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話 一醉方休】
『第一百十九話 一醉方休』
李沉沉正在茶苑裏記錄著這一批進進出出的貢茶,清查還缺少什麽。
夏公公急匆匆的扣門聲傳來,“沉沉姑娘可是睡了?”
李沉沉叼著毛筆,手握著賬本含糊不清的回應道,“還沒,夏公公請進。”
夏公公扶額汗顏走進來,“沉沉姑娘,你快去禦花園勸勸皇上吧,皇上在禦花園醉了酒,不能繼續喝下去了,可我們誰說誰勸也無濟於事,平日裏與皇上親近的是水靈,皇上除了讓水靈奉茶以外,老奴隻見過沉沉姑娘了,所以特意前來冒犯沉沉姑娘了。”
李沉沉將毛筆放下,抓了一把茶葉,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一提到關於申沚崖的消息,自己就安靜不下來呢。
“那我去試試,夜深了不能讓皇上繼續吹冷風了。”
李沉沉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提著燈籠,步步生花來到禦花園。
申沚崖一杯借著一杯斷腸酒,夜裏的風很涼,吹的李沉沉回身發冷。
申沚崖紅撲撲的臉龐,眼神迷離著,手裏還緊緊握著相思豆手鏈。
“弦弦,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嗎,你又知道朕明明知道你的方向卻不敢靠近的那種感覺嗎?你可以狠心一走了之,而朕卻不能把你從記憶中剔除,當做你從來都未曾出現過。”
李沉沉就站在不遠處,聽的一清二楚扭過頭對夏公公說道,“勞煩夏公公準備點薑湯,醒酒的茶就不必了,讓皇上醉過後安然睡去吧。”
夏公公應了李沉沉的要求,轉身下去,李沉沉提著裙子一步步靠近申沚崖,申沚崖看著杯中反應,隱藏不見的淚一滴一滴落進酒杯。
“沉沉參見皇上。”李沉沉站在申沚崖的側邊,月光被紛亂的樹枝遮去一半。
申沚崖迷離著目光,眼裏的深海混沌一片,與酒意渾濁一團。
麵前出現了兩個沉沉,申沚崖舉杯滿嘴酒氣對著李沉沉說道,“來,沉沉陪朕喝酒。”
李沉沉接過酒杯放在桌子上,“皇上,你已經喝的夠多了,不能再喝了,回去睡吧,明日還有早朝。”
申沚崖見李沉沉將酒杯放下,臉上露出不悅,“朕今日就要喝個痛快,你陪朕。”
還未等李沉沉反應過來,申沚崖一把拉住她的手,完美轉了一個半圈後跌進申沚崖懷中。
李沉沉的心都快奪口而出,緊張到不敢動彈,聞著申沚崖這一身酒氣。
“朕就知道,你舍不得離開的。”申沚崖攔住李沉沉的腰,在飲一口烈酒。
李沉沉尷尬的表情不知所措,動了動身子,想要從這懷抱中掙脫出來,申沚崖察覺到李沉沉的騷動後,摟的更緊了一些,“乖,你別動。”
貼著申沚崖的胸膛讓李沉沉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們是不是相識?”
李沉沉突然冒出來一句,幸好申沚崖沒聽見,隻顧喝酒。
申沚崖心髒跳動的速度突然變快,胸口悶疼,一口鮮血將嘴裏未來得及下咽的烈酒湧出,李沉沉失了神色,趕緊站起身。
“皇上?”
申沚崖一抬手碰直接將桌角的酒壺打翻在地,清脆的一聲伴隨著冷風令他清醒。
申沚崖擦去血跡準備蹲下身去收拾碎片,李沉沉哪能讓皇上幹這種事情,緊忙攔住申沚崖,“皇上,讓沉沉來。”
李沉沉蹲下身子,去收拾殘片腦海裏全是申沚崖吐血的那一幕。
奇怪,真的好奇怪為什麽每次明明已經壓製住餘毒了,可還是會發作。
李沉沉突然想到申沚崖溫柔的目光,好像每次發作的時候,都是露出這種目光的。
一時走了神“哎呀”一聲,低頭一看不知被哪個碎片劃上了手,申沚崖也聽到身心拉著李沉沉的手就給提起來了,看著這道口子冒出鮮血,毫不猶豫放進嘴裏。
李沉沉驚訝的長大了嘴,心仿佛漏拍了一般,使勁抽手。怎麽能夠讓皇上喝自己的血,這是在幹什麽啊?
李沉沉緊張要命,可是申沚崖握著李沉沉的手是那麽用力,緋紅的臉讓李沉沉看的癡癡沉沉。
申沚崖鬆開嘴卻沒鬆開手,嘴裏還熙熙攘攘著要傳太醫,李沉沉連忙搖頭,“皇上……”
“來人,傳太醫……”
李沉沉皺著眉頭連連擺手,“皇上,這就一個小傷口,一點也不要緊的,不需要太醫真的不用。”
申沚崖戰都站不穩,搖搖晃晃著拉著李沉沉的手,“那可不行,都出月了……”
拉著李沉沉就往外走,李沉沉哪能拖動申沚崖,“皇上,我自己能夠治的。”
情急之下李沉沉在申沚崖直接坐在地上,大聲喊出來,看到申沚崖停了步伐,李沉沉總算鬆了一口氣,看著申沚崖疑惑的神情,李沉沉趕緊用靈力掃去傷口,果然那一道小小的傷口立馬消失,申沚崖這才相信不拖著李沉沉往外走去。
李沉沉翻了一個白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撲通一下,申沚崖一下鑽進她的懷裏,李沉沉嚇得本能抬起手,緊張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你別凶也別喊,朕不過就是擔心你。”申沚崖委屈巴巴的說道。
申沚崖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麽會做出這麽多奇怪的事情。
夏公公正巧這個時候回來,看到這一幕驚呆了,故意將手中的薑湯倒了,又偷偷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沉沉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小路,這夏公公怎麽還不回來,申沚崖昏昏沉沉的竟然趴在李沉沉懷中睡了。
“皇上?”李沉沉搖晃著申沚崖的身體,可他根本一點都不動彈。
總不能讓申沚在這裏吹著冷風吧,李沉沉瘦小的身軀撐起申沚崖,連拉帶拖的將申沚崖好不容易帶回了寢宮。
李沉沉已經累到氣喘籲籲,將申沚崖丟在床上,“咣當”一聲。
李沉沉緊閉著眼睛,幸好沒有旁人,若是讓別人知道她這麽對皇上,還不立即將她處死?
李沉沉給申沚崖蓋好被子,本想轉身離開的,想到他還吐了血,搖了搖頭,“我是不是欠你的啊。”
李沉沉拿起申沚崖的手,按在脈搏上,仔細探查著。
果然,之前壓製住的魔氣又重新燃起新生了,李沉沉站起身伸出食指畫了一個圈,變出一朵雪蓮飛進申沚崖體內。
李沉沉皺著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申沚崖中的是魔咒,究竟是怎樣的魔咒會讓他不斷生出新的魔氣?
申沚崖翻了個身子,一把將站在一旁思考的李沉沉拉入懷中,李沉沉的頭穩穩落入他的臂膀中,閉著眼睛還喃喃道,“別走,留下來。”
李沉沉掙紮了幾下就放棄了,看來隻有等申沚再翻身才能出去了,她甚至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申沚崖設計好的了。
可是她左等又等也沒等到申沚崖翻身,她困的眼皮打架實在撐不住了,也昏沉睡去。
就這樣依偎著過了一夜,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申沚崖最先醒過來,隻覺得頭疼的厲害,渾身也跟著酸疼,使勁一看,李沉沉趴在自己的身上,蜷縮著睡得安穩。
申沚崖拂去她多餘的碎發,歎口氣暗自想到,朕該如何待你。
李沉沉也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覺到頭頂的呼吸瞬間驚醒。
麻利的坐起身,打了個激靈。
“皇……皇……”
申沚崖坐起身,“為朕更衣吧,熟悉一番,該上早朝了。”
李沉沉啞口無言,對於昨夜之事為了避免她的尷尬,申沚崖寵溺一笑隻字未提。
清晨的空氣永遠都是最好的,清晨第一縷陽光柔軟的鋪在申步崖身上,管家推著申步崖出來透透氣。
涼初透和雷神一步步靠近申步崖,管家認得涼初透,麵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涼初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對不起,我聽說了王爺的事情後,特意過來看看。”
涼初透失了以往的霸氣,換上了一身素錦色衣裙,剪短了曾經的長發,看來她是真的醒悟過來,想讓為自己的過錯而懺悔。
雷神查詢古籍,詢問了神女才找到一種解除魔咒的方法,但是此法從來沒有人實踐過,不知是否有效。
要涼初透潛心理佛,化解血液中的魔氣,廢仙墮魔終究是一瞬間的事情,而想回到過去怎麽可能輕易就做到呢。
管家於心不忍攔在涼初透麵前,“我家王爺與你合作就是錯誤,如今又是這般下場,也算自食其果了,姑娘還請你放過我家王爺吧,你的野心我家王爺承擔不起。”
涼初透屈膝滿臉愧疚,“管家,對不起是我害了王爺,所以我想為王爺做點事情,來彌補我對王爺造成的傷害。我知道王府裏沒有人能夠照顧王爺,所以我想留下來照顧王爺。”
李沉沉提著一個盒子走進王府,看到涼初透,頓時身後冰意四起。
雷神快一步擋在涼初透麵前,趕緊向李沉沉解釋道,“她已經改邪歸正了,她知道自己錯了所以這次前來是為了懺悔自己的罪行的,涼涼也會一點醫術,說不定她能幫到你。”
李沉沉滿臉疑惑的看著雷神,涼初透推開雷神毫無征兆的撞上李沉沉的目光,心尖之上一聲回響,琵琶音弦。
涼初透微微皺眉,趕快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幻想,一定是思念妹妹心切,才會導致出現錯覺。
“你真的?”李沉沉沒把話說全,關於涼初透她不得不防。
“我知道錯了,錯的一塌糊塗,如今我還苟且偷生的活著,也不過為了救回妹妹罷了。”
李沉沉看著涼初透滿臉誠意,思考半分,“我也是奉皇上之命來醫治王爺的,這樣吧一會兒你隨我入宮麵見聖上,看聖上如何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