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打架事件
少女穿著寬大的校服低著頭,趴在自己的膝蓋上,仿佛與世隔絕。
容鈺看了那個少女幾眼,一眼就認出那個女同學身上的校服是自家兒子的。
因為王贇嬌貴,學校的校服料子對他來說太過粗糙,穿了一會全身都磨的發紅。容鈺無法就專門找人給他做了一套看不出來是絲綢的絲綢校服。
既然這個校服穿在據說是被王贇欺負的女同學身上,自然事實就絕對不會是那樣。
十五六歲的男孩子血氣方剛,說不得是自家兒子英雄救美結果被誣陷呢?
容鈺這麽想著,順嘴就問了一句:“那個被王贇打的男同學呢?也是嚴老師你的學生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嚴老師推了推眼鏡,說道:“不是我的學生,王贇同學下手挺重的,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容鈺:……
王贇已經是個半大少年,因為營養夠個頭竄的很快,現在已經和容鈺差不多高了。
容鈺把手搭在王贇肩膀上,親密地笑著,“哎喲,兒子,挺厲害的,你這是給他打斷了腿還是開了瓢?”
其他人都沒想到容鈺不僅不生氣,還有心情開玩笑。嚴老師原以為容鈺是氣地發笑,但細細看去,容鈺是真的不生氣,眼底是滿滿的笑意。
王贇也發現了這一點,立刻覺得身上輕鬆起來。他換了一個隨意的站姿,無所謂地笑道:“我隻是把他打到吐血了。”
“哎呀,”容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怎麽吐血了呢?是不是傷到別人內髒了?你媽我沒錢,就有個幾千萬,要是不夠賠怎麽辦?”
這下子誰都能聽出容鈺話中的嘲諷了。
那些和王贇一起犯事的男同學的家長都覺得容鈺有些過分了,有個嫉妒容鈺相貌的家長站了出來,義正言辭道:“你這個人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這種人容鈺都懶得理。隻見她站直了身體,眼神淩厲地往那幾個和王贇一起鬧事的男孩子臉上掃過,說道:
“我不相信我的兒子會欺負女同學,我也相信你們,不管是因為什麽,你們這樣做一定是為了某種目的。”
容鈺看向嚴老師,“老師,你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吧?”
嚴老師看了一眼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學生,和一臉堅定的容鈺,最終也點了點頭,“對,沒錯。”
這話一說,被打的同學的班主任張老師就不樂意了,說道:“老嚴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學生被打進醫院了,怎麽現在還說是我學生的錯?”
容鈺看了一眼那個腦滿腸肥的老師,眼底滑過一絲冷意,說道:“那不如我們去親自問問那個被打的學生吧。”
聽容鈺這麽說,張老師神色有些猶豫,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退縮,隻好挺直了胸膛和大大的啤酒肚,故作理直氣壯的樣子,說道:“好啊,去就去!”
自然是不能在上班時間去的,容小小看時間差不多了,索性就等到學校放學,和嚴老師和張老師一起,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醫院。
受傷的同學住在市裏的一家公立醫院裏,還住在單人病房裏。幾人去到病房時,正好看見病房裏一個穿著西服梳著背頭的中年男人出門。
看到這一群人男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看到了張老師,臉上便堆起了笑,但眼裏還帶著疑惑,“張老師,這些人是……?”
張老師擠開擋在他麵前的人,走到隊伍的最前方,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哎呀,這不是錢同學的家長嘛,我們是來慰問錢同學的!”
男人狐疑地看了看幾人,猶豫了幾下,才讓開身子打開門,“請進。”
張老師忙不迭地進去了,剩下的人則是跟在後麵進去。
一進門,容鈺就看見病床上躺著一個斯文的男生,麵色蒼白,此時正閉著眼睛,不清楚是熟睡還是裝睡。
王贇偷偷拉了一下容鈺的衣角,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他是錢征。”
容鈺對著他撇撇嘴,眼神往錢征身上轉了一圈,發現他腹部、胳膊和小腿處都纏了繃帶。
容鈺的眉毛一下子挑高,伸手掐了王贇一下,小聲地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隻是把他打吐血了嗎?他的胳膊和腿是怎麽回事!”
王贇被掐的疼了,語氣委屈道:“又不是隻有我打他了……”容鈺瞪了他一眼。
病床上的男聲睫毛抖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顯然是被病床前的這麽多人驚嚇到了,眼底顯出一絲絲惶恐,在看到王贇之後,那絲惶恐變成了驚嚇和絕望。
隻聽錢征嗚咽一聲,將自己埋進枕頭裏,瑟瑟發抖。
錢征的爸爸覺得有些丟臉,上前拉著錢征,說道:“老師和同學來看你,你這是做什麽呢。”
他想把錢征拉起來,可錢征就是死活不起來。錢征在枕頭裏嗚嗚咽咽地說些什麽,錢征的爸爸低下身子聽了,起來之後就是滿麵怒容。
“原來你們就是打傷我兒子的罪魁禍首!我沒去找你們,你們反而先過來了!來的正好,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個膽子大的敢打傷我錢途的兒子!”
錢途挽起袖子,揮舞著拳頭怒吼道。
王贇最不喜歡別人這麽說話,當下就站了出來,不屑道:“是我打的,怎麽了?”
看到王贇站了出來,那些參與的男生們也隨之站了出來,說道:“還有我!”
錢途一看這麽多人出來,有點傻眼,又更加憤怒。
一個人打他兒子就罷了,不過是單挑輸了,可這一群人群毆他兒子,這算是個什麽說法?
他伸出粗壯的手指指著以王贇為首的男孩們,氣的手指發抖,臉上的肉都一哆嗦一哆嗦的。
錢征被人打成這樣,錢途真的是又心疼又著急,現在看見了罪魁禍首,恨不得拿把刀把這些人都當場處決。
張老師出來打了圓場,說道:“錢家長,別這麽激動,有話我們好好說。”
錢途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在學校裏生活的好,給張老師送了許多價值不菲的禮物,張老師也是信守承諾,一直把錢征照顧的很好。
看張老師都這麽說了,錢途隻得勉強按捺下怒氣,臉色難看道:“你們到底來這裏有什麽事?”
嚴老師和容鈺對視了一眼,站了出來,說道:“我是打傷錢征的同學們的班主任,這是這幾位同學的家長。我們來這裏,主要是想向錢征同學了解一下他受傷的情況,還有事情的起因經過。”
對上老師,錢途麵色有幾分緩和,但仍舊語氣不好:“我兒子傷成這樣,而那些人卻毫發無損,肯定不是我兒子的錯。這麽多人打我兒子,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怎麽回事。”
嚴老師見慣了這樣的家長,麵色平靜道:“我的學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打人,這點我還是相信的。”
錢途聽了這話又要發怒,張老師眼尖手快的阻止了:“哎呀錢家長,就讓他們問問吧,反正都是他們的錯,等真相大白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錢途顯然是聽出了張老師的言外之意,眼神隱晦地打量著幾位家長,看到容鈺身上的衣服和包包眼前一亮,點點頭,故作不屑道:“那你們問吧。”
說著就從錢征身邊讓開,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錢征仍舊是把自己整個埋在枕頭和被子裏,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隔離在這個世界之外一樣。
王贇不管他這是裝的還是真的,上前幾步說道:“錢征,你要是個男人,就說我們打你究竟有沒有錯。”
錢征不說話,被子微微抖動,好像他在裏麵害怕的瑟瑟發抖。
“錢征,你就說你自己是不是欠打?你現在少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當時的你不是很厲害嗎?”
錢征仍舊躲在被子裏,被子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王贇有些不耐煩地拉了拉衣領,想要上前去掀開被子,被另一個男生阻止了。
王贇看了那個男生一眼,撇撇嘴,退回了原位。
容鈺看的一頭霧水,顯然現在是錢征沒理,不然他不會躲在被子裏死活不出聲,但王贇的行為也很令人深思。
自己沒錯,為什麽不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呢?
“看來果然有隱情。”嚴老師說道。
“你們是不是隱瞞了什麽?”有一位家長問道。
幾個男生對視了一眼,都不說話了。
這時,錢征從被子裏探出頭來,麵色蒼白道:“明明是你們打了我,現在還想誣陷我……”
“他媽的!”王贇聽到這話就來氣,容鈺來不及阻止,他就大步上前掀開了錢征的被子,一拳打到了錢征的下巴上!
錢征吐出一口血,一旁目瞪口呆的錢途上來護住他兒子,怒道:“你這人怎麽回事?信不信我去告你!”
容鈺拉住王贇,先是使勁掐了王贇的小臉蛋一下,然後把他拉到身後,對錢途說道:
“這位家長,現在是怎麽回事我們都不清楚,我兒子打了你兒子是事實,你要是想要錢,我給你,但是我現在必須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然賠償我是一個子也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