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驀然回首

  等展昭和妃雪精從後麵走出來的時候，前麵鋪子裏的妃華仙帶著緋葉碧葉正把幾個家丁裝扮的人和一個穿得不錯的人往店外踹。


  妃華仙站在店門口蠻腰一叉：“瞎了你們的狗眼，想吃本姑娘的豆腐，回去再練個七八十年吧！”


  “你這個敬酒不吃吃乏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個被妃華仙一腳踢到腰上還印了個鞋印的人叫囂著，惱得妃華仙要繼續抬腳扁他。


  “小仙，我允許你開鋪子玩，但沒允許你可以學潑婦一樣沒有教養。”妃雪精走出來，對那個紈絝公子說，“這位公子，小店鄙陋，隻適合市井百姓尋些便宜貨品，無法匹及公子富貴，還請尋他處找心儀之香。”


  “哼哼！老子來這裏是給你們麵子！美人！啊？”他爬起來，依然氣勢洶洶，但看到妃華仙身後出來的人時，不禁愣了一下。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和眼前的美麗少女有幾分相似的男子，相比少女橫眉豎目的嬌蠻，男子溫和的笑容更讓人失神，包括剛才看熱鬧的人群也不覺低聲議論起來；至於他的吃驚，因為發梢雪白的男子身後還有個人，而且想不熟悉都不可能。


  “原來是吏部李大人的公子，”展昭看著那人的狼狽相，才明白為什麽妃雪精一定非要喝完茶才拉自己出來，“今日有西夏使者入城，聖上有旨在京城內滋事者要罪加一等，剛才沒發生什麽事吧？李公子，你怎麽坐在這裏？”展昭詢問地看著對方，“各位能否告知展某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我們什麽也沒有看到，展大人！”“我們剛來要買香，沒什麽事發生啊！”“妃姑娘，我要的荷包做好了沒有？”周圍的人群異常統一口徑，好似這位李公子如同空氣，直氣得他跳腳。


  被個丫頭當眾打了一頓，最後還吃了個癟子。“姓展的，你——！”


  “原來這位公子是展大人認識的人，失敬失敬。”妃雪精從櫃下取過一個做工非常精致的香囊，“小店才開張，本小利薄，還請公子以後不吝照顧生意。”


  “哼！”姓李的看展昭在，繼續胡攪蠻纏下去肯定不會有什麽好處，隻能悻悻離開。


  “讓各位受驚了，在下代表舍妹向各位賠不是，今日在店裏買東西的客人一律八折，還請繼續挑選。”妃雪精笑著說。


  展昭站在一邊，有點兒不相信地看著在後麵非常惡劣的小舅舅一轉臉世故得可以。


  “主人非常會‘見人說鬼話’的，而且實際上特別護短，那人欺負了麽小姐，可不會好過。”奉劍笑著說。


  對了，忘了他可是製毒的佼佼者，估計剛才那個李公子拿到的香囊——想到這裏，展昭看向走回來的妃雪精，後者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那個李公子看來真的會不好過了，不過應該還有命吧……


  “不忙的話，聽我彈首曲子再走吧。”留妃華仙繼續在鋪子裏玩，妃雪精和展昭回到了後院，奉劍又換上了新茶，“我當年怎麽也是以歌舞見長的，舞現在不行了，但唱歌可一點兒都不差啊！”


  “那外甥有耳福了。”展昭笑著說，他這個舅舅這點倒是像百越之人，能歌善舞，而且不拘泥於地點。


  妃雪精又拿起了那個看起來像琵琶但弦少的樂器，說：“這個叫忽雷，又叫龍首琵琶或者胡琴，原本是唐朝的時候從西域傳入中原，後來又流行得到了白玉堂。”說完撥弄琴弦，自彈唱起來。


  冬去春歸，看千裏江山如畫；


  日月同輝，數萬條江河入海；


  踏雪尋梅，美人如玉可百代？


  就數點漁火燈帆，唱夕陽紅醉；

  誰願四海當家？念及世間蒼生；

  誰能拂衣五湖？釣取天涯月明；

  誰可琴心劍膽？笑傲白馬西風；

  誰夠青梅煮酒？論盡天下英雄……


  雲煙過眼千萬載，誰人能夠常勝不輸？……


  這時，大街上一陣喧鬧，很多行人紛紛向道路兩旁躲閃。


  有兵士開路，後麵則緩緩行來一支打著不同於宋旗幟的隊伍。


  “這個就是西夏人吧，都是些禿頭啊。”


  “看起來有些嚇人的——”


  “最前麵的那個人應該是最大的官吧，看起來相當剽悍——”一些從外地來的民眾站在兩旁小聲議論著。


  忽然，為首的人手中韁繩一緊，駿馬停步。


  “有什麽事嗎，殿下？”身後的侍衛策馬上前詢問。


  “沒什麽，走吧。”四下顧望，他搖了搖頭，催動駿馬繼續前行，步向那輝煌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