑點,我想等過天重新檢查看看,至於其他的,就得看湯大人和溫溫他們在案發地附近有沒有查到別的線索了。」
兩人來到雍寧院,晚膳已經擺在了桌子上,都是南奚愛吃的。
黎卿墨親自把布巾浸在溫水中,隨後擰乾,為南奚擦了擦手。
「吃吧,一會兒就冷了。」他完全沒給南奚反應的時間。
南奚也是真餓了,「哦」了一聲便坐了下來。
她沒有食不言的習慣,就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跟身邊的人分享事情,好像這個時候的思路特別清晰。
「對了,師父,伯安侯來找過我,他說自己出錢在木張村建個小醫館,讓我有時間的時候過去幫附近的村民看診瞧病。」
黎卿墨很喜歡南奚跟他說這些事情,事無巨細,彷彿他們本就該是沒什麼秘密的兩個人。
「想去?」黎卿墨把碗里魚肉中的刺全部挑凈,隨後放到了南奚面前。
南奚很自然地吃了起來,點點頭:「嗯。」
【這可都是功德點啊,最近花的有點兒凶,得趕緊想辦法多賺點兒。】
黎卿墨也覺得這丫頭有些浪費功德點,但又沒法真的開口去勸。
這種能聽到對方心聲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那就去,平時讓芍藥和菡萏在那兒盯著,有需要了你再過去。」碗里再次放滿了挑好刺的魚肉,黎卿墨又放到了南奚面前,順便把空掉的碗拿回來。
吃完飯,南奚照舊先給黎卿墨把把脈,確定他身體無恙這才回了雲煙閣。
「姑娘,爺說讓我們去幫你看著醫館,是真的嗎?」芍藥一臉嚮往,笑著問道。
菡萏在一旁秀荷包,最近這幾日她都在忙這個。
南奚點點頭:「嗯,就在木張村,是伯安侯出資建的,沒想到他人還挺好,見那邊的村民看病困難,就直接建了個醫館。」
芍藥是個只要打開話匣子就能聊好久的人,站在南奚身旁,輕笑著說道:「伯安侯還是出了名的好男人呢,這麼多年只有伯安侯夫人一人,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坊間可多人羨慕伯安侯夫人,不用像其他貴門主母那般操心侍妾和庶子庶女之事。」
南奚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誇讚伯安侯了。
「那他還挺難得的,伯安侯夫人一定是個極美的人。」
芍藥:「這個倒是不知了,聽說伯安侯夫人很少出門的。」
菡萏終於將荷包全部綉完,她把之前南奚給她們用來防蟲的葯裝進了荷包里。
「姑娘,這個給您。」
是一個水粉色的荷包,上面綉了蓮花,蓮花中隱喻著南奚的名字,內里還放了乾花瓣,和藥材混在一處,味道剛剛好。
南奚靈機一動,問:「菡萏,刺繡容易學嗎?你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