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太聰明了
手術室門口一下子變得安靜。
季新晴愣怔地望向唐瑾堯。
饒是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不敢置信。
小闌珊，怎麽會是他的……孩子呢？
當初，她來醫院做試管嬰兒，醫生抽取的，明明就是孟秦閱的精子啊……
“季新晴，”唐瑾堯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他直直望向她，一字一頓地開口，“黃金血，是我們唐家人的血型。”
“所以，”季新晴卻推開他，她此刻的聲音沙啞地厲害，“所以，試管嬰兒的精子，是你提供的？”
搖頭，唐瑾堯的聲音依舊沉穩，“不是，”他頓了頓，“小闌珊她，是正常孩子。”
正常孩子？
季新晴的瞳孔猛地睜大，“什麽意思？”
手術室的門卻在此時被推開，醫生一臉如釋重負地走出來。
“夫人，恭喜你，你女兒已經搶救過來了。”
看到季新晴臉上的巴掌印，醫生搖了搖頭，繼續開口，“你女兒流血過多，目前還不宜運動，我建議你先讓她住院一段日子。”
“好的醫生，我待會就去辦理住院手續。”
“嗯。”醫生轉身離開。
孟闌珊很快被護士推出來，麻藥還沒過，她躺在病床上，臉色看著很是蒼白。
“小闌珊。”季新晴紅著眼眶追上去。
唐瑾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唐寒遲疑地上前，“小少爺。”
“查清這件事。”唐瑾堯聲線冰冷的開口，“我要知道她是怎麽受傷的。”
唐寒身子一顫，連忙垂下頭，“是。”
護士推著孟闌珊進了一間病房，看到季新晴紅腫的眼眶，她小聲地提醒，“這位夫人，你別急，等麻藥過了，你女兒就會醒過來了。”
季新晴擦了擦眼，努力地笑道，“謝謝你護士，我沒事。”
護士很快離開，病房裏隻剩下季新晴和孟闌珊兩個人。
拉了椅子，季新晴坐在孟闌珊的床頭，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病房的門被人打開，季新晴聽到耳邊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她知道是誰，可卻沒有抬頭。
唐瑾堯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聲音沉沉地開口，“對不起。”
季新晴身子一僵，沒應話，可是，她卻將唐瑾堯搭在她肩上的手推開了。
“小闌珊在睡覺，你跟我出來，我……有事要問你。”季新晴站了起來。
唐瑾堯跟上她。
走廊有很多走動的人，季新晴不敢走太遠，直接坐在了不遠處的長椅上。
唐瑾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季新晴昂頭看他，扯唇笑了一下，“坐。”
唐瑾堯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好久後，他才應了聲，“好。”
他坐在她的身旁。
“你……”
“你……”
兩人竟然同時出聲。
季新晴垂下眸，輕聲說，“還是你先說吧。”
“對不起。”唐瑾堯沉默了許久，才慢慢吐出了這三個字。
“對不起？”季新晴低喃了一聲，她好笑地反問，“你是在對小闌珊道歉，還是在對我道歉？”
“都有。”唐瑾堯眸孔暗沉地回。
比起在手術室門口的震驚，此刻的季新晴，反應太平靜。
平靜到……讓他不安。
“可你對不起我什麽？”季新晴語調很輕地問，“你又對不起小闌珊什麽？”
季新晴的聲音很冷靜，“因為孟秦閱的性無能，我做了兩次試管嬰兒，可每次手術的後遺症，都是全身酸疼。”
尤其是……私處，每次都有股火辣辣的疼痛。
“本以為，這是做試管嬰兒都會有的經曆，我從來沒有往深處想過，可是，現在想想……”季新晴的聲音矮了下去。
現在想想，她那時好傻，這哪裏是什麽後遺症，根本就是經曆過了一場……情事。
季新晴的嘴唇有些泛白，她卻還是輕聲問，“所以，兩次手術，你都串通好了醫生是不是？進手術室的，不是醫生，是你對不對？”
她很聰明，這一點毋庸置疑。
唐瑾堯的眸暗沉了幾分，他望著她的側臉，好半晌，才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季新晴扯了扯唇。
對不起？
他沒否認。
所以，她都猜對了。
心情從未有過的沉重，季新晴昂著頭，目光有些恍惚。
“我每年都會帶小闌珊去體檢，你是怕被我發現嗎？所以串通好了醫院，私自篡改了小闌珊的體檢報告對不對？”
季新晴的聲音很淡，可一字一句，仿佛又很重，壓得唐瑾堯呼吸有些堵。
“黃金血是你們唐家人的血，那血友病，也是你們的家族遺傳病對不對？體檢報告上，小闌珊的血型永遠都是A型，甚至，醫院還向我隱瞞了……血友病。”
季新晴的眼眶有些泛紅，呼吸粗重地問，“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小闌珊今天差點死去了？！”
“我……知道。”唐瑾堯望著她，聲音輕輕的，“所以，對不起。”
所以，他在聽到唐寒匯報小闌珊受傷流血的消息時，就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他早已準備了一大堆解釋的話，可是……她太聰明了。
聰明到，甚至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就已經猜到了所有。
那麽一瞬間，唐瑾堯甚至都覺得，他這幾年，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季新晴抬手擦了擦眼，努力平穩著自己的呼吸。
她不想生氣，不想憤怒，可是，她的情緒，還是不受控製。
“你為什麽這麽做？”季新晴語調平淡地問，“那時候我還是孟秦閱的妻子，而且，想為你生孩子的女人應該很多，可你為什麽要挑上我？”
自嘲地勾唇一笑，“結果你也看到了，孟秦閱還以為是我背叛了他。”
唐瑾堯遲疑地抬手，慢慢覆蓋住了她顫栗的小手，他望著她，聲音沉穩地回，“關於這個問題，我事先就回答過你了，這個世上的女人再多，我也隻想要你一個。”
季新晴的睫毛顫抖的厲害，她此刻根本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神秘人……是你嗎？”季新晴的聲音顫抖地問，“給我發那些照片的神秘人，是你嗎？”
給她發這樣的照片，用意不難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