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色之人-占據

  自從那夜與西格堂相遇後，劉秉移對西格堂的認知有所改觀，從原來的神秘冷僻上看到了決斷、幹練、決絕，而對劉水現，隻感到從原本單純幹淨略帶狡黠的男孩子，因西格堂收養，變得仿佛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把柄。 從客觀上來說，劉秉移試圖與自己相似的人拉開距離，同時，又想起西格堂的建議——拉攏。 “如果你懷疑我，那也沒辦法。”劉水現在午休的時候，從劉秉移身旁掠肩而過。 本來隻是埋在心裏微不足道的想法，話語有些孩子氣，憋在心裏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 經過走廊尾部拐角的開水房是正午的陽光揮灑不到的地方，零星的陽光碎末透過對麵樓層的狹角蔓延過來，輕盈如塵埃，寂寂的爬上劉水現的眉眼，一如初見的目光。 如果你懷疑我，那也沒辦法。 時間仿佛真的變慢了。 可是怎麽辦，即使再慢，時間也在流淌。 這樣的感覺讓劉秉移不自在，他又想起了西格堂。凡是和西格堂扯上關係的，無非二字——利益，一是你有利可圖，二是你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三是她擁有獲知秘密的途徑和散布並使人身敗名裂的能力。通常被西格堂威脅的人有兩種選擇，其一是服從、妥協，給她所需的條件，她還你秘密並不再出現，說到做到，從不違反拖欠。其二是你反抗，聽之任之，那她總有方法讓你相信你會失去的代價不隻是一個秘密那般簡單。所以，西格堂代表的，其一是潛在的威脅，其二是真實的秘密。 當然如果因和西格堂接觸來判斷劉水現是否會是第二號西格堂般可怕的人物，恐怕太武斷。劉秉移首要排斥的，是相似的臉。他從不喜歡相似的東西。第二，劉京且的警告有16人，劉水現是其中之一，據西格堂的第三關注，劉秉移暫時不明白何種程度是“拉攏”，何處是“威脅特別大”。第三，劉水現一開始給劉秉移的感覺很特別，十六載，劉秉移隻在劉水現一人身上產生過一見如故之感，難免讓人產生警惕。 但是他沒有狡辯，甚至解釋，他隻說，那也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是什麽辦法？是信他拉攏他，還是不信他放開他？ 最終劉秉移還是決定遵守西格堂的三項建議，看看舅舅那邊是什麽情況。 本來應該派人探聽的，但太多的事情蒙住了劉秉移的頭腦，他就這麽利落的向市政廳走去。 得到的答複是——舅舅一如既往外出公幹。 劉秉移正無奈的折回時，突然發現一個人一直在跟蹤他。 劉占餘。 隨著劉秉移目光的移動，劉占餘也看見了他，但明顯沒有驚訝之色。 最後還是劉秉移禮貌且客氣地伸出手，但她並不領情，一掌拍開劉秉移的手，反而來了句，“如果奇怪我在這裏的話，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套話。” 是的，從小劉秉移和劉占餘的接觸中，受到的待遇基本上是這樣子，說話貌似坦然直接，實則刻薄無情，然而卻是意料外的真實，不太擅長與人相處，也不太擅長偽裝。也不知道舅舅究竟是怎樣教育的，絲毫沒有其他親戚的女兒那般斯文禮貌，或矯揉造作。所以盡管是再坦率，這樣不婉轉的話語，也和她人一樣一並被許多人一樣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