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你的名字(上)
守諾者又是什麽東西,剛才遇到那麽多人,究竟誰惡作劇……昏昏沉沉的範困掛在莉莉爾細肩上,差點就睡著了。
“咩”瓦斯爐興奮地在院子裏麵吃著草,偶爾還與福利院的孩童一起玩‘狼來了’的遊戲。
莉莉爾一手拎著她口中的“小迷糊”,一手拖著由於長久未眠要睡覺的巨嬰範困。
穿過院子,二人走到一棟大建築麵前。
小見多怪的莉莉爾看到這麽一棟高樓,還是愣住看了好一會。
這屬於人類的文明,在亞人的社會裏,幾乎不存在,更別說像莉莉爾這樣連流離失所的貓族人。
踏上台階,進到裏頭,是一座大學常見宿舍模樣的裝潢,樸素而溫馨。
這裏勾起了範困看高校宣傳手冊的記憶。
要不是來到這個鬼地方,我該不會已經考上885大學了吧真是倒黴啊……
到處都是稚氣未脫在走廊裏奔跑的小鬼,臉上洋溢笑容。
在門衛的指引下,二人準備到報到處。
這明亮而複雜的走廊晃得莉莉爾迷途,幸好有範困在她背上指引方向。
二人順利來到報到的地方。
這裏有一大批人在排隊,就像兒童醫院排隊就診一樣。
有僅是小孩自己排隊的,也有是大人抱著小孩來的。
人不多,但不少。
我去,這要排到何年何月,要不就隨便塞給其中一個人登記吧,好像也沒差……範困順著長長的隊伍往盡頭望去,一張熟悉臉出現在眼前。
女魔頭,絲特芬妮。
此時的絲特芬妮正一臉溫柔接待登記的所有人。
想起對方好像自己什麽領航員之類的,欲言又止罵街的範困讓莉莉爾回去從長計議。
沒想到絲特芬妮卻察覺到範困的存在,她目露凶光,在交接工作之後,咻的一下竄到範困麵前。
圓臉嬰兒肥,哥特風著裝,鬆糕鞋,拿著一把傘,不時還用小手帕擦汗。
第一眼看就像是哪個家族的待字閨中的女兒到公園野餐。
範困倒吸一口涼氣,表情尷尬,但又不能得罪對方,就像見到麻煩的甲方一樣。
“喲,金發阿姨阿不,這不是我的領航員,絲特芬妮·賈,賈家的大小姐嗎,怪不得氣質非凡,一看就是貴婦氣質。”
聽到範困喊他全名,絲特芬妮梅投一皺,怒目瞪向範困。
誒?打招呼而已,這都不高興?……範困正想報告自己成功完成任務的事情,試圖讓對方放鬆。
“你居然還沒死啊!”絲特芬妮開口就把範困秒殺了。
本想士別三日,二人之間的不和可能會好轉,沒想到絲特芬妮嘴一樣那麽毒。
範困從莉莉爾身上下來,深呼吸,打起精神。
“是啊,阿姨,別來無恙。”
二人就像沒長大一樣在那裏鬥嘴。一邊鬥嘴一邊排隊。
登記的速度很快,已經輪到這幾人了。
正式登記是在一間小房間裏頭,絲特芬妮本來的工作是引導需要登記的人到小房間。
小房間的門開了,意味著下一組可以入內登記。
這時一名長相酷似豐糧市執行官蘇珊,同樣一身油脂的大媽笑臉迎迎的送上一組孩童出門。她的名字叫蘇西,是蘇珊的妹妹。
“你們餓了吧,先去準備吃東西吧。”蘇西對膝下那些剛完成登記的孩童說。
孩童們笑臉十分燦爛,因為吃著從未吃過的巧克力。
“好的,那等會見咯蘇西。”
“等會見。”
孩童們相互結伴走向別處。
“不過今天好高興哦,我們終於也有名字了。”
“是呢是呢,我叫蘇……什麽來著。對了,你的名字呢?”
“你叫蘇一百,我叫蘇百一。”
“哦哦,真好聽,好高興!我也有名字了。”
得到名字的孩童欣喜。
……
真像醫院體檢的流程……
拜別孩童,蘇西看到範困一行,“絲特芬妮,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不是你來幫忙,最近可有得我們忙了。”
“哪裏哪裏,不客氣。”
絲特芬妮與蘇西的對話,完全看不出她跟女魔頭其中兩個字扯上關係。
走廊嘻嘻的孩童偶爾還會與絲特芬妮撒嬌或打招呼,每當這時候,絲特芬妮的臉就會變得柔和不少。
真是京劇大師啊……範困望著這個轉過臉又準備喊自己去死的絲特芬妮,一聲歎息。
蘇西招呼一行進入房間之內。
房間內。
仍在和絲特芬妮鬥嘴的範困。
“我們登記,關你阿姨什麽事情,你趕緊走開。”
“嗬嗬,我就要看看你又幹了什麽變態的事情,你可別忘記你說過什麽,你這個變態。”
範困一頭霧水。
這兩人完全已經忘記掉這次的主人公是那名被莉莉爾稱作“小迷糊”的嬰兒。
登記的流程主要是蘇西和莉莉爾完成的。
莉莉爾像提水果籃一樣將女嬰放到桌子上,幸虧蘇西是老手,搶先將她接過去。
“你們是寄養對吧,她叫什麽名字。”
“名字?不知道咯,很重要嗎,我叫她小迷糊,因為她看上去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她原來叫什麽哦。”
“隨便。”範困插把嘴。
“怎麽能這麽隨便呢!我姐叫蘇珊,我叫蘇西……名字可是不能隨便取的,剛才叫蘇一百,蘇百一,都是很好的名字呢。”
還真敢說……範困與絲特芬妮的鬥嘴暫告一段落,為了讓莉莉爾更好接觸人類社會,他這次選擇當甩手掌櫃。
“這樣啊。”莉莉爾嘟嘴,“名字,我真不知道了,我叫莉莉爾,好像是百合花盛開的地方。”
沉思了一會,莉莉爾小心翼翼地問,“她是小溪中間撿到的,叫中溪怎麽樣?”
蘇西略不悅,一聲歎氣,開始給莉莉爾科普名字的概念“名字,在一個人的一生中可是常伴一生的,出生的期盼,活著的思念,死後的紀念……”
蘇西滔滔不絕,作為不時同沒有名字的奴隸小孩打交道的她,講起來頭頭是道。
“那……沒有名字的都可以取名字嗎?”
“當然啦。你有什麽重要的人,不能忘記的人,亦或是死去的人,都可以哦。”
蘇西這麽說是因為不少沒有名字的奴隸小孩也偶爾會問類似的問題。
莉莉爾望了一眼範困。
範困的眼神很溫和,完全沒有往常死魚眼的殺氣。
莉莉爾呆望著範困入了神,眼皮眨了無數次卻仍目不轉睛。
“我從前前前世開始,就在一直找尋你。”
聽到莉莉爾嘴巴裏蹦出這些話,他表情錯愕,臉頰泛紅。
“嘻嘻嘻,不是說小主哦。”莉莉爾笑嘻嘻的說,“重要的人是我師傅,小主有名字啦。”
什麽嘛……
絲特芬妮在範困旁邊打趣道,“哎喲喲,好失望吧”
“神經病”
莉莉爾在名字這件事上糾結了很久,拚死許多腦細胞仍沒想出來。
“姑娘,這事你先別著急,慢慢想。”蘇西轉過頭問範困,“你們打算捐多少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