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暗渡陳倉
“小舅舅你沒事吧?”展昭很擔心妃雪精的身體,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麽,但展昭把過他的脈,他的氣脈似乎又虛弱了一些。
“昭,把我床下麵那個罐子給我,”妃雪精支起身體,這麽一個動作似乎就讓他耗費了大量體力,“看來還是要告訴你――”
展昭依言從妃雪精的床下拿出來一個瓦罐,他記得是那個苗女給妃雪精的,他捧起瓦罐,隱約能聽到其中有著“絲絲”的聲音。“蛇?”
“而且還是劇毒蛇,”妃雪精拿過罐子打開,從裏麵挑出一條蛇,“我流血的時候輕易不讓別人碰的原因就在於此。”他用手指逗弄著手中黑白斑紋相間的蛇,那條蛇很快就被激怒,狠狠地在妃雪精手指上咬了一口。
“小舅舅!”見血從妃雪精的手指上流出,展昭立刻想要幫他止血。
“別碰我的手!”妃雪精喝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是――”沒過多一會兒,那條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蛇在咬過妃雪精之後,很快癱軟下來,進而肚皮一翻,死掉了。
“毒蛇,也得比誰更毒,”把手指放在口中吮吸了幾下止血,妃雪精說,“我體內一直帶著劇毒,那次給你解‘千結’之毒也是用‘以毒攻毒’的道理,‘千結’放在別人身上是毒,放在我身上隻是身體的一部分。因為毒素長期留存在體內,現在的我反而變得對其有了依賴性,一旦體內的毒素毒性弱了,對身體反而不好。我原來帶的毒蛇,不光是防身,還有增加體內毒素的效用。但是那些蛇被搜走了,後來琪練帶來的這些蛇怎麽也沒法和家裏養的毒蛇相比……”
“那小舅舅要盡快回去。”聽妃雪精說的雖然匪夷所思,但展昭知道江湖之大無奇不有,隻是更擔心妃雪精的身體情況。
“我是要回去,不過不能自己回去,”窩回被裏的妃雪精說,被毒蛇咬過,他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小白中的‘忘憂’隻有我比較了解它的藥性,我也想知道它究竟能作用到什麽狀態,而且那些刺客究竟要殺誰,誰也不知道吧?”
“那更要想個萬全之策。”展昭覺得妃雪精的身體不能再這麽繼續拖下去,但隻是讓他走他的目的沒達到肯定不會答應。
狄青的大帳裏麵,幾個人聚在一起。
“我有個建議,有一種方法可以擺脫這種敵暗我明的狀態,而且還可以探知對方的真正意圖。”妃雪精說,“不過這樣一旦計策被人識破,元帥的處境可能會很危險,元帥要考慮清楚。”
“狄某多年沙場,這點兒危險如果還怕嚐試,也就不用統帥三軍了,妃公子還請說。”狄青道,很想知道他會出什麽主意。這似乎是他頭一次主動介入行軍的策略中,讓狄青自然好奇不已。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妃雪精的眼中,閃出一道精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幾日後,狄青的大帳裏麵。
“好了,完成了!”用布巾輕輕擦去孫元規臉上沾的細微絨毛,妃雪精拍了拍手上沾的材料,像是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雖然我沒有奉劍出神入化的手藝,但是畢竟奉劍的師傅鎏迦是我手下,還是略微通曉一些。你們看看,還可以吧?”
“元帥,這――”孫元規不知道這個展大人帶來的鬼精靈剛才在自己臉上鼓搗了些什麽,但是看狄青和展護衛還有白護衛的眼神,顯然非常吃驚。
“貓兒,你舅舅還有兩把刷子啊!”白玉堂本想拍妃雪精的肩膀,但是手被展昭輕輕擋住。“玉堂,小舅舅可經不起你的一下,”展昭微笑著說,“手下留情。”
“……你倒寶貝他,這麽看著總不知道你們倆誰是長輩?”收回手,白玉堂訕訕地說,心裏好一陣不痛快,這隻貓,老這麽保護這個老妖怪幹什麽!
“妃公子果然好技藝!”狄青看著被妃雪精裝扮得和自己有著八分相似的孫元規,然後向孫元規一拱手,“孫將軍,狄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孫將軍答應。”
“元帥有什麽吩咐還請說,元規自然不會推辭!”孫元規忙說。
“其實也沒有什麽,”狄青說,“相信以元規你的才幹,絕對可以勝任。我離開的這一個月,這個大軍裏麵的大小事務,還煩勞元規你照應……”
“這——”聽到狄青向他詳細講述計劃的內容,孫元規心裏不禁有種感覺:元帥大人是被什麽人帶壞了吧,怎麽這麽天馬行空的計劃都能想出來……
次日,“狄青”向全軍宣布:副將孫元規將軍因“偶感風寒”,不宜繼續隨大軍前進,所以他準許孫將軍暫時留在原地調養,待病愈之後再回來報到。
大軍即日開拔。
回到中軍大帳,坐在帥位上的孫元規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元帥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喜歡這種冒險的事情起來?
沒有辦法,人已經走了,為了不讓軍心動搖,他隻能在這裏支撐下去了:“展大人,白護衛,你們可一定要保護好元帥啊,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啊!”
而此時,在蔥蘢掩翠的山間馬道上,漸緩漸行過來三匹駿馬。
中間的大青馬上坐著一個中年漢子,左策的黑馬上坐著一身藍衣的年輕人,他身後還靠著一位身材略顯瘦弱的白發男子;右邊踏著輕快步伐的青斑白馬上,一個意氣風發的白衣青年不時說著什麽。
靠在藍衣青年身後的白發男子從小眠中醒了過來,四下看了看,問:“昭啊,我們從客棧出來多長時間了?”
“已經快半天多了,”坐在前麵的展昭說,“快的話,今晚在就近的村鎮找個落腳的地方,明天就可以到達賓州府了,小舅舅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自打他們離開大軍微服前行,到現在已經有了半月之餘,路上雖然總讓展昭感覺似乎覺得有種尾隨不去的視線――白玉堂應該也有所感覺,但是對方沒有任何行動,他們也隻好按兵不動。而妃雪精似乎並沒有發現這些情況,實際上,他從離開宋軍大營以後精神狀態似乎就每況愈下,現在一天基本有超過一半的時間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渡過,但是他總是說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不讓他找任何醫生。“將軍,”展昭轉頭對行在中間的狄青說,“將軍,我們到了賓州怎麽辦?要直接去見陳曙陳將軍嗎?”