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厄
等確定展昭睡下，緋葉關好房門退了出來。
來到院中，正見重新換了衣服的妃雪精抱著墨雪站在那裏。墨雪的左腳綁著一個信筒，他正在向墨雪的右腳上綁著一個白色的香木珠。
“公子，展大人已經睡下了。”緋葉走到妃雪精身邊。
“知道了，”妃雪精一鬆手，墨雪拍翅飛起，飛入空中，“沒意外的話，十天左右應該能到吧。”
“可是，公子不是說，不便插手這件事嗎？”緋葉不解地問，以她所知，雖然此事涉及妃家，但是他們家三公子不該對這件事這麽上心。
“不管的話，他還是會去查的。”妃雪精坐到院中木椅上，“緋葉，你也知道‘雙頭蛇’雖然是藥，但若想要拿到，必須我們其中一個點頭，我和小仙都在這裏，那麽能讓此藥流出的人自然就少了一半，而且二哥他本來就很少過問，所以答案顯而易見——雖然我不能管，但至少讓事情還在我能掌握的範圍中進行吧。”說著說著他笑著搖頭，“果然‘事不關己，關心則亂’啊！”
這廂，白玉堂正在趕往範府。
“你跟著我幹什麽？”盯著身邊的妃華仙，白玉堂說，“小丫頭回家睡覺去！”
“我都十六了！”妃華仙不服氣地跟上想甩掉她的白玉堂，“我去找司簫姐，又沒跟著你！這路是官家修的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麽你走得我走不得？”
“你！一會兒真有什麽事可別拖後腿！”白玉堂瞪了衝他做鬼臉的妃華仙一眼，心想好男不跟女鬥，他不跟小丫頭一般見識。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妃華仙一臉誰怕誰的表情。
“主人，你就不要較勁了，已經到了。”碧葉搖搖頭，看到範府門口大門緊閉，卻沒有一個人守著，感到非常奇怪，“咦，堂堂一個大官的府邸，守衛到哪裏去了？”
“小心！”覺得氣氛不對，白玉堂也顧不得和妃華仙製氣，握緊畫影。
三人施展輕功躍入範府。
府內也是一片死寂。
“怎麽會這麽安靜？”妃華仙也終於感覺到氣氛不對。
“去找範承遙！”白玉堂說，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正常，現在更覺得周圍危險重重。憑進過範府的記憶，他帶頭向後院跑去。
血霧繚繞，橫屍遍地——
“嗚——！”看到眼前情景，妃華仙不由得感到一陣反胃，別過頭去。
“一刀斷喉，毫不留情，好狠的手法！”白玉堂俯下身，檢視屍體上的傷口，看來那個範承遙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主人，那邊有動靜！”碧葉聽到有響動，對妃華仙說。
“司簫姐！”妃華仙擔心司簫，立刻提槍跑過去。
“啊！”忽然她感到腳下踩到什麽，妃華仙低頭一看，不由得尖叫一聲。
“怎麽了，主人？！啊——！”碧葉跟上來，待她看清楚妃華仙踩到了什麽，也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是肝……
順著血跡看去，白玉堂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也許那堆肉塊，應該就是曾經被稱為範承遙的人……
刀劍撞擊之聲逐漸清晰，有人正在房上打鬥。
跳上屋頂，果然見童心寧與司簫，司簫明顯處於劣勢。
瞥到有人出現，童心寧嘴角現出一絲冷笑：“終於到了！”
他格開司簫的劍，以退為進，青霜如蛇一般刺出。
司簫見狀欲側身躲過，但是劍擦過卻猛地轉向——
血，從司簫頸上飛濺而出。童心寧隨即一掌，把她打飛出去。
“司簫姐！”見司簫落向房下，妃華仙忙跟著跳了下去。
“果然是你！”白玉堂拔出畫影指向童心寧，麵前這個人簡直喪心病狂，“為什麽要殺那麽多人？你不是隻要殺範承遙嗎？”
“如果不是你和那隻死貓在船上搗亂，死的可能隻有他，”童心寧盯著白玉堂，“現在，不該存在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今天不刺你成刺蝟，我白玉堂白字倒過來寫！”畫影一抖，刺向童心寧。
兩人在房上激鬥好一陣，卻互相沒有占到便宜。
白玉堂招勢迭逞，輕盈瀟灑，步法敏伐，韻度自如，步動身隨，劍隨身行，穗隨劍舞，瀟灑奔放。穿、掛、雲、撩、抹、帶、劈，好似天龍翻飛雲端，不給對方一絲喘息；童心寧則劍勢動作柔如蘊藉，似行雲流水，連綿不斷，宛若毒蛇般圓滑婉轉，尋機吐其毒信，致人死地。
兩人從房上打到房下，仍未有差異。雖然白玉堂攻勢狠猛，但他也時刻注意童心寧的劍，不讓它在自己身上造成傷口。
“司簫姐！”從屋上跳下來的妃華仙喊。
見到一直在身邊的人死亡，妃華仙是第一次，那個雖然尖刻但從來都是維護自己的姐姐現在毫無聲息滿身鮮血地躺在自己麵前，讓她悲痛不已，早已忘了周圍的一切。
童心寧忽然身一閃，白玉堂的劍在他肩上劃過，頓時見血。
“下一劍就是你的腦袋！”白玉堂說。
童心寧不在乎地冷笑，忽然他身形一動，劍卻刺向仍在悲痛中的妃華仙。
“丫頭，小心！”白玉堂忙搶上去欲攔住他的劍，卻見童心寧眼中詭異的光閃過——
青霜倒轉，在白玉堂右臂上呼嘯而過……
“可惡！”白玉堂捂住傷口，看著狂笑、的童心寧——對方並不在乎能否一擊必殺，而是隻要讓他受傷即可，因為很快就會麻痹和大量失血……
“還司簫姐命來！”驚醒過來的妃華仙背後長槍摘下，拆開折起的槍杆直刺童心寧。怒而心亂，妃華仙的槍招露了很大的破綻，童心寧退了一步用劍擋開，同時一劍刺向她。
“丫頭！”
“主人！”
劍之疾，讓他們隻能眼見妃華仙血濺當場。
劍卻在妃華仙麵前停住了。童心寧的手，在抖。“你——！”
妃華仙沒有放過機會，長槍背後一轉，槍尖刺向童心寧咽喉。童心寧終於回過神來，險險躲過——火麒在他臉上頓擦出一道血口。
“可惡！”被傷到讓童心寧惱羞成怒，他剛要發作，卻聽見一片嘈雜，有人趕到。“哼，你們留下當替死鬼吧！”說完，他轉身騰躍離去。
“大膽狂徒，竟敢殺害範大人！”忽然，周圍出現了許多持刀的捕快，把幾人團團圍住。
“糟糕！中計了！”白玉堂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傷口開始感覺不到疼痛，麻藥開始發作了，“趕快走！”
“可是，司簫姐她！”妃華仙看著幾步以外司簫的屍體。
“主人，沒有時間了！”碧葉從口袋中掏出兩個不同顏色的瓷瓶，一瓶擲向司簫的屍身，一瓶摜向地下。
立刻一股白煙升起，嗆得圍上來的捕快們一個個倒地。等他們再醒過來，人早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