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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的挽留-隱約的陷阱

  “今天我必須告訴你了,我已經對一些現象忍無可忍!”


  “劉秉祁你不能這樣做,你要知道你最終會失去什麽!”


  “失去怎樣的都好,總比他蒙在鼓裏強!”


  “你這樣做隻會一無所有!”“反正我始終一無所獲!”


  “那你就這樣破壞一切嗎?”


  “這是我的個人興趣愛好,你無權幹涉!”


  劉秉祁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父親說話,但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


  沒辦法,這世上總些人要恃寵而驕不是嗎?

  如果我可以拿年少為籌碼,拚命搶奪不屬於我的東西,即使是兩敗俱傷又怎樣?至少我傷不了他,你也不能!

  劉秉祁邁出了腳步。


  有些現象發生與否不在於它是怎麽產生的,而在於你怎麽去關注,劉秉祁緊緊的扣住自己的右手,冷汗潺潺,禁不住發抖。


  有些抉擇就算是錯!我也顧不得那麽多!

  即使是到了今天,兩年了,劉秉移依然不知道西格堂的死因是什麽。


  她從人間蒸發了!

  一個人的好奇心是有限度的,超過了限度的過度關心是累贅,低到零點以下是漠然。


  劉秉祁對西格堂的評價不置可否,即使她沒有表態,很大程度上劉秉祁都可以猜到她對他很是沒轍。


  這層怪異的現象劉秉祁不是沒有思慮過,除開那些狗血八卦的臆測,隻能說,西格堂也是活生生的人,或許她可以透過現象看到更多,但她不可能看得到深掩在冰層之下最憐憫的醜惡。


  所以她注定輸了。


  除了劉占餘閑來無事踏上尋找西格堂的征途,有誰去管她的是死是活?


  當然也是今天,劉秉祁得知了真相。


  或許這個真相也像往常那樣僅僅是冰山一角。


  小時候劉秉祁在意很多事情,當然他都喜歡以漠不關心的姿態表示自己對什麽都不在乎,或許一個人對外的時候足夠冷漠,那就沒有什麽重要的物事成為要挾你的把柄,或者把你最珍貴的把柄展示出來適當地表現出實際上你並不關心,是不是很多人就可以這樣被欺騙過去?

  這樣看來,劉京且很大程度上和劉秉祁保護人的手段沒什麽不同。


  隻是他單純的以為,要一個人深深地把自己銘記,隻需要不斷地傷害就可以,傷害就是我給予的最大的痕跡,痕跡越深,越沒有被風化侵蝕的可能。


  那他就可以深深地記住他。


  不管是愛情還是恨意。


  所以劉京且不斷重現過去以隱晦地提醒,而劉秉祁終日小打小鬧自欺欺人地把自己當作劉秉移的弟弟。


  誰離不開?誰不放棄?

  我們結果是一路貨色。劉秉祁自嘲。


  可真相是殘忍的,自從去年年末開始,圍繞劉秉移生命的隻有“真相”這個字眼,簡直是十惡不赦的心理禁錮。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願望很簡單,和劉秉祁的相差無幾——自私的霸占。


  不過不同的是,有些人可以輕而易舉得得到別人的感情,另一些人是霸道地騙取。


  他就是這麽一個人。


  很多人都幾乎要忘記,西格堂在劉秉移出發去謎森前夜的暗示,他們以為掩蓋過去了,可劉秉祁不僅沒有錯過,而且清晰地記得,記得關於他的每一個致命的細節。


  他是如此在意他的生死。


  劉水現已經死了。


  劉秉移並不知道。


  西格堂警告過,“你們十六個人每個人身體內都有一顆定時炸彈,它將在明夜十二點,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淩晨爆炸,你們十六人的數量越少,作用越小,要保命就盡量殺更多人。直說了吧,這是一場‘上帝’的陰謀,你們沒有真實身份,眼前的一切物質都是堆砌起來看似身份不同的假象……”


  是的,完全是假象。


  劉秉祁加快了步伐。


  十二月三十一日,深夜迷宮。


  炸彈難道沒有爆炸?死的人究竟是哪些人?


  劉秉祁握緊了手中的圖紙,當時誰也沒有發現這個圖紙的秘密,平麵圖的缺點就在這裏,你永遠看見的都是平麵,而不是立體。你永遠都看不見上層與下層的重疊、複合、交替、合並,你永遠逃不出錯亂的宿命。


  劉水現已經死了,你身邊的劉水現一直是假象,劉秉移。


  你怎麽會知道劉京且究竟可以陪你走多遠?

  他怎麽可能不會在乎你陷他於死地時的殺人不眨眼?

  陷害、偽裝、愛慕與欺騙。


  他已經緊緊的拴住你。


  救贖與放逐,你選擇什麽?

  “好奇吸引著不同程度的弱者,”劉水現在第二本日記的開頭寫下了一些可能極端的觀點,劉秉移翻閱的時候不禁皺起好看的眉頭,這顯得他的眉骨更為修長並越發襯托了他的魄力。


  “哪怕是我,也不能不被這些看似無以倫比的把柄所吸引,把柄能夠在對抗比你更強大更受矚目的人進行報複。不管這個人與你的仇恨是否建立,他是否認識你。渴切的掌握與遠期的不足軟弱是一組危險的組合—一個弱者會渴求權利,關注,敬畏,金錢與一切臣服……任何及他渴望得到的一切,為得到這些不惜放棄任何事任何人。總有一天他會臣服於我!我是真的渴望這一切……嗎?”


  即使劉水現在紙上的文字中飽含有一種歇斯底裏的自我批判的痕跡,劉秉移還是注意到了末尾略帶猶豫的‘嗎’字。這不該是屬於劉水現陷入困境的猶豫。


  “淪陷入徹底的盲目,我多麽希望你能看清我直到最後才看清的這些,而到最後,已經來不及了。不過經過這些年,我已知道我們看到的總是我們希望看到的,而且會一直這樣,直到有些事發生讓我們明白那些真實是什麽。”


  那究竟什麽是真實?


  而這一切不應該早就發生了嗎?還帶著一種比任何時候都含有預見性的苦痛,劉秉移似乎可以想象劉水現閑暇時坐在自己正坐著的椅子上奮筆疾書。但想象畢竟不屬於真實,這不是劉秉移暗地拚命所期望的。而現在呢?這樣便是成全了他的想象?

  雖然他不可能像當初那樣曾可以擁有那個從街心公園就開始策劃令自己從此不好過的激烈頑固人,如此熱切並不著痕跡地報複著自己,卻從未放手,他無法擁有現在的劉水現。在領悟到這個現實的最初就離開會比較容易,就像突然摔折了無名指的殘酷會比慢慢切進皮膚裏切進肉裏切進骨頭裏好得多。


  “我或許早該離開了。”劉秉移不知道怎麽的,竟然用這麽柔和客氣的語調自言自語。而就在他踏出門廊的一部,奇異的眩暈感幾乎讓邁出穩健的腳步的他瞬間改變了主意——劉秉移突然回憶起相當多關於他和劉水現的細節,漫漫遙遠如水般的聲音裏太明顯不過地提醒他自己那些未完結的秘密,離開劉水現和他們之間有的一切,離開劉水現給他的這種古怪的毫不像樣的感情。


  劉秉移轉身邁步回來。凝視著桌台上那一本陳年舊事,他迫不及待地抓起剛才買來放在桌上的速溶咖啡,咖啡滾燙,他忍住喝了一大口,燙得幾乎噴出來,但還是努力吞了下去。湧入眼中的淚水盈於睫。不過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借口大可以掩飾他最後的尊嚴,這個理由讓他感激不已。


  感激這個很好的掩飾。


  清晨寒冷凜冽,全然寂靜。


  劉秉祁破門而入。


  “你已經殺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可是你真的忍心欺騙他一輩子?”劉秉祁虛掩上門,直視眼前人,緩緩道,“劉京且。”


  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除了書桌上的一隻空紙杯和還未關上的日記本。


  劉秉祁氣急,這明顯是劉秉移剛剛離去的跡象。


  那劉京且呢?

  劉秉移已經知道真相了嗎?那麽回顧這兩年,劉秉移究竟是以什麽心態把這本日記看完的呢?


  劉秉祁把日記本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懷裏,一邊迅速撥號通知下屬查找劉秉移可能存在的地方,一邊沉默著翻開它。


  言語措辭尖利,充滿了對整個世界的厭棄。


  他竟然還有記日記的習慣?劉秉祁冷笑,難怪!不過他究竟是以什麽麵目離開劉秉移的?無奈、愧疚、裝不下去了?不想再頂著劉水現的麵具繼續下去?


  不得不說,劉京且扮演的很成功,劉秉祁雖然和劉水現不熟悉,但也是幾乎能在第一麵分別他們二人的,劉京且扮作劉水現在劉秉移身旁這般時日,能躲過這般熟悉劉水現的劉秉移,恐怕也是蓄謀已久的狠角色。


  不過幸好劉京且構不成威脅。


  隻是,這明明就已經是到手的幸福了,騙過劉秉移就是一生了,可是為什麽他偏偏會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讓自己逮到他,引誘劉秉移發現他的日記本?


  留一條死路給自己,這不像劉京且的作風。


  更何況,這字裏行間,明明是符合劉水現的事跡,卻偏偏用上了劉京且的語氣和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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