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貓與蛇的遊戲
“展昭？你來幹什麽？”聽到家丁稟報，龐府管家來到門前。現在太師不在家，不過麵前這個其他人看來是公理和正義代表的年輕人，在龐府卻是不祥的代表，他來必有事端發生。
“展某正在奉命捉拿朝廷欽犯，此人已經在清水縣殺了十三人，如今流竄到京城，”展昭嚴肅地說，“適才有人見其潛入了太師府，可否容展某進去搜查？”
“展昭，太師府是你說進就能進的嗎？！”管家狗仗人勢地喝道，聲音中卻非常中空，天知道是不是真有什麽江洋大盜，倒是萬一真讓展昭進去，沒找到什麽凶手倒發現別的，自己不光是管家的位置，恐怕連小命也堪虞了。
“展某也是奉命行事，此犯極為窮凶極惡，”展昭並不氣惱，依舊平心靜氣地說，“若有遺漏，萬一危及太師和府內人的安危，管家先生可負擔得起這責任？”
“這——”管家沒詞了。
“殺人啦，快來人啊！救命啊！”這時，一聲淒慘尖利的驚叫從龐府內傳出，讓管家大吃一驚。
展昭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然後立刻恢複了嚴肅，指揮手下衙役：“速去捉拿凶犯，切勿令其在太師府內行凶！”沒等管家再說什麽，差役們已經衝進了龐府，向聲音發出的後院跑去。
“啊？這——”看到房間裏麵四處倒下的婢女們和滿地的血漿，管家呆愣在那裏。
“四下搜查，不要放走凶徒！”展昭道，回頭對管家說，“還請管家先生讓府內其他人注意安全，留在自己房內。”
“好，好。”管家也是個怕死的人，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自然抖若篩糠，也不願再多看一眼，轉身躲了出去。
從廂房出來，一個穿著蔥綠衣衫的丫鬟走到展昭身邊。對方問：“還順利吧？”
沒錯，這個丫鬟就是妃雪精，剛才那聲尖叫也是他所為。他翻了件女裝，簡單把白發盤進黑發裏麵別上幾根簪子，好像這麽一路來，都沒有誰發現他這個假冒的太師府丫鬟。
“還有內院沒有搜查。”展昭說。內院是府內女眷住的地方，雖然拜剛才妃雪精製造的混亂有借口進來太師府，但是要進內院還是有些麻煩。
“你等著，我去看看。”妃雪精轉身往內院裏麵走，想有個搜查的理由還不容易！
“注意安全。”展昭低聲說。
待妃雪精離開，繼續回頭指揮衙役們在太師府內虛張聲勢。
“展昭，你竟敢帶人來我府內搗亂！”剛下朝回來的龐太師見他府內多出這麽多不想見到的開封府的人，不禁大怒！
“太師還請見諒，剛才有窮凶極惡之徒竄入府內，管家也看到的。”展昭不慍不火地說，“展昭隻是在履行職責。”
“履行職責？我看你是來找茬的，小心我明天去殿上參包黑子一本！”龐太師喝道。
“展昭不敢。”展昭還是一副有禮的神色，不卑不亢。
“救命啊！來人啊！”非常適時地，內院響起了響亮而底氣十足的尖叫。
“去看看！”展昭吩咐手下，手下自然非常配合地往內院衝。
剛進內院，便看到一個黑影從牆上躍出龐府。“哪裏走？！”展昭立刻施展輕功追了出去。
龐府外麵。
“還好有慕華在，要不然真的要摔成餅了。”隔了一條街上，妃雪精站在展昭麵前說，他當時本打算先爬牆溜走的，不過不小心腳下一滑就掉了下去，還好跟著他的褐色蟒蛇當了墊子……
“小舅舅發現了什麽？”展昭知道如果妃雪精沒有發現是不會打算離開的。
“先回開封府再說吧。”妃雪精說。
回到開封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剛坐下沒一會兒，忽有公公宣妃雪精進宮見駕，眾人都很意外。
“陛下怎麽忽然要召見妃公子？”公孫策想不明白。
“外甥陪你去吧，小舅舅？”雖然還在擔心白玉堂，展昭也不放心眼前這個小舅舅。以妃雪精一不對脾氣立刻大變樣的性格，怕他一不小心語出不敬，觸怒龍顏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事的，皇帝想來應該沒有什麽魔教教主之類的可怕吧，反正我也見過他了，還沒醜到嚇人，不用擔心我，”妃雪精眨眨眼睛，旋即小聲說，“螃蟹府裏麵可是有好東西，我做了記號的，昭你別放過哦。”
“還是本府陪妃公子去吧，見駕不比公子前次與白少俠入宮，禮數什麽是不可怠慢的。”包拯說，他也不放心，不過和展昭不同。
包拯和妃雪精由內侍引領至禦花園。此時趙禎正在與西夏太子下棋。
“臣包拯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包卿家，你怎麽來了？”趙禎看到包拯問，“朕要見的是——”
“妃雪精乃一介草民，不識宮中禮數，臣恐其驚了聖駕，故在外麵候著。”包拯說。
“朕聽說此人醫術高明，能解奇毒，禦醫尚不能及。”趙禎說，“而且還救了朕，朕更要見見此等奇人！怎能在外候著，立刻宣！”
“是，尊旨！”內侍走下去，不大會兒，妃雪精跟著內侍來到階下。
“小民妃雪精見過萬歲萬歲萬萬歲！”妃雪精低頭單膝跪下。
“階下之人，抬起頭來。”仁宗見來人一身銀灰衣衫，額前發端皆是雪色，骨輕體薄的樣子，說。
妃雪精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
“雪精——雪之精魄，果真人如其名！”趙禎不由得讚道，“據包卿家所言，是你為朕解了刺客所下的毒，你既是朕的恩人，朕要好好賞賜你。不過似乎金銀珠寶，功名利祿此等凡俗之物，不配公子如仙風道骨，你想要什麽呢？”
“草民沒什麽想要的，”妃雪精笑著回答，“隻是恰好碰上了，救陛下和救任何人對雪精而言，都是人命沒什麽區別。”
“說得好，醫者仁心，朕更要賞你！”趙禎滿意地點著頭，“果然妙人。”
“此乃陛下之意，妃公子不可以拒絕。”包拯在一旁說。
“既是如此，雪精倒是確有一物想要。”妃雪精眼珠轉了轉，說。
一盤棋結束，趙禎留包拯議事，著人送妃雪精回開封府。
剛出宮不遠，就見寧明跟了出來。“公子請留步！”他說。
“不知殿下有何見教？”妃雪精行禮。
“沒想到‘百越妃’會在此對別人自稱‘草民’，”寧明笑道，“小的時候曾與公子的父姐有過一麵之緣，令姐乃天人之姿，今見公子，‘蛇妃’果然名不虛傳！”
“哦？原來還是故人，在下失敬了。”妃雪精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不過眼下鄙人還有要事先行告退，若有時間，願與殿下坐下促膝長談，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