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慫
市區的某醫院。
急診中心裏,不時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走動,郝燕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從留觀室的玻璃門,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東城。
經過醫生的一番救治後,他遭了不少的罪,此時處於昏睡的狀態,頭上的傷勢還好,被她砸中的那一下,導致了輕微的腦震蕩。
最嚴重的,是他手臂上的傷。
秦歆月帶著度假村裏的工作人員帶他們出倉庫時,顧東城的手臂血肉模糊,白色的襯衫有大片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
醫生處理時都直皺眉,傷口很深,而且已經發炎引起了低燒。
顧東城此時的臉色蒼白,手背上插著針管,看起來很是病弱的狀態。
郝燕雙手微握,仍感到心有餘悸。
若不是顧東城以傷害自己的前提下維持著最後一絲的理智,那麽在秦歆月找到他們以前,會發生什麽簡直不敢設想。
郝燕睫毛顫了顫,疲憊極了。
她身上披了件寬大的男士外套。
她的衣服被顧東城撕扯,扣子全都掉了,此時穿的是秦歆月司機的。
這樣的一番折騰下來,窗外的朝陽已經升起。
郝燕抬起手,按壓著兩邊的太陽穴。
突然,肩膀上披著的衣服被人扯走了,隨之有另一件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帶著溫熱的體溫,以及熟悉的氣息。
郝燕怔了下,連忙抬起頭。
然後,她就看到了立身站在她麵前的秦淮年。
郝燕呆了呆,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短暫的幻覺,小臉上表情驚詫,“秦淮年?你怎麽……你不是後天早上的航班才回來?”
秦淮年俯身,單膝微屈的半蹲在她麵前。
兩道濃眉深深的蹙起,眸光上下打量著她,除了衣服破損以外,確定她身上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後,才悄然鬆了口氣。
秦淮年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昨晚通話時你突然斷了線,手機關機,我能不著急嗎?”
郝燕想起來,昨晚和他通話到一半時被追了尾,接著手機就被奪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從度假村到醫院折騰下來,也忘記打電話告訴他情況。
她還有些怔怔的,“那你……”跟在秦淮年身後的任武,頷首後替他解釋道,“郝小姐,秦總聯係不上您,打家裏電話又得知您沒回去,他放心不下,當晚的航班已經沒有位置了,所以我們連夜開車趕了
回來!”
郝燕恍然。
她看的出來兩人一身的風塵仆仆,京都飛機要兩小時,開車要更久的時間,可想而知他整晚都沒有休息,眼瞼下方隱隱有著淤積。
郝燕身子前傾,依偎進他的懷裏,“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秦淮年伸臂抱住她。
郝燕感受到他有力的胸膛,溫度傳來,她感到無比的踏實。
之前的經曆以及慌怕,在他這裏都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淮年鬆開她一些,沉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郝燕抿抿唇,“昨晚上……”
她將昨晚通話中斷後發生的事情,緩緩的全都敘述了一遍。
秦淮年聽完,臉上表情頓時陰森下來,如同六月飛雪。
他握了握她的肩膀,站起身來,鏡片後的眸光沉鬱。
郝燕見狀,心裏咯噔一聲。
她也連忙也站起來,拉著他的大手解釋道,“秦淮年,昨晚的情況雖然很一言難盡,但是,我和東城什麽都沒有發生,真的,你別吃醋!”
秦淮年回頭看向她,說道,“我沒吃醋,我很感激他!”
郝燕錯愕,有些不信,“真的?”
“嗯!”秦淮年點頭。
他望了眼旁邊的留觀室,沉吟片刻後,凝聲道,“Dylan是一個君子!”
秦淮年沒有撒謊,此時心裏的確對顧東城充滿感激。
能在那樣艱難不可控的情況下,依舊能做到讓自己保有理智,而且顧東城愛郝燕,他大可以趁著藥物的作用下,擁有了她,但他卻沒有那樣做。
如果換做秦淮年,對象是郝燕的話,以他的性子會選擇掠奪。
所以說,顧東城是一個君子。
在這一點上秦淮年欽佩他,也感激他的所作所為。
郝燕見他沒有玩笑,眉眼間神色認真,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還是有人性的麽!”
秦淮年眯眼,“郝燕,你說什麽?”
郝燕立即翹起嘴角,笑吟吟的表示,“我在誇你帥呢!”
秦淮年滿意的勾唇。
他頓了頓道,“為了表達我的感謝,他的醫藥費我會負責,我去找下主治醫生!”
郝燕點頭,她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的任武,臉上表情有些尷尬,咳了聲道,“任助,我剛剛是不是太慫了?”
任武問:“郝小姐,要說實話嗎?”
郝燕搖頭,“還是算了!”
她也知道自己慫的沒眼看。
從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秦淮年帶著郝燕離開醫院。
電梯裏出來,郝燕不放心的問,“秦淮年,你這樣提前回來了,差事怎麽辦?”
秦淮年道,“無妨,重要的事情我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下麵的人!”
郝燕放心的點頭。
秦淮年蹙眉問,“綁架你的人抓到了嗎?”
“沒有!”郝燕搖頭,“已經報了警,我的出租車司機被打暈了,他也沒有看清楚那兩人的長相,而且那段路上是沒有監控的,又是無牌車,現在無跡可尋!”
秦淮年薄唇抿起。
兩人走出醫院大樓,正準備上車時,從柱子旁鑽出個身影,期期艾艾的喊,“二堂哥,堂嫂……”
郝燕張了張嘴,她剛要出聲,秦淮年已然沉喝出聲,“秦歆月!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
秦歆月瑟縮著肩膀。
她知道自己闖大禍了,怯怯的大氣都不敢喘。
秦淮年表情肅殺,大聲叱責道,“你現在膽子越來也越大了,趁我出差不在,竟然敢約你堂嫂和Dylan在一起吃飯?”
秦歆月咬唇,“二堂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秦淮年冷冷的盯著她。
秦歆月立即搖頭,“沒有,我發誓!我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隻是……”秦淮年冷聲問,“隻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