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證據已足,推理開始!
第85章 證據已足,推理開始!
貫穿綏州州城的長河河岸旁,一行人正圍在這裡。
林楓等人到達時,便見現場已經被衙役控制住了。
穿過衙役組成的防線,來到岸邊,便看到地面上正躺著一具屍首。
林楓上前查看,只見死者年齡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全身皮膚髮白,屍斑淡紅,用手觸碰身體,已經略微僵硬。
他看向死者的手,只見死者指甲里有些泥沙,右手握著一撮水草,衣服潮濕,仍未乾透。
他想了想,又掰開死者的嘴,在死者嘴裡和鼻子里,都發現了些許泥沙的痕迹。
他微微點了點頭,根據死者的情況,可以判定死者的確是溺亡,並且是在河水裡劇烈掙扎后溺亡的,他手上抓著的水草,指甲里的泥沙,以及口鼻中少量的泥沙都能證明這些。
林楓起身,道:「仵作呢?」
一個小老頭連忙跑了過來,道:「小人就是仵作。」
林楓道:「驗屍結果如何?」
仵作道:「全身沒有額外傷口,口鼻內含有少量泥沙,確定為河水中之中溺亡,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個時辰之內。」
一個時辰之內……
林楓看向孫伏伽,孫伏伽眉頭皺起,他明白林楓的意思。
一個時辰之內,不就是他們剛來到這裡不久,孫鶴琴的小舅子就死了嗎?
這未免著實是太巧了。
林楓笑道:「本官剛來他就發生了意外,這讓本官都懷疑自己身後是否跟著牛頭馬面了。」
周正皺眉道:「的確有些巧。」
說著,他看向衙役,道:「究竟怎麼回事?」
這個衙役忙說道:「我們接到周刺史的命令,便連忙去孫鶴琴的府邸找他的小舅子包三文,可是到了孫府後,孫府管家卻說包三文不久之前出去了。」
「問及包三文去哪了,孫府管家並不知曉,所以我們只好全城去找,我們先去了孫家的鋪子,結果沒有找到包三文,又去了包三文慣去的酒樓茶肆,結果也沒有發現他。」
「正當我們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他時,忽然聽到有人尖叫,說河水裡有人,我們連忙跑到河岸旁,果真見到河水裡飄著一個人。」
衙役說到這裡,看向周正,道:「我們將這個人打撈上岸,就發現這個人正是包三文,我們心中大驚,便連忙去稟報給周刺史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掉進河裡的,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周正點了點頭,他看向林楓,神色凝重:「林寺丞……你看,他竟是死了,而他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還需要調查才能知曉。」
「不過從他的屍首上,暫時看不出人為的痕迹。」
林楓微微頷首,他明白周正的意思,死者沒有其他外傷,不存在與人搏鬥的痕迹,那就不好判斷是否人為。
畢竟被人突然從身後推一把,掉進河裡,也和失足落水沒什麼區別。
只靠仵作是檢查不出來的。
林楓嘆息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還是將此事先通知他的家人吧。」
衙役道:「已經讓人去通知了。」
林楓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包三文,只見包三文衣著富貴,面料很好,一副富貴商人的打扮。
他在包三文屍首上摸了摸,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
將錢袋打開,裡面是一些銅錢,以及幾枚上好的珍珠翡翠。
同時,還有一張紙。
林楓將紙張從中取出,卻見紙張已經濕透了。
上面的墨跡化成一團團的,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
孫伏伽這時將腦袋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看,才勉強看到了最上方的兩個大字——遺書。
「遺書?」
林楓挑眉,道:「孫郎中,確定嗎?」
孫伏伽仔細辨認了一下,道:「應該沒錯,它們被破壞的不算太嚴重,不至於完全認不出來。」
林楓不由向孫伏伽豎起大拇指,狀元郎就是狀元郎,關鍵時刻總能幫到自己。
周正聽到了孫伏伽的話,疑惑道:「這包三文怎麼還寫了遺書了?難道他不是不小心跌落水中,是故意自盡?」
林楓搖了搖頭:「只能看清楚遺書二字,無法看到更具體的內容,不好判斷。」
孫伏伽也嘆息點頭:「其他的字太模糊了,便是本官也辨認不出來。」
這時,一道凄厲的哭聲忽然傳來,只見幾個婢女扶著一個三十餘歲的嬌娘走了過來,這個嬌娘眼眶發紅,哭聲凄慘。
「三文,三文你怎麼就走了啊,你讓姐姐一個人怎麼活啊……」
看著這個嬌娘,周正介紹道:「他就是孫鶴琴的夫人,也是死者的姐姐。」
林楓見嬌娘眼眶都哭腫了,看得出來是真的傷心,他走上前去,道:「孫夫人,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孫氏聽到林楓的聲音,抬起了頭,俏麗的臉龐上,充滿著淚痕。
周正道:「他是來自大理寺的林寺丞,專程從長安來綏州,調查甘青被殺一案。」
孫氏一聽,連忙向林楓行禮:「見過林寺丞。」
林楓搖了搖頭,道:「孫夫人不必多禮,孫夫人痛失弟弟之心,本官能理解。」
孫氏拿著手帕抹著眼淚。
林楓看著孫氏,道:「伱弟弟今天離家時,可有什麼反常舉動?」
孫氏茫然看著林楓,搖了搖頭:「沒有啊,他就說有朋友找他,然後就走了,和平常一樣。」
「朋友?」
林楓問道:「什麼朋友?」
孫氏搖頭:「他沒有說。」
「他怎麼知道他朋友找他?」
「有人敲門,讓人傳話。」
「敲門之人長什麼樣?」
「不知道……門房說那人帶著斗笠,看不清臉,只知道是一個男子,七尺左右的身高。」
林楓眯了眯眼睛,繼續道:「什麼時候出去的?」
孫氏想了想,道:「半個多時辰之前。」
半個多時辰之前……那時自己應該還未離開大牢。
他在大牢里應該正在詢問孫鶴琴,從孫鶴琴那裡得知了小舅子包三文的存在,想著出來后找包三文進一步詢問,結果就在那時,包三文被所謂的朋友叫了出去,然後不久就溺亡了……
要說是巧合,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還有……包三文錢袋裡的遺書也很奇怪!
他的屍首上沒有與人搏鬥過的痕迹,這說明遺書是他人在將包三文推到河裡之前,強行將其塞進錢袋的可能性不高。
而且也沒這個必要……誰不知道這遺書一遇到水就會將墨汁化開?往裡塞遺書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會化成一團漆黑,什麼也認不出來!
可若不是他人塞的,那包三文自己放個遺書幹什麼?難道真的要尋死?
林楓沉思片刻,看向孫氏,問道:「包三文在你夫君被抓起來之後,可與之前有過什麼不同?」
「不同?」
孫氏道:「也沒什麼不同吧……夫君沒了,幼子又年幼,就只能靠三文撐起這個家,因此三文最近很是辛苦。」
「他天天忙到很晚才回來,回來后也還是在書房裡繼續忙碌,辛苦的讓民婦都心疼。」
林楓又問道:「你夫君被抓起來的事,包三文是怎麼對你說的?」
孫氏表情更加痛苦了:「三文說夫君殺了人,殺人就要償命,這是大唐律例,是天經地義,我們只能接受。」
林楓眯了眯眼睛:「他還真是看得開。」
孫氏不斷用手帕擦著眼淚,整個人哀痛欲絕:「三文聰慧,很多事情看的都特別清楚……只可惜天妒英才,我那可憐的弟弟啊……」
她又哭了起來,且看樣子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林楓見狀,只得輕聲道:「節哀。」
然後轉身走出了人群。
孫伏伽忙追了上來,都:「如何?」
林楓微微搖頭:「包三文的死應該不是意外……但我沒有證據,而且那遺書的事也很奇怪,現在我們所得到的的線索,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啊。」
孫伏伽也越發感到棘手。
舊的問題沒有解決,新的問題不斷浮現!
包三文的突然死亡,讓他們進一步詢問的機會直接沒了。
就好像是好不容易捋出了一條通往真相的線,結果這條線被人先一步直接剪斷,再也沒法向前前進分毫。
他只覺頭疼,蹙眉道:「接下來怎麼辦?」
林楓想了想,突然道:「我們來之前,就讓人去商州帶韓成林了,韓成林也該到了吧?」
孫伏伽心中估摸了一下:「若是路上沒有耽擱,應該和我們也就前後腳的事。」
話正說著,一行人忽然出現在林楓視線中。
林楓看著前方的人,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孫伏伽見林楓神色有變化,也下意識抬起頭看去,然後他也十分意外。
「怎麼會是他?」
這時,那些人也看到了林楓,為首之人眼眸陡然一亮,連忙快步跑了過來,在林楓面前停下,旋即十分認真的行了一禮:「恩公!」
這人不是趙明路,又是何人?
林楓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趙明路道:「我來給恩公送人來了。」
說著,他指著身後的一個二十餘歲的男子,道:「他就是韓成林。」
林楓眸光一閃,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道:「他要投奔的叔父……在你趙家的鋪子里幹活?」
趙明路點頭:「沒錯,韓成林的叔父是我趙家雇傭的掌柜,管理著我們趙家的一個鋪子,正巧我當時在鋪子里清點賬務,忽然聽到了恩公的名字,得知恩公要讓人帶韓成林來綏州,我也便跟了過來。」
林楓笑道:「這還真是巧了……不,也不算巧,我早該想到的,商州做生意的人,有幾個能和你趙家沒關係?」
趙明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楓看著趙明路,雖然與趙明路也就幾天沒見,可趙明路的精神狀態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趙明路背脊重新挺直了起來,臉色也不再那樣沒有血色,他雙眼有神,手持一把摺扇,當真是有讀書人的不凡氣質。
林楓點頭道:「不錯,看來你已經走出來了。」
趙明路面對林楓時,眼中滿是感激與尊敬:「父親希望我能好好活著,恩公也告訴過我,讓我好好活著,我豈能辜負父親,辜負恩公?」
林楓微微頷首,他笑道:「很好,見你有了這樣的變化,我便知案子沒白破……我還有案子要查,稍後再和你好好聊聊。」
趙明路忙道:「恩公不必管我,我就是來湊個熱鬧,另外韓成林在商州的事,他的表現,我也都清楚。」
林楓眸光微閃,臉上帶著意外,道:「行啊,這是有備而來?」
趙明路含蓄一笑:「怎麼說也是親眼見過恩公斷案的,總歸是學到了點。」
林楓點頭:「那就說說……他在商州做了什麼,表現如何?」
趙明路道:「韓成林讀過書,只因家境貧寒無法繼續讀了,所以才不得不來商州投奔他的叔父,他叔父給他安排了賬房的活計,他表現還算不錯,至少沒有犯什麼大錯。」
「讀書人……」
林楓想了想,又問:「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是要和一個結義兄弟一起投奔他叔父的?」
趙明路點頭:「我問過他叔父了,他叔父說確有此事……之前他們給他叔父去過信,那甘青據說讀書比韓成林要好,不過也是家境不好,只有一個母親供養他。」
「甘青娘親就與我爹一樣,一心讓甘青好好讀書,即便再困難,也支持著甘青,且鼓勵甘青和其他讀書人多交流,多交朋友,開闊視野,為了不讓甘青在外面丟臉,拼了命的勞作。」
「甘青實在不忍他娘親如此辛苦,得知韓成林要去投奔叔父,便也決定和韓成林一起去。」
孫伏伽聽到趙明路的話,猛的抬起了頭,他目光頓時一閃。
他忙看向林楓,卻見林楓嘴角勾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林楓向趙明路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韓成林身上,趙明路見狀,就讓韓成林來到了林楓面前。 林楓看著韓成林,只見韓成林神色緊張,低著頭,似乎對自己有些畏懼。
林楓笑道:「別緊張,本官叫你來,只是想再了解一下甘青的事,你既然一直在商州,就該聽說過本官的事,若你沒有問題,本官絕不會為難於你。」
韓成林緊張的點著頭:「是……是。」
林楓看著他,說道:「你和甘青是在哪分開的?」
「蛇山山腳。」
「為什麼要分開?」
「甘青突然說他不想去了,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找叔父。」
「他為什麼突然不想去了?」
韓成林說道:「在路上我和他說了些到叔父那裡,要辛苦勞作的事,他在家裡很少幹活,一聽那麼辛苦就打了退堂鼓,所以就不想去了。」
林楓眯了眯眼睛:「因為怕辛苦打了退堂鼓?他不就是不希望娘親辛苦才去的嗎?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韓成林搖頭嘆息:「他和我不同,我從小就一直為家裡做事,讀書也只能抽空去讀,可他家雖也貧困,但他娘親卻將什麼事都攬了,不讓他動手,他吃的不差,穿的不差,天天只需要讀書就行……所以我能吃得了苦,他吃不了也正常。」
林楓點了點頭:「倒也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人,和天天勞作的人,能承受的辛苦是不同的。」
韓成林見林楓認同自己,連忙重重點頭。
林楓道:「你和他分開后,就直接走了,再也沒見過他?」
韓成林嘆息道:「他不願和我一起走,我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走的就更快了……我也沒想到,這一別,竟然就是永別。」
他一臉悔恨:「若是我知道他會有危險,那我說什麼都要帶著他一起走,至少不讓他獨自一人離開。」
林楓打量著韓成林,緩緩道:「那你覺得,他會是那種見財起殺心的人嗎?」
韓成林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道:「應該不能吧,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做那種事……」
「不會?」
林楓看著他,說道:「本官怎麼覺得是有可能呢?」
韓成林連忙抬起頭看向林楓。
就聽林楓淡淡道:「他娘親越來越老了,再怎麼辛苦,所能賺到的錢財也有限,而他若還想繼續之前的生活,就需要足夠的錢財,可他娘親沒法為他提供那些錢財了,他自己又不願辛苦勞作……你說,就在這時,他在一個四下無人之地,看到了一個陌生人有一包袱的錢財……你覺得,他會不會動心思?」
「這……」
韓成林眉頭緊皺,臉上充滿著掙扎,似乎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林楓看著韓成林的表情,緩緩點頭:「本官明白了。」
說完,他轉身來到周正面前,道:「周刺史,帶我去蛇山吧,我去看一看甘青死亡之地。」
周正看了臉上已經沒有緊張之色的韓成林一眼,點頭道:「好。」
眾人迅速出發。
蛇山位於城平縣區域,是城平縣區域內最高的一座山。
山上野獸眾多,毒蛇不少,地形複雜,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在裡面迷失方向,遭遇危險,因此來往行人不多,若非趕路,沒人會去蛇山。
好在城平縣距離綏州州城不算遠,蛇山也是靠近州城的這一面,因此也就一個時辰,眾人便趕到了蛇山。
攀爬山路,踩著雜草前行。
一邊走,周正一邊道:「蛇山走的人不多,沒有固定的路,都是人們走的多了,踩出來的山間小路,不過山間小路有的時候也不明顯,一不下心就容易走錯路,若是沒有熟悉這裡的人帶著,一旦走錯了路,那就會更加難走,更加危險。」
林楓一邊走,一邊觀察著蛇山環境,點頭道:「的確不是太好走……若下了暴雨,就更難行了。」
周正深有同感,他說道:「誰說不是呢……正因此,甘青被殺之事,才那麼容易確定孫鶴琴有嫌疑,畢竟當時真的沒什麼人上山。」
林楓笑道:「周刺史經常走這條路嗎?感覺周刺史對這路很熟悉?」
周正道:「本官畢竟是綏州的刺史,不時要去各縣轉轉,所以這蛇山倒是一年也能走個幾次。」
林楓頷首,他目光看向四周,只見蛇山上樹木眾多,野草叢生,樹以楊樹烏柳為主,楊樹高大,烏柳相對矮小一些,兩種樹木,可以為諸多動物提供庇護。
除了楊樹烏柳外,林楓也還在一棵高大的楊樹下,看到了一株李樹幼苗,不遠處也還有一些酸棗樹,不能不說,這蛇山還真是一塊寶地。
「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周正這時開口道。
林楓收回視線,道:「大家都加把勁,馬上就要到了。」
他們又前行了半刻鐘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
周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向林楓,道:「就在前面,那兩棵樹的中間。」
林楓循著周正的視線看去,只見前面是兩棵楊樹,楊樹中間有一個一丈來長的空間,他走到兩棵楊樹中間,踩著地面,道:「就是這裡?」
周正點頭:「當時甘青的無頭屍首,就在林寺丞你的腳下。」
林楓低頭看去,只見地面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五個月的時間,時光已經抹去了五個月之前那場血腥的兇殺案的一切。
染紅地面的鮮血已經看不見了,蔡翁義所說的腳印也不見了。
自然的偉力讓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正說道:「林寺丞你看,本官就說這裡什麼都沒有了。」
孫伏伽眉頭緊鎖,還以為來到這裡,至少能和趙德順死時的大牢一樣,多少能發現些什麼。
可來到這裡后,他心直接就涼了。
這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他不由擔憂的看向林楓,即便林楓斷案能力再強,對細節的觀察分析能力再強,可這裡連一點細節都沒有,林楓也沒法憑空分析出什麼吧?
「孫郎中。」這時,林楓忽然向孫伏伽開口。
孫伏伽連忙走了過來:「怎麼了?」
林楓低聲道:「幫我秘密打探一些事。」
孫伏伽眸光微閃,神色有些意外:「你別告訴我,這裡什麼都沒有,你也分析出什麼了?」
林楓笑道:「孫郎中真把我當成神了……」
孫伏伽怔了一下,皺眉道:「那是?」
林楓在孫伏伽耳邊說了些什麼。
下一瞬,只見孫伏伽猛的抬起頭,雙眼充滿著意外和不解,似乎不明白林楓讓他查的這些事有什麼用。
林楓道:「辛苦孫郎中。」
孫伏伽見林楓神情篤定,分明是有了一些想法,他當即道:「放心吧,明早之前給你答覆。」
林楓笑著點頭。
他轉身看向周正等人,道:「看來這一次真的是白來一趟了,不過能看到這蛇山的大好風景,也算不虛此行……周刺史,我們回去吧。」
周正聞言,忙點頭,他說道:「好在天色尚未落日,否則天一黑,我們下山也不容易了。」
眾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返回州城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周正邀請林楓等人入住刺史府,林楓自是不會拒絕。
之後周正要宴請林楓和孫伏伽,卻被林楓以太累想要直接休息為由拒絕,就這樣,林楓一睡一夜過去。
翌日清晨,他打著哈欠剛睜開眼睛,就聽房門被敲響了。
孫伏伽的聲音在外響起:「子德,有消息了。」
林楓聞言,眼眸陡然一閃,他迅速下地穿鞋,打開了門。
看著門外的孫伏伽,直接道:「如何?」
就見孫伏伽重重點頭,滿臉意外和驚訝:「子德,你真的神了!果然如你所料的那樣!」
林楓一聽,原本因為剛剛清醒有些面癱的臉,陡然浮上了一絲笑容,他說道:「這樣看來,案子已經明了了。」
他未等孫伏伽露出震驚表情,繼續道:「孫郎中,我拜託你打聽的其他事呢?」
孫伏伽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道:「這是我們的人暗中去打探的。」
「不過關於韓成林那邊……」
林楓明白孫伏伽的意思,笑道:「這個直接問趙明路就可以了。」
孫伏伽點著頭:「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林寺丞,孫郎中,昨夜休息的如何?」
這時,刺史周正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大步走了過來,拱手道:「本官已經命人準備好飯菜了,林寺丞和孫郎中昨夜太累,沒用晚飯就休息了,現在肯定餓壞了……這次你們總該要好好嘗一嘗本官為你們精心準備的飯菜了吧。」
林楓與孫伏伽對視了一眼,旋即笑道:「多謝周刺史好意……不過這頓飯,本官覺得,我們應該破案之後再吃,會更加的暢快。」
「破案之後?」周正愣了一下,有些沒明白林楓的意思。
就聽林楓笑著說道:「還請周刺史將相關人等,所有人一起帶到蛇山甘青被殺現場,有些被遮掩了的真相,也該揭曉了。」
…………
兩個時辰后。
午時的陽光灑落在蛇山之上,穿過樹葉的間隙,星星點點落在身上,帶來一絲暖意。
平日里一天都不會有幾個人的蛇山,此時卻十分熱鬧。
衙役們守在外圍,防止野獸毒蛇靠近。
裡面則是林楓、孫伏伽、趙十五、周正、孫鶴琴、蔡翁義等相關人員。
此時林楓、孫伏伽、趙明路與趙十五站在一起,周正等人則站在對面,都露出好奇的神色看著林楓。
特別是縣令蔡翁義和孫鶴琴,好奇中更有茫然,很明顯他們都沒想到,在自己要被流放和斬首之前,還能有機會從大牢里出來,而且還是來到這五個月之前的案發現場。
周正看向林楓,道:「林寺丞,人已經齊了……你早上說要揭曉被遮掩的真相,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本官的斷案,還是出現了紕漏?」
聽到周正的話,眾人視線頓時齊齊落在了林楓身上。
林楓看著周正,仍是笑著,可他的話,卻是讓所有人直接懵住了:「周刺史你說你斷的案子出現了紕漏,這著實是對不起紕漏兩個字,紕漏二字可擔不起甘青被殺案背後那錯漏百出真相。」
「什麼!?」
周正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是一怔。
林楓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指周正的斷案,不是存在小問題,而是錯的離譜嗎?
周正臉色瞬間沉了起來,他看向林楓,皺眉道:「還請林寺丞說清楚……本官的案子,究竟哪裡有問題了。」
林楓看著周正,笑呵呵道:「周刺史別急,本官有幾個問題要問周刺史。」
「什麼問題?」
林楓問道:「周刺史斷的是什麼案?」
周正道:「當然是甘青被殺案!」
林楓眯著眼睛,繼續問道:「既然是甘青被殺案,那為何要判孫鶴琴死刑?」
周正愣了,道:「他殺了甘青,本官不判他死刑,判誰死刑?」
孫鶴琴也有些不明白林楓的意思,茫然的看著林楓。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這輩子他們覺得最離譜的話——林楓似笑非笑道:「他殺的又不是甘青,周刺史卻用甘青的死,去判另一個兇殺案的兇手死刑……真的合理!?」
原諒我停在這裡,腦子實在是一團漿糊了,最精彩的推理部分我必須得用最佳的狀態寫出來才行。
其實在主角說出要讓真相大白那一段就該停的,但我怕大家說那種斷章不舒服,所以我勉強寫到了這裡,先揭曉了這個案子的一個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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