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驚現吻痕
容小小斜睨了楊青一眼，“安靜本分能有身子？你能不能用你那豬腦子想想！那天我和謝若水閑聊，我問她祖籍，她說是揚州，但她前後有矛盾，所以。我懷疑謝若水……”
說了一半，容小小戛然而止，眼睛睜大，目光直直的，盯著小巷內的某一處移不開目光。
楊青原本悶頭走著，聽不到下半句話心裏癢癢，抬起頭看向容小小，“小姐，怎麽不往下說了……”
容小小抬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而後自己跑到小巷內一處陰暗地扶著杭寧彎腰拾起了什麽。
楊青不明所以，以為容小小是發現了什麽線索，也跟著容小小過去了。走近了一看，容小小手中拿著一枚墨玉扳指。
他看容小小表情凝重，也不明所以地仔細看了看這墨玉扳指。墨色如團，分布均勻，線條流暢細膩，是枚極品的墨玉扳指。
墨玉扳指的內部刻著一個藤蔓花紋，身為韞玉培香的掌櫃，楊青一眼就看出那是容小小親手刻上的印記。
自己小姐的手藝是越來越精湛了，隻是他怎麽沒見過這枚扳指。楊青在心裏想了想，確實是沒見過，極品墨玉稀少，他們大多都珍藏起來，鮮有拿出來做首飾的。
想到這，楊青忍不住問道：“小姐，您什麽時候做的扳指？怎麽不告訴我？果然小姐這手藝，嘖嘖，真是絕了。”
楊青拍上一記不輕不重的馬屁，但容小小連個眼神都沒賞給他，楊青這才意識到問題。
扳指這可是男人用的，宣武侯是武將，自然不喜戴扳指，又是墨玉……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驚奇道：“這是給太師大人做的？怎麽會在這？”
容小小聽著楊青驚訝的聲音，回過神來。她也想問一句，怎麽在這？
這枚扳指隱藏的極好，在一處遮光的角落藏著，又是墨色，極少能有人發現。若不是自己對玉天生敏感，不經意掃過一處發現那裏閃著不尋常的光線想來看看，是不是就會錯過這個線索？
容淩十分喜歡自己給他做的這枚扳指，天天都戴在大拇指上，就連洗澡都戴著，所以絕對不會輕易摘下。
容小小抬起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這個巷子，落在這裏，絕對是當時已經昏迷了的容淩不知怎的存了些許清醒意識，趁別人不注意把這枚扳指拋出去，期待他們發現。
阿炳，常申明，謝若水，沈雪……
容小小心中一震，握緊墨玉扳指，對楊青低聲道：“走！”說著一手拉著杭寧快步朝巷口走去。
她要趕快回容府，把這件事告訴家人！
……
離沈雪身亡，容淩失蹤，已經過了三日，離西侯淵給定的日期還有兩天。可現在容青祺和容青玉隻有很少的線索，可謂是一籌莫展。
容青祺每日睡不好，容青玉也是沒了跳脫性子，每日尋找線索。
但在這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來拜訪。
“高老，您怎麽來了？”容青祺看見正堂站著的人時，有些驚訝。
來者正是愛擺弄屍體有些變態的高亭。高亭向來是不見屍體不登門，怎麽大清早的，高亭來了。
高亭背著手，看見容青祺，說道：“我這幾天思來想去，還是想再驗驗那具屍體。”
容青祺何等聰明，高老這一句話就讓他想到了關鍵，他走近高老，低聲說道：“是不是那屍體有什麽問題？”
高老麵色有些猶豫，想了想才道：“不好說，我也是直覺……還是先看看吧。”
容青祺有些猶豫，說道：“給您看也無妨，隻是這天氣，屍體我們也沒好好保存……”恐怕已經腐爛個差不多了。
高老擺擺手，“無妨。就算是剩副骨架子，我也能看出我想知道的東西來。”
高老說的豪言壯語，容青祺也知道高老確實有這樣的本事。也好，反正現在沒有線索，不如讓高老看看，說不得就知道什麽線索了。
想到這裏，容青祺便說道：“那高老就隨我去存放屍體的地方看看吧。”
誰沒想到高老會再次回來看屍體，他們都對沈雪極其厭惡，自然不會對屍體好好保存，隻是隨便裹了張草席找了一間不常用的柴房放了起來。
屍體的情況並沒有容青祺想的那麽糟糕，畢竟已經快入了十月，柴房又是陰麵，沒有陽光照射，也不那麽熱，屍體也沒有過多腐爛。
但是氣味是有的，還挺大。
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高老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問道，而容青祺則是習慣了麵無表情，隻是微皺著眉頭沒有表現出來。
高老撤了裹住屍體的草席，露出開始腐爛的屍體，頓時屋內的味道更是濃重。
容青祺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高老則是蹲下認真打量著麵前的屍體。觀察了一會兒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布包拆開是一整排的工具。
高老拿出一個類似現代手術刀的刀具，剛想動手，又想起來現在不是在驗屍房裏，便抬起頭問道：“不知老夫可否……”
容青祺連忙抬手，“無妨，高老請。”
高老聞言，便不再理會站在一旁的容青祺，神情專注地開始下刀。
上次高老來驗屍的時候，隻是隨意看了看，然後切開腹部看了看傷處，並沒有認真地驗屍。
但這次高老十分認真，表情嚴肅，下刀穩準狠，若是忽略背景，隻看高老的動作，會以為高老不是仵作，而是一名技術精湛純熟的一聲。
等高老換了十幾種工具後，終於收手。在一旁觀看的容青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幸好沈雪不是什麽對他來說重要的人，不然……容青祺目光投向那被骨肉分離的XXXX，實在是無話可說。
高老卻是舒了一口氣，皺巴巴的臉上也綻開一抹笑容，對著麵無表情的容青祺說道：“先出去吧，我要洗個手。”
洗完手之後，高老又喝了盞茶，才說道：“上次來驗屍時，我總覺得屍體有那些地方不對勁，可是回家之後我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怪異，所以就來了。這麽一來啊，卻是印證了我的猜想。”
高老頓了頓，問道：“你有沒有發現這死者生前有什麽怪異之處？”
容青祺想了想，搖頭，“我事務繁忙，所以……”
高老對於容青祺這個官場新秀還是挺有好感的，聽他這麽說也沒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
“這屍體，其實不是一個人的屍體。”
容青祺眼睛睜大，想到了一個可能：“難不成……”
高老看著容青祺震驚的樣子，知道他應當是知道了，點頭道：“沒錯，是許多屍體拚成的這一副，縫屍的技術極好，連斷骨接的都天衣無縫，要不是我從事仵作幾十年，恐怕也是看不出來的。”
“那屍體的臉……”
“應當是使用了人皮麵具，”高老說道，“恐怕幕後的人也沒想到我會再來看這屍體，再加上這屍體腐爛的差不多了，便把人皮麵具給撤了。若不是我對這屍體有些印象，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人皮麵具，縫屍。
容青祺在心裏默默念著這兩個詞，原來是她……
原來豺狼虎豹就在自己身邊！
容青祺麵上不虞，高老活了多少年了，什麽肮髒事沒見過，自然知道這件事背後有隱情，隻是他不能攙和，點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高老放下茶，“那我就先走了。”
容青祺想去送，高老卻擺擺手，表示不用了，慢悠悠地走了。
容青祺看著高老的背影，嘴角突然扯了笑，但很快便回到麵無表情，冷著臉往後院走，正好碰上跑得連呼帶喘的容小小和身後衣衫淩亂的杭寧。
容青祺看二人這副樣子，還以為兩人遇到了什麽危險，剛想問，就聽容小小道：“二哥，我找到爹爹的留下的線索了！”
容青祺一聽，麵上卻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點點頭，開口道：“走吧，叫上二弟去找娘，我這也有了一些線索。”
因為誰都沒有把容淩為何要養沈雪為外室的真相告訴西朦，所以容淩失蹤後，西朦並沒有顯出多麽著急，反而更是關心孩子們的身體。
聽到容小小有了容淩的線索，也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而關心地看著容小小，讓她坐下先喝杯蜂蜜茶緩緩氣。
容小小一口氣喝下三大杯蜂蜜茶，才覺得好了點。
“今天我酒樓的掌櫃家裏有些事……然後我就在小巷的角落裏發現了我做給爹爹的扳指，這一定是爹爹給我們留下的線索！”
容小小興奮地說著，卻發現西朦和容青祺臉上沒有多少興奮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的麵無表情。
她聲音漸漸小下來，有些遲疑地看著自己的娘親和大哥，“……怎麽了？”
“小小，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問娘親。”容青祺開口道。
“啊？哦。”容小小不明所以，但知道容青祺想要和西朦說一些話不想讓自己聽到，隻能乖巧起身離開了西朦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