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 抉擇
一掌蓋在天靈。
小和尚閉目就此倒下，就在他整個要從漂浮著的巨木上落入水中的時候，小龍女彎腰，直接將對方給抱在了懷裏。那姿勢就好像是一個母親將自己的孩子輕輕的抱在了懷中。
懷中童子麵色淡然，唯有那微蹙的眉頭在宣泄著最後的倔強。
“……”
靜靜的看了半晌，小龍女再度伸手在對方的眉心上輕輕的揉了揉，又擦拭了下對方眼角殘留的淚痕，隨後那緊蹙的小表情表已經消失不見，唯有一片冷靜淡然，就好似徹底進入了睡眠之中。
也許是想起了一個人，立身在那漂浮在河水上的巨木之上的小龍女卻是不由的歎息了一聲。
自此白素貞與法海兩人恩仇盡消。
玉足輕踏，巨木頓時受到影響。
真氣爆發，直接在這木頭上點出了一個船型的凹槽。
彎腰。
輕輕的將懷中童子放在了這裏麵之後，然後小龍女再度站在那裏怔怔的盯著對方望了許久。腦海中關於白素貞的記憶在翻騰，如此場麵對她來說，恍若情景再現。
凝視許久。
小龍女將那插在一旁的鷹刀拿起，直接用刀鋒將頭上的青絲割下了一縷，然後放在了童子的身上。
不知何時，小龍女早已經紅了眼。
輕輕搖著頭的同時，那滾燙的淚珠正沿著眼角點點滑落。
啪！
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的曉夢見狀開口了：“你不應該這樣，他是鷹緣，是法海，是你師姐李莫愁的孫兒，而不是你的許仕林。”
“不！”
對於曉夢的話小龍女直接否定，而是指著眼前躺著如若陷入了沉睡的童子，柔和的嗓音百轉千結，輕聲道：“你看他，你看他！”
“仕林在童子時期，定然是這個模樣的。”
白素貞隻見過自己孩子在繈褓中的時候，等她在見到的時候已然是身為狀元的許仕林了。中間的那一幕幕，則徹底的被割裂開來。對白素貞來說，那是她最歎息的事情。
曉夢無言。
一頭銀發下的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隻覺得對方有些發瘋的跡象。
兩者間的融合似乎不是那麽的完美。
母愛，這一刻徹底充斥在了小龍女的身上……不！是在白素貞的身上。一直以來，被強行壓製的那份親情，終於在此刻給爆發了出來。
或許……在隱藏著與師姐赤練仙子一起的時候，在看著傳鷹長大，見到鷹緣的時候，她有多恨便有多在乎有多羨慕。
而在眼下，沒有赤練仙子在場，也沒有嶽緣在這裏。
唯有一個熟悉情況的合作者曉夢在此。
她小龍女（白素貞）終於不用隱藏了，不用壓製心中的那份情感了。
她將鷹緣當成了替代品。
抬頭掃了一眼已經即將天明的天空，曉夢決定轉移話題，要將對方從這種怪異的狀態中喚回：“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要知道我們的計劃中，鷹緣可是大敵。不除他，一旦被破壞，多少年的計劃終將功虧一簣。”
“沒有必要！”
在這個話題之下，小龍女立即恢複了正常，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之後，她回過頭對曉夢說道：“讓他忘記一切事情，忘記武功，無法阻攔我們，單單純純的做一個普通人就好。”
“噢？”
語氣似乎是在驚訝，曉夢問道：“你能保證？”
“我是大夫，而且這不是第一次。”
語氣中充斥著足夠的信心，小龍女回過頭，目光落在曉夢的臉上，看著對方渾身上下散發著的縹緲出塵氣息，忽的說道：“原來……你不懂啊！”
“？？？”
曉夢白色的眉頭不由一抬，小龍女這句突然的話讓她覺得有些冒犯，好似有一種莫名的紮心之感。她總有一種感覺，是眼前的女子在譏諷自己沒有孩子嗎？
搖頭微歎。
小龍女自言自語道：“也是，你站的太高，看的太遠，看的太透。這些經曆都會將你身上的一些東西給消磨掉。所以現在的你才想要從旁觀者走出，來到參與者的身份中去。”
“走吧。”
“這一戰定然吸引到了不少人的關注，想來此刻已經有高手正朝著這個方向趕來。”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言罷，人已經拿著鷹刀蜻蜓點水而去。
“……”
目光從小龍女的背影上收回，曉夢又望了一眼那躺在巨木凹槽裏的鷹緣，忽的笑道：“忘卻……有時候比死亡要更可怕。”說完，她也整個人飄飛過去，人如蝴蝶一樣跨過了空間，來到了月神的身旁：“我們走吧。”
郭襄一直遠遠的查看著鷹緣的氣息，見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她在心中也不由的長呼了一口氣。
掃了一眼拿著厚背刀的小龍女以及月神和曉夢三人一眼後，郭二小姐抬起將地麵踩裂的雙腳，也隻能帶著小郡主趙敏跟了上去。
很快。
一行人便消失在了盡頭。
獨留下一戰過後的遍地狼藉，以及那形成的一汪湖泊。
在湖中，一塊巨木正隨波漂浮。
時間漸過，旭日東升。
紅色的陽光從東方灑向大地，將整個入目之處都渲染成一片璀璨。
也將這一片遭受了重創的大地披上了一層金紗。
忽然——
一聲鶴鳴聲傳來。
恍然間，一隻白色的仙鶴自天而降，一道身穿青色道袍的身影飄然而下，輕輕的落在了那湖邊。
白發道士先是用疑惑的神情打量了一眼四周坯變的場景後，直到凝重之色爬滿了臉龐，這才轉過頭望向了那湖中心正不斷起伏的巨木。
身形晃動，移形換影一般的出現在了那上麵。
一隻巨木。
一艘人為建造出來的粗糙小船。
正中央的凹槽處，正安然的躺著一個赤著上身的童子。
鷹緣！
張三豐神情一變，連忙蹲下身，開始檢查起對方的傷勢起來。
“這傷勢……”
“很重！”
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得出鷹緣所受到的傷，雖重卻沒有到致命的時候，但真正讓張三豐神情嚴肅的確是現在鷹緣的狀態。
他睡著了。
在眼角還殘存著淚痕。
一番檢查後，張三豐還在他的胸前處發現了有人留下的頭發。
一縷青絲。
明顯是出自女人之手。
這！
這是什麽情況？
張三豐有些懵。再回過頭，張三豐又觀察了下四周的場景，什麽樣的戰鬥才造成了這樣的場景坯變？與鷹緣交手的又會是誰？
一連串的疑惑在心頭升起。
隨即，張三豐運轉真氣，開始以自己的功夫來查探這裏殘存的氣息。
五個人？
不！
不對！
有些奇怪和矛盾，應該是六個人！
還有這個氣息……猛然間，張三豐睜開眼睛，望向了岸邊的某處：“郭二小姐！”
張三豐沒有見到那場景，但憑借他在武道上的修為，確是硬生生的查探了絲絲氣息。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鷹緣遭受到了圍攻！
無數的問題在心頭盤旋，但眼下明顯不是時候。再看了一眼鷹緣的傷勢，張三豐立即有了決定，一把將童子模樣的鷹緣抱起。縱身離開了。或許發生的事情，唯有從鷹緣的口中才能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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