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久開不閉的斷層
第70章 久開不閉的斷層
荒坂總部73層。
黑色如毛線般的光纖探頭從拐角伸出，這一片區域的場景被納入探頭內部：一條並不寬敞的走廊，左右兩邊的大理石牆壁被木板所覆蓋，營造出一種木質結構建築的假象；牆壁上掛有浮世繪風格的油畫，裡面的女人像是在歪著頭對探頭后的人打招呼；紙質的橫拉門將右側分為一個個榻榻米房間；走廊盡頭正對著一面長方形玻璃。
藏狐一號收回與頭盔相連的光纖探頭，朝後面的三個隊友比劃一個「視野內無敵人」的手勢，然後招招手，四人微微貓著腰緊貼左邊的牆壁往盡頭的房間里走去——據可靠的情報來源描述，荒坂三郎此時應該就在裡面。
藏狐小隊還沒走幾步，震天的喊殺聲忽然從右邊的居室內傳來，紙質的門板被撕破，跳出十來名赤裸著上身，額頭綁著白色條帶的死士。
閃爍著寒芒的刀刃從死士們的手臂上「鐺」地彈出。
「荒坂帝國萬歳!」他們咆哮著朝地獄傘兵們衝來，頂級的義體使二者的距離在瞬息之間被拉近。
「藏狐小隊，隊形散開，自由開火。」凱爾文中士一邊下命令一邊彎腰閃過劈來的刀刃，然後拔出匕首，送入死士的脖子里，鮮紅的血液頓時噴涌而出。
四名成員踏著零碎的步伐，身形如同鬼魅，紛紛避開敵人的攻擊，隨後MA5B步槍和M7衝鋒槍一齊射齣子彈，密集的火力網將這些死士盡數絞殺。
拋出的熾熱彈殼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布滿彈孔的死士倒了一地，血腥味在四周瀰漫。
還沒等藏狐小隊鬆一口氣，天花板裂開個縫隙，從中落下一枚紅黑色的手雷。
「深切割人員殺傷手雷，隱蔽。」
小隊成員有的翻滾，有的大跨步，各自躲入身邊堅固的掩體，在執行任務前他們就已經對這個殖民地世界做好了情報準備工作。
紅色的激光在這片區域里反射，躲在牆壁後面的凱爾文中士皺了皺眉頭，升高的室溫讓他想起了聖約人的等離子武器。
「長官，是簡報中提到的竹村五郎。」藏狐四號在小隊頻道內說道。
「收到，直接擊斃。」
一連串短促的連射撲了個空，竹村五郎在躲避著子彈的同時把彈匣打空，側身一閃躲在拐角後面。
一枚震撼彈拋向藏狐小隊。
「小田，就是現在！」竹村五郎呼喊道。
走廊開端的玻璃被打碎，小田三太夫雙手拖著兩道絢麗的紅色流光沖向位於隊伍末端的阿芙羅拉下士。
鵜鶘運兵船的引擎聲從窗外傳來，穿甲尾翼脫殼彈旋轉著把小田三大夫的上半身擊碎，一團血霧在空中爆發。
「塔莉婭，幾分鐘不見想我了嗎？」藏狐四號蹲在鵜鶘運兵船的貨艙內說道，他手上端著的狙擊步槍槍口連著一條擊穿音速后的軌跡白線。
「三號，幹掉那個傢伙。」
「收到，長官。」亞歷山大下士扛起M41火箭發射器扣下了扳機，竹村五郎隱蔽的掩體處頓時發生了震耳欲聾的爆炸。
凱爾文中士快步跑進煙幕，檢查了一下地上四散的肢體后說：「擊殺確認，任務繼續。」
和室的門被粗暴地拉開，藏狐小隊五人闖入房間，迅速佔據關鍵位置。
「區域安全。」凱爾文中士將和室掃視一圈后說道。接著，他把目光放在中間的無頭人影上。 荒坂三郎的腹部被自己劃開，大小腸淌出泛著蒸騰的熱氣。頭顱掉在地板上，惡狠狠地瞪著前方。屍體旁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帶血的脅差和武士刀。
凱爾文中士確認死者的身份后，打開通訊器說：「荒坂賴宣先生，感謝你的配合，你的父親已經自盡。」
——
荒坂研究中心，天體物理觀測室。
天體物理觀測室的天花板由一大片透明的玻璃構成，一架天文望遠鏡穿透玻璃指向天空。觀測室中央放著一台巨大的全息底座，上面懸浮有不斷切換的淡藍色全息影像。
「物資倉庫裡面確實有赫爾空時校準器的備件，但聚變反應堆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瓊森博士把手裡的圓珠筆往全息桌面上杵了杵，沉悶的響聲在觀測室內回蕩。
「這意味著檮杌號不能進行太長距離的躍遷，不是每一次都會走運碰到長官您的。」安娜·西奧多中尉，檮杌號的導航官對湯米說道。
「那麼你們有下一步的想法了嗎？」湯米凝視著全息圖說道。
「我們的打算是——獵戶座ω星系，中海納藍星。」西奧多中尉揮揮手，拉過一個湛藍色的星球，「在獵戶座ψ星系安珊星的UNSC資料庫中有提到這顆臨近星系的宜居行星，二者在人類-星盟戰爭爆發前有著密切的商貿往來，因此可以確定其具體的坐標位置。」
「先進行短距離的跨星系躍遷，在那裡藉助維修站修好反應堆，然後再進行長距離躍遷回到地球？」湯米說出自己的猜想。
「正是如此，長官。」
「計劃批准，中尉。」湯米點點頭，頗為欣賞地看了這位留有火紅色短髮的女中尉一眼。
「上校，還有另一件事。」瓊森博士的手指在掌上電腦上輕盈地敲擊著，全息圖像又是一陣切換，一個「抓取」著旁邊光線的「黑洞」浮現。
「這是什麼？」
「打開后就沒關閉的躍遷斷層空間。」瓊森博士解釋道，「七十六年前，民用艦船『小桃瓜號』在打開躍遷斷層空間的過程中，肖恩-滕川超光速引擎發生了故障，把常規空間給撕了個大口子。」
圓珠筆指向黑洞所在的坐標：（134，241）。
「上校，給你個驚喜。」瓊森博士動動手指，一行日期在湯米頭盔的抬頭顯示器上浮現。
軍歷2552年9月3日。
湯米起初有些疑惑，隨後念頭在腦內急轉，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從他嘴裡蹦出：「這是我們現在的時間？」
「如果我的估量沒有錯的話，是的。」瓊森博士說道，「眾所周知，我們一直沒有完全搞清楚躍遷斷層空間里的物理法則，它蘊含的11維度空間是我們難以想象的。所謂時間、速度、加速度和距離等概念在這個空間里失去了它們應有的意義，而這個久開不閉的空間與附近的常規空間發生了糾纏，影響了距離較近的安珊星。」
瓊森博士用圓珠筆在空中拉出一條線，「時間。」
湯米這下明白了，安珊星的時間流速與星系之外的空間不一樣，這邊的流速要快些。他想起一個月前墜落於惡土的鵜鶘號，當時莫頓上尉告訴他自己的任務鍾顯示的時間為「2552年9月1日」。
「這樣的糾纏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我想不會，」博士調出安珊星先前科研人員留下的手跡，「相比六十年前的觀測結果，現在這個蟲洞的半徑小了很多，我估計在幾個月內它就會關閉，屆時安珊星的時間差異將會消去。」
這意味著湯米並沒有錯過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