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六話 淚畫記憶】
『第一百五六話 淚畫記憶』
封後大典如期舉行,楚相召從小得到上王妃的調教,對於禮儀這一方麵全盤掌握。
今日這樣盛大的場麵,楚相召倒是一點也不害怕。
上王妃又為楚相召穿上紅袍,在耳邊叮囑細語。
“皇上選你為後,你切勿要得意忘形,傳聞說的也許是真的,皇上很愛先後,你與皇上昨日不過一眼,你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勿讓皇上生厭了你。”
楚相召點頭,“我一定會做好皇後的本分,請娘不要掛心,娘要回去了嗎?”
上王妃握著楚相召的手,“當年的事情,娘也不想過多追問了,聽申將軍說了那麽多,娘終究是對不起那個小女兒,相召你要記得,做自己的本分。”
楚相召紅彤彤的嘴唇,抿了一下,“既然娘也追問當年之事,相召自然明白,請娘放心吧。”
這一段對話,雲裏霧裏的,上王妃心中早就有了定數,剛才一問也不過是猜測,如今看來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小女兒突然跑下峰果然與楚相召有關,今日又是封後大典,還是糊塗一點比較好,不要清楚那麽多也許對她們母女二人最適合不過。
楚相召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妖豔如火,這麽多年你們皇家對我不管不問,如今總算熬出頭來了,我爹死於你們皇室,到頭來不過給我一個空名的公主,我楚相召絕非善類,如此敷衍的手段怎能敷衍得了我。
楚相召目光一涼,扔下手中梳子,上王妃靜候在一旁。
楚相召知道今天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重要,是她翻身最好的一次機會,徹頭徹尾的改變之前被安排的命運,從今以後她的命格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再也不會任人宰割,在也不會被人安排。
她將是這天下的皇後,申沚崖唯一的妻子。
茶苑中,水靈再一次為李沉沉梳妝打扮,一身玫瑰粉的長裙,拖在地麵上。
“姐姐,按照宮裏的規矩,今日封後大典,晉升各位嬪妃絕不能與皇後同色。”
“所以,皇上選了這個顏色的衣裳,與純紅很是相近。”李沉沉低頭看著自己的長裙,遙想到上一次,她還緊張的要命,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毫無波瀾。
水靈扶著李沉沉坐下,拿起桃木梳,從頭梳到尾,“姐姐,皇上說了日後還讓我跟著姐姐,皇上說這次後宮裏進來一些人,他都不了解,讓我跟著姐姐,照顧好姐姐。”
李沉沉看著銅鏡麵前的自己,“水靈,你的生命是有限的,等到默靈回來了,你就跟他走吧,去哪裏都好,天高水遠不要困在這裏了。”
“姐姐,能夠陪著你我不覺得是被困,等到默靈回來,我們願意一起守著姐姐。”
水靈為李沉沉插上發簪,在這精致的戎裝上在增添一抹色彩。
“水靈,你要知道愛上默靈,沒辦法承受永恒的生命。”
“我不在乎,哪怕隻有一天我也願意犧牲一切。”水靈為李沉沉整理著裙角。
“姐姐,這一入宮你可決定了。”水靈不安的問道。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能否與皇上有一個善終,都在這一次了。”李沉沉下了很大的決心,很多勇敢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外麵鼓聲陣陣,這封後大典的儀式不能耽擱。
被選中入宮的四名秀女也紛紛穿戴整齊,她們都是申沚崖精挑細選出來的,全部出身寒門,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這樣最好不過。
前朝後宮不會串通一氣,就不會給申沚崖施加更多壓力,這樣他就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同李沉沉待在一起了。
今日不單單是封後大典,而且還是冊封六宮之日。
秀女們都準備妥當,突然一名秀女肚子疼,時間緊迫趕忙出去尋找茅廁。
終於解決好後,出來的時候撞上淚畫。
秀女驚呼,“你是何人?怎麽會出現在此?”
淚畫紅的妖嬈,與這宮中紅綢幾乎融為一體,秀女本能後退,就覺得她並非常人。
淚畫手中起一團火焰,嫵媚的看著這名秀女,“你別怕,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秀女覺得好笑。
淚畫對這秀女不屑的目光自然是不放在眼裏,“你可以不相信我現在說得話,但日後你就會知道我今日為何要與你說這諸多,難道你不想做皇後嗎?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做一個小小的嬪妃嗎。”
淚畫的話蠱惑著秀女的心,她本就出身寒門,這次被選中入宮已經很知足了,如今被這麽一說,人啊終究都是有欲望的。
淚畫看到她眼中的動容,不免勾起嘴角,這就是人性的弱點,你們都會敗給這份貪婪。
“怎麽樣,你也想做皇後吧。”淚畫圍著秀女,轉了幾圈,這才滿意。
其實,淚畫已經觀察有一段時間了,包括這秀女突然肚子疼都是淚畫設計好的。
淚畫原本想選楚相召的,後來看到楚相召的怨氣,淚畫就放棄了。
楚相召爭強好勝的性子太烈,她怕控製不了她。
淚畫選中這個秀女,是因為她性子軟,恬靜的她更好控製,隻要抓住她的欲望,那麽一切都會按照淚畫的計劃那樣進行。
“我要做什麽?”秀女突然冒出來這一句話。
淚畫覺得時機成熟了,看著秀女的眼睛,秀女的眼睛裏冒出一團火,然後熄滅。
“你什麽都不用做,現在你看到什麽,我就能看到什麽,我會在我覺得該出現的時間裏,來找你,今日我們的談話,你要銘記於心,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淚畫長長的指甲在秀女臉上畫了一圈,滿意著搖晃著身子離去。
魔界,隻能有一個公主。
曾經你在六層天宮,那麽高高在上,我自然打不過你,如今你落入凡塵,我的靈力也比不上你,可是我懂的用這凡間最毒的毒藥,讓你潰不成軍,這樣我就能夠輕而易舉的除掉你。
爹,對不起這一次淚畫不能聽你的,娘已經死了,對於我這個錯誤你不得不承認,那麽屬於我的東西我絕不會拱手相讓。
淚畫越走越遠,回憶卻越來越深,怎麽揮都揮不掉,怎麽忘都忘不掉。
那一年她還小,魔君好不容易從封印裏走出來,母妃拉著她站在橋頭,等著魔君回來。
天空中還下著雪,風很冷很冷的,小小的淚畫凍得瑟瑟發抖,拉著母妃的手,不解問道。
“母妃,我們在幹什麽?”
“畫兒,我們在等你爹,你爹啊還不知道娘已經有了你,所以我們給你爹一個驚喜。”
“我爹真的是魔君嗎?”淚畫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道。
魔妃俯下身子,拍打著淚畫身上的積雪,捏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蛋,“是啊,你爹就是魔君,娘有你的時候,你爹因為犯錯被天庭封印,如今你都長這麽大了,你爹的封印已經解除了,是時候回來了。”
正說著的時候,淚畫眼中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大雪越下越大,風越吹越冷,淚畫抬起小手,指著眼中那個陌生人。
“你是誰啊?”
魔妃一轉頭,就看到魔君的容顏,他還和當年離開時一模一樣,冷漠的麵容,容不下一個小小的自己。
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幸福,當初又為何要來招惹我?
魔妃在魔君眼中,越來越卑微。
失神不過片刻,立馬回神拉著淚畫的小手,“快叫爹,他就是魔君。”
淚畫害怕的後退,躲在魔妃身後,怎麽也不肯叫一聲爹。
魔君擰著眉頭,“叫爹?”
魔妃趕緊解釋道,“在你被封印後,我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隻是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告訴你,這麽多年過去了,淚畫都長這麽大了。”
魔妃躲閃著目光,不敢看魔君的目光,她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起來。
魔君蹲下身子,衝著淚畫伸出手。
“你過來。”
淚畫緊緊抓著魔妃的衣裳,搖著頭後退,使勁的後退。
魔妃溫柔的轉身,拉著淚畫的小手,“畫兒別怕,那是你爹。”
雪花落在魔君的肩膀上,眼中緊緊的看著淚畫,淚畫一小步一小步,向魔君走開,就在淚畫快要碰到魔君手的時候,魔君站起身。
拒絕了淚畫的小手,魔妃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之前還不覺得這樣的天會這麽冷。
“魔君?”魔妃喃喃出口。
魔君冷漠的哼了一聲,“你說她是我的女兒,她就是我的女兒嗎。我被封印這麽多年,誰知道你……”
“你夠了!”魔妃不知哪來的力氣,衝著魔君這樣呼喊,這麽多年魔妃可從來沒有對魔君大呼小叫過,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守在身旁,唯命是從。
魔君也是一愣,一向溫文儒雅的魔妃,今天竟然變了一番模樣。
“怎麽,被我說中了?”魔君不滿的挑釁,句句諷刺。
大雪模糊了魔妃的視線,這些年她心中的苦大概隻有自己知道了,自從嫁給魔君,她就沒有感受過一天的幸福,外人眼裏榮譽滿滿的魔妃,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魔君,淚畫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不承認這個孩子。”魔妃做最後的掙紮。
“新婚那夜,本君確實喝多了,你也不該走進本君的房間。”
“新婚之夜,你讓人把你送去別處休息,那夜是我心甘情願走進你的房間,那夜我才知道你嘴裏你眼裏你心裏都在念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魔君轉身,不想繼續糾纏,魔妃奔跑著從背後猛然抱住魔君。
這是她從來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