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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故人西辭去又還

  “孔雀見過先生,先生很久沒到舫上來了。”雀仙舫的雅間裏,嫣如走了進來,向妃雪精福了一福。


  “孔雀姑娘請坐,妃某最近事忙,無瑕拜訪,還請姑娘恕罪。”妃雪精笑著說,“而且,今日我是作為客人而來,這稱呼也該改一改了吧?”


  “是,妃公子。”她坐到一旁,打量著妃雪精,“不知公子是要聽曲還是孔雀為公子舞一支?”對他,嫣如的了解隻是雀仙舫開業的那天來演奏的琴師,不過看他今日的氣度,卻又不似個卑賤的伶人。


  “聽聞姑娘擅琵琶,在下想請姑娘彈曲‘十麵埋伏’。”妃雪精說。


  “來,知府大人,我敬您一杯。”另外的雅間中,姚潛正在給本地知府敬酒。


  “孔雀姑娘的曲子越彈越好了!”左擁右抱,知府的眼迷成了一條線。


  “多謝大人抬愛,現在孔雀正在會客,一會兒讓她來為大人跳個舞。”姚潛說。


  “那老夫可是有了眼福了!”知府更是眉開眼笑。


  雀仙舫中,一曲快疾的十麵埋伏結束,一會兒又響起另一首。


  起初聲音低沉幽怨,仿佛傾訴大漠蒼涼,孤獨寂寞,伊人無語,隻能對天鼓琵琶,但求鴻雁傳知音,回憶昔日明堂上,翩然舞,如飛燕……


  “這首更絕,簡直是天籟啊!”知府道,“不知此曲何名?”


  “龍翔操……”姚潛念道,忽然起身,“知府大人,我失陪一下!”


  出了雅間,他急急向走道的另一端樓上跑去。


  “誰讓你彈這曲子的!”姚潛推開門喝道,“你——!”


  本想喝斥嫣如,卻見她手中空無一物地愣坐在那裏。


  “果然在這裏,有故人識得此曲啊!”此時,背後有人說話。


  “你——”姚潛看向說話之人,當下愣在那裏。


  “二十年不見一向可好,姚公子?”姚潛身後,妃雪精抱著琵琶笑道,“在下不才自戀一些,公子開此舫子,莫不是在等我飛回來?”


  “孔——雀——”姚潛忽然感到一股寒意由腳而生,直到心房。


  下了雀仙舫,奉劍看著走在前麵的妃雪精,“主人——”她欲言又止。


  “怎麽,沒法接受剛才我的舉動嗎?”妃雪精回身看著她,笑問。


  “不,隻是奉劍從未見過主人如此樣子,有些意外罷了。”奉劍說,自從她開始服侍這位虛弱的主人之時,他醒著的時候都是溫文爾雅地笑著,偶爾耍耍無傷大雅的孩子脾氣,讓奉劍都快忘記了,其實在她見到他之前,他已經走完了一個人生的二十年……


  “人死過一次總會有些改變,”妃雪精擺弄著中指上的戒指,“除了這個皮相被姐姐弄得沒什麽變化,一切都不在了……”


  我所見過的人、事、物,都已化作塵埃,付諸流水……


  “主人本打算殺了姚潛吧?”回想起那一瞬,奉劍不禁打了個哆嗦,那種毒蛇一樣的眼神,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他當年出賣了我和我最親的人,此生我絕不會讓他做第二次。”妃雪精說,“但想了想這麽宰了他對我沒有任何益處,反正按大宋的律法,他幹的事也逃不了極刑,何必為這種勢利的嘍羅髒了我的手?”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奉劍問。


  “我來找那隻狐狸,現在他難保不猜到展昭他們和我在一起,”妃雪精說,“那我們就在杭州城裏麵跟他們捉個迷藏吧。”


  “那殺死範承遙和司簫、傷了展大人和白五爺之人該怎麽辦?”


  妃雪精攥緊拳頭:“百密一疏,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他會在這裏,當時看到昭的傷口我就應該想到,現在還有‘螞蟥精’的隻有用它淬出來的青霜!”


  “主人知道此人?”


  “世事難料,我也沒想到會成今日之狀態。”妃雪精長歎一聲,臉上頭一次露出滄桑的表情,“不過,我種下的因,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


  汴梁。


  青白花駿馬在大街上狂奔,行人紛紛走避。駿馬奔到開封府門口,來人勒住韁繩,飛身躍下。


  “什麽人?!”守門的衙差上前詢問。


  “我有急事要見包大人!”來人說。


  “你等我去——”沒等他說完,在他麵前的隻剩大喘氣的馬,人已躍進府內。


  由於展大人出門已經月餘,那隻白老鼠不再翻牆造訪,門口的衙役有所懈怠,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人竟敢擅闖開封府!”剛走到院子裏麵的王朝見一黑影落下,扶刀喝道。


  “別,我不是來搗亂的!”妃華仙落地見周圍圍了一圈兒衙役,忙說,“杭州有急信給包大人!”


  “這就是包大人啊,果然和傳言中一樣臉黑得可以啊,不知和黑銘比哪個更黑。”把信交給包拯後,妃華仙小聲說,隨即被碧葉橫了一眼,她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包拯看過信,又看了看手中的金牌:“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小女子妃華仙,”看著這位很有威嚴的大人,妃華仙也斂正顏色,“我和我小哥哥是展大人的朋友。”


  “婢子碧葉。”


  杭州。


  今日,上了“桂雨樓”的所有客人都不由得先伸頭去看二樓。


  原來,二樓新來了一對祖孫二人在彈唱賣藝。


  少女頭梳一雙羊角髻,身著紅衣,一手持紅牙拍板,一手敲節鼓,神氣活現地和著老者的弦聲邊擊邊歌。


  同時,上二樓的客人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豔陽高照,但是怎麽有股超低氣壓盤旋不去?不由得循著低氣壓看過去——氣壓雖低,但覺眼前不由得一亮。


  但見那窗邊的桌旁,坐著一男一女,看眼神想來應該是小兩口吧,而且正在鬧別扭。女的一雙美目含怨,正瞪著對麵端坐的公子。


  哎,哎,那邊的,說你呢,別再看了,再看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氣悶,氣悶,氣悶!我戳,戳,戳戳戳戳!


  白玉堂此時正拿著筷子衝麵前的西湖醋魚發泄心中怨憤,剁、片、鉤、摟刁、提、擊、刺、洗、劈、砍、撩、提、抽、帶、崩、點,將十八般兵器盡使一通,轉頭瞪那個閉眼睛彈弦子彈得自得其樂的老頭,沒反應;回過來繼續衝對麵的人運眼功,死貓,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你要敢笑出聲來,就如此魚!


  憑什麽易容非得自己扮成女的!白玉堂內心在憤怒地呐喊。


  注解:板鼓——常與拍板由一人兼奏而得名,並有“單皮”(一麵蒙皮)和“班鼓”(過去戲班專用)之稱,早在唐代(618~907)就已用於“清樂”中,那時稱為“節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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