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7章 人心思變
第217章 人心思變
諸將聞言，皆是面露思索之色。
朱靖垵接著說道。
「是故，南京之戰，其重點便在牛首山和方山，而城西也將是我軍的主攻方向。」
「至於說湯山和棲霞山的清軍，我軍只需要派兵牽制即可。」
朱靖垵將當前的戰場態勢緩緩道出。
目光掃視一圈，朱靖垵開口詢問道。
「諸位將軍，不知誰願意去承擔起牽制湯山和棲霞山的清軍的重任？」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無一人作答。
很明顯，面對南京之戰的這筆天大的功勞，大傢伙兒都想著要做主攻。
而非是只承擔牽制任務！
最終，還是馬德邦這名降將最先站出來說道。
「啟稟太子殿下，末將願意領兵去牽制湯山和棲霞山的清軍。」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降將，要爭主攻肯定是爭不過軍中的其他人的。
是故，乾脆以退為進，主動開口請求去牽制湯山和棲霞山的敵人。
也算是在向軍中的其他人賣個好了！
朱靖垵聞言，點頭說道。
「可以，既然如此的話，那便令馬總兵率部前往寶華鎮一帶紮營布防，著手牽制湯山和棲霞山的清軍。」
寶華鎮差不多位於湯山和棲霞山中間的位置上，明軍若是派遣一隻偏師在哪裡駐紮，則湯山和棲霞山的清軍便都不敢輕舉妄動。
馬德邦抱拳領命。
語罷，朱靖垵接著說道。
「除此之外，就是牛首山和方山這兩個要地了。」
「我軍若要攻取南京，則要先取方山，只要攻取方山，那便可以自方山來威脅牛首山的側翼。」
「並切斷牛首山於南京城之間的聯絡，到時候，牛首山便相當於一處絕地……」
朱靖垵的意思很明確，柿子要撿軟的捏。
既然方山和牛首山相互呼應，那好，我就先拔掉駐軍數量較少，且比較好打的方山，再著手進攻牛首山。
如果清軍派兵增援方山的話，那正好，圍點打援了解一下？
諸將聞言，都是眼睛一亮，朱靖垵接著詢問道。
「誰願意去主攻方山？誰願意去牽制牛首山？誰願意帶兵去提前設伏，圍點打援？」
諸將聞言，紛紛站出來開口爭搶主攻方山的任務。
朱靖垵見此，思索一陣開口吩咐道。
「由田文常率軍主攻方山，由劉明佑率軍牽制牛首山，至於說提前設伏，圍點打援的任務，便交由潘大柱來負責。」
「剩下的人則是擔任預備隊的角色，準備隨時增援戰場！」
朱靖垵有序的將作戰任務給吩咐了下去。
然後開口說道。
「好了，任務都分配下去了，大家各自備戰吧！」
「等攻下南京城，孤便為諸位將軍表奏請功！」
眾人聞言，齊聲應諾。
……
而與此同時，南京城內也是一片人心思變。
隨著明軍主力抵達南京城外，本來就動蕩著的南京人心，開始越發的搖擺了起來。
不少南京城內的士紳大戶，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準備。
要知道，南京可是有滿城的！
南京的士紳大戶們和滿城同墎，南京城內城外的利益大多被滿人給包了圓，剩下能被漢人士紳吃到嘴裡的，只是些殘羹冷炙。
百姓們就更慘了，殘羹冷炙都輪不到他們。
南京上下，不管是士紳，還是百姓都是早就受夠了滿人的欺壓。
如今大明要打回來了，他們終於能揚眉吐氣一揮，如何能不高興？
更別說，在滿清，這裡只是江寧！
而在大明，這裡可是南京。
可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即使將來大明會再次遷都北京，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最起碼就目前來看，南京短時間內肯定會是大明的政治中心！
南京的老百姓們，對此自然是感到與有榮焉的。
「王老爺，反正之事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王師已至城外，我等若是再考慮糾結，可就要憑空錯失良機了啊！」
王浩皺眉眉頭坐在椅子上，在他面前，一名身材富態的中年人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是啊王老爺，王師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攻城了，到時候，我們再想要這從龍之功，可就都遲了，該早做打算才是。」
一旁的另一人也是開口勸說道。
他們都想要勸得王老爺反正，甚至是帶著他們起兵獻城。
而原因則是因為王老爺是現在這南京城內的有頭有臉的士紳大戶，家裡經營著好幾家錢莊，糧鋪，可謂是家大業大。
而他有一個女婿，正是現如今的江寧城防營的副將。
若王老爺肯反正，則便有著很大的概率，可以說動他的女婿，帶著江寧城防營也跟著一起反正。
到時候，他們才有把握在反正之後，可以成功獻城。 否則的話，就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士紳，即使反正了，非但無力向大明獻出南京城，反而是有可能將自己的小命也給搭進去。
王浩王老爺聞言，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異動，但卻無法下定決心。
「不好做，此事實在是不好做！」
「諸位有所不知，現在韃子對軍中的漢人將領猜忌心甚眾，我聽我那女婿說了，現在軍中將佐身邊，基本上都跟著好幾個韃子親兵監視。」
「別看名義上還是那些將領們在領兵，可實際上調兵的事情都是韃子說了算的。」
在經歷了湖廣戰場上，綠營兵大規模投誠明軍的事情之後，滿清對漢人將領的信任便幾乎沒有了。
雖然沒有直接剝奪軍中的那些漢人將領的兵權，可卻也是開始往漢人將領身邊派出旗人擔任副職，或是親兵之類的角色進行牽制監管。
其他人不知道這一點，可王浩是聽他的女婿訴過苦的。
眾人聞言，皆是臉色變換。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中都是忍不住的失望。
大明要打回來了，這可是他們這些士紳表忠心，來謀取官位的好機會。
如今看來卻是沒有機會了。
他們如何能不失望？
只是就在眾人都失望之際，一旁一名富態的豪商開口說道。
「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風浪越大魚越貴！」
「這事情越是不好做，等做成之後，收益才會越大！」
「王兄，搏一把吧！」
「富貴險中求！」
「只要錢給夠了，韃子也不一定不能收買……」
這商人姓孫，年輕時候曾經參加過不止一次科舉，可惜卻屢試不中。
後來，他雖然放棄了舉業，開始經商，掙下了萬貫家財，但做官的想法卻是一直未曾消失過。
反而是隨著時間流逝，執念越來越深。
如今，他是真的想要搏一把，搏一個從龍之功，給自己搏一個官身。
王浩聞言，終於被說動了，也是咬牙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回頭便將我那女婿請來，到時候，大家也好一起商議一下此事。」
當天夜裡，王浩便將自己的女婿，江寧城防營的副將左國梁給請來府上赴宴。
隨之一起來的，除去左國梁自己的親兵之外，還有好幾名跟在他身邊監視的江寧八旗的八旗兵。
這些八旗兵暫且也是擔任著左國梁的親兵，不離他身邊半步。
是監視也是保護！
宴席上，王浩等人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這些八旗兵，想要嘗試著收買他們……
……
是夜，夜色漆黑。
清冷的月光潑灑在大地上，漆黑如幕布般的夜空中，點綴著一顆顆閃亮的明星。
明軍的營地內視野相當的不錯。
南京城就在眼前，朱靖垵雖然面上不顯，很是淡定，但心中又豈能真的一點波瀾都沒有？
晚上實在是睡不著，他乾脆命人為自己準備了些酒菜，月下獨酌。
清冽的酒液倒入白玉小杯中，朱靖垵舉杯遙敬孝陵，然後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感受著酒液入喉后的清香，以及火辣辣的灼熱。
朱靖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眺望著孝陵的方向，開口說道。
「老祖宗，咱們大明又打回來了！」
「不肖子孫回頭就多砍幾顆韃子的腦袋，到時候拿去祭奠您老人家！」
「您老若是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大明能夠光復，我神州能夠再次復興，讓萬國來朝吧！」
等打下南京之後，朱靖垵準備要親自去祭拜一下孝陵，告訴他老人家，大明又打回來了。
讓他老人家在地下也高興高興！
當然了，這並不算擅權。
朱靖垵作為大明儲君，是有資格代替皇帝祭拜祖宗的。
老朱同志現在還在廣州，一時半會兒的也趕不來南京，這祭拜孝陵的任務，朱靖垵也就當仁不讓了。
朱靖垵接連喝了好幾杯酒，已然酒至微醺，臉頰上明顯有些酡紅。
而在他身邊，張進這個秘書恭敬站立，等候著朱靖垵的吩咐。
朱靖垵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眯著眼睛說道。
「明日還有戰事要打，酒便先不喝了，撤下去吧！」
「等收復南京之後的慶功宴上，孤在同將士們共飲慶功酒便是！」
朱靖垵知道自己接下來還有要事，自然不會讓喝酒誤事。
張進聞言，點頭表示明白，指揮幾名親兵上前來將酒菜給撤了下去。
朱靖垵從座位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就準備趁著微醺去睡覺。
就在這時候，一名哨騎飛奔入營，來到朱靖垵面前，在檢查搜身之後來到朱靖垵面前，開口說道。
「啟稟殿下，小人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