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現在裝什麽痛苦？
看著顧雨苓故作柔弱地坐在地上，季新晴隻覺得一股氣在體內肆意的流動，幾乎就要衝出體外。
“撒謊！你在撒謊！”季新晴眼眶猩紅地吼道，“是你害死小五的！是你害死他的！”
顧雨苓微微地一怔，隨後又掩下頭低聲地啜泣起來。
“對，是我害死小五的，對不起新晴姐，是我害死了小五，我就不該私自將他帶出醫院的。”
“新晴姐，你要是覺得這樣心裏會好受點，你就這樣想吧，是我害死小五的，的確是我害死他的……”顧雨苓一邊哭一邊嘶啞地說。
可走廊裏的人卻紛紛用心疼的目光瞧著顧雨苓。
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季新晴，顧小姐好心地幫她，可她卻非但不領情，還倒打一耙，反過來指責顧小姐……
一時間，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季新晴。
“顧小姐，”唐寒也啞著聲音開口，“你沒事吧？”
顧雨苓搖搖頭，撐著唐寒的胳臂站了起來，可剛站起來，她的身體就虛晃了一下，唐寒及時地扶住了她。
“沒事，”顧雨苓揉著腦袋，“隻是腦袋有點疼。”
摸到涼涼的液體，顧雨苓眼裏閃過一道幽光，身體再次虛晃了一下。
“顧小姐，你流血了。”看著牆壁上沾染的一絲血跡，唐寒心一驚。
“怪不得覺得腦袋這麽暈呢，”顧雨苓攤開掌心，看著上麵一大片的血跡，扯出了一絲笑容，下一刻，她的身體就直接倒了下去。
“顧小姐！”
“雨苓！”
顧雨苓的腦袋越來越沉，季新晴還站在不遠處死死瞪著她，顧雨苓的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小四哥，你要相信新晴姐，”顧雨苓拉住唐瑾堯的胳臂，虛弱地說道，“這事肯定不是新晴姐做的，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她。”
看著顧雨苓的戲做了一套又一套，季新晴隻覺得有股氣幾乎衝到喉腔，已經不能再隻配自己的身體，她猛地上前，卻被身旁的兩名傭人攔下了。
“顧雨苓，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在撒謊！你為什麽要害小五！為什麽！到底為什麽！”季新晴用盡了力氣大吼。
“新晴姐，對不起，”顧雨苓朝著她虛弱地笑笑，“你要是覺得小五是我害的，那就是我害的吧，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帶她去找時婧。”唐瑾堯突然站起身，吩咐一旁的唐寒。
“是。”唐寒小心地攙扶起顧雨苓，“顧小姐，我們走吧。”
兩人遠去後，唐瑾堯徑直走到季新晴跟前，看著她眼裏露出的幾近癲狂的神色，他冷冷地勾起唇，“鬆開她。”
“是。”
季新晴隨之被扔在地上，她愣了愣，眼淚忽然模糊了她的視線。
唐瑾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譏諷地笑出聲，“怎麽？不裝下去了？”
他慢慢蹲下身子，“顧家與唐家是世交，小五也幾乎是雨苓看著長大的，她有什麽理由害小五？季新晴，在你說出剛剛那一番話之前，有沒有動過腦子？”
“還是說，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相信有過前科的你？”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狠手辣的？”唐瑾堯抬起季新晴的下巴，看到她滿是眼淚的小臉，眸沉了沉，嗤笑了一聲，繼續說，“季新晴，看來你是真的恨我，害的蘇蘇丟了一顆腎還覺得不夠，現在，又害的小五丟了一條命。”
“季新晴，你就這麽恨唐家？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下去陪小闌珊？那你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我嗎？”
季新晴的眼裏漸漸蒙上一層窒息的絕望，眼淚幾乎晃花了她的視線。
“現在裝什麽痛苦？小五死了，季新晴，你應該感到很暢快吧？”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害小五，沒有……”
“夠了！”再也不想聽她的任何狡辯，唐瑾堯嫌惡地推開她。
“把她帶走！送到警察局！”
害死了小五，他不會讓她好過！
“是。”
季新晴被一左一右挾製住了臂膀，她卻連眸子都沒有眨一下，空洞的眼神裏掩藏著宛如深海般的絕望和死氣。
隻是，在拐彎的時候，季新晴卻還是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
可隻看得到一個冷漠的背影。
心髒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地捅出了一個口子，可季新晴知道，那個口子不會有血流出來。
那隻是個空殼子，裏麵什麽都沒有。
姚蹠一直在19層的電梯門口等著季新晴。
眼前站著多位保鏢，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就會像上次那樣偷溜進去。
姚蹠卻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笑。
可在看到幾乎被等同於犯人一樣對待的季新晴時，他的臉色就猛地變了。
“怎麽回事！”聽到他的厲喝，挾製住季新晴的兩名保鏢忽然被嚇得身體一哆嗦。
季新晴搖搖頭，聲音平淡的像是一潭死水，“姚蹠，我沒事，”
“這個叫沒事！沒事他們會像押犯人一樣押著你！沒事他們要帶你去哪？！”
“去我……該去的地方。”
“該死的！”看著季新晴那雙沒有一絲焦距的眸子，姚蹠額頭上的青筋陡地跳了跳。
他就不該讓她過來的！
“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說話間，姚蹠已經拽住了季新晴的胳臂，正要把她拉到一邊。
季新晴的腦子裏終於有了一絲情緒，忽然抬眸。
“姚蹠，你信我嗎？”
“什麽？”姚蹠微怔片刻，卻很快就反應過來，看著季新晴，他的眸底漸漸被巨大的震驚充滿，那個男人竟然……
“你信我嗎？”季新晴再一次重複，聲音輕的嚇人。
“信。”姚蹠嘶啞著聲音開口，“季新晴，我一直都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信。”
季新晴捂住唇笑了。
可笑著笑著，就有眼淚從她的指縫裏流了出來。
姚蹠和她相識不過短短幾個月，可卻比那個相識了好幾年的男人了解她。
“季新晴……”姚蹠擔憂地上前。
季新晴卻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對身後的兩人說道，“我們走吧。”
“季新晴！他們到底要把你帶到哪！”
季新晴的腳步頓了頓，卻沒說話，隻是抬頭掃了姚蹠一眼，然後將手中的包給了他。
姚蹠緊緊捏著包，臉色陰沉的嚇人。
“幫我查顧雨苓。”這是她剛剛離開前，用唇語跟他說的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