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朝珠花夕玉環
回到開封府,妃雪精就被公孫策拉去討論藥理。
他倆討論的,的確是藥理,展昭也是直到那夜妃雪精遇到刺客被刺傷,還要奉劍來療傷才知道妃雪精對於醫術的了解基本上跟個江湖郎中差不多。
出去排查的弟兄還沒有回來,他取了幾本案卷打算回房去看。
推門進屋,展昭立覺得這房間裏的氣息有些與平常不同。他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把案卷放到櫃子頂,還沒來得及摘下帽子,就聽到身後一道風聲。
除了某隻白老鼠,就再沒有大白天活動的老鼠,也沒有敢在他房間裏麵搞偷襲的老鼠。
眼前一片黑,他被蒙住了眼睛。
“笨貓啊,連躲都不知道躲,該不是餓得動不了吧?白爺爺不在這幾天,開封府都沒把你喂飽嗎?”撤下手白玉堂說,本想偷襲他給他個驚喜的,不過看他不躲不閃反而讓覺得不對勁的是自己。
“玉堂,開封府有門。”另外一個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回來的時候沒有聽到有人稟報,那麽這隻老鼠一定是打牆上進來的。
“走門還要打招呼,麻煩!”萬一碰上那個最近頂礙眼的“小老妖精”,他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都會被他攪到九霄雲外去,偏那家夥還是貓兒的長輩,白玉堂是打不得罵不得也整不得,隻能甘受氣……
“可是——”
“你不用說了,白爺爺我喜歡開封府的牆勝過大門。”白玉堂狡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剛才他可是調查好了,小老妖精在公孫策那裏,估計好學的公孫先生一定能纏得他暫時回不來。替展昭摘下帽子放在櫃子上,人則貼上來,“貓兒,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讓我來檢察一下廚房的張老漢有沒有偷懶?”說著就手不老實地伸到展昭腰上。
“這幾天京城又出了起命案,我和小舅舅才從現場回來。”不動聲色地拍開耗子爪,展昭簡單地岔開話題,白玉堂不在的時候,的確有些想他,但打死展昭也不會說出來,“大白天的,別胡鬧。”一會兒萬一有人過來看到不好。
“那你猜我這些天做什麽去了?”沒法問出來,白玉堂換了個話題,繼續鍥而不舍地靠向展昭。
“你不是說是有單從南麵來的生意嗎?”從櫃子和白玉堂中間脫身,展昭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坐下來喝。
“是我大嫂要的一些藥材,”白玉堂說,“順便采貨的人走的時候我也托他們去打聽些事情。貓兒,你除了知道妃雪精是你母親的結拜弟弟外,還知道他些什麽?”
“你讓人去調查他?”對於白玉堂的行動,展昭有些吃驚。
“貓兒你雖然聰明,但是一旦認定了反而不會有一點兒懷疑。他告訴過你,他是百越妃家的人,貓兒你知道‘百越妃’究竟是什麽意思嗎?”
“西南一帶的望族。”展昭不是沒去查過,不過妃雪精家在江湖,從官府這邊的資料自然少得可憐,而且小舅舅也說過他身在外不問家中事務,展昭覺得有些細末的確用不到計較,不知道可能反而是好事,“那麽玉堂你又了解到了什麽新的?”
“西南百越崇拜大蛇,以其為祖先神靈妃,己、已、巳,從女,蛇之女,蛇之妻——嗬嗬,依他的狀況,不如解釋為‘美女蛇’更確切。聽回來的人說,他家在西南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了不得。”白玉堂笑著說,“不過我也放心了,至少他對貓兒你沒有任何威脅。”
“難怪玉堂見到小舅舅總是犯衝,蛇也是降老鼠的……”展昭喝了口茶,淡定地評論。
“敢笑話我,幾日不見你這貓囂張起來了!看白五爺怎麽整治你!”白玉堂說罷,伸手便去哈展昭腰間的癢。
展昭把茶杯放回桌麵,閃身躲開。白玉堂不依不饒地追上去,今天他一定要整得展昭求饒才罷休,兩個大男人便在不大的房間裏麵開始追逐戰。
“小心花瓶!”躲過白玉堂的一拳,展昭還不忘提醒他不要碰碎了花瓶,“那可是開封府的公物!”
“什麽破爛花瓶,白爺爺賠你是個比這個好一百倍的!”不說還好,“嘩啦”一聲,花瓶光榮度過了它在展昭房裏短暫的歲月。
“不要再鬧了!”展昭停下說,再鬧下去今天什麽也不用做了。
“沒門!”白玉堂沒有收住腳步,而是一個縱躍撲到展昭身上,“哈哈,抓到你這隻貓了!啊!”展昭沒提防,白玉堂衝過來的慣性又大,兩個人一起失去重心,摔倒在床上。
“痛!”展昭的後背硌到床沿上,不由得呼了一聲。
“你沒事吧?”白玉堂聽到展昭叫痛,立刻放下玩鬧心,關切地詢問。
“沒什麽,”展昭回答,他想起身,一抬頭卻正好和白玉堂兩人額頭撞到一起,“玉堂,你——”白玉堂的臉離得太緊,讓他的心徒然多跳了幾拍。
“哦,貓兒,那個——”白玉堂本想說些什麽,但也發現,現在兩個人的姿勢——他整個人壓在貓兒身上,看上去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如在平時,兩人會不介意地一笑而過,但今天的白玉堂本來就是帶著心思來的……
“貓兒,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手指撫過他的臉,他黝黑的發絲,“所以即使他救了你,對你那麽好——”
“我知道。”
“但你不知道有時候我很不喜歡妃小子,他當長輩的一點兒長輩的樣子也沒有!沒事就粘你,放著老大一個家不管,非在開封府裏麵搗亂!”
“玉堂——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展某對小妃舅舅和你是不同的。”感到白玉堂話語中一絲酸味,展昭笑著說,這可真是“妃”醋……
展昭說話的熱氣噴到白玉堂的臉上,讓他覺得癢癢的。“貓兒你是我的。”
“什麽你的?”沒等展昭話說完,剩下的話語已經被白玉堂吻沒了。輕輕的舔舐,直到他肯啟開牙關,貓兒的齒間留著清爽的茶香,帶著一絲微微的苦澀,識人,如品一杯好茶,白玉堂不知為何腦子裏麵出現這個句子。是的,貓兒如好茶,回味無窮。
白玉堂放開展昭,展昭愣愣地看著他。
“呼吸啊,笨貓兒!”白玉堂好笑地說,“是我技術太好了把你迷住了?”
喘了幾口氣後,展昭道:“白大俠你自稱‘萬花叢中過’,這種經驗展某自然無可比擬,”聽他這麽說,自己心裏有著一絲隱痛。想起身,但白玉堂還在上麵,“麻煩尊鼠軀動一動,在下要起來,還有案子。”
哪句又不對了?白玉堂聽出了展昭話中的端倪,心下不由得氣,這麽吻這隻貓還沒忘了公事,今天不讓你忘了一切錦毛鼠三個字倒過來寫。“笨貓兒你又在別扭什麽,過去我是紅粉知己不少,不過那是在沒有遇到你之前,”他說,親親展昭的眼瞼,“我白玉堂發誓今生隻喜歡展昭一人,如有相忘不義,老天讓我死無葬身——”
“別——”展昭的手掩住了他的唇,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白玉堂的手探向展昭的衣扣。
“玉堂,窗——”已經被白玉堂吻得七葷八素,展昭還沒忘窗戶一直是開著的。
“沒關係,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過來的。”想來自己已經“威脅”開封府一圈了,誰還來敢給他白五爺搗亂!
解開紅色官服的盤扣,掀開白色的裏衣,雜有白色疤痕的麥色肌膚顯露在白玉堂的麵前,看得他咽了咽口水,決定細數那些傷痕記住……
“朝珠花,玉龍為何白頭峰?金沙為何東流水?夕玉環……”
“猛那真聰明!對了,昭已經改名叫你小黑了。”窗外的人悠閑地和鳥兒聊天,“小黑真乖!”
顯然,白玉堂忘記了,開封府裏還有一個另類的存在。
“死妖精!”白玉堂被氣得爆發了,跳過一掌打了出去。
“玉堂!”雖然知道白玉堂不會真的用力,但展昭還是擔心他一時氣急傷到無武功的妃雪精,來不及扣好衣服過來阻攔。
“小老鼠,你連聘禮都沒下就要偷吃我家昭昭,於禮不合,”見白玉堂一掌打來,妃雪精一側身躲開他的掌風,嘴上卻不閑著,“你想吃幹抹淨然後不負責嗎?”
“誰說我不負責的啦!”白玉堂忽然覺得說得不對,“誰說我要吃了貓兒的?”
“哦?沒有?小白鼠你在說謊哦!”
“小舅舅……”展昭越聽越不對勁,這是在向著他還是把他往外推?“你不是在和公孫先生在一起談論藥理嗎?”
“剛才宮裏來傳信,說今晚皇上要設宴款待西夏太子,因為那個西夏太子獻給皇上什麽寶貝,傳昭你護駕;不過剛才有人說這邊有奇怪的動靜,但是沒有哪個敢過來,隻有我不辭勞苦地過來了,”妃雪精坐到廊上說得隨意,眨眨眼睛,“小老鼠,你的心思·落·空·了!”
說完,他趁白玉堂一個不注意溜到展昭身邊。“昭昭,要進宮麵聖可不能儀容不整啊,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妃雪精忽然說,“小老鼠你好命啊,可要看好我家昭昭啊。”
“你小子不會詩詞不要亂用!”看展昭臉紅得可比他官服的臉,白玉堂衝妃雪精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