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怕自己守活寡
地上隻剩下被遺落在地的醫藥箱。
人群的背後,有藏民捂住嘴巴低呼了一聲,“天呐,竟然又有人跑進樓裏了!”
男孩子和剛剛一樣,追上去早已經來不及,隻能分別拿著被他們遺落下的外套和醫藥箱站在原地,怔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的直跺腳。
這夫妻兩個……
真是不要命了啊!
桑曉瑜從窗戶翻身跳進去的一瞬,二樓的玻璃碎片便墜落下來,差一點就砸在了她的臉上,她不是沒有聽見男孩子在背後拚命的喊自己,但她卻停不下來往前跑的腳步。
她不是不怕,隻是已經來不及想那麽多。
其實就像他們剛剛領證時遇到的醫鬧事件一樣,替他擋下那一拳頭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根本沒時間考慮。
房子裏滿室的狼藉,原本就已經被地震摧毀的樓體,此時更是觸目驚心,所有的東西全部歪倒坍塌,空氣中都是灰塵,幾乎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好多磚石和木板全部分崩離析,放眼望去沒有半點聲息。
眼角沁出了濕意,桑曉瑜驚慌極了,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她不顧顫顫巍巍隨時可能會斷掉的樓梯,樓上樓下尋找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找到秦思年的身影。
就在她無助到不行的時候,突然在腳下看到了一個聽診器。
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他戴著聽診器給傷者診療的畫麵……
桑曉瑜咽了咽唾沫,趔趄的退後了半步,慌亂無措的俯身撿起來,望著聽診器旁邊高高大大的土堆,心裏一陣悲痛。
她很害怕,怕秦思年和曾經的父母一樣,最後從車底找到後隻能被鋪上白布,從此無聲無息。
不要……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桑曉瑜心裏此時隻有這個念頭,她撲向坍塌下來了土堆,跪在那,奮力的用雙手將上麵的石塊以及木板挪掉,試圖找到那張英俊的臉和那雙風流倜儻的桃花眼。
眼淚從眼裏一滴滴的墜落,流了整張臉。
桑曉瑜真的很恐懼,恐懼他會和父母一樣離開,恐懼他的生命會就這樣終止,她也從沒像此刻般祈禱有神明的存在,好能聽到她的祈求,讓他可以平安無事!
她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多麽危險,多停留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可她心裏想的卻不是自己,而是想著這樣危險的環境,如果不早一秒找到秦思年,那麽他的危險就會多一秒!
不停的將沉沉的石塊和木板移開,灰塵飛揚,但是她卻始終沒有找到他。
手上沾滿了泥土,有好幾個指甲甚至都斷了。
淚水也模糊了視線,桑曉瑜手上的動作卻一直不敢停。
“小金魚!”
驀地,有低沉的嗓音傳來。
桑曉瑜一怔,努力辨別了半天,才確定那聲音不是從坍塌的土堆裏傳來,而是清晰的從她身後。
她幾乎是屏息的回到,直到那道挺拔的身影一點點映入瞳孔,她才“砰”的聲丟掉了手裏的磚石,低呼出聲:“禽獸——”
跪在那裏太久,膝蓋都有些麻了。桑曉瑜踉蹌的起身,快速朝他跑過去,一腦袋紮在他懷裏,用力緊緊抱著他精壯的腰,心有餘悸又哭又笑的說,“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找不到你了!剛剛那麽多坍塌,我找到了一個聽診器,以為是你的,
我真怕你被壓在下麵……太好了,你沒事!老天保佑!”
秦思年突起的喉結微動。
在她撲到懷裏的一瞬,他垂著的雙手也迅速摟住了她,同樣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落下。
桃花眼掃過丟在地上的聽診器,的確是他的沒有錯,之前來救治幸存者的時候,傷勢太重,著急送上直升機走的時候就忘記了,隻拿走了醫藥箱。
秦思年收緊手臂的力道,將她細小的骨骼緊緊箍在懷裏,不僅僅捏疼她發出了一聲疼痛的低呼,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也都奮起,血液在奔騰。
他磨著牙根,發狠一般的緊貼她耳邊問,“不是說,我們隻是協議婚姻嗎?我就算沒出來又能怎樣,你還不要命的往裏衝做什麽?”
桑曉瑜感覺骨頭都快被他給捏碎了,但心裏更多的是喜悅,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雄性氣息以及熟悉的提問。
他沒有被埋在裏麵,而是活生生並且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麵前!
聽到他的質問,桑曉瑜也咬了咬牙,抓著他胸前的白大褂,口是心非的說,“……我當然是怕自己守活寡!”
悶頭了半晌,等她抬起頭來時,卻剛好撞進那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裏。
見他正似笑非笑的凝著他,深邃的眸色,裏麵蘊了她看不懂的情緒,卻又溫柔的似深潭水一樣將她吞噬進去。
心跳都一下子紊亂了。
秦思年抬起的手摸在她頭頂,慢慢的來回撫。
地震的可怕誰都清楚,明明知道這棟矮樓隨時可能坍塌,隨時都可能將她的生命就此吞噬掉,卻仍舊不顧別人的阻攔,那樣的毫不猶豫。
剛剛找到她時,她背對著他正跪在那,雙手刨在地麵上……
臉上焦急和傷心的情緒都不是假的,眼淚更是騙不了人,她害怕他真的有危險,她在擔心他,為他傷心!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桑曉瑜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有些羞窘的咬唇,別過臉兩秒後,又推了推他胸膛,“咳,我們先出去吧……”
“嗯。”秦思年改為攬住她肩膀。
畢竟四周都很危險,的確是不能長時間再多逗留。
因為是在二樓,兩人快步往木質的樓梯走,剛下到中間時,突然有什麽聲響,原本就顫顫巍巍的樓梯,這時更是看起來更是危險的下一秒要斷掉。
“禽獸,什麽聲音?”一陣灰塵簌簌跌下,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桑曉瑜緊張的抓緊他的手臂,唾沫卡在嗓子眼裏,“是不是餘震又來了?”
“不是!”秦思年擰眉。桑曉瑜還沒有鬆了這口氣,就差點又哭了出來,因為緊接著聽到他凝聲說了句,“矮樓好像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