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222章 許下諾言

  「你夢見什麼了？」


  武洛陽拔了兩張紙巾，順手遞給面色驚恐的溫七七，隨口問了一句。


  溫七七驚魂未定，麻木地接過紙巾，輕輕地擦拭額頭的汗珠，輕輕地回了句沒什麼。


  看了她眼，武洛陽也沒多問，打了個哈欠拉高被子滑進去繼續睡覺。


  隔天安海鎮的沙龍活動如期舉行，武洛陽和溫七七一同前往參加，杜蘇芮開車送她們過去，順道沾光參與一把。


  活動結束，他們仨又一起開車回到刺桐城，已是晚上六點多。


  車子停在玄易堂門口路邊。


  武洛陽推開車門下來，那邊，溫七七也跟著一起下車。


  看了眼她，武洛陽開口說道：「讓杜同學送你回去吧？」


  「不用。」


  溫七七毫不猶豫拒絕。


  杜蘇芮笑了笑，把車開走。


  看著消失在暗夜裡的車尾燈，武洛陽迴轉過身，望向邊上的溫七七，勾唇淺淺一笑。


  「你找我有事。」


  武洛陽語氣肯定，先開了口：「說吧，什麼事？」


  溫七七輕抿唇。


  想到昨晚那個奇詭的夢，鴻雁說的那些話不斷盤旋在腦海之中，一時間，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夜幕下的街道上飄散著一絲冬日特有的氣息，冷冽而清新。街道兩旁的樹木枝條上掛滿了染著春節氣息小小的紅燈籠，樹底下黃綠交錯的地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正值下班高峰期，車道上堵了一排的紅色車尾燈。身邊的行人匆匆趕路，緊緊裹著厚厚的冬衣，帽子和圍巾將他們的臉龐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們快速地走過，腳步發出清脆的踏板聲，伴隨著寒風的呼嘯。


  「武洛陽。」


  許久，溫七七終於開了口，「你為何而收集十二星魂？」


  武洛陽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她本能地反應，反問道：「邪魔現世擾亂秩序，危害生靈，難道不該破除嗎？」


  溫七七鼓足勇氣，又問出心中疑惑的另一個問題，「那又為何，每次你都能精準找到星魂現世所在的地方？」


  當這話問出去的時候，溫七七的雙眼緊緊盯著武洛陽黑亮落進街燈光影的眼睛，心中莫名地湧起一絲絲緊張，害怕聽到那個回答又期待她給出的回答。


  「因為……」


  武洛陽剛要開口解釋，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話。


  「洛陽。」


  玄易堂門口不知何時出現師姐武白雲的身影，朝站在街邊已久的武洛陽和溫七七喊話，「外面天冷，有話進屋說。」


  溫七七這時才發現，武洛陽被寒風吹過凍紅的雙手，正兩手交錯輕輕的摩擦發熱，努力給自己獲取一絲溫度。


  「進屋說吧。」


  武洛陽笑著邀請。


  溫七七頓了下，捏著手中的包，跟在她身後走進玄易堂。


  師姐武白雲和師兄武風行已經準備好晚餐，武洛陽上前洗了個手，幫忙一起將飯菜端上桌，幾人圍著大堂邊角上的八仙桌坐下。


  溫七七還是與武洛陽坐在一邊，受到師姐武白雲的邀請，她今晚也留下來吃飯。


  用過晚餐，師姐武白雲回房間研究她的案情去了，師兄也回自己房間備隔天的教案，武洛陽帶溫七七去了書房。


  師父武雷庭也在。


  武洛陽燒水泡茶，待客之道沒有落下，親手為溫七七倒了杯熱茶遞過去。


  繼續剛才的話題，她回了溫七七的話。 「其實，星煞現世，都是預先有徵兆的。」


  武洛陽微微側身，抬手指向書房正中間緩緩轉動的八卦鏡，說道：「師父善於夜觀天象，有又八卦鏡相輔，所以，大概能測出星煞現世的方位。」


  原來如此。


  溫七七低頭，喝了口手中的茶水。


  修長的五指緊緊捏著手中的茶盞，她微微動了動嘴皮，仍是沒問出涌到嘴邊的話。


  武洛陽察言觀色，與師父武雷庭互相對視了一眼，視線落在了張口欲言的溫七七臉上。


  「七七，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一聲親切的「七七」，溫七七猛然抬起頭，側臉看向武洛陽，終於還是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武洛陽，有人說，你收集十二星魂是為了解開古墓封印，救雷霆師父掉落的魂魄？」


  溫七七看著武洛陽，武洛陽同樣盯著溫七七的眼睛看，書房裡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讓人覺得有些尷尬。


  下一秒，溫七七眨了眨眼，「嗯，那個……」


  「是。」


  武洛陽卻坦然地開口：「師父掉落一魂在無垠深淵，我收集十二星魂確實是為了開啟封印。」


  溫七七突然問起這個事，武洛陽聯想到昨晚她靈魂出竅的異象，心中已然猜想到了幾分。


  除了鴻雁找上溫七七沒有別的可能了。


  如果鴻雁想藉此調撥離間溫七七與她之間友情，武洛陽自然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武洛陽不想讓溫七七有任何誤會，如實告訴了她：「你剛才問我，為何我能精準地找到星煞現世所在地方。除了師父夜觀天象卜卦之外，你天陰之體屬於百年一遇，所產生的陰能量不但招鬼祟喜歡，也能吸引星煞的注意。」


  換句話說，哪怕武洛陽不去尋找現世的星煞，很有可能，星煞也會通過各種方式找到天陰之體。


  「我還以為，你拿我去吸引星煞。」


  「溫姐姐那麼招人喜歡，還需要我動手嗎？」


  兩人一問一答，皆會心一笑。


  溫七七臉上有了笑容，心情也跟著輕鬆了不少。


  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工具人。


  須臾，溫七七起身提出告辭，武洛陽親自將人送到玄易堂門口。


  等車的功夫，她開玩笑地問武洛陽：「如果哪天我被星煞侵了心境，不小心變成了煞，你會不會也取我內丹？」


  武洛陽哈哈一笑。


  伸手落在溫七七肩頭輕輕拍了拍，「放心，有我在，你沒有機會變成煞，而且……」


  「溫七七，我不會丟下同伴。」


  武洛陽收斂玩笑，很認真地對溫七七許下承諾。


  溫家司機將車開過來，停在邊上。


  溫七七什麼話都沒說，上前一步，展開雙臂，赫然給武洛陽一個大大的擁抱。


  「武洛陽，我相信你！」


  話落，溫七七鬆開她，轉身上車離開。


  夜幕下，街燈發出淡淡昏暗的燈光。


  武洛陽身形筆直雙手插兜，站在路邊許久，望向車來車往的街景，眼眸沉了沉。


  是的。


  破邪除魔保護世人是她心中執著的信念，她要救師父，更不會丟下陪伴她一路前行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