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張嘴
第350章,張嘴
既然得知後,葉修就也不再隱瞞。
“沒錯,我除了是小白的朋友,也的確是她的心理醫生,上次在醫院裏說的是騙你的,那不是她找我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頓了頓,才緩緩繼續說道,“她始終走不出失去孩子的陰影。”
失去孩子的陰影……
霍長淵兩邊的咬肌迸起,雙手收攏成拳。
他在心裏重複著這幾個字,指腹間似乎還有她眼淚的鹹澀感,心髒被隻小蟲子惡狠狠的噬咬了一口。
“四年前,她剛到加拿大後,就找上了我!”葉修回憶起來的說,“她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在洗手間裏摔了一跤,當時被送到醫院後,醫生說要早產就推進了手術室裏,隻是沒想到,孩子到最後竟然沒有保住!”
“似乎是孩子剛生下來沒多久,就沒有了哭聲和呼吸,她看到時已經是個死胎了,所以之後很長的時間裏,她都會每晚做噩夢,嚴重到,甚至沒辦法過正常的生活,時時刻刻都沉浸在喪子的痛苦中,必須要靠心理醫生的幫助!”
因為作為她的主治醫生,葉修對於她的事情都完全了解。
“這種狀況持續了很久,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尤其是最近,本來我知道她要出差回到這裏還很擔心,怕她會觸景生情,沒想到她已經不怎麽再做那個噩夢了。”
葉修笑了笑,很為她高興,“而且,我原本也以為,她可能這輩子都會對孩子有所抵觸,沒想到她和你兒子卻很……”
說到一半,他硬生生的停住了。
再次看向對麵的霍長淵,那雙沉斂幽深的眼眸像是古井一般,葉修忽然間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
經過幾次的旁觀,葉修就總覺得林宛白和小包子很親近,而且相處的畫麵也那樣溫馨,尤其是某個角度或者某個神色時,覺得很相像,現在看來,完全印證了他某個瞬間曾有的猜測!
隻是葉修不懂,如果豆豆是那個孩子的話,那林宛白又為什麽會生下死胎……
或許這就是豪門的秘辛吧!
對麵的霍長淵抬手按住了眉心,燈光下,手背上的青筋那樣觸目驚心。
自從葉修說完了以後,他臉上的神色就像是鏡子般,一點點的出現了裂痕,突起的喉結在很慢速度的上下翻動。
葉修見狀,開口詢問,“霍先生,你還好嗎?”
“還好。”霍長淵從沙發上站起來。
雖然他眉眼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波,但聲音卻啞了,像是被沙子刮過的鐵板。
霍長淵看向葉修,很真誠的扯唇,“謝謝你。”
隨即,便轉身大步的走出了葉家,背影消失在雨夜中。
…………
林宛白睜開了眼睛,眼球轉動了兩下。
身上那種往下沉的感覺明顯沒有了,而且四肢也不再酸痛,喉嚨也好受了很多,吞咽唾沫已經沒有那種泛疼感了。
昨晚她似乎又做了那個噩夢,隻是夢裏麵,似乎有一隻幹燥溫暖的大手,將她給握住了,力量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讓她從那個夢裏麵走出來……
“林小姐,你醒啦!”
窗戶旁忽然有人影扇過來,是位穿著綠色衣服的護工。
林宛白隻記得昨晚她接到霍長淵的電話,然後下了樓,再次提到了那個孩子,她在雨夜中情緒失控,後來身子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左右環顧了一圈,看樣子她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裏。
護工以為她是在找人,笑嗬嗬的告訴她,“你丈夫去給你買早飯了!”
“我丈夫?”林宛白怔住。
“就是霍先生啊!”護工仍舊笑嗬嗬的,指著病床旁邊的椅子,“他昨晚在這裏守了整整一個晚上呢,這不,天剛亮就出去了,說是給你買早餐,等你醒來後就能吃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誤以為霍長淵是她丈夫。
之前那次還好,因為身邊有小包子在,很容易被人錯想為一家三口,隻是現在隻有他們兩個,沒想到竟然也能被人這樣誤會……
林宛白張了張嘴,剛想要解釋,病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這不,回來了!”護工立即笑著道。
霍長淵高大的身影進入病房,身上黑色的手工西裝,已經因為被雨水浸泡過後皺巴巴的,手裏拎著裝早餐的袋子,還從縫隙裏往外冒著熱氣。
見到她睜開眼睛,大跨步的走過來,“你醒了?”
“嗯……”林宛白出聲。
霍長淵將早餐袋子放下後,便朝她伸出手,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又貼了帖自己的,已經不再燒了。
林宛白猝不及防,眼神有些呆滯,等他手離開時,額頭上的皮膚好像都起了小疙瘩。
視線裏,正離開關門的護工看到這一幕笑的曖昧。
林宛白尷尬的不行,她歎氣的看著門關上,然後看向了正在打開袋子的霍長淵,“呃,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醒來後,她就知道一定是他送自己過來的。
“先吃東西。”霍長淵並未說不客氣或者什麽,隻是這樣道,“生病了恢複體力,才能好的快。”
“嗯……”林宛白點點頭。
扶著床邊坐起來,後背的枕頭就已經被豎起來了,她往後靠住。
見霍長淵把椅子往前拽,然後坐在上麵,端著米粥用湯匙舀動著,一副要喂她的樣子。
林宛白慌忙表示,“我可以自己來!”
她並沒有傷到胳膊腿,隻是感冒發燒,而且現在已經沒事了,完全不需要人照顧到這種程度的。
“張嘴!”霍長淵不為所動。
“……”林宛白皺眉。
霍長淵挑眉,不緊不慢的扯唇,“需要我幫你用別的方法張嘴?”
“……”林宛白慌亂。
幾乎在瞬間,她就立即明白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敢再羅嗦,湯匙遞過來時,她立即乖乖的張開嘴配合,不敢再有任何異議。
是大米和小米摻在一起煮的粥,還放了些蔬菜,很清爽。
霍長淵手端著粥碗,每舀起來一湯匙時,都要先在薄唇邊吹一吹,然後再遞向她。
現在不光是那位護工,連林宛白自己都覺得氣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