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他們都是殺人凶手
可是，在這權力至上的帝都，她又能為小闌珊做些什麽？
季新晴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很可悲的事實。
人微言輕的她，什麽都做不了。
季新晴將東西一一整理好，朝著姚蹠淡淡一笑，“姚組長，我們回去吧。”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可笑起來的樣子，卻讓姚蹠的心陡地一疼。
他寧願她沒有形象的大哭，也不希望看到她強裝沒事的樣子。
她知不知道，她這幅樣子，比哭著的時候更讓人心疼。
姚蹠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季會長，小闌珊沒有離開你，你，要好好活著。”
季新晴垂下眸，心早已疼的麻木。
“走吧姚組長，小冉和爸媽，還在等我們回去。”季新晴轉身離開。
姚蹠跟上去。
季新晴的路突然被一名男人攔住。
“季小姐，”是唐寒。
季新晴避之不及地向後退了兩步，聲音異常淡漠，“有事嗎？”
唐寒略微地抬起眼簾掃了她一眼，有些愣怔。
這麽快……就沒事了？
唐寒迅速垂下眸，機械化地開口，“季小姐，小闌珊小姐的事，小少爺感到很抱歉，他讓屬下過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季新晴譏諷地勾起唇。
嗬。
一聲對不起，就要走了小闌珊的性命。
人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廉價的？
“季小姐，小少爺說了，人死不能複生，他希望你……看開一點。”
季新晴昂起頭，勾唇笑了。
“還有呢？”她輕聲問。
“小少爺還說，如果季小姐以後有什麽需要，你盡管開口，你的要求小少爺都會滿足你。”
“還有呢？”
聽著她的嗓音，唐寒的喉嚨也有些澀，他卻繼續說，“季小姐，你盡管放心，唐家已經為小闌珊小姐尋了最好的墓園……”
“我不需要！”一直很鎮定的季新晴，在聽到唐寒這樣的話後，再也忍不住。
“你，還有他們，都是小闌珊的殺人凶手，”季新晴的眼眶漸漸有恨意流露了出來，“別給我在這假好心！我不需要！小闌珊更不需要！”
唐寒抿了抿唇，“季小姐，你別這樣，小闌珊小姐去世，小少爺也很難過，畢竟，小闌珊小姐是他的……”
季新晴卻冷冷笑了起來。
他也會難過？
早幹嘛去了！
是他為了小五放棄小闌珊的!
“小闌珊姓孟，她和你們唐家沒有任何關係！”
唐寒沉默著，過了好久，他才從懷裏掏出證件，“季小姐，這是……你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是她的手機和身份證，季新晴接過，她言辭冷漠地道了謝，隨後，越過唐寒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姚蹠始終一言不發地跟在季新晴身後。
……
走到病房門口，季新晴用力地擦了把眼，她小心地將孟闌珊的畫揣到懷裏，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新晴，你回來了！”白冉迅速跑到她跟前，“你剛剛去哪了，沒事吧，我和叔叔阿姨都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季新晴的眼眶又有些酸，她竭力地抑製著情緒，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我，我就去收拾了一下小闌珊的遺物。”
這話一出，病房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章韋擦了擦眼，“新晴，快過年了，你跟媽回家好不好？”
過年啊。
季新晴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今年的新年，沒了小闌珊，她要怎麽過？
……
孟闌珊下葬的那一天，是個大晴天。
陽光明媚，可深冬的天氣，卻依舊讓人冷到不停地打寒顫。
墓碑上，刻著小闌珊的照片。
冰冷的黑白照。
季新晴一身的素黑，麻木地站在墓碑旁。
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小闌珊會，先她一步離開……
“星空”所有的員工都來了。
和小闌珊同處一個教室的小朋友，也陸陸續續地過來了幾個。
他們一一給小闌珊送了花，墓碑的四周，很快被各種花堆滿。
一批人離開，很快又有新的一批人過來。
季新晴一動不動地站著。
白冉和章韋幾次勸她，季新晴都隻是麻木地搖搖頭。
她說，“小闌珊怕孤獨，她最討厭一個人待著了，我再陪一會，就一會，陪完就回去。”
可這個一會會的功夫，卻是從清晨，到傍晚。
知道勸說無用，白冉和章韋對視一眼，不再說什麽。
隻是站在季新晴的身後，靜靜地陪著她。
天色微黑的時候，墓園的門口突然停下來一輛尊貴的車。
不多久，季新晴的耳邊響起一道猶豫的嗓音，“新晴。”
季新晴這才動了動僵硬的發麻的四肢，卻沒有轉身，她淡淡地說，“今天是小闌珊的葬禮，蘇瑜小姐，我不趕你走，你看完小闌珊就主動點離開吧。”
疏離的話，卻在兩人之間瞬間劃開了一道界限。
蘇瑜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上前拉住季新晴的手，“新晴，對不起，我們唐家對不起你，可我們真的不知道手術會出這樣的問題，”
季新晴抽出自己的手，聲音異常的冷漠。
“你們料不到也沒關係，反正小闌珊已經離開了，她現在，連質問你們的資格都沒有。”
聽得出來她話裏的刺，蘇瑜心裏更不好受，“新晴……”
季新晴轉過身，“蘇瑜小姐，小闌珊已經睡了，她活著的時候，你們不讓她安寧，現在她離開了，你還要讓她連個覺都睡不安穩嗎？”
“新晴，對不起，”蘇瑜輕聲說了這一句，然後轉身，朝著小闌珊的墓碑，重重地鞠了個躬，“小闌珊，對不起。”
“蘇瑜小姐，小闌珊看完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蘇瑜猶豫地抬頭，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停在墓園門口的車，可一張唇，她卻什麽話都吐不出來。
“蘇蘇，戲做到今天，已經夠了，你給我適可而止！”
想起唐寧的話，蘇瑜沉默了。
最沒資格送小闌珊離開的，就是聯手打造了一個完美騙局的他們……
蘇瑜別開頭，再次輕聲開口，“新晴，對不起，小闌珊的事，我很抱歉，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你……好自為之。”說完，蘇瑜就離開了。
車子很快啟動，季新晴聽到耳邊的引擎發動聲。
她卻還是忍不住地，抬頭掃了一眼。
卻隻看到一扇緊緊關著的車窗。
“新晴，回去吧，”白冉再次勸說，看到季新晴紅腫的眼眶，她不忍地別過頭，“新晴，小闌珊肯定睡了，我們不要吵她了好不好，叔叔阿姨還等著我們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